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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译林 2007年第1期-第44章

小说: 译林 2007年第1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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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不到一英尺,从停车场陆续涌来的抗议者站在绳子后面,洛威尔(美国著名诗人)、梅勒和麦克唐纳尽力往前挤,直到前面只剩下绳子和宪兵。”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梅勒是用参与反战活动的实践来完成文学创作的。许多作家同梅勒一样,对社会现实作出迅速的反应,即使后现代小说也能紧扣时代的脉搏,聚焦民众关心的主题,这实际上也是当时文化的特色。
  互联网与多元文化
  20世纪末由于科技的发展,互联网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中,多媒体和各种音像制品如潮水般地涌来,将人们带入影像时代,其特有的互动性使大家可以共同参与文化产品的制作,如网络小说的创作等。丹尼尔·贝尔认为,“当代文化正在变成一种视觉文化,而不是一种印刷文化。”大众媒体使民众处于后现代的景观社会,在大公司和广告商的促销攻势下,人人期望在文化消费中实现自我价值。多媒体技术将高雅艺术甚至严肃的科学研究转变为普通人能轻松接受的信息,有意识地模糊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之间的界限,正是杰姆逊所指的“深度模式的消失”,这种文化具有道德上的模糊、对宏大叙事的消解、对经典的戏仿以及由各种文化符号的杂糅等特点,并能批量生产,甚至无限复制,而这些都是后现代小说同样具有的特征。约翰·巴斯早在小说《羊孩贾尔斯》(1966)中就预言了这种时代的到来,他融神话、寓言和科幻于一体,对机器或掌握机器的怪才在未来对民众生活的控制和干预表示忧虑。唐·德里罗在《白噪音》(1985)里强调了信息爆炸的后果,认为人类最终会因环境污染和偶然事件导致毁灭。冯尼格特的《加拉帕戈斯群岛》则暗指美国在80年代初期发现的“艾滋病”和全球性的环境污染,将使人类进入逆进化(devolution),从头开始文明发展的过程;他甚至以一百万年后的视角看现代社会,对我们所处的时代的各种现象和问题作出评判,并在《时震》(1997)中预言核武器等高科技将使宇宙秩序陷入混乱,对世界末日的降临表现出深深的忧虑。杰姆逊指出,后现代主义的问题“既是美学上的又是政治上的”。风格迥异、热衷创新的后现代作家也意识到日益发达的信息技术使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各种文化之间的矛盾冲突加剧,不得不从多元文化的层面加以反思。这种概念起源于20世纪70年代的加拿大,主要是为了解决讲法语的居民在讲英语的社会中争取平等权利的问题,在这方面美国早有“熔炉”的说法,其实它包括了多元文化的成分。19世纪大量移民涌入时,吸引外国移民和向西部扩张是美国神话中的两大主要内容,新来者为了尽快获得相应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利益,及时融入陌生社区成为首要任务,他们不得不具有多元文化意识和学会容忍文化间的差异。在20世纪末,现实似乎重复了历史。人们在惶恐中发现,不得不在摆脱欧洲中心主义后,又要面临“全球化”掩盖下的“美国化”。