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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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立刻找那个出租司机核实详情,并答应将新情况通报给正在寻找失踪女孩下落
的手下。维利从警官手中接过写着出租司机姓名地址的纸条,坐在边上的克劳舍暗
暗地笑了。
警车到时,威弗托辞有事,返回了弗兰奇百货大楼。
费尔拉利静静地坐在车上咬着指甲。他将警官拉向一边,憔悴的脸上洋溢着兴
奋之色。
“我已经派了些弟兄包围九十八街的那幢房子了, ” 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
“绝不给他们任何逃跑的机会。那些弟兄们虽然都躲在隐蔽处,但他们不会让任何
人溜走的。”
埃勒里平静地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人群,他的手指在遮挡视线的铁丝网上敲出
了有节奏的“得得”声。
开足马力的警察局卡车拐入九十八街,向东驶去。街道边的房屋越来越稠密,
越来越破落。警车再往东向依斯特河方向驶去,窗外的景物换成了破旧不堪的危房
和邋邋遢遢的行人……
一声急刹车,卡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名便衣突然从某个门洞中冒了出来。他走
到街心,指了指一幢低矮的两层楼式木屋。房屋的木头已腐烂,油漆也已剥落,整
座楼摇摇欲坠地向街心倾斜着,仿佛最轻微的一点震动都将令它颓然倒地似的。房
屋大门紧闭,窗子上拉着厚厚的帘子,整楼看上去死气沉沉,似乎无人居住。
警车刚停稳,十几名便衣就一下子从各个角落、门洞里冲了出来。从房子破败
的后院里也同时闪出了几名便衣。他们拔出枪,向楼后冲去。卡车里也下来了许多
警察和侦探,领头的是费尔拉利、维利和警官,克劳舍断后,一行人越上咯吱作响
的木头台阶,冲到了楼门口。
费尔拉利捶打着破旧的门板,屋里没有任何反应。奎因警官打了个手势,维利
和费尔拉利这两名壮汉便向门冲去。门被一下子撞开了,木头的碎片落了一地。屋
内光线阴暗,散发着一股霉味,屋顶上挂着一盏残缺的枝形吊灯,通向二楼的楼梯
上光溜溜的,没铺地毯。
众警察一拥而上,冲入屋中,同时占领了上下两层楼,他们持枪搜遍了整幢楼
的角角落落。
不知何时,屋外已奇迹般地聚集了一难人,大伙都睁大了眼睛往里看着,几名
巡警正挥着警棍维持秩序。埃勒里在屋中闲逛着,屋外众人看热闹的心理让他觉得
有趣。他一眼便看出,这又是一次失败的突袭。
整座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
第六章 悲歌
他们站在一间满是灰尘的空屋里,悄声交谈着。这是老式客厅,一台破旧不堪
的维多利亚壁炉无言地讲述着
整座房子的兴衰史。费尔拉利几乎快气疯了,但他也只能干生气罢了;他那胖
乎乎的黑脸已变成了蓝灰色;他飞起一脚,将一块烧焦了的木块踢到了屋子的另一
端。维利的神情显得比平时更加阴郁。与其他人相比,警官以一种更为冷静的心态
接受了突袭失败的现实。他吸了撮鼻烟,然后派一名侦探去附近转转,看看能否找
一位房管员回来。
埃勒里一直保持着沉默。
侦探出去没多久就带回了一名强壮的黑人。
“这屋子归你看管?”警官突兀地问道。
黑人摘下褪了色的圆顶礼帽,蹭了蹭脚。
“是的,先生。”
“你是看门人还是房管员?”
“怎么说都行,先生。我负责看管这附近的许多房子。如果有人租房,我就替
房主把房租出去。”
“明白了。昨天这房子有人住吗?”
黑人使劲点了点头。“有,先生!大约四五天前,来了一个人,说要租整幢楼,
经纪人领他来时就是这么说的。我亲眼看见他付了经纪人一个月的房租,都是现金。”
“房客长得什么样?”
“个头偏矮,蓄着长长的黑胡子,先生。”
“他什么时候搬来的?”
“是第二天吧——星期天,肯定没错。一辆搬运车还拉了些家具来。”
“车上有搬运公司的名字吗?”
“没有,先生。是那种敞篷卡车,车身周围都遮着黑色油布。卡车上真的没有
名字。”
“这几天你常见到那个黑胡子男人吗?”
黑人搔了搔他那头短粗浓密的冯发。“不常见,先生。直到昨天早上,我才又
看到他。”
“怎么回事?”
“昨天早上他又搬走了,先生。他从未对我说过要搬走,但昨天早上11点左右,
那辆卡车开到了门口,两名司机进了屋。不一会儿,他们就开始往车上搬家具。时
间不长——没多少家具。接着我就看到那个老板模样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和司
机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掉头走了。卡车随后也开走了。对了,先生,那个老板模样
的人临走前把经纪人给他的钥匙扔在了门廊上,确实是这样的,先生。”
警官低声吩咐了维利几句,又转向黑人。
“这四天里,你见过有人进这房子吗?”警官问道。“特别是在周二下午——
也就是昨天?”
