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与中国作家对话 >

第7章

与中国作家对话-第7章

小说: 与中国作家对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求助于有关媒体,记者总算是找到了正在北京参加两会的叶文玲。
叶文玲给我的直观印象是非常繁忙。与她先后通了两次电话,一次是在
代表们下榻的酒店,她说正在利用午休的时间整理材料,如果短时间的
话还可以;第二次是在两会之后的晚上,正在作协参加主席团会议,她
也说如果是短短的采访还可以,因为已经约好了时间,正要到楼上去谈
话。

记者首先问及她作为主席团成员参加两会的感想,她不加思索,率
意而答,节奏很快:

主席团成员,是历史上形成的,这一届我是作家中惟一的一个。
六、七、八三届我也都是。上届还有陆文夫,这次因为年龄的原因
退了下来。去年的人大是换届年,很隆重,选举总理和委员长。今
年尽管是例会,但是感到还是不同寻常,因为去年是不平凡的一年,
大家都知道的,金融危机和特大洪水。总理的报告为什么一次次地
被掌声打断,因为确实来之不易。政府的担子很重,人大代表也加
重了责任感。

今年这次会议特殊的一点,就是修宪。修改宪法看似一段话,
或增几字,内容和分量就都不同了。

作家中都有哪位参加了两会,都有些什么议案或是反映?


王蒙、张贤亮、张锲、陈昌本、池莉、陈世旭等都是老的政协
委员或是人大代表,陈祖芬今年补选为新的委员,柯岩也是人大代
表,这次可能因病未能参加会议。议案主要都是关系国计民生的一
些问题,文化方面的一些问题,是年年提的一些老话,譬如增加文
化方面投入的经费呀之类的,不能算是议案,只能是表达一种希望、
一种呼声。我的一个发言,前两天在会议简报中有所反映,就是关
于作家出书难的问题,纯文学出版难,倒是一些人有钱就能出书,
还有就是对于盗版、炒作等现象很愤怒。

刚刚度过三八妇女节,您又是女性作家,请您再谈谈对于女性
文学的看法。

我从来就没把自己的写作划入女性文学,也反对单列出女作
家,男作家为什么就不用说男作家?什么是女性文学?是女作家写
的,还是以女性为主角?或是反映女性的作品?是不是还有男性文
学?总之,我不以为然,也不在意这个事情。

女权主义观点认为,以往的主流文学,其实是一种男性文学,
就是说,是男人世界以及男性观念的反映,即便是写女性,也是男
人心中的女性,因此,就要解构这种文学,以建立真正的女人文学。
那么,请您谈谈您所喜欢的女性作家。

近日我写了一篇文章,叫做《别人的文章》,就是阐明我对一
些女作家的印象、感想和赞叹,可能会在《中华散文》上发表,你
可以自己去看。

那您都赞叹了哪些女作家了呢?

有宗璞大姐呀,有方方、池莉、铁凝、王安忆、陈祖芬、舒婷
等。每人都有自己的阅读范围,所以我对这些作家白衷的赞叹。同
时,我的这篇文章也是表示对于文坛有些男作家不满,总是打笔仗,
应该提倡互相尊重的文风。

请您谈谈您自己的创作近况。

不要问我正在写什么,我不习惯宣布写作计划。不过,我倒是
可以说说近一个时期的一些事情。1997 年我的《鉴湖女侠秋瑾》先
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只印了六千册,香港看到了,修改为章回小说,
以《秋瑾之死》的书名出版,搞得很精美,而且比较畅销。去年两
会期间,江总书记还询问了《秋瑾》的情况,我把这本书送给了他。
1998 春天,我的文集八卷本出版,有人说这是一个作家成熟的标志,
也有人说,这不是句号,而是分号,是总结和调整休息。

今年,我本打算休息调整一下,结果也未能如愿。我作为本省
作协主席就有不少的工作,同时,又接了一个选题。常书鸿的女儿
和她的继母商定,要将常书鸿生前的作品捐献,并在今年秋天举行
常书鸿纪念馆纪念仪式,希望我能为之树碑立传,常书鸿也就算是
在天有灵了。下一步就要调查、采访、整理有关常书鸿的各种资料。

对了,两会期间,我还写了关于冰心的文章。发在3 月7 日《人
民日报》的《迎接您的是满天星斗》,3 月4 日发表在《光明日报》


的《心如川奔》。
开完作协主席团会议之后,回去我要收拾心绪,生活不饶人,
奔腾的生活会不断扑入心中。

翌日,记者写作此文之时,有两处需要核对,再往作协她的房间去
电话时,已是人去楼空、杳然无音。也许,她在返回家乡的飞机上,正
和身边的陌生人闲谈;也许,她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云层外的天空——那
是另一种瑰丽的世界。。

传统是永远有待于完成的
——余华专访

经常在《读书》一类的刊物上读到余华的文章,时有新见。近日一
些读书界的朋友在私下讨论传统与创新的问题,意谓本世纪五四以来,
对以文言为载体的传统文化,革除摧毁有余而承传光大不足。友人推荐
余华的一文,说也是谈论传统与现代、先锋之间的关系,其中颇多警句,
譬如他说传统也在前进,也在不断更新自己,说文学的传统总能通过他
自身的调节,来吐故纳新,有点像是不断生长的生命。余华以先锋姿态
活跃于文坛,说出对于传统继承方面的精辟见解,令人刮目。记者遂于
日前与余华就此问题进行了对话。

