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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缇萦-第43章

小说: 缇萦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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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朱文认为必须郑重道歉:“刘公,乞恕我!”说着,他顿首到地,以礼谢罪。 

  “不敢,不敢。”刘公避席不受,“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我的交情,还用得着这一套吗?” 

  “我失态了,知过当改!”朱文又说,“家师之事,症结在延尉身上。尽人事而后听天命,一切唯公之言是听。” 

  “这你才算明白了!”刘端心中的芥蒂尽去,极欣慰地说:“你能如此,我们做朋友的才有着力之处。” 

  “是。”朱文又说,“明日一早,我就出关。石风若来了,请他等我。” 

  “我知道了!”刘端想了想说,“你告诉令师,入狱以后,有人照应,决不会吃苦。审讯之时,尽力替他开脱,减罪一定可以做到。能不能完全免罪,要看狱辞上去以后,廷尉如何裁决。总之,是碰运气了。” 

  话已说得非常清楚,师父的吉凶祸福,就全在廷尉申屠嘉审阅狱辞的一转念间!虽然申屠嘉固执、刚愎、严厉,但世间任何事皆有例外,也许他信任属吏的审问;也许他钦佩仓公的正直;也许他看狱辞的那一刻,心境特好,乐于与人为善,任何一个原因,都可以使得师父轻易过关。 

  如果真的过不了关,也还有邵哲那里的一条路子在!除非天厄善人,不然总有一处可以成功。转念到此,朱文顿时又充满了信心。 

  于是,在相当愉快的心情下,与刘端共饮,到这时,他才有心情作些闲谈。由在周森家遇见燕支那段传奇,谈到春华,朱文把昨夜所经过的不愉快,以歉疚的心情,说了给刘端听。 

  “可有补过之意?”刘端听完了,笑着问他。 

  “不必了。”朱文答道,“只乞代道我的不安。” 

  刘端笑笑不响,停了会又问道:“仓公的那位孝女,想来必是绝色?” 

  谈着歌伎侍儿,忽然又提缇萦,朱文觉得对她是一种亵渎,微感不快。但其势不能不答,只说:“你将来见她就知道了!” 

  “当然。”刘端笑着回答,“为了你,我也非看看她不可。到京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了。一切由我招待。” 

  “谢谢!”朱文的不快消失了,欣然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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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十一十二十三

十一
  单身匹马,东出潼关,过了桃林,将入函谷,日已经偏西了。 

  朱文先投旅舍歇脚,喂饱了马,自己才取出干粮来,略略吃了些。然后在皮壶中灌满了清水,取四十个五殊钱放在进门柜上,牵马出门。 

  旅舍主人得了信赶了出来,喊住他问道:“客人、客人,此时还到哪里去?” 

  “往东面去。” 

  “东面?”旅舍主人十分惊诧,一过函谷。” 

  “是的。” 

  “客人走过这条路吗?” 

  “不多,走过三次。” 

  “那客人应该知道,函谷道中,一过申时,便绝行旅,此时入谷,危险得很!” 

  “多谢关爱,今夜有月色,我正是要夜度函谷。” 

  “我看!”旅舍主人劝道,“还是歇一夜再走吧。不必如此匆促的。” 

  “我有极紧要的事,夜间清静,正好赶路。” 

  旅舍主人定睛看了一会,问道:“尊姓?” 

  朱文见他神色诡异,便不肯说真姓,随意捏造了一个姓:“孔。” 

  “孔?”旅舍主人紧接着又问:“大名可是石风?” 

