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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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面面相觑。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还有更滑稽的事情。我们的电脑怎么也显示这两个工作单位还是制约因素,因此经常让它们负荷百分之百的工作量呢?”
我看看史黛西。“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承认:“恐怕我的确知道,今天真是霉运当头。”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们的成品库存没有以更快的速度减少。”我说。
“请你们哪一位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好吗?”唐纳凡不耐烦的问。
“请说,史黛西。”
“别这样,别这样望着我。和堆积如山的成品奋斗了这么久之后,难道你们不会和我采取同样的做法吗?”
“采取什么做法?”唐纳凡坠入了五里雾中,“请你不要再玩猜谜游戏,好吗?”
“我们都知道,让瓶颈的工作不停顿是多么重要。”史黛西终于开始解释,“记住,‘在瓶颈损失了一个小时的生产时间,就等于整个工厂损失了一个小时’。所以,当我明白瓶颈的负担已经减轻时,我下令增加生产,累积成品库存。真笨,我现在才明白这样做真笨,但是至少现在我们每种成品都维持六个星期的供应量,不像过去,某种产品堆积如山,其他产品却一个也找不到。”
刘梧说:“很好,也就是说我们很容易就可以摆脱这批存货。罗哥,要小心不要速度太快,要记住这会对营利带来什么影响。”
现在轮到史黛西困惑不解了。“为什么我们不应该尽快摆脱这堆存货呢?”
我不耐烦的说:“先别管这件事,刘梧等一下可以解释给你们听。现在我们应该先修正这五个步骤,我们都知道雷夫说得对,我们的确漏掉了什么。”
“能不能让我来修改?”史黛西胆怯的问,然后走到白板前面。
她回到位子上的时候,白板上写着下面几行字:
步骤一:找出系统的制约因素。
步骤二:决定如何挖尽制约因素的潜能。
步骤三:其他的一切配合上述决定。
步骤四:把制约因素松绑。
步骤五:警告!假如步骤四打破了原有的制约因素,那么就回到步骤一,千万不要让惰性引发系统的制约因素。
看完了白板上的字,刘梧感叹:“比我想像中还要糟糕。”
我很惊讶。“恰好相反,比我想像的还好。”
我们对看一眼。“你先讲。”我说,“为什么你说比你想像中还糟糕?”
“因为我唯一的指导原则都不管用了。”
他发现我们还是一头雾水,就跟着解释:“我们目前所做的一切改革,所有我们打破的金科玉律,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根源于成本会计。局部效率、最优批量(optimum batchsize)、产品成本、存货估价,这些问题的根源都相同,我也很容易就接受了新的概念。事实上,我一直很怀疑成本会计的可信度。别忘了,成本会计是本世纪初的产物,当时的情况和今天大不相同。事实上,我开始发展出一个很好的指导原则,那就是:凡是源自于成本会计的,都一定不对。”
我微笑着说:“很好的指导原则,但是现在你的问题是什么呢?”
“你看不出来吗,现在问题严重多了,问题不再只是成本会计而已。我们在零件上贴红色和绿色标签,不是因为成本会计,而是因为我们明白瓶颈的重要性。史黛西下令累积成品库存,是因为她想确定瓶颈的产能不会被浪费掉。过去我以为要经过很长的时间,才会产生惰性,现在我发现惰性不到一个月就出现了。”
“你说得对。”我忧郁的说,“每当制约因素被破解的时候,就改变了周遭的情况,因此根据过去的经验来推论现在该怎么办,是很危险的事情。”
史黛西补充:“事实上,即使是用来松绑制约因素的措施,都必须再三检讨才行。”
“该怎么做呢?”唐纳凡问,“我们不可能随时都质疑所有的事情。”
“我们还是漏掉了什么。”这是雷夫的结论。
绝对漏掉了什么。
“罗哥,轮到你来解释了。”刘梧说。
“解释什么?”
“为什么你认为情况比你想像中好得多?”
我笑了,该是宣布好消息的时候了。
“我们一直没有办法在营利上再出现一次大突破,原因是什么呢?没有其它原因,除了我们自以为产能不足。现在我们知道情况不同了,我们还有很多备用产能。”
我们到底有多少备用产能呢?“史黛西,目前锅炉和NCX…IO的工作量有多少并非来自真正的订单?”
