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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细胞生命的礼赞-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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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集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在竭力施加着影响。城市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如果我们不能理解城市运行的奥妙,我们就不可能十分深入地了解整个人类社会。
不过,你还是会认为总会有某种理解的途径。地球上人类的大脑群集在一起,看起来就象个统一的、活的系统。麻烦之处在于,信息之流大多是单向的。我们都着迷于尽快地输入信息,但缺乏多多收回的感觉机制。我承认,我很少感觉到人类的头脑里想的是什么,还不如我感觉到一只蚂蚁头脑里想的是什么更多些。大家来想一想吧,这也许会是个很好的出发点。



Chapter 22 科学的规划


人们普遍承认,生物科学成绩辉煌。仅在过去十年间,生物科学就揭示了大量全新的信息,还有大量信息就要被发现。生物学革命显然方兴未艾。相反,公众对同一时期医学的进展,态度就有保留,打折扣,忧喜参半。尽管也获得了一些新的知识,我们仍然有些可怕的疾病,难题得不到解决,缺乏满意的解释,也缺少满意的治疗。人们不免要问:既然生物科学正在继续蓬勃发展,产生了能够十分详细地解释生命过程本身的新的强大技术,那为什么还迟迟造不出新的灵丹妙药呢?
把我们的科学冠之以“生物医学”这样一个大词是无济于事的,尽管我们愿意向人们讲,大家都属同一个研究领域嘛,有成果莫分偏厚,平均分享。比如,分子生物学跟癌症的治疗之间,仍然存在着明显的不平衡。我们不妨直说:基础科学的进展和把新知识应用于解决人类问题这二者中间,有着相当明显的区别。这需要解释。
由于这个问题直接关系到国家的科学政策,今天它成了一个议论纷纷的问题。把医学上实用科学发展的缓慢归因于缺乏系统的规划,这是华盛顿当局的一种时髦作法。据云,如果有了新的管理体制,大家更郑重其事地注意实际应用的发明,我们就能更快地达到我们的目标,据说这样也更实惠、更省钱。于是出现一个新名词,叫作“寻的”(targeting)。我们需要更多有的放矢的研究、需要更多注重实效的科学。基础研究可以少一些——可以少得多。据说,这正是时下的新趋势。
这种看法有个问题:它认为,生物学和医学已经有了一宗很可观的可用信息,这些信息又是一致的,互相联系的。其实不然。在现实生活中,生物医学还远没有达到能普遍用于解释疾病机理的程度。在某些方面,我们象20世纪初的物理学一样,蓬勃发展,进入新的领域,但在工程方面并没出现相应的进展。很可能我们就要产生一门相当的应用科学了,但不得不说,毕竟迄今还没有产生。对于制定政策的人们来说,一个重要的问题是,应该让这门科学自然出现呢,还是可以使用管理和金钱的影响力来加快它的出现。
这里存在一些危险。我们已经有一些大家都熟悉的麻烦,而现在又可能在自我更多同类的麻烦。自从有了医疗这一行当,几千年来,它就一直在一个陷井里打转转。我们豆古以来就有这个习惯,这就是有一点机会和希望就要试一试。这种观念有时是以经验为依据,有时则是异想天开。而我们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这法子并不灵验。放血、拔火罐和腹泻疗法是大名鼎鼎的例子了,还很有一些更晚近的例子让我们难堪。直到现在,我们一直让一些类似的技术代用品捉弄着。毫无疑问,在这种事上我们的动机是好的:我们大家在集体地渴求尽快成为应用科学家,可能的话,明早一觉醒来成了才好。
然而这是要做一些事的。大家都忘了,要使真正重要的实用技术变得实用,那需要长久的时间、艰苦的工作。现代医学的伟大成就是控制和预防细菌感染的技术,但它并不是随着青霉素和磺胺药的出现一朝落在我们面前的。那一技术起源于上世纪末叶,人们进行了数十年最刻苦、最费力的研究,才了解了肺炎、猩红热、脑膜炎以及其他一些疾病的病原学机理。为解决这些问题,几代精神抖擞、想象飞扬的探索者耗尽了他们的生命。说现代医学始于抗菌素时代的说法,忽视了多到令人膛目结舌的基础研究。
不管多么令人不快,我们还是要面对这种现实的可能性:对于今天尚未解决的一些疾病,如精神分裂症、癌症或中风等,我们了解的程度可比之于1875年那时候对传染病的了解水平,类似的关键性知识还没有获得。我们离解决问题就是那么遥远:如果不是需要过那么多年,就是需要做那么多工作。如果前景果真如此或差不多如此,那么,对于任何要用更好的办法加速事情进展的意见,都必须加以虚心而严谨的细察。
全国规模的长期规划和组织显然是十分重要的。这件事说起来一点也不陌生。实际上,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通过全国健康学会来组织全国规模的联合攻关。今天的问题是:它的规划是否重点突出,组织是否十分严密;我们需不需要有一个新的科研管理体制,以便把所有的目标都清楚地展示出来,作好安排,以后照着办就行了?
