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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05年第17期-第3章

小说: 2005年第17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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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心的菜园啊,内心的贫穷
  埋在泥土下面的根,埋在泥土下面的鞋。
  
  在笛声中摆渡
  
  红衣绿裙,在一支多孔的笛上
  挂满了水珠(娇嫩的红萝卜——)
  
  脆生生的细腰身。泡在歌谣的水里
  拼命搓揉着纤纤十指(香喷喷的小葱儿——)
  
  舞步在水面出现细细的波纹,青铜长管
  逼退淤泥(清清爽爽的荷啊——)
  
  呼吸在水面磨镜子,七只白鹭洁净如风
  荡开十顷绿梳子(我勤劳的小妹啊——)
  
  你轻轻地迈了一步又一步,
  一辈子在笛声中摆渡。
  
  十二月
  
  雪在靠近雪
  一根雪白的骨刺在腐烂的肉中猛烈地呼吸。
  
  无数银色的长笛被秘密地运到草根。
  太孤独了,像风吹着闪着寒光的锋刃!
  
  无数只银狐像火焰一样跳跃
  和我的心灵破碎毫无二致
  
  扯一根白发到镜中去提醒一只狮子,
  在自己的小箱子里填满钉子和棱角尖尖的
  石块。
  
  我曾经目睹一阵北风吹死了无数个山冈,
  她伸过手掌来一生只开过一朵花!
  
  中 秋
  
  你基本上是月亮
  你基本上下半夜出来
  往空井里跳
  
  你基本上住在工棚里
  在同村人的撺掇下
  你基本上在草纸上睡了一夜
  你基本上在安息香里
  还原成女人
  
  你基本上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
  你基本上以鱼的姿态
  慵懒地睡在一个粗瓷碗里
  
  你基本上没人交谈
  你基本上和地下人交谈
  你基本上挂在一孔箫上
  
  你大不了
  和一保暗螂有关
  在我的窗户上爬了又爬
  咬得一个苹果掉了牙齿
  
  你基本上是圆的
  你基本上是牙齿里
  一个尖叫了很久的声音
  
  锈水管
  
  水管以前
  可以滴水
  现在不能
  因为锈了
  因为锈,像
  一条脏毛巾
  把水管的口堵住了
  锈水管不能滴水
  水管很长
  以前,有人在另一头哭
  我们在这一头
  看到泪水
  现在,那头再有人哭
  更多的人哭
  我们最多也只能
  听到
  这一切
  都因为水管锈了


优质的煤(组诗)
■ 吕海潮
  矿 灯
  
  从空间开始
  你是宇宙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太阳,从北斗,从飞碟,从龙舞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个角落里点亮
  从最初,到最初
  
  从人类开始
  你是生活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篝火,从渔火,从锅炉,从煤气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道边缘上闪烁
  从零点,到零点
  
  从生命开始
  你是创造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炼炉,从电弧,从正月,从七夕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条缝隙里照耀
  从煤炭,到煤炭
  
  从思想开始
  你是行动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灯塔,从蜡烛,从心灵,从眼睛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个洞穴里放射
  从永夜,到永夜
  
  从幸福开始
  你是牺牲的最后一盏灯火
  从瓦斯,从磷火,从荧屏,从礼花
  你在地球的最末一片天地里微笑
  从奉献,到奉献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根骨头
  比矛还硬,比道轨还硬,比支柱还硬
  不需要皮肤,不需要肉,只需要血和心脏
  在地球的体内成为部族
  
  开采——开采之前先用骨头顶起岩石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双眼睛,火眼金睛,不充血,不斜视
  没有眼翳
  盯着煤层,盯着岩壁,盯着巷道的风,盯着铁钉
    的雨
  呐喊着,挥杀着,抢着牺牲,或者叫作死亡
  为了让另一个活着,能骂娘,用命令的姿态
  
  四十二根骨头
  正是一个队的数目
  和每个人的骨头都一样,二百零六块
  但他们是真正的骨头
  不缺钙的骨头,不患软骨病的骨头,没有蜂窝
    状的骨头
  队长是大腿骨
  他转动四肢都转动
  四十二根骨头
  四十二根高档的骨头
  每一根都连眘年度的数字
  连着激越的锣鼓和火红的喜报
  
  四十二根骨头
  静下来羞羞答答,犹如无声
  劳模会上,他们合成一把折扇
  悄悄地藏进扇面里边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在这里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钻头的喙子,风镐的喙子,土得掉渣了的铁锹的
    喙子
  和最先进的割煤机的喙子
  