  这下轮到朱文惊异了,心中思量不承认是孔石风,便不必再谈下去。如果冒名,则又诸多不便,好在他的机变极快,略顿一顿,立即很自然地答道:“石风是我族兄,我也正在想觅他。” 

  “亏得我仔细。”旅舍主人很欣慰地笑着,“孔客人,你请暂留。今早有人留下一封书信,说令兄今天明天就会来取。你不是说要觅他吗?不正好在我这里坐等。” 

  这倒真是奇巧无比的遭遇,朱文考虑了一会,觉得暂留一夕,与孔石风会个面,确有必要。于是重新回到旅舍歇了下来。 

  旅客主人姓王,招待得极其殷勤。在彼此的交谈中,朱文方始明了,这家旅舍位于关隘要卡,经常为熟客担负联络的任务,姓王的主人既未见过孔石风,却又肯定他必于今天或明天会来,自然是听留信的熟客所说。看来孔石风与此是熟客,是早有约定,到期在此联络。朱文同时又感到,刘端也曾说过,孔石风在这两天会有消息。把这迹象凑在一起来推断,加强了朱文的信心,一定不至于空等。 

  但这夜未见孔石风来,第二天等到过午,依旧踪迹奋然,信心不免动摇。正在打算留下几句话,约定归时再见时,只见一辆极华丽的车子到了旅舍门前,车帷启处,下来的正是孔石风。 

  “石风,石风!”他大喊着迎了上去。 

  “咦,是你!”孔石风颇为惊异,“你怎的也在此!” 

  “知道你要来,特为在此等你。” 

  正在这样寒暄着,忽见旅舍主人走来待客,朱文想起件事,必得作一交代,于是匆匆把孔石风拉到一边,扼要地说了既去复留,以及冒认为他兄弟的缘故,叫他不可在旅舍主人面前,说破真相。 

  孔石风笑着答应了,提到那送信的人,他说:“此必为周森所遣。我去河东的时节,已计算好杨宽的行程,委托周森暗中照应仓公,约定这一两天在此联络。且等我先看了信再说。” 

  果然,是周森派人送来的信。但是,带来了很意外、很不幸的消息。 

  “阿文,”孔石风用低沉阴郁的声音说:“有麻烦来了,卫媪在洛阳得了暴疾。” 

  “啊?”朱文惊得跳了起来,只觉头上嗡嗡作响,满眼金蝇乱飞,结结巴巴地问道:“是何时候?死了么?” 

  “你先别着急!”孔石风比他自是冷静得多,“放着仓公那么位医国手在,死是死不了的。你看信吧!” 

  这一说提醒了朱文,一颗心才得稍稍着实,但是心里依旧乱得利害,目光注在孔石风所递过来的书信上,内中说些什么,却看不明白。 

  “不行!我看不下去。你快说给我听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洛阳东明亭中,卫媪伤跌而致暴疾,如今半身不能动弹!” 

  “啊呀,这是肝厥,险症!不死亦成残废了。我得马上赶了去看看。” 

  “去,当然要去的,但也无须说走就走!” 

  孔石风认为卫媪的病,有仓公在,必能及时急救。倘属不治之症,就朱文赶到,亦是无能为力。而官差呢,当然不可能因卫媪骤得暴疾而稽延行程,好让仓公留下来为卫媪继续诊治。 

  说到这里,朱文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正是这话,师父一定留缇萦在那里看护卫媪。而缇萦,怎能看护这类重症?” 

  “话是不错,但你得算一算。洛阳到此,三天的路程,信是两天前所发,算来官差昨天中午可到。他来你往,不说中途交臂失之,就算迎着了,途中不便交谈,又待如何?你不要忘记,此去至韶安,马不得并骑,车不得无轨,途次相遇,何来停骖聚晤的可能?” 

  听得这一番分析,朱文只是发愣,喃喃自语:“奈何,奈何?” 

  “阿文!”孔石风又说,“如今像一局出了险着的棋,两处只能救一处!你得冷静下来,好好思量,不然首尾不能相顾,那就全局尽输了!” 

