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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目标-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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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的,即使我们从今天开始,都不发料给任何红色标签零件,都至少要再过一个月, 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你的意思,假如我们让瓶颈闲置,我们就损失了有效产出。”唐纳凡说。 
    我说:“我们需要的是某种讯号,把瓶颈和物料发出的时间表结合起来。” 
    接着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雷夫也发表了他的看法:“对不起,我只是随便想想。不过或许我们可以根据从瓶颈记录下来的数据,预测什么时候该发出材料。” 
    我请他解释一下他真正的意思。 
    他说:“自从我们开始记录瓶颈的数据以后,我就注意到,我可以提前几个星期预测瓶颈在某个特定时间会处理什么零件。明白吗,只要我晓得有哪些零件在排队,然后查出每一种零件的平均机器操作准备和加工处理时间,我就可以计算出每一批货离开瓶颈的时间。由于我们面对的只是一个工作单位,依存度比较低,因此我们可以把统计波动平均掉,而估算得更准确。”雷夫继续说明,他从观察中发现,生产材料从第一个作业步骤到抵达瓶颈,大概需要两个星期的时间(或许加减一两天)。 
     “因此,瓶颈上游的各工序所需的操作准备时间和处理时间再加上两个星期,我就可以知道瓶颈还要多久,才会处理我们刚发出的材料。而且每当有一批货离开瓶颈时,我们可以更新资料,计算史黛西什么时候该发出更多的红色标签材料。” 
    钟纳望着雷夫说:“太棒了!” 
    我说:“雷夫,说得好。说实话,你觉得我们可以计算得多精确?” 
     “我认为我们的误差可能是加一天或减一天,因此假如我们在每个瓶颈前面维持三天的零件存货,应该就很安全了。” 
    每个人都对雷夫赞佩交加,这时候钟纳说:“但是雷夫,事实上利用同样的资讯,你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例如什么?”雷夫问。     钟纳说:“你还可以解决装配部面临的存货问题。” 
     “你是说,我们不但可以解决瓶颈零件过剩的问题,还有办法处理非瓶颈零件的问题?” 我问。 
    “完全正确。”钟纳说。 
    但是雷夫说:“抱歉,我不确定怎么样才做得到。” 
    然后,钟纳就向大家解释,假如雷夫能根据瓶颈的数据,决定发出红色标签材料的时间表,他也可以拟订最后装配部的进度表。当他晓得了瓶颈零件会在什么时候抵达装配部以后,他可以倒推回去,估计出每一条生产路线该在什么时候发出非瓶颈零件的生产材料。这样一来,瓶颈其实决定了工厂里所有物料该在什么时候发送出去。 
    我说:“这就和把瓶颈移到生产线最前端的效果一样,我一直想这么做。” 
    “对呀,听起来很不错。”雷夫说,“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不敢说我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电脑把时间算出来,我的意思是,我大概很快就可以算出红色标签材料的时间表,但是其他的数据就要等一会儿了。” 
    “喔,算了吧,雷夫,像你这样的电脑天才,应该马上就可以办到。”唐纳凡说。 
    “我可以很快得出一些东西,但是我没有办法承诺跑出来的结果一定有用。”雷夫说。 
    我告诉他:“别紧张,只要我们可以减轻铣床的负担,短期内就没有大问题,你就可以争取到充裕的时间做一些更根本和彻底的工作。” 
    钟纳说:“你可以松一口气了,但是我可得去赶三十五分钟后起飞的班机,去芝加哥。” 
     “喔,糟糕。”我嘴里咕哝着,看看我的表,“我想我们最好动身了。” 
    这次的道别有点狼狈。钟纳和我冲出工厂,我超速了好几次,才及时把他送到机场。 
    钟纳说:“可以这么说,我对于你们这类的工厂特别感兴趣,所以假如你能一直让我晓得工厂的状况,我会感激不尽。” 
    我告诉他:“没问题,事实上,我也是这么打算。” 
     “很好,那就以后再谈吧。”他说。 
    然后他就下了车,挥挥手,走进机场。我没有再接到电话,所以他应该赶上飞机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开了个会,讨论如何实施这个办法。但是还没有真正开始讨论以前,唐纳凡就叫停。“你们知道吗,我们可能会卷入一场大麻烦。”唐纳凡说。 
     “为什么?”我问。 
     “假如整个工厂的效率都降低了,怎么办?” 
