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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雪肌-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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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eek,即头号书呆子。
  这样脾性,是像生母吗?
  没有时间细想了,她到医院换上袍子走进病房。
  真是奇妙,彼得与林茜两人经过那样开膛大手术,不但生还而且谈笑自若。
  米医生妙手回春。
  林茜说:“从此欠彼得一个人情债。”
  彼得说:“我的细胞不知会否影响你性情。”
  林茜笑,“必然是坏影响,越来越疲懒。”
  “或者你会减缓脚步。”
  “电视台问我几时可出发与约旦王谈谈。”
  “年轻的约旦王鸭都拉有一半法国血统,他有一双蓝眼,讲纯正英语。”
  “约旦地位尴尬……”
  英放心了。
  他俩已完全安全。
  英回学校上课。
  璜妮达找她:“美国区医生急找,嘱你覆电。”
  “明白。”
  正在上课,怎样覆电?
  等到放学,她拨到区医生号码,看护一听到她名字,立刻说:“我立刻替你接区医生。”
  。
  区医生的声音马上传来:“英安德信?”
  英笑,“区医生,家母已成功做妥移植手术。”
  “英,我已经知道好消息。”
  “那你找我有何贵干?”
  “英,我昨日翻阅你的检验报告,觉得异样,把你上次血液样本再测试了一次。”
  英问:“发现什么?”
  “英,你患急性血癌,因遗传因子不能生产正常红白血球数字,成年病发,叫做法孔尼症。”
  英一时领悟不过来,“什么?”
  “英,尽速联络专科医生,这次你好心有好报,若非救母心切,你不会无故捐样本做测试,即时就医,一定来得及。”
  英对这个讯息仍然不予接收,觉得电话那一边的区医生似拨错号码。
  “区医生,我是加拿大多伦多的英安德信。”
  “英,我请米医生立刻与你联络,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学校。”
  “请即时回家。”
  这个时候,英忽然挂断电话。
  的确是找她。
  英拨电话找赫辛,“请载我返家,我身体不舒服。”
  赫辛答:“十分钟到,小英,你先到图书馆坐下。”
  片刻,扬的电话也到了,“英,什么事?”
  英脸上已无血色,“女性周期病。”
  “你自己当心。”
  那么多人关心她,死不了。
  小英深深吸口气。
  区医生,没有找错人,她身上有着严重遗传病。
  她还年轻,背着病躯,永远不能做一个正常的人了。
  赫辛将车驶到,小英上车。
  司机把英带回家中。
  米医生比她先到,已在会客室等她。
  他一步趋前,握住英的手,反客为主,“坐下慢慢说,喝杯水。”
  英坐下不出声。
  区医生要找的人真是她。
  “英,我认为暂时毋需把这件事告诉你父母,你说呢?”
  英点点头。
  “待他们出院再说可好?”
  英又点头。
  米医生松口气,“小英,这并非不能医治的病,今日医学有极大突破,可以迅速控制扩散,我建议你即刻开始治疗,我推荐本省李月冬医生。”
  门口出现一个身形。
  他大声问:“米医生,你在说什么?”
  是扬回来了。
  一直垂头不语看着自己双手的英站起来走到兄弟身边,扬紧紧拥抱她。
  当年读小三,白种男孩小息围住英取笑,她无法解困,次次痛哭,一日扬来接她放学,她也这样奔近他。
  之后发生的事叫英明白亲情重要。
  扬走到那些小孩面前,张开手指,拨动,示意叫他们走近。
  那班顽童见黑人比他们高大许多,已经心怯,其中一个为着面子,勉强走近两步。
  扬冷不防伸出腿去,跘他,那男孩重重摔到沙地,膝上皮肉受创,痛得哭叫。
  扬还说:“咦,走路这样不小心。”
  他带着英从容离去。
  不知怎地,英忽然想起这件琐事。
  只见扬已在医生处了解到事实,他额角冒汗,五官扭曲痛苦,像腰间中箭。
  他跌坐在椅子上。
  “医生,安德信家为何多事?太不公平了。”
  米医生叹口气,“扬,你是大哥,振作一点,父母正在康复,不久可如常生活,英上午接受治疗,下午上课,也是一个办法,人生多挫折,设法克服。”
  “是医生。”
  “我已帮英预约了李医生,快去吧。”
  “我陪你英。”
  英点点头,这时她问米医生:“我有病,为什么不觉异样?”