以前曾就一些话题对余华进行过采访,他是一个无职业“游民”,
以写作为生,所以,一般打去电话,就是他的声音。他说话也很有“先
锋”色彩,西方的、南美的一些著名作家,特别是现代派的、具有创新
意义的新潮作家的名字,像是一颗颗滚动的水珠,从荷叶上晶莹跳跃而
下。有时,他似乎有些口吃,但是,在熟悉了他的思维和表达方式之后,
你就会知道,在那近似口吃的一顿一挫之间,往往会有惊人之语紧随其
后。

最近,我正在进行宋诗方面的研究,思考宋诗的代变问题,譬
如苏轼会被江西诗派取代,江西诗派会被中兴诗人取代,由此读到
你的关于先锋与传统关系的文章,很受启发,现在又正是五四的前
夕,想请你谈谈你是怎样看传统与创新?

否定是重要的环节,价值不是真的被否定,刚才你说,江西诗
派是对苏东坡的否定,其实,否定与被否定相得益彰,当某种方式
的写作一旦被认可成为权威之后,会影响更多人的写作。这是有益
也是有害的。所以,首先要找到新的方式,否定是建立在正常的继
承关系上而不是平庸的模仿。传统是敞开的,是永远有待于完成的。
罗兰·巴特给安东尼奥尼的信中说:现代不是来自单纯对立面的死
字眼,而是社会变革中的一个困难的活动。也就是说现代不是与传
统对立的而是一个困难的活动。现代是传统的一部分,是传统前进
中的步伐,它使传统更加丰富,而不是为了与传统对立。

很同意你的这一现点,我发现不论是多么辉煌的诗人或是派
别,它总是首先取代别人然后被别人取代,比如苏轼取代了前人,
江西诗派又取代了苏轼。世界上没有不被取代的诗人和派别,他们


在被取代中得到了永恒。五四运动取代传统文化,但五四开拓的文
学阶段,也势必被将来的新的文学阶段所取代。

历史自然会修正的,转变本身就是对前面的修正。

你最近正在思考些什么?

最近在给一个朋友写个序,我想起古罗马的一句话:很多人表
达他的思想的时候,不是为了表达思想,而是为了找个难题来锻炼
思维。不像是康德、本雅明,或者更远古的亚里士多德。他们都是
有感而发,出于一种深刻的信念,思考来自于深切的感受,才能茁
壮成长。

有些像是中国古代韩愈说的:“气盛言宜”,也就是说,所要
表达的思想要有内容,要有深度。

思想本身不存在深度,深度是一种表述的过程,用阅读来完成
它。作家,从宽泛意义上来说,首先是在事实上分析了什么,能有
让我们产生共鸣的东西。真正的思想属于自己,别人的思想对于你
产生的震动,才能属于你。

说得有些抽象。那么,你对于自己的文学创作怎样概括和评价?

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对自己下结论,最难的事情就是了解自
己,写作就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自己。约翰·唐恩说:因为我包孕在
人类之中,因此,所有人的失去也是我的失去。当然,在写作的历
程中审视一下自我,也是对今后方向的寻找。

那么你对于自己满意的与不满意的都是些什么呢?

我对于自己最为满意的是,我是个负责的作家,有一句话没写
好,我就不能写下去。写作状态像是追随着波浪的流动,每写一个
人物的状态都会面临着许多种的选择。

那么你最后的决择,也就是完成作品之后,会不会是惟一的选
择呢?它的依据又是什么呢?

就某一种作品来说,最后确实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随着叙述走
下去。

对于你自己的作品,你比较喜欢哪些?

现在我还不到品头论足的时候,只能说有些作品写得比较顺
利,像1995 年写的《许三观卖血记》;有些写得不太顺利,像1991
年的《在细雨中呼喊》。现在站在1999 年的立场,应该更公正地看
待自己的这两部作品。

我读你的《许三观卖血记》,觉得它的风格像是苏轼评论黄庭
坚的书法:“几如树梢挂蛇”,尖新瘦硬。

我以前也觉得它瘦,但还没觉得它这么瘦。(笑)我就是突然
找到了这样的语感,不断发展下来,写完之后才发现它的风格。写
作之中,作家被剧中的人物牵着走。


作家像是魔术大师,给他手中的木偶注入了血液和生命。你被
视为先锋派作家,对中国的先锋派你怎样认识?