    我说:“我猜我们得冒一冒险。” 
     “对呀,但是假如我们真这么做的话,就会让很多人力闲在那儿。”唐纳凡说。 
     “对,可能偶尔会有一些工人没有事做。”我承认。 
     “那么,我们就让每个人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吗?”唐纳凡问。 
    史黛西问:“有什么不好呢?既然他已经在这里领薪水上班,让他闲在那里,不会增加我们的开支。无论他忙着生产零件或闲在那儿待命,都不会提高我们的营运费用。但是存货过剩却会让我们积压了一大笔资金。” 
    唐纳凡说:“好吧,但是我们的报告又该怎么办呢?到了月底的时候,当皮区要决定我们的工厂到底要开或要关的时候,假如他看到我们的生产效率直线下滑,他可不会说什么好话。据我所知,总公司那些人一向很重视生产效率。” 
    房间里顿时一片寂静,然后刘梧说:“他的话是有几分道理。” 
    有好一阵子,我只是聆听着冷气机嗡嗡的转动声,最后我说:“好吧,假如我们不采取一个能遏止存货增加,并且根据瓶颈的需求来分派材料的系统,我们就错过了一个改善绩效,挽救工厂的大好机会。我不会只为了做个守规矩的乖宝宝,为了给上面一个好印象,就袖手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工厂倒下来。上面的评核标准和大多数的规章制度,都只是为了管理阶层的政治游戏而设,根本不管对我们的影响是好还是坏。我认为我们应该就照计划办,假如生产效率下降的话,就让它下降好了!” 
    我勇气十足的说出了这番话,俨然就好像十九世纪美国海军上将佛拉哥(Admiral farragut)无畏于敌军战火而发表的著名演说《该死的鱼雷》一样,其他人眼眶都湿润了。 
    我告诉唐纳凡:“假如人力闲置的时间真的很多,别惊动任何人,只要确定这些数据不会出现在下个月的效率报告上就好了,懂了吗?”“是,老板。” 

      27 这山还望那山高 
     “……我的结论是,如果不是白灵顿工厂上个月的营收提高了很多,我们事业部还会持续第七个月的亏损。事业部其他的工厂要不就是只赚了一点点钱,要不就是继续亏损。所以尽管白灵顿厂大有改善,而且整个事业部今年因此第一次出现了盈余,在我们财务基础恢复稳定之前,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佛洛斯特说完之后,皮区点点头,佛洛斯特坐了下来。所有的厂长都齐聚一堂,围坐在长长的会议桌旁,我坐在中间的位置。史麦斯坐在皮区旁边,当佛洛斯特把这个月的成绩归功于我们工厂的表现后,他对我怒目而视。我轻松的坐在椅子上,隔着大大的玻璃窗注视着外面的景致,初夏的艳阳照耀着整个城市。 
    五月已经过去了。除了非瓶颈零件缺货的问题外(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这个月的成绩很可观。我们现在根据雷夫发展出来的新系统来分配所有物料发出的时间,而这个系统又是根据瓶颈的处理速度来作推估。目前,他在两个瓶颈都装设了终端机,所以,处理存货时,最新的数据就会立刻被输入工厂的资料库中。有了新系统以后,我开始看到精彩的成果。 
    雷夫利用这个系统做了一些实验,他很快发现,我们可以预估一笔订单什么时候可以出货(误差只在一天左右)。根据这个推估,我们整理出一份报告给行销部门,上面列出所有的订单出货的时间。(我不知道行销部的人相不相信这份报告,不过到目前为止,报告的时间表都很准确。) 
    皮区说:“罗哥,由于我们这群人里面,似乎只有你有一些改善绩效,所以今天就由你带头作报告。” 
    我打开报告的封面,开始说明重点。几乎就每个标准而言,我们这个月的成绩都很好。存货数量下降了,而且还继续快速下降。由于停止发出一部分物料,我们不必被堆积如山的在制品压得透不过气来。零件都照预定时间抵达瓶颈,生产线的流动比过去都要平顺许多。 
    至于效率又如何了呢?我们刚开始停发部分物料时,效率确实降低了,但是并不如我们所担心的那么严重,结果我们消化了过剩的存货。但是由于出货速度急遽上升,带动过剩的存货快速减少,现在我们又开始恢复分配原料给非瓶颈设备,效率正逐渐回升。唐纳凡甚至满怀信心的告诉我,他认为以后的效率会和过去差不多。 
    最好的消息是,我们清掉了积压已久的逾期订单。似乎不可思议,但是我们确实迎头赶上了,不但客户服务水准有所改善,有效产出也上升了,我们的业务蒸蒸日上。真可惜我们准备的标准报告内容没有办法完整的描绘出目前的实际状况。 
    我说完以后,抬起头来,看到史麦斯正和皮区交头接耳,低声谈话,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皮区对史麦斯点点头,面无表情的对我说:“很好。” 
    接着,皮区要其他厂长报告。我坐下来,有点恼怒皮区不过反应平平,而不像佛洛斯特那样大力赞扬我的表现。来开会以前,我觉得我们已经完全扭转了工厂的处境,因此我期待的反应不仅仅是像“很好”这样的寥寥数语,只是摸摸头敷衍一下就算了。 
    但是,我得提醒自己,皮区并不了解我们改革的幅度有多大。我们应该让他知道吗?刘梧一直问我这个问题,而我告诉他,先不要,暂时先等一下。 
    我们可以去见皮区,向他作个报告,把所有的牌都摊在桌上,要他作个决定。事实上,我们终究会这么做,但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而且我想我的理由很充分。 
    我和皮区共事多年,我很了解他。他是个聪明人,但是却没有什么创造力。几年前,或许他会容许我们这样尝试,但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我有个感觉,假如我们现在去找他,他会摆出难看的脸色,要我们依照成本会计的规则来经营工厂。 
    我必须耐心等候,等到有充分的证据能证明我的方法(事实上,是钟纳的方法)真正有效再说,目前时机还不成熟,我们实在违反了太多规定,因此现在还不是说出实情的时候。 
    但是,我们等得到那一天吗?我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皮区还没有收回关闭工厂的威胁。我原本以为在这次报告之后,他会公开或私下的表示一下,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我看看坐在长桌另一端的皮区,他似乎心不在焉,这不像他的为人。其他人和他说话,他似乎都没怎么听进去,而史麦斯似乎正在建议他该说什么话。他到底在想什么? 