  米医生又叹口气,“你很快会觉得。”
  他身边传呼机尖锐响起,他必须赶回医院。
  璜妮达替他开门,一脸泪痕,她都知道了。
  杨陪着英去见李医生。
  华裔的李月冬医生年轻貌美,若非穿着白袍,挂着名牌,会以为她是一名时装模特儿。
  她按着英的手,“治疗方式简单,为期六个月,这个时候,你最需要家人支持。”
  “明白。”
  “身体上若干痛苦,必须忍耐。”
  英忽然怔怔落下泪来。
  她轻轻问医生:“我还能怀孕生子吗?”
  李医生握住她的手:“这些事慢慢讲。”
  她唤看护过来帮英登记。
  一边,她对扬说:“父母几时出院?”
  “还有个多星期。”
  “届时我才同他们说。”
  “谢谢你医生。”
  “现在,由你做一家之主,你好好看紧妹妹,她需要你看顾。”
  “她会很辛苦——”
  “那是一定的,不必详细描述,你欲知详情,请到互联网上阅读有关报告,可幸人体有强大适应能力,她十分年轻,也是关键。”
  “治愈率的百分比是什么数字?”
  李医生看着他焦急面孔,“言之过早。”
  扬用手掩住脸。
  看护打出一连串治疗时间表,明早开始化疗。
  李医生说:“我会与大学联络,请他们给你一个特别时间表。”
  一切都妥善安排,真是不幸中大幸。
  接着一个星期,英生活发生移山倒海式转变。
  好友蜜蜜知道消息后并没有哭,但是泪水无故自眼角沁出,完全不受控制。
  英支使她,“去,去替我写功课,若不小心拿到乙级,同你绝交。”
  蜜蜜说:“是,是,你觉得怎样?”
  “我与扬商量过,决定只字不提,免得越说越苦。”
  “英,你是好汉。”
  父母出院时,兄妹一起去迎接。
  两人精神极好,手拉手回来。
  林茜笑说:“我已约了美容院做头发面孔,你看我,一不修饰,似足老妇。”
  英轻轻说:“妈妈,我有事告诉你。”
  扬踏前一步,“回家再说。”
  李月冬医生片刻亦来到安宅。
  她只用了五分钟便将情况解释清楚。
  彼得“呵”了一声,把英叫到身边,握住她的手。
  好一个林茜,脸色镇静,加问几个问题,轻轻说:“我们在最好的医生手中,真是安慰。”
  李医生说:“可惜没有家人病历可以稽查,英的生物父母有这种癌症吗,他们的医生采用何种治疗,对她很有帮助。”
  林茜抬起头。
  她忽然叫英:“女儿,过来。”
  英走近。
  林茜紧紧搂住女儿:“以后你们无论大小事宜均需立刻告诉我,不准瞒住我。”
  子女都说是。
  李医生微笑,“我对你们一家有信心。”
  她告辞。
  扬说:“我们站一起全神贯注帮英打这场仗。”
  林茜考虑一会,低声说:“说得对。”
  璜妮达捧晚餐出来,“大家都吃得清淡点。”
  当晚林茜对彼得说:“他们华人常说命苦,我想小英便是例子。”
  彼得劝说:“林茜,记得你的箴言吗,不许怨天尤人,长嗟短叹。”
  。
  林茜问:“你会否少爱她一点?”