  “是啊!”朱文反复诵念着:“两处只能救一处,两处只能救一处。” 

  “当然先救令师这一处。”孔石风替他作了个决定。“你必得等仓公来了见一面。把这里的事交给我,然后再到洛阳去看一看,赶回长安。这样,也许反倒两处都能得救。” 

  孔石风的策划,兼筹并顾,实为善策。朱文到底是依从了。 

  这一天自然是剪烛夜话,直到天明。孔石风去了一趟河东”,也是为赴友之难,所谋极其顺手。不想仓公的官司,看来安排妥妥贴贴地,却意外地出现了一个申屠嘉,一局可胜的棋,无端生出一个打不通的节。一片苦心,有付之东流的模样。任侠行义,脱人于厄的快意,自然也要落空,所以大为丧气,情绪比朱文还坏。 

  “石风,石风。”朱文这下可真的着急了,“你可千万不能泄气!否则我如何撑持得下?” 

  孔石风长长地叹了口气,咬一咬牙,又吸了口气,强自振作着说:“事到如今,我当然不会半途而废。一切都等明天人到了再说吧!” 

  曙色隐隐,鸡鸣不已,其时已到了“明天”,朱文和孔石风就在一室之中,分席而卧。睡梦里为哭声所惊醒,起来一问,才知道旅舍中原有个老者,携着一女一儿,要出关投亲戚到得这里,染了重病,医药食宿耗尽了有限的资斧,依然一命呜呼。身后萧条,竟连买棺木的钱都没有。所以他一儿一女,哭得格外凄凉。 

  这种事让孔石风遇见了,是决不会袖手不管的,匆匆赶到前面,与旅舍主人见了面,独力担承为那老者料理善后的一切费用,另外又送了钱给孤儿孤女,托旅舍主人觅得可靠的人,把他们带出关去投亲。 

  朱文自顾不暇,无心去过问这些闲事,但一个人守在屋里,思前思后,却又觉得烦闷不堪。只好一遍两遍地去张望,希望早早盼到师父。无奈进关的人倒是络绎不绝,却是终不见有官差经过。 

  到了正午还无消息,朱文可沉不住气了。午食的时候,他问孔石风:“你看,我该怎么办?” 

  “除非你不想救你师父了,否则,你只好等,今天、明天、后天……一直等到了为止。” 

  朱文心里有些生气,孔石风口风一变,莫非拿人作耍。转念想到,彼此是何等样的交情,师父的官司又是何等样的大事?孔石风不能如此一无心肝,拿人作耍。然则这口风的改变,一定有缘故了。 

  “我另有一个办法,自觉是一条妙计。回头我跟你谈。” 

  说是“妙计”,朱文如何等得?“快说吧!”他放下了食箸,“何必等到饭后?” 

  孔石风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你到对面林子里去等我!” 

  显然的,这条妙计,须极机密。朱文满心兴奋地走到旅舍对面的一片桃林中去等,刚找了块石头坐下,孔石风已经来了。 

  两人并肩接膝,用低得只有他们俩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交谈。 

  “我且问你,”孔石说,“让仓公隐姓埋名,远走天涯,这条计如何?” 

  “原来是这个?”朱文爽然若失,“逃亡之计,早已想过,不行!” 

  “不是逃亡,是说尘世间从此再没有仓公这个人。” 

  “你这话说得有点玄!”朱文怔怔地望着他,“把我弄糊涂了!” 

  孔石风的办法聚然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他认为淳于意可以假装死亡,用一具空棺木埋葬来这人耳目。然后易容改装,远走吴越,找一座风景秀丽的名山去隐居起来,安度余年。最后说:“当然最好是缇萦能够嫁给你,有你们小夫妇在他膝下承欢,虽然是隐姓埋名,隔绝人世,却也不致寂寞。” 

  听他说这些话,朱文几乎以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脸色极严肃,声音极清楚,就是说到缇萦,亦无丝毫戏谑的意味。这样,朱文不能不认真考虑了! 

  以他所知道的孔石风在江湖上的关系,帮师父逃亡,那是一定办得到的。但是首先一关杨宽如何? 

  “这还不容易明白吗?两个字:贿买!”孔石风说:“我叫艾全去跟他说,事必可成。” 

  “何以有此把握?” 

