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们爱过一个世纪-浪人码头-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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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有些事说的多了，自己都烦了；说的少了，又没有印象了。人看起来真的是很矛盾的。可是那好象只限于一些普通的事吧。有些事，有些人即使只是短短的一个瞬间，也会在心头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不说她，只是因为不敢回想，不堪面对而已。也许，这就叫刻骨铭心了。
上个世纪的最后三个月，我认识了一个叫铃的女孩。　

那个时候的我是个刚上大学的小男孩，可以说未经世事吧。整天包裹在刚上大学的新鲜感里面，对于感情方面的问题，却象是一个白痴一样不屑一顾。　
直到那一天。

那天，刚打完球的我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寝室，却不经意地看见一个干净的象一张白纸一样的女生坐在我们乱遭遭的房间里：她是我下铺的老乡，过来玩的。　

那是一个很温暖的下午，秋日慵懒的阳光不紧不慢的挥洒着他不多的热量，在她洁白的皮肤上费力镀了一层金黄色的光。透过那层金黄色的光，我甚至可以看清她耳朵上那柔柔的绒毛和鼻尖上微微沁出的汗珠。　
我们说了，大概都是抱怨一些彼此学校的缺点和上了大学的不适应吧，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我只记得，她的笑声很好听，她笑起来时的样子很好看。　

为了看她的笑，我甚至不管同学的白眼，一直在逗她。她笑起来的时候开始会把鼻子皱起来，眼睛似乎也被浓浓的笑意所遮挡，变的朦胧起来了，象蒙上了一层轻轻的纱。然后她就开始笑了，她笑的时候不会用手把嘴捂住，她会毫不顾及的张大她的嘴，露出她洁白整齐的牙齿，我甚至可以看到她粉红色的舌头。她的笑声很大，很清脆。象一只小小的铃铛。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心里叫她铃铛了。　
夜了，她要回去了。　

尽管没什么理由，我仍然和我的同学一起把她送上了公车，看着她穿着咖啡色毛衣和深蓝色吊带裤的背影消失在无数个或低或高的人影中。然后那辆公车向着夕阳的余辉开去。　
那是一幅洋溢着暖意的画面。我望着公车渐渐小去的影子，想：我恋爱了。
从那天起，1999年的冬天不再寒冷了。　
（2）

爱情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来到的。以前的我也曾幻想过很多浪漫温馨的场景来遇到我的梦中情人。可是就在那个秋日的午后，我遇上了她。于是我就恋爱了。以一顿KFC的代价，我从同学那里搞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第一次给她打电话时的心情应该满紧张的吧，因为我是拨了好几次才拨对了号码。我想我当时的手一定是颤抖的。可是电话一通，我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开始油嘴滑舌的和她聊了起来，甚至约定了过几天去她的学校找她玩。　
可是，电话那头的她却显得拘谨起来了……　

虽然聊的很开心，可是挂了电话的我心里却涌起了一丝莫名的不安。当然，它很快就被那阵欣喜给冲淡了。　
过了两天，按照约定，我来到了她的学校。　

那是郊外的一所大学，很幽静。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落叶的香气，走在路上，不时会有法国梧桐的树叶飘落在你的头上……很清新的一种感觉。　
她来了，一件黑色的大衣把她衬的分外沉重。随风飘扬的短发和落叶把她映成了一幅忧郁的画面。　
“好啊”平静的象水一样的声音。　
“好”我尴尬的应到。　
平淡无奇的开场白。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她在校园内一圈接着一圈的散步，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开一些不伤大雅的玩笑。到也不显得太过沉闷。到了晚饭的时候，她提议去附近一家味道很好的饭馆吃饭。　

闷头吃了一会之后，她忽然变的很健谈了，和我谈起了她们寝室的一些趣事。我心里暗暗高兴的同时，忙不迟迭的应和着她。　
“上次我有个同学来找我，我们也来的这家饭馆吃饭哦。”　
“那完了，你的一个第一次不是属于我的了。”　
“你有没有搞错！”她不干，大叫起来。　
我傻笑……　
渐渐的，我发现她的话题总是集中在她的那个同学身上。　
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试着问她：“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她微笑，不语。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哦。”我苦笑道。　
我不知道我后来是怎么回去的。　
那天晚上的我，喝醉了。


我承认我很单纯：象那么优秀的女孩子不可能没有男朋友的。我只是故意忽略掉这点而已。而结果就是让自己狠狠的跌了个狗吃屎！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出独立的戏剧，好象各不相干，但却因偶尔的交集而精彩。我以为自己在她的戏里会是一个主角，可事实上导演只想让我演一个不起眼的配角。我以为我能成为一颗闪耀她天空的恒星，可事实上我却只能是一颗刹那闪烁的流星。　