1990年1月当首家麦当劳在莫斯科开张营业时顾客趋之若鹜地排队等候,当天就创下接待三万人的纪录,这足以说明美国文化的影响,也表现出人们对西方生活体验的渴望。每年畅销小说的评选和好莱坞电影大片的跟进,将大美国主义以文化产业的方式推向全球,互联网和英语的霸权话语更使这种文化入侵来势凶猛。人们清楚地看到,从20世纪末以来陆续发生的恐怖事件则凸显了日益加剧的文化冲突和可能带来的灾难。因而当代许多作家在作品中大力主张在尊重各种文化特点的前提下,逐步实现多元文化的融合和沟通。科马克·麦卡锡在小说《边境三部曲》(《骏马》(1992)、《穿越》(1996)和《平原上的城市》(1997))中就以有关马的故事探索了西部神话是否还能继续,用人与野狼的交流审视对大自然的态度,从边境地区的特殊环境的人们的生存状态和文化冲突预言当代文明的发展。在促进民族间沟通和文化融合方面做得很好的还有美国少数裔的作家,如:汤亭亭的《女勇士》(1976)和谭恩美的《喜福会》(1989)都以独特的视角对美国梦加以解读和对原型神话进行戏仿和重建,对文化冲突、身份问题和种族问题进行深入探讨,在从边缘走向中心的进程中取得可喜成就,令美国文坛刮目相看。
  结语
  当代社会的现实迫使作家们由荒诞虚无、不确定、去中心的后现代主义转向新现实主义(NeoRealism)和其他写作实验,对刚刚过去的20世纪的文化和历史重新审视并充满信心地展望未来。在这方面,菲利普·罗斯的改变最为明显,其作品从怪异荒诞的《波特洛莉的哀怨》和《乳房》到直面政治现实的《美国牧歌》和《人性污秽》。有的现代主义甚至现实主义的作家也欣然采用后现代主义的手法进行创作,并取得可喜的成就,如曾以《隐形人》而闻名于世的拉尔夫·埃利森耗费近四十年的心血写成的《六月庆典》(1999)。他以截然不同的风格描述了麦卡锡恐怖时代人们的悲惨遭遇,用黑人音乐的节奏来表现社会、种族和文化方面的矛盾冲突,具有寓意深刻、回味无穷的史诗般效果。目睹后现代小说的发展,约翰·巴思也将“枯竭的文学”改称为“补充的文学”,他认为“艺术的常规可以隐退、颠覆、超越、改变或者反抗自我,以便产生新的生机勃勃的作品”,后现代文学则弥补了现代主义和那之前的其他文学的不足。应该看到,后现代小说与大众文化的关系是微妙的,太近则会退化为庸俗读物,太远又将失去读者,作家们既要从文化环境里吸取养分,又要防止遭遇没顶之灾。冯尼格特指出,重要的是人们能从电视的喧闹中摆脱出来,因为“文学是唯一需要观众参与的艺术,要学会读书,而且要读得很好,才能了解里面的寓意”。他认为缩短文学作品与大众之间的距离,吸引和教导他们阅读是必要的。进入新世纪后,许多小说家不断推出新的作品,自如地运用包括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各种技巧,他们的作品其实可以被看成广义上的后现代小说。当前的文化将走向何方,这些著名的作家也使出浑身解数加以预测。多克特罗推出《进军》(2005)试图从历史中寻求答案;罗斯在《阴谋反美》(2004)里分析现实焦点;而麦卡锡则在《道路》(2006)里描绘世界末日后的情景。这也显示出后现代小说旺盛的生命力,特别是国内出版社近年来也系统地推出了这些作家的翻译作品,从他们的写作风格、主题选择和语言特点的变化不难看出大众文化潮流波动的巨大影响,充分了解后现代小说与大众文化之间的关系,则有利于从更加宽泛的视野解读和接受它们。
  2006年9月8日于美国印第安纳波利斯
  (罗小云:四川外语学院英美文学研究所教授,南京大学外语学院博士邮编:400031)
  漫步芒果街
  黄梅
  《芒果街上的小屋》(1984)是美国当代女诗人桑德拉·希斯内罗丝(SandraCisneros;1954—)的成名作。
  希斯内罗丝是墨西哥移民的女儿,60年代在芝加哥贫穷的移民社区里长大,受政府资助上了大学,后来又因写作天赋而被推荐进了国际知名的爱荷华大学研究生写作班,毕业后当过中学教师和大学辅导员,与少数族裔的贫困学生打了很多交道。看到他们的困境和迷惘,她联想到自己的成长历程,决定要写点什么。一部《芒果街》酝酿了五年,成书在她三十岁时,采用一种诗歌与小说的混合文体,讲述一个少女的成长,描绘移民群落的生存状况。