  “不能更多,也不会减少。”
  林茜说:“十多年前,初进国家电视台,上头派我与森薛伯一起做晚间新闻,那厮不喜女人,更不喜金发女人,咬定我对他是威胁,正眼也不看我,当我透明,叫我难堪,每夜回到家中,我都想辞工后自杀,气得哭不出来,倒在床上胃气痛,可是小小一个人儿走近,小小一张面孔贴住我,可爱体贴地问:‘妈妈今日辛苦吗?’我立刻火气全消,烦恼抛到天不吐,就这样,小英陪我熬过每一天。”


  “为什么不辞职?”
  “咄,天下乌鸦一样黑,哪个电视台都有森薛伯这种人。”
  “林茜,我养得活你。”
  “彼得,我无论如何找不到不去工作的勇气。”
  “后来森薛伯这人怎么了?”
  “器量那样狭窄,如何做事,不久前离开电视台,听说教书,后来又说从事写作。”
  彼得说:“我们两人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倾谈。”
  “有时,患难可以把家人拉得更近。”
  “小英像是接受得不错。”
  “不,震荡尚未上脑,她还以为是别人的事,疗程开始后,她才会真正明白。”
  “可怜的孩子。”
  半夜,有人推开房门。
  林茜没睡好,转身轻轻问:“是小英吗?”
  英小时做噩梦,也会这样找到爸妈房来。
  果然是英,伏到养母身上,“妈。”
  林茜不能想像没有小英的日子,她怕失去她,不禁泪流满面。
  母女拥抱一起又睡了一觉。
  天亮了,璜妮达推门进来,见被褥一角有把黑发,知是小英,不禁微笑,这同三岁时有什么分别,仍喜蒙头睡觉。
  林茜醒转。
  璜妮达说:“今晨九时你与美容院有约。”
  林茜凝视窗外曙光:“日子总要过。”
  “是,日子一定要好好过。”
  “我先送小英上学。”
  自美容院出来,林茜容光焕发,判若二人,她穿上淡黄色上衣,吸一口气,扣上钮扣,走进办公室。
  同事看见她纷纷站起来。
  不知是谁带头先鼓掌,整间办公室哄动。
  林茜对上司笑,“年纪大了就可享受这种权利。”
  上司老实不客气说:“林茜,这是你下一季工作次序。”
  林茜按住那份文件,“老总,我来告假。”
  “什么?”
  他像听到晴天霹雳一般。
  “我家有事。”
  “我找十个人来帮你,你要佣人还是司机,抑或保母秘书?林茜,世上有件最文明的事叫分工,什么事非要林茜安德信在家亲力亲为不可?”
  林茜吁出一口气。
  “你要再婚!”
  林茜好笑,“你听我说。”
  “天,你怀孕了,此刻五十岁高龄亦可亲身怀孕。”
  “没有这种事,镇静一点,我只欲告假六个月,之后一定归队。”
  “听说你打算与彼得复合?”
  林茜出示一份医生报告,老总一看,“呀,对不起林茜,我即时批你假期。”
  “这是紧要关头。”
  “我明白,做父母在这种时刻一定要在子女身边。”
  林茜送口气。
  “我知道有个名医生李月冬。”
  “小英正由她诊治。”
  “林茜,你需要帮忙,尽管出声,这里全是你的朋友。”
  林茜握手道别。
  她送午餐到大学给女儿。
  英看见她好不高兴,拖着同学蜜蜜过来。
  “蜜蜜,我替你介绍,家母林茜安德信。”
  蜜蜜用双手掩住嘴,眼如铜铃。
  林茜安德信,她的偶像,所有年轻女性的偶像。
  林茜笑,“我是小英妈妈,你好吗。”
  蜜蜜团团转,“我的天我的天,我有你的著作,全留家中了,我立刻到书店去买来找你签名。”她乐昏头。
  林茜放下午餐盒,“青瓜三文治,清鸡汤,记住,不要喝汽水。”
  英点头。
  林茜微笑离去。
  “她给你送饭?”