“噢,是的,先生,就是在昨天。我老婆一般整天都在外面呆着。昨晚她对我
说,昨天下午一群白人聚到了这幢空房的门前,当他们看到房门锁着时,似乎觉得
很奇怪。噢,大概有十几个人,他们很快就都走了。”
“行了。”警官慢吞吞地说道。“把你的姓名、地址及雇你的房地产公司的名
字告诉那边的那位先生。记住,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事!”
黑人僵挺着身子,结结巴巴地向缉毒小组的侦探汇报了有关情况。随后,他便
踢踏踢踏地急急逃了出去。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奎因警官对维利、费尔拉利、埃勒里和克劳舍说道,
这几个人正聚在一起。“他们肯定是听到风声,逃走了。有什么事让他们起了疑心,
不得不撤出去——甚至顾不上把毒品发给客户们。今天这城里肯定有许多要死要活
的瘾君子。”
费尔拉利做了个表示厌恶的手势。“咱们撤吧,”他咆哮道,“这伙恶棍简直
就是我的克星。”
“你的运气可真不好。”克劳舍说道。“他们的动作一定很快。”
“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想查查那辆车,”维利说道。“想帮忙吗,克劳舍?”
他嘲笑道。
“喂,算了吧。”克劳舍心平气和地答道。
“别吵了,”警官叹了口气。“你可以试试,托马斯。但我觉得,这可能是贩
毒集团的私车。而且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一时半会儿恐怕再难找到他们的行踪。对
吧,埃勒里?”
“我建议,”自突袭开始以来,这是埃勒里说的第一句话。“我们回家吧。这
场滑铁卢战役的结局——”他苦笑了一下——“说得客气些,也就是这样了。”
费尔拉利和维利召集齐手下人,驱车返回警局,只留下一名巡警看守九十八街
的房子。大块头维利上车时,克劳舍得意地捅了捅他的肋骨,随后,便早早地告辞
回弗兰奇百货去了。
“他们肯定在到处找我,”临走时,他笑道。“毕竟,我还有自己的工作。”
他上了辆出租,奔西南方向去了。奎因父子坐进了另一辆车。上车后,埃勒里
掏出他那块表链细长的银表,兴致勃勃地盯着表面。警官看看他,不知道是怎么回
事。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回家。”他抱怨道。“我上班已经迟到了。桌上肯定
谁了一大堆文件。几个月来,这是我第一次没赶上早点名,而且,我估计韦尔斯肯
定又打电话来了,而且……”
埃勒里目不转睛地盯着表面,嘴角边露出一丝隐约的微笑。警官无奈地靠在椅
背上,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
出租车在八十七街的灰色沙石大楼前停了下来。埃勒里付了车费,殷勤地搀着
父亲上了楼。直到德乔那关上大门,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
“10分钟。”他满意地宣告着,会上表盖,将表搁回到马夹口袋里。“应该说,
这是从九十八街的河边驱车到这儿所需的平均时间。”他笑着脱掉了薄外套。
“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警官惊问道。
“哪能呢。”埃勒里答道。他拿起话筒,要了个电话。
“是弗兰奇百货店吗?请接一下图书部斯普林吉先生的办公室……喂,图书部
吗?请找一下斯普林吉先生……什么?您是哪位?……哦,知道了……不用了,没
关系。谢谢。”
他挂断了电话。
警官忧心忡忡地拨弄着小胡子,两眼盯着埃勒里。“你的意思是,斯普林吉—
—”他怒吼道。
埃勒里似乎不以为然。“我太高兴了。”言语间流露出恶作剧般的天真。“据
斯普林吉那位年轻的女助理透露,大约五分钟前,他突然称病,匆匆离开了店里,
还说今天不回来了。”
老先生跌坐在椅中,一脸的焦虑。“我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说道。
“我以为他肯定会呆到很晚才走。他说过要回去吗?咱们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到他了!”