这样做看起来有条不紊,让人放心,而且也确有一些重要的难题已被这样地攻克了,这说明,直接的、正面的攻势的确奏效。脊髓灰质炎就是最引人注目的例子。一旦人们由基础研究了解到有三类抗原型病毒存在,而它们可以通过组织培养大量生长,大家就肯定了,可以作成一种疫苗。这并不是说事情很容易,也不是说不需要从前的研究中那样勤奋的工作和精湛的技术。只是说,这事能办到。只要以精湛的技术进行试验,作成疫苗不成问题。这个例子雄辩地说明了应如何组织应用科学。正因为如此,如果事情不能成功,那可要让人惊讶了。
这就是应用科学之区别于基础科学的地方。只因有了这惊讶,事情就不同了。当你组织起来,应用已有的知识,树起目标要制造一种有用的产品时,你从一开始就要求有十足的把握。你赖以制定计划的所有事实,都必须相当可靠,丝毫不能含糊。然后,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能否有力地计划工作,组织工作人员,使结果能预期、准确地出现。
为此,你需要大权独揽,令行禁止,精心细致地制订时间表,还要有以进度和质量为依据的某种奖励办法。但是,最重要的是,你要有清楚明白的基本事实赖以开端。而这些事实必须来自基础研究,别的来源是没有的。
在基础科学方面,每件事都恰好相反,一开始需要的就是高度的非确定性,不然就不成其为重要问题了。开始时只有一些不完全的事实,它们的特点就是意义模糊不清。经常需要首先发现互不相干的点滴信息之间有什么联系。你赖以作出试验的计划并非有十足的把握,结果只是可能发生,甚至是微小的可能性。结果准确地如期出现,当然是好事;但只有同时使你感到吃惊,那才称得上是重大发现。你工作的好坏,可以用你吃惊的程度来度量。你为之惊讶的,可能是事情竟然不出所料(在有些研究领域中,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就被认为是高效率了);或者惊讶的是,预言全错了,而根本没想到的结果出现了;或者使问题改观,要求制订新的研究计划。不管哪种结果出现,你都成功了。
我贸然认为,若以这种分类法为依据,把有关疾病的重大难题来一番清点盘存,我们将发现有限数目的重要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尚可预见有几分把握。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一些委员会坐下来动手制订长远规划,规划出一些针对疾病的研究,把这些问题从其他所有问题中辨认并分离出来,在这方面,运筹学的方法将是极其有用的。关于哪些问题有把握,哪些问题没有把握,专家们定有许多争论;或许可把争论的激烈程度和延续时间作为把握大小的尺度。不管怎样,一旦就一些适于研究的问题达成一致意见,就可以运用应用科学的极其有条不紊的方法加以解决。
不过,我更其贸然地认为,生物医学方面有待进行的重要研究,绝大部分属基础科学一类。大量有趣的事实与我们的主要疾病有关,还有更多的信息从生物学的各个方面不断传来。新到的一大堆知识还不成形、不完全,缺乏互相关联的关键线索,象一条弯曲的小巷,每个拐角处都使人误入歧途的标志,而且还尽是些死胡同。整个领域充满了迷人观念,无数具有不可抗拒诱惑力的试验,各种各样的新路子,条条通往问题的迷宫,但每一步都是不可预测的,其结果都不可预料。这是一个迷人的季节,也是出成果的黄金时节。
