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星 席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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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找刺激,才不是为了别的原因!”
也对!即使她们对“星”尚无认识,但光看元旭日这副德行,确实应是凑热闹的玩心大过一切。众人点头。
白逢朗薄责地对殷佑道:“小佑,不可以这么说。没有人会为了刺激而把性命玩掉的。何况我们守护令牌五百年,只愿金狼族度过大劫,这不是为了一个‘玩’字就可坚持至今的。”
“我知道了,舅舅。”殷佑连忙低头认错。这道理他当然是懂得的,只不过太习惯跟“日”大小声对吼了,忘了在舅舅面前不能这般没大没小……唉,舅舅就是太正经老实了。难道他真是那种忘恩负义、不辨是非的人吗?只不过……习惯斗嘴了嘛。
于悠一把抱住殷佑,笑着拍拍他。
“白先生,他们只是斗习惯了,佑佑心里也是感激明白的。您别怪他。”
韩璇开口导回正题:“白先生,请问‘星’这人的本性如何?”
白逢朗回想道:“他是个从不发火的人。”
“但脾气很坏。”殷佑补充。
什么意思?
朱水恋忍不住插嘴要求:“请举例说明可以吗?原谅我们悟性不高。”
殷佑抢在舅舅之前回答,实因太了解舅舅的善良,他口中说出来的绝对是好话,并且不够写实。与其如此,不如他先来形容一下:“我来说一件发生在我身上的惨事好了。比如说,每当我不小心让‘日’看不顺眼,他会直接踢我屁股,将我丢得远远的,然后满嘴的坏话。可是‘星’就不同了,一旦你触犯到他,若是存心也就算了,就怕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然后就遭受到可怕的惩罚。‘星’不会发火,他那一张脸平平淡淡的,从来没有太大的喜怒哀乐变化,讲话口气也是平板冷淡,一副充满沟通善意的样子。他是那种可以一边拿刀捅你,还问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脸色会那么痛苦的可怕男人。”
“笑面虎?!”朱水恋咋舌。
“才不,他又不笑。小时候我有一次不小心拿他的鞭子去玩,结果接下来有两年的时间,我的玩具没一件完好,练功时都会功亏一篑,走路常跌倒不说,日常生活里绝对没有一件事是不出岔子的;偏偏他又不告诉你你做错了什么,使你得到这种惩罚。直到我母后觉得我受够教训了,才告知我,让我连滚带爬的去跟他道歉,他才停止报复行动。”
白逢朗微笑道:“他是联邦执法者,自有一套准则。而且若别人知错能改,他绝不会记恨,这是他的优点。”
朱水恋拍着心口道:“问题是,若我们无意中犯错而不自知怎么办?一路被整到死算啦?”多恶质的男人哪!
殷佑叹息道:“所以我宁愿被‘日’踢屁股,也不敢招惹‘星’,对付‘星’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他,否则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于悠轻呼:“那曼曼怎么办?她被星罗带走!”
韩璇拍拍她。
“我们会找到她的。”
“吃一些苦头是免不了的喽。”元旭日几乎像在幸灾乐祸。那女人也会有今天!