史黛西小声的说:“百分之二十左右。”
“太好了。”我开始摩拳擦掌,“我们有足够的产品可以进攻市场。我明天早上最好就开车去总公司,和强斯来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刘梧,我一定会需要你的帮忙,雷夫,要不然你也插一手,而且还要带着你的电脑,我们展示一点东西给他们看。”
38 打破惰性
清晨六点钟,我抵达工厂接刘梧和雷夫。我们后来决定这个办法最好,否则要分别到他们的住处去接他们的话,我就得在五点钟离开家。不管怎么样,我们在总公司可能只会待几个小时,所以下午应该还会回来上班。
我们几乎都没有怎么交谈。雷夫在后座忙着敲他的笔记型电脑,刘梧似乎还在梦中。我采用自动驾驶,因此我的脑海里忙着模拟和强斯的对话。我一定要说服他为我们多争取一些订单。
昨天忙着找出有多少备用产能时,我只看到好的一面,现在我怀疑我是不是在要求他们创造奇迹。我在脑子里重新计算了一下。为了要填满我们的产能,强斯必须拉到一千万美元以上的额外订单,要他把自己逼得这么惨,简直是不切实际。
所以,单靠压榨和恳求无济于事,我们必须想出一些新点子,而到目前为止,我脑袋空空,什么点子也没有。希望强斯能想到一些聪明的主意,他应该是销售专家才对。
当我们进入那问小会议室时,强斯说:“这位是帕施基先生,他是我们顶尖的业务员之一,工作认真,非常专业,而且创意十足。我想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会很不错。你不介意他和我们一起讨论吧?”
我微笑着说:“恰好相反,我们很需要创意。我希望你们能为我的工厂争取额外的生意,价值一千万美元的订单。”
强斯爆笑。“开玩笑,你们这些搞生产的人真是搞笑专家。帕施基,我说得没错吧?要和工厂厂长打交道,还真不容易。有的人要我说服客户同意涨价百分之十,有的人要我依原价帮他们卖掉老旧的垃圾,但是罗哥,你最厉害,一千万美元?”
他继续笑个不停,但是我没有陪他一起笑。
“强斯,好好动动脑筋,你必须为我的工厂多找一些订单,一千万美元的订单。”
他止住笑,看看我:“你是说真的,罗哥,你是怎么了?你知道现在要多拉一些生意是多么困难的事,外面是狗咬狗的世界,连一份小小的订单,大家都拼了命抢,而你谈的是多拿到一千万块钱的生意。”
我不忙回答,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他。最后我说:“听好,强斯,你只知道我的工厂已经改善了,你却不知道我们改善的幅度有多大。我们现在可以在接单后两个星期出货,我们已经证明了我们不再延误订单,连一天都不会延误。我们现在反应很快,而且十分可靠。我们的品质也改善了很多,我相信我们的品质目前在市场上是数一数二的。我不是在做广告,这全是事实。”
“罗哥,这一切我都明白,我从最佳的消息来源——客户那里听来的。但是向客户推销东西需要花时间,公信力无法在一夕之间就建立起来,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顺便告诉你,你实在不应该再抱怨了,我为你们争取到的订单愈来愈多。有耐性一点,不要逼我创造奇迹。”
“我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备用产能。”我说,让这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强斯没有什么反应,我明白他看不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我需要增加百分之二十的销售量。”我解释给他听。
“订单不是吊在树上的苹果,我不可能一走出去,就顺手摘几个给你。”
“一定还有一些生意是因为品质要求太高,或交货期限太短,而被你回绝了,替我把那些订单找回来。”
“你可能还不清楚这次的不景气有多严重。”他叹口气,“现在任何订单我都接受,只要能使我们继续运作就行。尽管我晓得日后会带来很多麻烦,但是目前的业绩压力实在太大了。”
“假如竞争真的这么激烈,市场真的那么不景气,那么客户一定拼命压迫你们降价啰?”刘梧以他一贯平静的语气问道。
“‘压迫’这两个字还不足以形容,说 ‘威胁’更恰当一点。千万别告诉别人,但是你可以想像吗,在有些情况下,甚至连赔本的生意我都做。”
我开始看到隧道尽头的亮光。“强斯,他们要求的价格有时候比我们的成本还低吗?”
“有时候?他们一直都这样。”
“那你怎么办?”我追问。
“我还能怎么办?”他大笑,“我尽量解释,有时候还居然管用。”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然后说:“我愿意以低于成本百分之十的价格接单。”
强斯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的红利是根据销售金额来计算的。最后他说:“还是算了。”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追问:“为什么算了?”
“因为这样做很愚蠢,完全不合乎商业逻辑。”他疾言厉色的说,然后再把声音放柔一点,“罗哥,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我告诉你,所有的把戏很快就会被当面拆穿,你为什么要自毁大好前程呢?你一直表现优异,为什么要搞砸了呢?此外,假如我们答应一个客户降价,没有多久,其他客户就会发现这件事,并且提出同样的要求。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呢?”