不知道你打算怎样为这样一种活动制定井然不乱的规划。不过我想,纵观近百年乱糟糟的纪录,你可以发现一些东西。不管怎样,得创造一种气氛,以便使令人不安的犯错误的感觉成为探索者的正常态度。应该理所当然地认为,成功的唯一途径,就是甩掉包袱,驰骋想象。特别要大胆承认,有些东西也许不可想象,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同时又是真实的。
这里倒有一个好办法,你不妨到走廊里听听科研人员讲话,以了解基础研究的进展如何。如果你听见有人说完话后再喊一声:“咳,没门儿!”然后是一阵朗声大笑,那么,你就知道,某人的井井有条的研究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Chapter 23 生物神话种种


世界上动物神话中的神物,乍看之下,似乎纯属无稽之谈。因为人们会认为,文明的、科学技术发达的西方社会充分证明了人类的进步,因为它已经超越于这类想象之上。这些动物,连同它们在其中扮演着令人迷惑不解、莫名其妙的角色的那些逸闻传说,都是已经过时的东西。我们现在已不需要这些神话动物,也不需要关于它们的神话了。格里芬(Griffon)、长生鸟(Phoenix)、半人半马怪(Centaur)、斯芬克斯(SPhinx)、
曼提考(Manticore)、甘奈沙(Ganesha)、麒麟等等,都好象萦回不散的恶梦,而我们现在总算把它们远远抛开了。
麻烦的是,它们当真如梦,却未必是恶梦,我们离开它们,日子可能就不好过。对于社会来说,它们也许跟神话本身一样重要。它们充满了象征。我们的集体无意识结构需要它们。如果列维-斯特劳斯(Levi…Strauss)的话对,那么,神话跟语言一样,是根据一种普遍的逻辑编造起来的。这种逻辑是人类的特征,就象筑巢是鸟的特征一样。关于这些动物的故事可能各不相同,但其深层结构无论何时何地总是一样的。它们象记忆印迹一样植根干我们的基因之中。在此意义上,动物神话是我们遗传的一部分。
这些魔魔道道的动物,大都有着基本一致的地方。它们都是违反生物学的,且都在同一方面违反生物学。动物神话通常并不是纯凭想象,把一些我们从未见过的部分拼凑成一个个全新的动物。相反,它们的组成部分完全是我们所熟悉的。它们的新奇和惊人之处是,它们都是不同物种的混合。
大概正是这一特点,使得20世纪的人觉得通常的动物神话如海外奇谈。我们的最有力的故事,是进化论。它相当于一个普遍的神话。且不管进化论是真的而神话是假的,这一理论充满了象征,而它就是靠这个才影响了全社会的思想。照我们最新获得的启蒙来看,传说中的怪兽岂但不合理,实在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它们违反了进化论。它们不是实有的物种,它们否定物种的存在。
长生鸟最象一种常规的动物,成年时完完全全是一只鸟。实际上,这是一切有羽鸟类中最夸张、最杜撰、最多斧凿之痕的东西。它见于埃及、希腊、中东和欧洲的神话,中国古代的凤凰也跟它一样。这位鸟中王一世五百岁,死的时候作一卵状的茧,把自己裹起来,在其中解体,然后变成虫子一样的动物,旋而长成新的长生鸟,又要作五百年的鸟王。其他的说法则说,此鸟死时,会突然化成火焰,然后新鸟自灰中翩然而生。成虫说是极古老的,无疑出于一位早期的生物学家之口。