我的脑海中仿佛一直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告诉我应该放弃，一个却说放弃她我会一生后悔。我的一生中考了无数次的试，做了无数次的选择题，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的：一个很简单的二选一，因为牵扯到了感情，一下子就深邃起来了。
那几天，认识我的人都说我抽烟抽的好厉害。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认真的爱上一个人竟会遇到一个难堪的三角型。
悄悄的走开？　好象不是我的风格。而且我必然会因为这个决定而后悔终身。　

但如果不放弃，被拒绝的后果可能会让自己受伤。可是我不会后悔，因为我努力过。如果是因为竞争不过而输掉的话，我心里也会好受很多。

这就是当是我的想法，也许是自私狭隘，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未经世事。但当我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更多的应该还是一种洒脱的快意。　
我又给她打电话了，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我微笑的对她说：　
“我们做朋友好吗？”　
（3）
不出意外，我说那句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她表现出一阵轻松。我想我当时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我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男孩子在对自己暂时追不到的女孩子也说先做朋友。但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个和她继续接触的借口。　

我应该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一般不喜欢和人家争什么东西。可是这次，我的确是想试试。因为她值得我去争。　

我当时的心情应该更多的是一种面临一场激战的刺激：一个未知实力的对手，一场不允许输掉的战斗。我试着把自己逼入了一种绝境，成功的激发了自己所有的潜力。　

我隔三茬五的给她打起了电话，也给她买了很多小东西。当然这些是以“朋友”的身份做的。我甚至还上网去调查她这个星座的女孩子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而她，仿佛也真的把我当成了朋友，谦恭有礼的对待我的每一次出现，用基本等值的东西来回报我的礼物。　
她成功的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感觉：挫折。　

“她喜欢听歌，而且只喜欢听陈淑桦的歌。”　

我从她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如同特务得到了一个关系着国家安危的情报一样。转身就开始在整个城市里开始了漫长的搜索，仿佛多坐一秒钟都是浪费一样。而且她没有cd的，天知道现在哪个音像店还会有那么老的磁带！我必须一家一家的慢慢找。　

现在的我很怀恋当时那种感觉的：在秋天凉凉的阳光下，骑着单车为自己心爱的人买一样她心爱的东西。忙碌人们和我擦肩而过，我则带着微笑去面对他们。每次路过一家新的店，心中都充满着希望。就算没有也不要紧，还有别的店不是吗？在秋意正浓的街道上，沐浴着带着凉意的阳光，躲避着同样焦急的路人，想象着自己爱人拿到礼物时的惊喜……　
我想，这就叫幸福了。　

一个星期后，我在市郊一家比较大的音像店找了那盒磁带。很便宜，只有10元钱。可是我付款时的心情却好象刚刚买了一双科比。从架子上把那盒磁带拿下来的时候，我的手竟略微的颤抖了一下。　
那一刻，它对于我的意义已经不是一盒磁带了，而成为了一种象征。　

当天晚上，我把那盒被我包装的很精美的磁带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心情应该是充满了期待和向往。毕竟买到它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孩子：她会不会感动哭出来，然后我就可以很自然的抱着她了……带着满脸的傻笑，我在她的宿舍楼下期待着。　
有句话是那么说的：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接过礼物的时候仍然是那么的平淡和平静，没有想象中的热泪盈眶，没有紧紧的拥抱，没有冲动的热吻。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证明了我的确是一个很爱做梦的男生而已。　
我苦笑，“我得去吃饭了，午饭还没吃了。再见咯。”　
转身离去的我准备找个地方好好地舔舔自己的伤口了。　
“等一下！”　我回头。　
“谢谢你，真的。”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我仍然察觉到了她声音里的那丝异样。那一刻，我心跳的好快。　
“只要你开心就好了，要记得：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恩？”　
“恩！”　

伴随着她很用力的点头。我的心轻了起来，虽然这个结果没有我预期的美丽，但我的的确确是很满意了。不需要感动的流泪，不需要激动的拥抱，那是电影和小说里的情节。我和她都只是过着普通生活的普通人，短短的一声“谢谢”已经可以让我回味很久了。哪怕我所有的理想不能象小鸟一样自由地飞，也总会象《阿甘正传》中汤姆汉克斯脚上的那只羽毛那样飘起来的。　
那是1999年的10月，我们认识快一个月了
（4）

从那一天开始，有一些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我和她走的更近了些。我们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起一些事情。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我很开心，我甚至期待在我的故事中有一个象《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中的阿泰一样有情趣的家伙来分享我的快乐。可现实总是让人乏味的。于是按奈着心头的窃喜，我和她策划和她的第一次约会了。　
我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似乎有点摸不着头脑。　
“为什么今天要出去玩啊？”　
“今天我们认识了1个月另一周了，有两个1这么巧的日子当然要庆祝一下咯。”我开始瞎掰了。　
她笑，“等我十分钟。”　
于是，半个小时后，在我开始抽第3支香烟的时候，她从楼上下来了。　

虽然等得很焦急，可是我很高兴她会为了我化妆。我必须承认，她是一个很懂得打扮自己的女孩。　
看到她的时候，我呆了一下。她注意到我的反应，笑了。　
“去干嘛。”　
“打游戏咯。”　
“打游戏？！”　
“跟我来就对了嘛。”　