    午餐后一个小时,会议就结束了。我早在会议结束前就决定,只要逮到机会,就要想办法和皮区私下谈谈。我跟着他从会议室走出来,然后问他有没有空,他邀我到办公室去谈。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要让我们脱身?”门关上了以后,我问他。 
    皮区坐了下来,我就坐在他对面,由于中间没有桌子相隔,我们可以坦率的聊聊。 
    皮区直直的看着我说:“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这么做?” 
     “白灵顿厂正东山再起,我们可以再度为事业部赚大钱。”我告诉他。 
    他说:“真的吗?罗哥,你上个月的表现很好,你们往正确的方向跨了一步,但是你这个月能不能表现得一样好呢?而且第二个月、第四个月都交出同样的成绩单呢?所以我还要等等看。” 
     “我们会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我告诉他。 
     “老实说,你还没有使我相信这不是昙花一现。你们过去积压了庞大的订单,不可避免的,你们终于要交货。但是,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来降低成本的呢?我一点都看不出来。长期来说,必须把营运费用降低百分之十或百分之十五,工厂才有钱赚。” 
    我觉得我的心开始下沉。最后我说:“皮区,假如下个月我们的成绩又进步了,你会不会至少延后提出关厂的建议?” 
    他摇摇头。“必须比你过去这段时间改善得更多才成。” 
    “需要多大的改善呢?”    “赚的钱比这个月还多百分之十五。”他说。 
    我点点头。“我想我们办得到。”这时候,我注意到皮区脸上有刹那间闪过一丝诧异。 
    然后他说:“很好,假如你办到了,我们会让白灵顿厂继续营运下去。” 
    我笑了,心里想,假如我交出这张成绩单,除非你是白痴,否则才不会关掉我们的工厂呢。皮区站起来,谈话结束了。 
    我把车飞快的开上州际公路,我猛踩油门,把收音机音量开得很大。我的肾上腺激素加速分泌,脑中的思绪飞得比车子还要快。 
    两个月前,我还以为等到这个时候,我早就四处寄出履历表了,但是皮区刚刚说,只要我们这个月也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他就会让工厂继续营运。我们几乎办到了,只要再熬一个月,我们就可以挣脱困境了。但是,十五个百分点?我们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处理掉积压的订单,因此交货的产品数量也相当可观,无论和上个月、上一季,或去年相比,都相当可观。这为我们带来了一大笔收入,而且在帐面上也显得很亮眼。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清掉了所有的逾期订单,而且新订单的交货速度也比过去快得多…… 
    我猛然醒悟,我可碰上大麻烦了。我要到哪里去找到足够的订单,才能有百分之十五的利润呢? 
    皮区不只要求我们这个月要有好的成绩,他根本就是要求我们交出令人不可置信的成绩单,他没有许下任何承诺,我却已经许下承诺,而且可能许下了太多承诺。我试图回想这个礼拜要交货的订单有哪些,并且在脑子里计算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生意,来达到皮区要求的业绩。我恐怕我们目前拿到的订单数量还不够。 
    好吧,我可以想办法提前交货,把预定在七月的头两个星期交货的订单,提前在六月交货。但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我会把所有的人拖进一个大洞里,使大家无事可做。我们必须拉到更多的生意。 
    不知道钟纳这一阵子都在什么地方。 
    我看看时速表,惊讶的发现我的时速接近八十英里。我赶紧慢下来,把领带松开,我可不想在回工厂的途中把命送掉。事实上,我突然想到,回到工厂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该下班回家的时候了。 
    恰好就在这时候,我经过一个标志,上面说再过两英里,就到了与通往橘林镇的公路交接的出口。对了,何不就这么办?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茱莉和两个孩子了。自从学校放假以后,两个小孩就搬去和茱莉住在一起。 
    我开上接驳的公路,在下一个出口下了公路,在路旁的加油站找到公共电话,打了个电话回办公室。法兰接听电话以后,我告诉她两件事:第一,告诉唐纳凡、史黛西、雷夫和刘梧,会议的结果对我们而言还不错。第二,我今天不回办公室了。 
    当我抵达岳父母的房子时,受到热烈的欢迎。我和莎朗及大卫谈了好一会儿,然后茱莉建议我们一起去散散步。这是个宜人的夏日午后。 
    当我拥抱莎朗,向她道别时,她在我耳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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