在动物神话中,这样的杂种太多了。你可以说,在远古人的头脑中,对于生命形式的混杂有着热切的信仰。或许,在他们信仰的深处,这种移花接木象征着别的什么。神话动物象梦露一样令人不安,但奇怪得很,它们大多数都被当作祥瑞之物。比如,古中国的麒麟,身体是鹿,遍体鳞甲生光,有一条奇异的毛密的尾巴,偶蹄,短角。谁要是看见麒麟,便是福星高照,假如你能骑上麒麟,你就会万事如意。
甘奈沙是最古老、最熟知的印度教神祗之一,身体象一胖人,有人一样的四肢和一个神情欢娱的大象的头。据认为,遇到难处时,向甘奈沙祈祷是最灵验的。
并非所有的神话动物都与人亲善。但即是有敌意的神话动物也有些悦人之处。曼提考狮身人首,尾端生着毒蛇的头。它张着巨爪和三排牙齿的口,到处窜跳着寻找猎物,但鸣声却如银萧,美妙极了。
如果不考虑所用术语的不同,那么,有些动物神话里竟有现代生物学理论的痕迹呢。在古印度有一种传说,认为地球上最早的生命形式,是由雷电和沼气而生的。这种初始的生物很符合我们关于第一个细胞是由有膜包裹的核酸形成的原核构成的理论。神话中没有描绘、也不可能描绘那个印度生物是什么样子,只说它觉出自己的孤单,畏惧死亡,极想得到伙伴,于是它就膨胀,内部重新安排,终于裂成相同的两半,变为两头牛,一牝一牡,交配,又变为两匹马,也是一牝一牡,如此这般,直到变为两只蚂蚁。于是,地球上就有了各式各样的生物。这故事未免太简单化了,象速记符号一样简单,难为精细的现代科学所用,但其中的神话色彩则依稀可辨。
在最早的神话系统中,蛇的形象反复出现,总是作为宇宙生命和造物绵绵不断的中心象征。大约公元前2000年,地中海东部国家的一种祭瓶上,绘有两条一模一样的巨蛇,彼此缠绕盘结,构成双螺旋,代表着生命的起源。它们是生命最初起源复制出的两部分,奇妙的是它们是同源的生物。
秘鲁有一种神祗,绘在公元300年间的一个陶罐上,据传是农事的守护神。他的头发是一条条蛇,缠绕成辫状,用一些翅膀作为头饰。体侧及背部丛生着各种植物,口里则生出象某种蔬菜的东西。其总的形象粗犷蓬乱,但本质上却是与人亲善的。谁能知道,这种出自想象的东西还真是一种实有的动物,这就是几年前《自然》杂志里描绘过的Symbiopholus。这是新几内亚北部山中的一种象鼻虫,这种象鼻虫与几十种植物共生。那些植物生长在它的甲壳的凹龛和裂纹中,把根一直扎到它的肉里。在那片肉体植物园里,还有螨类、轮虫类、线虫类和细菌组成的整个生态系统。这种象鼻虫不妨用来预兆好运。
用不着引经据典,它本身就带有足够的证据:它不受食肉类动物的袭击,安享高寿。没有东西吞食它,因为这个系统不象动物又不象植物,其貌不扬,其味不佳。这种象鼻虫只有三十毫米长,很容易被忽视,但是却拥有制造神话的资本。
或许,我们应该在四周找一找,看有没有其他候选者。依我之见,我们该用新的动物神话来取代种种旧的动物神话了。如果大家愿意接受微生物神话,如果我们要寻些隐喻,那么我能想出好几种生物可以用来满足这一需要。
第一种是Myxotricha paradoxa。这是一种原生动物,本该出名而没有出名。这种动物似乎在把一切的一切一股脑地讲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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