  在20世纪后期美国知识界高度重视族裔问题的文化氛围里,这本书引起了相当大的反响和争论。1984年出版,次年便获得了“前哥伦布基金会”颁发的美国图书奖,又陆续进入大中小学课堂,后来大出版社兰登书屋取得了版权并推出其平装本。与此同时,各种评论、导读纷纷出台,耶鲁大学的大牌文学教授哈罗德·布鲁姆也亲自出马编了一本导读。有些导读十分详细,书里的字句像莎士比亚的台词一样被条分缕析,挖掘隐意。如此对待一本并不引经据典,没有文学野心的半“童书”,的确有些令人惊讶,可以说是当代美国文化的特异景观。
  少女呢喃
  喃喃自语是少女埃斯佩朗莎·科尔德罗的存在方式之一。
  《芒果街》全书由四十四节短小的片段独白构成。每节围绕一个不同的话题。那些“节”或“篇”讲述在小埃斯佩朗莎心中留下痕迹的一些经历,或围绕某事某人,或有关头发、云朵、树木和荒园,等等。
  进入芒果街世界,我们首先接触的就是那讲话的声音。人们常用“清澈如水”之类词汇来形容它。尽管它其实并不像乍读时感觉得那么纯粹而明澈,尽管渐渐地我们会分辨出复合于其中的成年人的追怀之情,但是最主要也给人最深印象的,确实还是那个十多岁的敏感小女孩的话音。小埃斯佩朗莎在对自己、对自己想像中的至亲好友说话,心口相通,毫不设防,没有间隔和距离。
  不时的,有的句子会像阳光下闪着异样光彩的石子出其不意地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在这样的时刻我们不妨稍稍驻足,听听那些字句的音调,品品它们所提示的意象。比如:芒果街的新居“它很小,是红色的,门前一方窄台阶,窗户小得让你觉得它们像是在屏着呼吸。几处墙砖蚀成了粉。前门那么鼓,你要用力推才进得来。”屏住呼吸的窗户和鼓胀的门。多么栩栩如生。什么样的人会这么看这么想?那拟人的笔法所展示的难道不是个万物有生命有灵魂的童话世界?当然,新颖而生动的比喻所提示的感受却不一定简单也不一定轻松:小窗口很可能意味着压抑、与肿胀相关的首先是疼痛,如此等等。
  在这些诗意的片刻,短暂的停留曾把我带回到凝神注视疏疏坠落的雨滴一点一点打湿北京四合庭院地面砖头的年月。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记忆的天空里依稀地布着夏日的树阴。不同读者的感受肯定是不一样的,但不论是青少年还是成年人,如果读得慢一点,让埃斯佩朗莎的轻声呢喃在你的心镜中投映出某些图像,呼唤出某些联想,敲打出某些节奏和音律的回声,那将会是一种美的体验——即使其中有时会包含痛楚和酸涩。
  背后的“故事”
  《芒果街》虽然由一些相对独立的小“节”构成,但它们有内在的关联,总和起来讲述了一个关于美国大城市中贫苦墨西哥裔少女成长的“故事”。在“我的名字”一节里,埃斯佩朗莎说明:她那多音节的长名字来自西班牙语,在美国学校里被同学认为既别扭又滑稽。她很明白:自己属于“棕色的人”。
  在种族差异和矛盾非常突出、对肤色和族裔问题十分敏感的美国社会,身为拉丁美洲移民后代常常意味着家境贫穷、遭人歧视以及文化上的隔阂与失落。因此,埃斯佩朗莎的成长历程蕴含丰富的社会学内容。布鲁姆主编的导读也主要聚焦于与作者身份和作品内容相关的族裔、性别、贫富和文化差异等问题。
  初到芒果街,小埃斯佩朗莎结交的头一个朋友是“猫皇后凯西”。凯西家里群猫聚集,连餐桌上都有猫自由散步,显然也是穷人家庭。小凯西对新来的邻家女孩很友善,主动给她介绍介绍当地街坊和店铺。然而她也会吹嘘自家的法国亲戚和那里的“豪宅”,会童言无忌地直说科尔德罗之流(非白人)的到来导致社区档次下降,所以她家将要向北迁居,还会警告新来者不要和“像老鼠一样邋遢的”露西姐妹玩耍。小孩子似懂非懂的话充分地并且残忍地折射着成人社会的矛盾、弊端和偏见。