  “第一,押解人犯,中途致疾而死,与犯人逃亡不同,后等罪重。前者罪轻,监狱中每年要死不少人,甚至有狱吏怕犯人出狱以后报复,故意弄死了报个‘病毙’的,也没有听说谁因此而革职!其次,杨宽的为人,我略为所知,此人言行不符,表面严峻谨慎,其实好色贪财,只要钱给足了数,利害相权,利害轻重,他一定会干!” 

  杨宽的为人,从在周森家那一夜之后,朱文把他看透了。因此对于孔石风的分析,他无法不同意,再从头到尾,细想一遍,觉得这个骤听颇感离奇的主意,其实倒是平易可行的。 

  于是,朱文有着一种从未经过的兴奋和憧憬,那是极新的刺激,想到师父脱身缧绁,远走高飞的那一刻,他竟激动得发抖了。 

  随后他们又商定了细节,选中了离潼关二十里的临津亭动手。因为那里的亭长与孔石风极熟,一切比较方便,而且临津亭就是一个渡头,过河就是三晋之地,孔石风在那里多的是可共患难的朋友,处处都有照应。 

  “只有一层。”孔石风说:“你必须先跟师父说过,等他同意了,我再跟艾全去说。” 

  “这——”朱文颇感为难,“我想,不说的好!” 

  “为什么呢?” 

  “我师父决不肯做此事,只有我们做了再说。真的木已成舟,师父自然没有话说。” 

  “不行,万万不行!”孔石风使劲摇着头,“凡是做这种事,成败的关键,往往系于本人。倘或本人不知道或者不合作,无意中露一个小小的破绽,就会败坏全局,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他这样坚持,朱文只得听从。安下心来,静静等着。等到这天申时过后,官差果然到了;一行车队,径到当地亭楼歇下。孔石风和朱文得到消息,立即赶了去看艾全。相见欢然,叙过契阔,孔石风率直要求,让朱文去见他师父,并且能够说几句纯粹属于个人的“私活”。 

  艾全回答得非常痛快:“那要到我值班的时候,在我的班上,你们爱干什么干什么!” 

  他的班是在晚食以后。到了时候,孔石风陪着朱文,携酒相访。艾全放了朱文进去,留下孔石风一起饮酒闲谈。 

  照例地,淳于意是单住一个关防严密的院落;这夜月色溶溶,师徒俩就在月下相见。朱文发现师父倒是丰腴了些,但眉宇之间特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抑郁和恐惧。这是不难了解的,因为艾全他们一路另眼相看,饮食起居,照料相当周到,所以养得胖了些;而那份抑郁和恐惧,则无疑是卫媪替他带来的。 

  “想不到出了这么个大乱子!卫媪几乎死在洛阳。” 

  “我早已知道了,可是肝厥?”, 

  “咦?”淳于意大为奇怪,“你哪里来的消息?” 

  “原来是孔石风暗中派了人在照应,得知其事,特意送了信来。这说来话长,等有空再禀告师父;卫媪到底如何了?我专诚在这里等师父见了面,好定行止。” 

  于是淳于意把卫媪如何因为跌了一跤,骤发肝厥;当时经杨宽特许,放了他出来替卫媪急救,一条命是暂且保住了,但半身不遂,口眼歪斜,睡在洛阳东明亭中,由缇萦和燕支在照料。 

  “缇萦照料得了么?” 

  “正是这话,所以我着急得很。唉!如此不幸,我真不知如何说起了!” 

  淳于意喟然长叹,仰脸上望,不断顿足;欲叩苍天,苍天无语,那一腔悲愤,让朱文看在眼里,恨不得能由自己来替代。 

  “师父!”朱文在一种渴求摆脱羁累的冲动之下,把原先想好的,宛转徐诉的语句,一齐抛却,开门见山地谈到来意:“我跟石风,已为你老人家想了一个万全之计,两三天以后,师父,你就可以不再受苦了!” 

  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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