  “她是我妈妈,她还替我熨衣服呢。”
  “为什么到今日才披露?”
  “怕你这种影迷呀。”
  “她几时采访威廉王子?可否替我索取签名照?”
  “我们还欠几篇功课?”
  回到家,看见母亲在整理花园。
  “妈妈,你今日不用上班?”
  “我放假,养好身体再说。”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英张大了嘴。
  圣诞、过年、结婚纪念……对她来说,不过是另外一天,工作至上,可能出差在中东、北欧、南亚……只能通一个电话谈几句。
  有特别事像子女毕业典礼,她才会赶回来,停几个小时,又赶去办公。
  当下林茜说:“岁月不饶人,我想休养一段日子,园子里攀藤玫瑰已有二楼那么高,我都不曾留意。”
  她拉起女儿手,抬头欣赏玫瑰。
  只见蔷薇架上密密麻麻数千朵粉红色花盛放,蜜蜂热闹地兜着哄哄转,香气扑鼻。
  英凝视美景,明年花开之际,她还会在这里吗。
  林茜说:“英,我们要做一件要紧事。”
  “什么事?”
  “我们要寻找你生母。”
  英怔住。
  扬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有必要吗?”
  “有,我们或者需要她帮忙。”
  英微笑,“妈是见我有病要把我退回去吗?”
  林茜瞪着女儿,“任何时间我都不会接受这种坏品味笑话。”
  “对不起妈妈。”
  扬推妹妹一下,“你语无伦次。”
  扬已把满头卷发编成小辫子,这是非裔人表示奋斗的装束。
  英追上去捶他,“拿你出气又怎样。”
  林茜说下去:“国家骨髓资料库的亚太捐赠者只占总数百分之七,比例甚低,难以找到亚太裔血癌病人骨髓配对,李氏基金会致力为亚裔病人寻找捐赠者,我已向他们求助,但至少要五个星期才有消息。”
  扬急问:“英需要骨髓移植?”
  林茜回答:“我们总得及早部署下一步。”
  “妈都想到了。”
  英垂头不语。
  这时她已明白形势恶劣,不禁黯然。
  扬说:“我愿意协助寻人。”
  “你去读书,电视台有的是人,不必劳驾你。”
  英不禁开口:“妈,你想怎么样?”
  “我不是同你说了吗,我打算发布你儿时照片,在新闻节目中寻人。”
  英吓一大跳,“不,不。”
  大家看着她。
  “我正接受电疗及化疗,反应良好,毋需成为名人。”
  “英,我们必须未雨绸缪。”
  扬说:“妈讲得对。”
  “不,”英坚持,“请暂时按兵,妈妈智者千虑,我却还没有到那个关口。”
  林茜叹口气,她忽然取出香烟来。
  英知道妈妈遵医嘱已戒掉香烟,现在又取出烟包,可见精神紧张。
  英取过香烟扔到字纸篓去。
  林茜抬起头,“这样吧,我暗地派人寻找她。”
  英松口气。
  林茜站起来,“手术后比较容易累,我去休息一下。”
  英正接受治疗,上楼梯需分两次:停一停,休息一分钟,再继续。
  她回到卧室,躺床上,感觉凄酸。
  扬进来坐在床沿。
  英没有转过身去,她背着兄弟。
  扬轻轻说:“叫男朋友来陪你可好?”
  “我没有男朋友。”
  “一个姓刘,一个姓唐。”
  “泛泛之交。”
  “你也不能立时三刻叫人交心。”
  “读莎士比亚给我听。”
  “全集?”
  “读汉姆列特著名独白,从生存或否开始。”
  “我读喜剧仲夏夜之梦吧。”
  “不,我不喜闹剧。”
  “终于闹意气了。”
  英转过身来,“如果我的男朋友像你就好了。”
  扬笑,“许多姐妹都那样说,到了佛洛依德派手里,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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