象一个第一次恋爱的小男孩一样，我急于在她面前表现出我的一些优点和擅长的东西。于是DDR就成了我的首选，当时这个我可是在全校的比赛得了奖的。　
……　

我不想找什么例如身体状况不好，最近太累了之类的狗屁借口，可是我实在没想到她玩的比我还好。经历了两首歌的磨难之后，我成功的把她拖到了开汽车的机台。　

至于她开车的技术说不敢恭维都是在表扬她了。我只能说我永远都不会让她开车的，哪怕是让我走二，三十里地的路。天知道SEGA　
REALL的第一关她为什么接了10个币都过不了。看着她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我也终于找到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了。　
顺利过关的我得意的冲着她笑笑。她显然不是很服气，指着旁边的摩托车机台说：“你再试试这个。”

虽然从来没有开过摩托车，可是仗着自己高中毕业就拿到了驾照，我还是信心十足的坐了下去。　
而她幸灾乐祸的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找哪里是油门而慌了半天之后。用一种非常善意的语气告诉我。　
“你试试把把手转一下？”　

午饭时间到了，我们约定一人点两个菜还不能让对方知道，看看彼此都喜欢吃些什么东西。　
于是WAIRTER给我们上了4碗汤上来：酸菜鱼，水煮肉片，鬼血旺，鲫鱼汤。　
“虽然很高兴你和我同样的爱吃辣，可是你不觉得我们太有默契了一点吗？”　
“多喝一点水对身体有好处的哦。”她笑的很无邪。　
于是直到第2天，我都再也没有喝过任何东西了。　

晚上看完电影后，她要回去了。　
“等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有车吗？”　
“当然，BMW！”　
于是我把她带到了我的单车前，很有礼貌的一恭身。　
“小姐，请上车。”　
享受着成功的把她掰倒一次的快乐，我载着她送她回去了。　

已经快11月了，可是天一点都不冷，风呼呼地在我耳边唱着欢快的歌。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着不着边际的牛。虽然我有意骑的很慢，可是一眨眼的时间，她的学校到了。　
“今天很开心。”　
“我也是。”　
“我要上去了。”　
“恩？”　
“我要上去了，很晚了。”　
“恩。”我望着她，我想那一刻我没有成功的掩饰好自己的失意吧。她笑了。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想听一首歌。”　
“是陈淑桦的？”　
“是Tommorw　Never　e。”她上楼了。　
一个人回去的路上，忽然觉得路长起来了，天似乎也很冷了。只有自己的心情仍然是兴奋不已的：　
天，我和她约会了！　
（5）　
Tomorrow　Never　e明天不再来。　

言下之意就是明天虽然不理想，可是总是会来的。开心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剩下的就是一层很淡却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我们都很有默契的忘记或者说是不去提起一些事情。可是毕竟有些东西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她的男朋友象一个隐藏的炸弹，随时都可能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刻起爆，炸的我们遍体嶙伤。我就象一个无助的小孩，提心吊胆的过一天算一天，生怕大人一生气就把自己仅有的乐趣给剥夺了。那时候的我对自己空前的缺乏起信心来了，准确的说，是对她心中的我缺乏信心。我在她心目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位置？她心中的天平上究竟我和她的男朋友还差了多远？我开始象一个在菜场上买菜的老太太一样斤斤计较起一些东西了。　
因为紧张她，害怕失去她，所以失常。因为自己失常，所以更加紧张。我清楚的明了自己正陷入一个无可挽回的旋涡之中，如果不奋力自救的话，只会被旋涡卷的支离破碎：一段感情要三个人来背负太困难了。　

我可以装做没有这件事的样子，继续和铃铛约会和谈天。可是我做不到，我不要的我的未来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我想了解她的男朋友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想我的确是一个势利小人，因为当我知道她的男朋友在安徽读大学的时候，心理莫名的轻松起来了。至少带给我的压力不是在上海读复旦或是北京读清华那么大。如果我身边真的有一个阿泰的话，我想他对我的评语只有一个字：“贱”！　
“你要找他？”　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她平静的问我。
“是的，有些事情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可是……”　
“选择很难吗？”　
“我和你有一段美丽的故事，同样的，和他也有，你了解吗？”　
“……”　

“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的话，事情也不会是这样的，你相信吗？如果你早半年遇到我的话，你一定很容易就追到我，可是我已经先遇到他了。”　
“相遇太晚吗？”我无奈。

她苦笑，“也许吧，我承认你很吸引我，我甚至开始爱上你了。可是当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他每天晚上打电话来安慰我的。我最失意的时候也是他从安徽过来安慰我的。”　
她摇摇头，“你让我怎么选？”　
我不服气，“爱和感激能混为一谈吗？”　

“不能”她的眼神变的很漂移，“我回家的时候，甚至我的同学都不相信我们会在一起。可是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