对中国的先锋派一直缺乏明确的认识。我认为是从1986 年到
1988 年的文学运动,从莫言、马原、残雪,到我、格非、苏童完成
的。任何一个文学现象的出现都有它产生的理由,为什么会在现代
派在世界销声匿迹的时候在中国出现先锋派?当时,我感觉到我不
喜欢我们的文学,我们的刊物、作家,几乎都是在用一种方式在写
作,因此我追求一种更为新鲜的方式。后来我发现,另几位作家在
和我做相似的工作。我们都强调叙述,没有叙述,就像一个木工没
有手艺,没有技巧。叙述是写作的基本品质。1978 年时,中国没有
文学,到1988 年,先锋文学结束,十年的时间,中国的文学在突飞
猛进,先锋文学的出现,其实也是在向世界宣告,我们有文学了,
并且有了丰富的文学形式。

那么你怎么看后十年的呢?

后十年是春秋战国的时代,没有固定的流派,没有禁忌,是写
作最好的时代,是混乱的、自由的、美好的十年。

那么你当下的写作状态怎么样?

最近我主要给《收获》《读书》写专栏,都不是当初估计的那
样,越往下写,越需要修养。但至少今年要熬过去。对自己了解不
够,假如汪晖不在1996 年《读书》当主编,催促我写文章,突然发
现另一类作品:写作随笔的欲望和才华,我的写作历程也许会是另
一个样子。李小林(巴金的女儿)说我的随笔和小说一样好,对我
写作随笔是一种鼓励。

写作一段时间的小说,再写一段时间随笔式的文章,也是一种
系统的理论文化修养的清理和提高,会强迫你读很多书。

其实是20 年阅读的积累,没有重读。

你的知识结构是怎么形成的?

我完全是自学,当年毛泽东认为大学可以不办,我有同感,至
少中文系可以不办,现在这样的教材里培养出来的学生其实没有读
到最精华的东西,有些反而是垃圾。学习不应该是教材决定,不是
别人指导,而是要由自己的兴趣来决定。

是的,现在教育的弊端确实很多,五四时代的大师们,所受的
是传统文化的教育基础,而我们五十年来的现代教育,反而没有大
师。这确实是需要反思的事情。

那么,在长篇小说方面,你有什么写作或是构思?在《许三观
卖血记》之后,你就没有进行新长篇的尝试吗?

长篇的写作和孕育,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生活在发生变化,
情感、趣味都在发生变化。几次动笔,一写就还是“许三观”的味
道。那段值得怀念的写作,同时也在压迫我。因此,写作的初衷就


常会受到置疑,来自我心中的置疑,怀疑是否有价值这样重复自己。
所以,我想,我需要时间来摆脱许三观对我的控制。这种感觉,像
是重新一次人生。

真痛苦。那么,你现在的日常生活都做些什么?

我的生活习惯很不好,没有生活规律,有时看电视看一夜,看

累了再睡。早晨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继续写文章。但随笔的写作

有了疲倦的感觉,至少在下半年或是明年年初,我要开始新的长篇

创作。

对于新的创作,你是否有个大致的指向,譬如题材、风格,以
及超越自我的问题?
风景只有上路之后,才能看到。

对了,你的作品好像受过很多种奖?
主要是1998 年《活着》受到意大利格林扎那·卡佛奖,其他不
值一提。

在喧哗与骚动中创造
一番宁静与肃穆的“古典”
——曹文轩专访记

曹文轩以他的《草房子》和《红瓦》闻名于文坛,由于这两部作品
都是描述少年时代的时光,是以儿童文学作为载体,因此,很多人时常
是在“六一”的前夕想起曹文轩,其实,这对于身为北大教授的曹文轩
来说,也许是个误会。他的文坛身份不仅是双栖的,而且是多重的。他
是教授、学者、作家和批评家,以教授学者的根基学养来从事文学创作
和批评,对于时下文坛文化素质普遍较低的状况,不啻为一剂良药。而
且,听儿童文学界的友人谈起曹文轩,说他极有个性,不甘平庸,常常
处在一种激动的状态,总是不能安于现状。有时被请到某会上演讲,也
是执着己见,得罪一大片,而自己却并不以为意。这种性格,无疑也是
作为一个作家应有的气质。所以,记者虽然也以“儿童节”作为采访他
的一个契机,却期盼着能够有更为深入、更为广泛的对话。果然,曹文
轩也是此意,一再说,他宁肯被安排在其他的日子。

对于你的专访,恐怕还是得安排在“六一”前夕,因为,虽然我知
道你不过是将儿童题材作为表达你的情感世界和审美情趣的一个载体,
但《草房子》和《红瓦》,毕竟是写孩子生活的。有些批评家总是把你
的《红瓦》说成是《绿瓦》,这是怎么回事?

是《红瓦》,大概因为封面设计是绿色,才有了这个误会。

1998 年,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个非常的年头。这一年,你出版了《草
房子》和《红瓦》两部长篇,并都引起了强烈反响。有些媒体在注意到
反响状况之后,用了“好评如潮”的字眼。对此反响,你有何感觉?

我愿意以平常心面对。《草房子》已第5 次印刷,《红瓦》也在短
短的时间内再版。它们证明了纯文学在已疯狂渴望商业化的中国还是有


生存空间的。它们引起反响,我事先似乎是有预感的。我暗暗知道它们
的“出笼”会引起什么。那时的心情有点像一个猎人走进一片分明有猎
物的旷野时放出去两条猎狗。它们不会是两颗棉球扔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4 4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