“噢,你会见到他的。”埃勒里轻声劝道。
紧接着,他又说:“那位西班牙教士曾说过一句至理名言——备战构成了半个
战斗,提高警惕总不会让人吃亏的。”
第七章 证词:玛丽安…佐恩
警官一边诅咒着狡猾的詹姆士·斯普林吉,一边急匆匆离家赶往警察局,留下
埃勒里舒适地蹲在敞开的落地窗,抽烟想问题。德乔那像只怪猴似的,一动不动地
坐在埃里脚边,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连眼都不眨一下……两小时后,警官回
来了。埃勒里虽然仍抽着烟,但已坐到了桌前,正在看一迭笔记。
“还在想那案子?”警官关切地问着,将衣帽扔到了一张椅子上。德乔那轻手
轻脚地把它们捡起来,挂进了衣橱里。
“还在想。”埃勒里答道。但他的双眉间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他站起身来,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笔记,长叹一声,将它们塞进抽屉里,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一抬
眼,正看见父亲满脸通红地和自己的小胡子较着劲,他不禁一乐,眉间的皱纹也化
成了细密的笑纹。
“警察局里没什么新情况?”他同情地问了句,重又在窗边坐下。
老奎因心事重重地来回踱着步子。“少得可怜。托马斯找到了克劳舍说的那个
出租司机——看来我们又进了一个死胡同。司机详细描述了高个金发劫持犯的外貌
特征。当然了,我们已经在整个车部发了通缉令,特别是马萨诸塞州,通缉令上还
介绍了那辆车及伯尼斯·卡莫迪的外貌特征。现在,我们只能等消息了……”
“嗯”,埃勒里弹了弹烟灰。“等着吧,反正伯尼斯·卡莫迪是无法起死回生
了。”他突然急切地说道,“她也可能还活着……如果换了我,我是不会到东北部
去找的,老爸。这伙恶棍非常聪明。他们可能用假车牌,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实
际上,他们可能向南走了,或许还换了车——有多种可能。说实话,如果你在纽约
市里找到了伯尼斯·卡莫迪,不论她是生是死,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的。不管怎
么说,她的行踪是在中央公园终止的……”
“托马斯很警觉,他已经把手下最得力的人都派出去了,”警官闷闷不乐地说
道。“再说,他像你一样精明,我的孩子。他绝不会忽略任何蛛丝马迹的,哪怕只
有一丝线索,他都会跟踪下去,直至找到女孩及那个男人。”
“寻找那个姑娘,”埃勒里轻轻地念了一句……他坐在窗边,陷入了沉思。矮
小的警官背着手,一边在屋里来回踱着步,一边不解地看着。
“玛丽安·弗兰奇曾打电话到局里找我。”他突然宣布道。
埃勒里慢慢地抬起了头。“什么事?”
老先生轻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的!……是的,早上我还在家时,那
女孩就往局里打了好几次电话。我到办公室后,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听起来像
是很兴奋——确切地说,不是激动,而是若有所盼。因为你考虑问题周全,我的儿
子——顺便说一句,这也是你可以引以为荣之处——所以,我约她到这儿见面。”
埃勒里只是微微一笑。
“我估计,威弗大概找她谈过了。”警官沉着脸,接着说道。
“老爸!”埃勒里哈哈大笑。“有时候你的洞察力真令我叹服……”门铃响了,
德乔那跑去开门。来人是玛丽安·弗兰奇。她穿一套朴素的黑色长裙,戴着顶别致
的小黑帽,高傲地微扬着下巴,看上去楚楚动人。
埃勒里一跃而起,伸手整了整领带。警官向前疾走几步,敞开了大门。
“请进,请进,弗兰奇小姐。”他笑容满面,一脸的慈祥。
玛丽安疑惑地冲德乔那笑笑,礼貌地和警官轻声打过招呼,径直走进了客厅。
埃勒里热情的欢迎令她稍稍有些脸红。
警官慷慨地坚持玛丽安坐他的专用扶手椅,盛情难却,她只得从命。只见她轻
盈地坐在皮椅边上,双手紧握在一起,轮廓分明的嘴唇闭得紧紧的。
埃勒里站在窗边。警官拉过把椅子,面对着女孩坐下。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亲爱的孩子?”警官像是在与人闲聊。
玛丽安胆怯地看了眼埃勒里。“我——是关于……”
“关于周一晚上你去佐恩先生府上拜访的事,弗兰奇小姐?”埃勒里微笑着询
问道。
她吃了一惊,“哦——哦,原来你知道!”
埃勒里表示否认。“谈不上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警官虽紧盯着她的双眼,但语气却是温和的。“佐恩先生是否对你具有某种吸
引力——或许这事更直接地牵扯到你父亲,我亲爱的孩子?”
女孩瞪着父子俩,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竟以为——”她有些歇斯底
里地笑了起来。“我竟然一直以为这是个无人知晓的秘密……”她脸上的阴云在转
瞬间消失殆尽。“你们大概也希望能听到一个连贯的故事吧。韦斯特利告诉我,你
们已经听说了——”她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我真不该说——他还
特别叮嘱过我别提我们曾谈过这事……”她的单纯把奎因父子俩给逗乐了。“不管
怎样,”她继续说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我猜你们已经听说了——我继母和
佐恩先生的事……真的,都只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她激动地喊道,但立刻又恢
复了镇静。“但我不能确定。我们都努力了——想尽一切办法——不让那些流言蜚
语传到爸爸耳朵里,但恐怕不是很成功。”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恐惧。她低头看
着地板,不再说什么。
埃勒里和警官交换了一下眼色。“接着说吧,弗兰奇小姐。”警官的声音依旧
那么暖人肺腑。
“后来,”——她加快了速度——“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听说了一件事,
它证明了那些流言并非只是谣传。他们之间并没有越轨的事,但俩人的关系已经发
展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连我都能看出来……星期一的情况就是这样。”
“你把这事告诉你父亲了?”老奎因问道。
她打了个寒颤。“噢,没有!但为了爸爸的健康,他的名声和他内心的平静,
我得采取行动。这事我连韦斯特利都没告诉,如果知道了他会阻止我的。我拜访了
佐恩先生——还有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