他说得有道理,这场争论显示,我原先误以为看到了隧道尽头的光芒,其实只不过是火车头的车灯罢了。这时候,在意想不到之处却伸来了援手。
“詹格勒和我们的老客户没有任何牵连。”帕施基迟疑的说,“此外,他要的量太大了,我们总是可以拿这个当藉口,告诉其他客户,他是因为量大才拿到特别折扣。”
“算了!”强斯简直是在咆哮,“那个混蛋几乎想不费分文拿到我们的货,更不要说,他还要我们负责把货运到法国去。”
他转过头来对我说:“这个法国佬简直厚颜无耻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我们谈判了三个月,调查了彼此的信用,也都同意了所有的条件,这些全都要花时间。他要求知道所有你能想像得到的技术细节,而且我们谈的还不是一两个产品,而是几乎整个系列的产品。当时,他对价格毫无怨言。直到最后,就是两天以前,当一切都达成协议以后,他传真给我,告诉我他不能接受我们的价格,并且提出他的价码。我以为他的要求和平常差不多,希望拿到一成的折扣,或是考虑到他愿意采购的量这么大,给他一成五的折扣,但是不,这些欧洲人的观念好像很不一样。举例来说,你曾经创造过奇迹的Model12这个产品,售价是九百九十二块美金,而我们当初是以八百二十七块钱的价格卖给柏恩赛,他们也是大客户,而且同样需要很大的量。结果这个法国佬现在居然敢要求七百零一块钱的价格。你听到了吗?七百零一块钱。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转过身去问雷夫:“Model12的材料成本是多少?”
“三百三十四块零七分。”刘梧毫不迟疑的说。
“强斯,你确定接这份订单对国内客户不会有任何影响吗?”
“除非我们自己大事宣扬。就这点而言,帕施基说得没错,没有影响。但是这个想法太荒谬了。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讨论呢?”
我看看刘梧,他点点头。
“我们愿意接单。”我说。
强斯没有反应,我再重复一次:“我们愿意接单。”
“你能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他挤出这几个字。
我回答:“很简单。我告诉过你,我们有备用产能。假如我们接下这个订单,唯一的生产成本只有材料成本。我们会收进来七百零一块钱,但只需要付出去三百三十四块钱。也就是说,每个产品赚了三百七十八块钱。”
“实际上是每件赚三百六十六块九毛三分钱,而且你没有把货运费算进去。”刘梧纠正
我的数字。
“谢谢你的提醒。平均每件的空运费是多少?”我问强斯。
“我不记得了,不过不会超过三十块钱。”
“我们能不能看看这笔订单的详细资料?”我问,“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他们需要的产品种类、每个月的订购量,还有价钱。”
强斯盯住我半晌,然后转过头去吩咐帕施基:“把资料拿来。”
帕施基走出去以后,强斯困惑的说:“我不明白,你想要以低于美国本土的售价,甚至比成本还低的售价,把产品卖到欧洲去,而你还说这样可以赚大钱?刘梧,你是财务长,你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吗?”
“有道理。”刘梧说。
看到强斯一副可怜相,我抢在刘梧之前解释。这时候单靠财务上的计算来说明成本概念的谬误没有什么用,只会使强斯更加困惑。我决定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明这个问题。
“强斯,你喜欢去哪里买日本相机,东京还是曼哈顿?”
“当然是曼哈顿啦!”
“为什么?”
“因为在曼哈顿买比较便宜,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强斯信心十足的说,他是识途老马, “我晓得四十七街有个地方可以杀到很好的价钱,比在东京便宜一半。”
“你觉得为什么在曼哈顿买,反而比较便宜呢?”我问他,然后又自己回答了问题,“啊,我们知道运输费用一定是负数。”
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吧,罗哥,你说服我了,我还是不明白,不过假如日本人也这么做,那么一定是有利可图。”强斯终于说。
我们差不多花了三个小时,来计算确切的数字,我把刘梧和雷夫抓来,真是明智之举。
我们先计算这笔大订单将带给瓶颈的负荷——没有问题。我们还逐一检查了七个比较有问题的工作单位——有两个单位可能接近危险地带,但是我们还应付得来。然后我们又计算了财务效益——耀眼的数字让人眼睛一亮。最后我们终于准备就绪了。
“强斯,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要怎么样才能确定,这名欧洲制造商不会引起一场价格战?”
“不必担心。”强斯不认为这是问题,“既然价格低得如此荒谬,我至少要他承诺一年的订单。”
“这样还不够。”
“你又开始找麻烦了,我就知道事情不可能真的这么顺利。”强斯说。
“不是这样,强斯。我希望这笔生意能够成为我们打入欧洲市场的滩头堡,假如来一次价格大战,我们可受不了。我们一定要在价格之外找到其他优势,让别人很难和我们竞争。 告诉我,欧洲一般的供货时间是多久?”
“和这里差不多,八到十个星期。”他回答。
“很好,那么就答应那个法国佬,假如他承诺每年都采购这个数量,我们就会在接到传真订单的三个星期内,交出合理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