  透过小埃斯佩朗莎的眼我们认识了众多芒果街的拉美移民:有凯西走后搬进她家房子的“么么”一家;有住在他家地下室的波多黎各人——他们中的一名少年曾偷来一辆黄色卡迪拉克豪华车并载上所有邻家孩子在窄街上兜风过了把瘾,然后被警察拘捕进了局子;有又想攒钱和波多黎各男友结婚又想在美国另找个阔丈夫的玛琳;有被男人遗弃的单身母亲法加斯:她带一大窝孩子艰难谋生,无人管教的小家伙们一味胡闹,终于有一天酿成惨祸;还有新到美国来的胖女人玛玛西塔,她不肯下楼也不愿说英语……
  一顿午餐也能告诉我们许多事情。小埃斯佩朗莎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能在学校餐厅吃午饭的“特殊的孩子”,千方百计说服了妈妈给她带饭,却在餐厅里遭到嬷嬷的拦阻,委屈地哭了起来,勉强留下来后,她在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食堂里流着泪吃带来的冷腻的米饭三明治(她家的午饭没有肉),感到那么失望,那么满心屈辱。我们恐怕得动用点想像力才能充分体会学校食堂对于这个孩子的巨大诱惑。把如此微不足道的就餐权利幻化成某种美好辉煌体验的,该是多么辛酸而卑微的处境。此外,从各位掌事嬷嬷的言行,我们还能感受到拉美裔穷孩子读书的天主教会学校的氛围。
  当然,穷孩子也有自己的快乐。埃斯佩朗莎不顾凯西的警告,和露西姐妹交了朋友。她们凑钱合伙买了一辆旧自行车,三人一起挤上去,风驰电掣地穿过整个街区。那是“我们的好日子”。老吉尔的旧家具店又小又黑又脏,里面只有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但对孩子们来说仍然魅力无穷——比如那个能发出奇妙声音的音乐盒。仰头看云彩是大自然提供的探讨“科学”和“审美”的机会。唱着歌谣跳绳则是街头平民孩子的快乐游戏。
  参加小表弟的洗礼晚会是忧喜参半的体验。妈妈为埃斯佩朗莎买了一身鲜亮的新裙子,却没买新鞋。这让她沮丧万分,晚会上根本不敢去和男孩子跳舞。不过,墨西哥移民中存在着浓浓的家族和同乡亲情。长者会关照孩子们,而且大家沾边不沾边都算是“表亲”。后来埃斯佩朗莎在那乔叔叔的鼓励和邀请下进了舞场,跳得兴高采烈,无比风光。
  发生化蛹为蝶巨变的青春期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姑娘们开始注意自己的屁股和腰身。她们跳着舞,跳着绳,同时半是天真无邪、半是初解风情地唱着歌谣。她们穿上别人送的五颜六色的旧高跟鞋招摇过市。她们开始对男孩子生出兴趣。埃斯佩朗莎开始打第一份零工。她在照相馆分装照片,那儿的一个看来和气谦卑的东方人突然吻了她。我们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跳,感到她的尴尬和惊恐,也不免会对留在叙述之外的那东方人的境遇、心态和动机等等生出一些模糊的猜度。
  真正的初吻发生在这之后。在嘉年华会游乐场上,约定碰头的女友萨莉没露面,却有一群男孩来纠缠,其中一个还强行亲吻了埃斯佩朗莎。这破坏了少女对爱情的幻想。
  然而,不论有多少压力,有多少挫折和伤害,埃斯佩朗莎会像她家房子近旁那四棵细弱的小树一样突破砖石的阻挠顽强成长。这般有如猛兽的树是不可阻挡的,能在痛苦时刻思考树的秘密的小埃斯佩朗莎也一定是打不垮的。她要长大,有一天要离开芒果街。
  离开意味着更有意义的归来——如伴随八月的风一起来临的三个老姐妹所告诫的:“你离开时要记得为其他的人而回来。……你不可能忘记你知道的事。你不可能忘记你是谁。”如果说离开芒果街的渴望几乎等于对成功和富裕的追求,那么返回芒果街的责任和期许则在本质上超越了通常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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