  都在喙,像一只鸟,像许多鸟
  亮着灯盏的猫头鹰,嘣嘣的啄木鸟
  飞离水面的鹭鹚,灰鹤,岩鸽
  
  啄岩石,啄岩石上的脂膏
  把埋藏的时间,啄成现实的日子
  
  沿着矿脉啄,沿着地质手指啄
  啄得很远很远,啄成
  K线图,啄成令人满意的一组数字
  
  啄,啄是为了补,像女娲
  炼就五彩石
  补天,补宇宙的缺憾
  
  在这里
  一切的钢铁都是喙子
  猫头鹰的喙子,啄木鸟的喙子,灰鹤的喙子
  日日夜夜地啄,不停地啄
  啄,是唯一的信念


风中的事情(组诗)
■ 叶丽隽
  上  山
  
  草丛里窸窣作响。小松鼠
  拖着蓬松的大尾巴,在枝丫间
  倏忽一闪。空山。鸟语。频频振羽之声
  多么细小、无处不在的……荡漾
  “心灵是个孤独的猎人。”我喜欢
  这样细细地造访:
  枯草、呼吸、洞穴、尚有体温的毛羽
  我喜欢逐一确认,这世间万物,隐秘
  而丰厚的心灵。它们
  不比一道光线明亮
  却比人心,久远得多了
  
  回来的路上,一颗小榛子从头顶“啪”地落下
  停在了我的脚边
  我把它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直到它,整个地发热。我知道,这是大山
  给以我的,温润的馈赠
  2004.12.杭州
  
  母  亲
  
  辛劳到晚年,依然是
  两袖清风。一颗心
  如同风中的落叶,忽上忽下。担心的事
  实在太多了
  明天的饭食、生计、升高的血压、以及
  散落在各处的儿女
  有时候,她会没由来地和自己说话:
  “这辈子,什么都赶上了,什么都留下……”
  2005.1.丽水
  
  巢  穴
  
  我更愿意独处。在这颗蓝色的星球上
  在自我的深处,我仅有的
  已经像秋天的荒野
  敞开。三十余年,辗转迁徙
  置身其间的,是不尽的山陵、野甸、河流
  是橘树、水杉、槭树、榆树、香樟、栗子树……
  我愿意它们
  就是我今生的朋友和亲人
  而我,皱缩于任何一棵枝丫间
  每一天,从草窝里探出黑豆般
  惊怯的双眼:多么不可思议的世界
  山高水长,树木荡漾
  太阳升起了
  太阳又要落下——时间已经
  不多了。“事物只能是它自身”,那么,我也愿意
  2004.11.15.杭州
  
  谵  语
  
  就这样吧,身为一颗尘埃
  我从未抱怨过,自己的微小。同样地
  我也不认可,这人世间
  所谓的真理和至上的权威——如果连你
  也感到遗憾,并失望,那就
  轻轻地抹掉我。如果抹掉
  我对这个世界最后的错觉
  2005.2.丽水
  
  节  奏
  
  二月十九日这晚,久久地
  俯身,亲吻女儿睡梦中的脸颊
  脸颊上的泪痕,我的坚持,缺少
  支撑……明天又要送到学校去寄宿了,我也即
  将离开
  七岁的年纪
  该是多么地委屈
  
  原谅我——在你均匀的呼吸里
  我已静止,却渴望如初——感谢这么多年,生
  活给以我的
  甘甜、苦楚、残酷和谬误……
  感谢你,轻声细语来到我的世界,加深了
  我柔韧的尺度。是你们
  一同汇聚成了我,今天
  心灵的节奏
  2005.2.19.丽水
  
  停  留
  
  那年我七岁。出了后院,午后的槐湖
  是一面巨大的明镜
  我在蔚蓝的湖边洗手帕,白色
  如同水波里荡漾开去的云朵
  
  突然,手帕下沉了,一伸手,整个人
  落进了水中……太深了,我的双脚
  够不着水底,也没有爬上岸的力气
  
  没有呼救声。只是紧紧地
  抓住了埠头上的青石板——真安静哪
  四周无人,一片沉寂。头顶上
  天蓝蓝的,白云慢吞吞的
  比倒映在湖水里的,更高些、更远些。没有呼
  救声
  在众多的告诫中,我一直害怕
  斥责,一直停留在
  广大的世界和微小的心灵之间
  保持着沉默
  2005.1.丽水
  
  等待或其他
  
  帷幕落下了。留在空荡的剧场内
  我等待着,时光背后
  未知的另一场。我相信自己,对于世界
  最初的感觉。比如相信一本书,将不停地翻开
  难以确定的下一页。一本
  《沙之书》,藏在阿根廷图书馆尘封的架子上
  没有开头和结尾,其间
  我们各自隐藏——作为细节和插图,是无限,
  也是短暂
  2005.2.25.丽水
  
  石头一片
  
  在春天跌跌撞撞,我是那个
  失眠的人,黑暗中睁大着眼的
  狂想者:一定有什么
  我还没有穷尽过……
  
  而尘世浩大,药丸微小,苦涩的滋味
  从中心向外弥漫——就这么
  一块粗砺的石头呵,因渴望
  布满了突兀的棱角:
  
  倘若我不学无术,是否就卸下了
  灵魂的栅栏?
  抓住了埠头上的青石板——真安静哪
  四周无人,一片沉寂。头顶上
  天蓝蓝的,白云慢吞吞的
  比倒映在湖水里的,更高些、更远些。没有呼
  救声
  在众多的告诫中,我一直害怕
  斥责,一直停留在
  广大的世界和微小的心灵之间
  保持着沉默
  2005.1.丽水
  
