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琅庄-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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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回名琅庄的途中遇到两个便衣刑警,田原警官派他们其中一名前往仁天堂,另一个去鬼岩屋守着,然后他自己就拼命跑了起来,金田一耕助也跟在田原誓官后面跑去。
筱崎夫妻睡的是以前种人伯爵的房间,十坪大的卧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壁龛,壁龛下面有活动式的小壁橱,后面的墙壁可以连同地板一起旋转。
卧室里放着两套棉被,倭文子睡的那一套棉被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筱崎慎吾仰卧在另一套棉被上,系女在一旁帮助深尾护士。
金田一耕助跟田原警官一冲进来,就看到筱崎慎吾的头靠在枕边,露出了心灰意冷、哭笑不得的样子。
金田一耕助走到筱崎慎吾身边去握住他的手,筱崎慎吾的手掌也有力而温暖地回握他。
“护士小姐,他的伤势……”
“不要紧的。这颗子弹只是擦肩而过,另一颗虽然击中腹部,可是没有打到要害。要是稍微高一点,可能就会打到心脏了。”
深尾护士的声音很冷淡,不过在这时候反而令人觉得可以信赖。
“不要紧,社长很强壮的。”
系女很有信心地说着。
这时,壁龛下的小壁橱似乎有些动静,接着,让治、久保田刑警相继爬了出来。
田原警官走到久保田刑警身边小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是独臂男子进来攻击筱崎先生,把筱崎夫人从这地道里掳走了。”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独臂男子了吗?”
“我听说筱崎夫妇俩今晚要在这个房间睡觉,因此一听到枪声就马上跑来,结果看到筱崎先生倒在,又听到夫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独臂男子……独臂男子……’”金田一耕助跟田原警官对望了一眼,点点头。
让治的眼睛里充满血丝,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系女则专心帮助深尾护士处理筱崎慎吾的伤口。
“所以你就随后追去?”
“我跑来这里时,看到这位年轻人正要钻入地道,因为凶手有枪,我就在他之前先钻进去。你们看,凶手就是从这里开枪,墙壁有烧焦的痕迹。”久保田刑警说。
小壁橱上面的墙壁挂着一个面具,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将倭文子的脸和这个小面具联想在一起。
“这个面具做得很巧妙,从另一边操纵的话,就可以张开双眼。他好像是从左眼射击,墙壁的内侧烧焦了。”
“你去追凶手,后来怎样了?”
“这堵墙壁的另一边有一个梯子,当我要走下梯子的时候,就听到下面有枪声,另外还有女人的惨叫声,不,应该是女人的惨叫声在先,然后连续传出两三声枪响,地道就嘎啦嘎啦地垮了。如果不是这位年轻人从后面把我抱住的话,我恐怕已经被活埋在这里面了。可怜的夫人恐怕已经不行了,而凶手也……”
久保田刑警心有余悸地说着。
这时,奥村弘开车载着森本医生来了,森本医生看过筱崎慎吾之后说:“你很挺得住嘛!奥村先生讲得那么严重,让我紧张死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些器具说:“现在我要动手术拿出子弹,请各位退开。”
金田一耕助向筱崎慎吾打了声招呼之后就离开卧室,众人也跟着出去。
田原警官一走出卧室,鉴识组的人正在外面等着。
“田原警官,这个给你。”
他们交过来一个西式信封。
“好,辛苦了。”
田原警官把那个信封放进口袋,跟金田一耕助一起来到外面的柜台。那里有很多便衣刑警处于备战状态中,田原警官要他们先行离开。
然后田原警官从口袋里拿出那个信封,里面装着三张放大到跟明信片一般大小的照片。他看了一眼,就将照片递到金田一耕助面前。
照片上大概是某个旅馆的房间,杂乱的床上躺着两个衣衫不整的男女,那两人正是古馆辰人跟倭文子。
这些照片当然是+++的,而拍这些照片的人想必是天坊邦武。
“看到照片,表示井川老刑警的推理是正确的。”
“没错。可是我们却反过来想,正因为这样,筱崎先生才……如果金田一先生没来的话,我们真是会犯下大错。”
田原警官不断地摇着头。
三
地道已经停止崩塌了,不过还有一些地方陆续落下细碎的砖瓦、土石,大家很担心倭文子跟柳町善卫的安危。
有人猜测他们俩可能被埋在地道的瓦堆底下,但是地道里还有砖瓦不停地落下,因此没有办法进去探查。
筱崎慎吾的手术顺利结束了,由于子弹没有打中要害,他的伤势复元情况比原先预期的还要好。森本医生准许警方到中午时可以进行简单的问讯。
当金田一耕助跟田原警官进入筱崎慎吾的卧室时,他正躺在被子里,紧闭着眼睛。
他们两人分别在筱崎慎吾左右两边坐下。
“金田一先生,你先请。”
田原警官似乎想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金田一耕助处理,筱崎慎吾一听到,马上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行啊!田原警官,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
“我最拿金田一先生没办法了,无论什么事他都可以一眼看透,在他面前没法子说谎。”
“哈哈哈!这就是田原警官想要的,就请你坦白说吧!只要说昨天晚上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部分我大致上都知道了,因为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金田一耕助说找到证据了,其实只是虚张声势。
他详细检查了“风信子之间”里的盘子,发现盘子上雕刻的两条龙之中一只龙的眼睛里有一个小洞,他在洞里面找到一小段折断的针头。
凶手将钥匙“送”回盘子上的这段路程,害怕针会掉在地上,因而把针插得太深;当凶手用力拉线的时候,又不小心将针头折断在盘子里。不过因为是很小一段,所以凶手也没发现。
警方检查倭文子的东西时,找到一根针头断掉的刺绣用针,经过查证后,这根针跟盘子里找到的针头确实是同一根。
“筱崎先生,杀死天坊先生跟玉子的人是夫人吗?”