  等待或其他
  
  帷幕落下了。留在空荡的剧场内
  我等待着,时光背后
  未知的另一场。我相信自己,对于世界
  最初的感觉。比如相信一本书,将不停地翻开
  难以确定的下一页。一本
  《沙之书》,藏在阿根廷图书馆尘封的架子上
  没有开头和结尾,其间
  我们各自隐藏——作为细节和插图,是无限,
  也是短暂
  2005.2.25.丽水
  
  石头一片
  
  在春天跌跌撞撞,我是那个
  失眠的人,黑暗中睁大着眼的
  狂想者:一定有什么
  我还没有穷尽过……
  
  而尘世浩大,药丸微小,苦涩的滋味
  从中心向外弥漫——就这么
  一块粗砺的石头呵,因渴望
  布满了突兀的棱角:
  
  倘若我不学无术,是否就卸下了
  灵魂的栅栏?
  倘若我说:“一切将永不再来。”
  那么,哪一处
  才是我栖息的心脏?
  2005.4.9.杭州
  
  钢琴教师
  
  她已经连着弹奏了两个晚上
  今夜,依然有雨
  
  我依然坐着,如同亚麻布画框上
  留出的空白
  等待着被击中,或被带走
  
  ……雨声
  她在楼板上来回的踱步声……
  
  直至清晨
  体内空洞的回声戛然而止,我忍不住
  上楼,敲开门。熟悉的黑眼圈
  
  “我谙熟八十八个黑白琴键……”她向着我
  张开细长、苍白的十指,“我弹不出
  完整的世界。”
  2005.4.8.杭州
  
  散  步
  
  先准备好钥匙



■ 叶丽隽
  这是我一直没离开的事物。
  我刚一出生,父亲就将我送到深山里去了,母亲的乳汁喂养的是另一个孩子,由此得到每月的差价——人民币十二元。那是七十年代,十二元在我们家派上了大用场。可是,山上太冷了,冰雪还未消融,乳娘就抱着奄奄一息的我,哭着给送回来了。读初中的时候,乳娘来找我。当时正在上课,她叫着我的名字,径自就推开了教室的门,那么高大和爽朗,像一阵山野里的风,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居住的地方是浙南的一个山城,不大,四周都是山。两年前我刚恢复写作时,诗歌里满是它们的影子:“我这/跟不上自己想法的/存在啊/不论坐着,走动/还是突然地转身/不论藏身何地/眼望的尽头/是重重的,青色或紫灰的山//而我身不由己/已是这/陷落的城池。”
  很长一段时间我在一个叫水阁的地方教书,那里也都是山。
  每天早上,从我家穿越十五里去学校,傍晚时再穿越十五里回来,十余年下来,那些沿途的山,就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当我骑着摩托车在路上的时候,不用放眼看,它们也会依次从我的意识里涌出来,散布到两边,高低错落,井然有序的样子。
  学校坐落在山脚。早上如果不忙,我就爬到山上去呆着。那是另一个世界。山腰那儿有一面湖水,绿幽幽的,上午的阳光照到它的一半。我喜欢躺在湖边,看四季转换,看蒲草、蕨类和芦苇疯长,我喜欢它们把我淹没的感觉。
  下午的课时总是满满的,基本上都是整个半天在不同的教室里转悠。孩子们埋头画画的时候,我就开始看窗外的山了,有时候是游移着看;有时候是静止在一个地方看。回想起来,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山上面了。
  山是多么地沉静啊,慢慢地,我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去年夏天,我离开了单位去杭州,想不到,租到的房子还是在山上,并且边缘一带都是峰峦,绵延不绝,就好像我并没有离开家乡,或者这些山,一直都跟着我似的。
  似乎,山已经成为构成我的主要元素。
  可即便我整个地成为山,也只是它的一小部分,比如它开过的野花,长过的小果子什么的,或干脆,就是它枯干了的草皮,被风吹走的沙砾……
  ——这是山给我的最大的感受。
  这些无处不在的山啊,它们或山花烂漫,或林涛汹涌,到最后都归于宁静——沉默、内敛,坦坦然横亘于天地间,映照出我的短暂、狭隘和自以为是……
  因为这心灵的巨大缺失,我一直在等。
  等待一个温柔细致,却像山一样,坚如磐石的灵魂——从汉语里,从诗歌中……
  2005.7.10.丽水


在时光中低飞
■ 大 卫
  浙东南。山,独自青了;水,不急不慢地绿了。有雨,大雨或者小雨,像一个人的坏脾气,动不动就来一次。一个骑着摩托车的女子,从城市的一隅,到另一隅。校舍,蹲在山脚下……山,像一个主语,她只能做副词或者介词,她只能把自己草一样地放在山里,像所有卑微的人一样,她活得坚定而又不知所措。三十多年了,她走在山里,她一直走在山里,她只能走在山里,她的梦,也以山为背景。当摩托车,每天把她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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