筱崎慎吾只是点点头,没有答腔。
“果然是她,我刚才说的证据就是指这件事情。请问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我喝得烂醉如泥,睡得很沉。”
筱崎慎吾睁着无神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以淡淡的口吻叙述着:“我不知道是几点钟的事情,当时我突然听到倭文子的惨叫声,于是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原本睡在身旁的倭文子也不见了。接着,我又看到壁龛下面小壁橱的拉门开着,才知道那里有地道。我坐起来正想过去察看的时候,却被人用枪‘砰’地一声打中我这里。
他指着包在腹部的绷带说:
“我马上拉起被子,从榻榻米上面滚出去,这时,第二枪又擦过左肩。”
“我们曾到墙壁后面检查过面具的左眼,发现你只要滚出榻榻米,就形成射击的死角。你有办法在一眨眼之间如此应变,是因为早就料到会遭到攻击吗?”
筱崎慎吾对这个问题不予回答,只是推托为本能反应。
“让治就在这时冲进来了吗?”
“对,我不晓得他怎么能够那么快就冲进来……”
“你听到夫人说过什么话吗?”
“有,好像说什么独臂男子之类的……”
筱崎慎吾的声音很虚弱,而且回答得十分缓慢。
“问讯就到这里为止,希望你早日康复。”
金田一耕助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隔天早上八点左右,警方开始着手挖掘地道,从市区派来的消防队员跟义工们也一起来协助搜寻。挖掘起点是在“仁天堂”,因为从“大理花之间”这边无法将崩塌的瓦砾搬出去。
众人一边挖掘,一边不断地呼喊倭文子跟柳町善卫的名字,可是都没有回答,看来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挖掘的进度很慢,毕竟地道过于狭窄,无法容纳太多人手,而且只要稍微有点撞击,很可能随时都会再来一次大崩塌。
挖掘工作一直进行到下午两点才找到柳町善卫,他倒卧的地方就在老鼠洞附近。他右手拿着枪,左肩有枪伤,生命垂危。
工作人员连忙将他搬到名琅庄的一个房间里,接受森本医生的治疗,但是,两个小时后他就咽气了。
在咽气之前,他对陪在床边的金田一耕助和田原警官说出了真相:“是我杀害古馆辰人的。我用那支藏刀手杖殴打辰人,把他打昏后,再用绳子将他勒死。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仁天堂那里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因此我就先把尸体放在一堆用具后面,从后面冲到外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散步,没多久,阳子小姐跟奥村先生来了,我就跟他们一去仓库,我想让他们看到仓库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时候让治牵着马车回来,所以我突然想到一个计谋。回到名琅庄之后,我趁着阳子小姐跟奥村洗澡的时候,赶快回仓库把尸体搬到马车上,等到有人发现后,就可以让自己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了。”
田原警官又问他有关天坊邦武跟玉子的事情,可是他已经无力再回答,没多久就咽气了。
倭文子的尸体在柳町善卫死后两小时被发现的,那时是下午六点钟。
田原警官跟金田一耕助一听到报告,马上跑去看尸体,才看了一眼就被她凄惨的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
倭文子的尸体倒在老鼠洞里面,发现她时,周围还有许多来不及逃走的老鼠在到处乱跑、奔蹿。
发现这具尸体的人是井川老刑警,这个老练的刑警一看到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禁对倭文子减轻了几分厌恶之感。
倭文子的美貌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是一具被老鼠群咬啮、撕裂的肉块和血块而已,有些部位甚至都可以看到骨头,敞开的胸前连乳房都不见了。
在田原警官的督促下,倭文子的尸体立刻被搬到名琅庄里,根据身体的各种特征,确认是倭文子无误之后,再由森本医生接手验尸。
森本医生的验尸报告指出,倭文子的手跟臀部各中一枪,然而夺去她生命的并不是这些子弹,也不是崩落的砖瓦,而是那些老鼠。
听到这里,金田一耕助全身不断地颤抖。
金田一耕助不由地想起一句古老的话——因果报应。
当天是十月二十日,恰好是二十年前发生大惨案的日子。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连环杀人案不会在名琅庄出现了,轰动一时的“名琅庄惨剧”,至此也将划上一个句号。
第十七章 复仇
一
当天(十月二十日)晚上八点,在名琅庄的大客厅,金田一与田原警官等人又聚在一起。结束了东京任务的小山刑警,也在这天下午回到名琅庄。
“让治,筱崎先生是清白的,这下子你可以安心了。不,他不只是清白,还差点被凶手杀了。如果没有你跟阿系的话,凶手搞不好就会得逞,现在你可以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金田一首先开口发问。
“金田一先生,凶手到底是谁?”
“当然是那个被老鼠咬死的女人。”
金田一耕助的语气好像是吐掉脏东西似的,露出厌恶的口吻。
不只是让治,就连在场的田原警官、井川老刑警,负责速记的小山刑警他们也都互相对望着,眼神中充满厌恶与轻蔑。
“让治,玉子的确很可怜,可是玉子被老鼠咬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让玉子遭遇到这种事情的倭文子,却是活活地被老鼠咬死的,你应该感到欣慰一点了。”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
“星期五傍晚在‘大理花之间’消失的独臂男子是你,对不对?”
毫不知情的小山刑警惊讶地看着让治的脸,只见让治点点头。
“金田一先生,对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是不是阿系指使你做的?”
“是的。”
“她怎么对你说的?”
“她说明天古馆先生会来,要吓他一下,隐居夫人很恨那个男人。”
“玉子没有发现那个独臂男子是你假扮的?”
“她的近视很严重,我也觉得戏弄一下玉子很有趣,于是就答应了。”
“顺便问你一下,最近在这附近出现的独臂男子,那也是你扮得吗?”
“很抱歉,我实在拿隐居夫人没有办法。”
“为什么?是因为玉子的关系吗?”
“也不是。从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我是混血儿,而且还是战后孤儿,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时常照顾我。”
“那我再问你一件事情。星期日晚上,我们从‘大理花之间’进入地道的时候,在中途等我们的独臂怪人也是你吧?”
“是。”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让治的脸上浮现出焦急的神色,说:“因为……因为……我以为大家在怀疑社长是凶手。”
“不只是这样吧?你也知道古馆先生跟筱崎夫人之间的关系,他们后来是不是还继续来往?”
“金田一先生,你也知道这件事情?”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玉子告诉我的。”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惊讶地对望着。
“什么时候?”
“玉子以前是在品川本邸工作,她曾经看见过筱崎夫人跟一个男人从旅馆出来,但这两人都没有发现到玉子。玉子当时不晓得那个男人是谁,但她是个聪明人,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
“原来如此。后来呢?”
“上星期六下午有个叫古馆辰人的男人来到这里,这时玉子才知道跟筱崎夫人幽会的男人是谁了。不过,玉子还是没有对任何人说起,直到古馆先生被杀害,我们一起离开仓库回到我房间的时候,她才告诉我这件事。”
“那你怎么办?”
“我叫玉子绝对不可以说出去。可是,后来井川刑警在现场找到社长的藏刀手杖,所以……所以……”
“所以你以为是筱崎先生干的?”
“我本来以为是社长做的,可是后来又想,如果是社长不小心做了这种事,他会勇敢地站出来自首,不可能搞那种小把戏。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
“所以你就伪装成独臂男子,混淆我们的调查工作,想要救筱崎先生。”
“对不起。”
让治缩着身体,不好意思地道歉。
“哈哈哈!我会把你这份赤胆忠心告诉筱崎先生的,但你会受到褒奖或是责备,我就不知道了。”
“金田一先生,请你千万不要跟社长说。我一定会被他责骂的,社长最讨厌人家搞这种小把戏了。”
“阿系知道你做这种事情吗?”
“我跟她商量过,可是隐居夫人什么也没说,等于是要我自己做决定。”
“好,我知道了。最后还要再问你一个问题。”
“好的,什么问题?”
“上个星期五早上,筱崎先生从东京打电话给阿系这件事情,我们去电信局调查过,真的有人打来过,那个电话究竟是谁打的?”
让治突然大笑着说道:“那跟这次的案子完全无关。”
“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这样的,我曾经在东京的T旅馆实习过一年,当时的服务生组长山冈对我很好。他即将要去视察美国的业务,因此在上个星期三的时候来跟我辞行,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星期四中午返回东京。
“他预定星期五中午从羽田机场飞往美国,隐居夫人拜托山冈在东京替她办点事情,约好在他离开羽田机场前,要他打电话回来告知事情处理的情况。于是山冈遵守约定,在星期五早上打电话给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