“老天!希望她熬得过!”朱水恋叹气。
很快的,问题转为追寻叛狼族的下落,以及各种可用的方法正提出来商议中。化担心为行动力,这是目前唯一能做,而且必须这么做的。
“呵……”好长好慵懒的一个呵欠,由甫午睡醒来的古典美人的樱唇里逸出。一只纤手及时盖住所有的不雅,直到大张的嘴巴又闭合为樱桃小嘴的规格才移开。
自从被抓入“殷华”当工读生至今四年以来,季曼曼再也没机会享受午睡的幸福感。
难得这两天能够偷到这个闲致,而且居然不会认床的直睡到天不吐去,若不是被偷下了安眠药,就只能说她的“认床癖”不药而愈了。
准时三点钟,一名中年妇人端来下午茶。虽然脸色僵冷得像被倒会上百亿,但无妨,横竖她不必对着那张脸喝下午茶,重要的是她能拗到一些身为人质的福利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没错,人质。她大小姐现在的身分也。
倒也不是说她有什么虎胆熊心的置生死于度外,而是当她终于回过神来时,人已被丢在这间十坪大的房间内了。生平没被绑架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
尖叫吗?那多伤喉咙啊。要是叫破了嗓子,绑匪肯定不会买川贝枇杷膏来替她修补声带的。
哭泣吗?又没人看,哭什么?她做不来这种没效益的事。
哀求吗?如果有用,她就不会被绑来这儿了。
当然她也勘察过地形,却看不出自己身处在何方,密封的落地窗外头是一片树林,放眼望去,不见其它住家。倘若她逃得出这房子,恐怕也会在这片树林中迷路,搞不好还饿得奄奄一息、虚脱得干瘪瘪的,等到有人发现她时,她也只剩一口气了。
星罗绑架了她。
真是没天理,他是“星”桖BA理应是同伴的人却做出这种事!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任务啊?
还是数百年来流浪各处,盘缠用尽于是落草为寇,当起劫匪来了?这个古人恐怕不知道五百年来人类因著文明的演化、教育水平的提升,如今很少有人去做这种鄙事了;而且法律对此类犯罪绝不宽贷。古代有砍头,现代有枪毙,他老兄千万要三思才好。
不过,人质嘛,通常代表绑匪有所求于别人,所以掳来某一重要人物来做为要胁的筹码。因此,暂时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伸手倒了杯香喷喷的热奶茶,加了一匙肉桂粉拌匀,小口小口的品啜着。在冷气房喝热乎乎的茶真是世间一大享受啊……
房门再度被拉开,星罗高瘦的身影出现在她视觉内。她停住了动作,一口茶就这么含在口中,鼓鼓的口腔将她完美的瓜子脸撑出走样的造型。
这人来干嘛?她心中问着。
“以一个人质来说,你十分认命。”星罗身躯半倚着门框,像是赞叹的口气。
“呵呵呵……”她咯咯直笑。幸好记得先吞下口中那些水份,否则不呛死也要出模喽。
“这样好多了。”他道。
“什么意思呢?呵呵呵……”她的笑声更高亢,存心折磨他耳膜。
“像个被吓傻的呆瓜。”他微乎其微的蹙了下眉心。
而你,则将会是个被笑声搞疯了的猩猩,她暗道,并锲而不舍的笑出一长串声音。
如果她没猜错,这人……对她的笑声很抓狂,“噎——”她的笑声蓦地梗住,双眼惊恐的睁大。
原本还笑得好不快意的季曼曼,此时全身僵直得无法动弹,她什么也没看见,但此刻她的颈子平空多了一条缠绕住的黑色……布条?!
布条的另一头牢牢握在星罗手中,而他只消再施一点力道,她就要死去。他仍是淡然的表情,看不出嗜血,也看不出掌握住他人生死的快意。
“很好,看来你是发现了我厌恶你的笑声。”
她全身发冷、无法呼吸,但一双眼瞪着他不移,即使俏脸已呈现死灰的颜色……
“女人自恃的利器哪……”他手腕一抖,季曼曼便如同一具布娃娃般被摆平在地毯上,虽能艰辛的呼吸,但仍改变不了受制于人的劣势。他居高临下的俯身,接着道:“长发、身段、娇笑、矫声、楚楚可怜的表情,永远站不稳的身躯,随时相准目标扑猎过去……你是擅用这些利器的个中翘楚,不是吗?”
而你,则是变态里的个中翘楚,无人能望其项背!
“你的眼睛在骂我呢,不是该流泪了吗?”他看来心情好极了。
省省吧!在你面前流泪还不如觑空再笑得你抓狂。
“真有意思,矫情的女人不该有坚毅的表情,来,哭吧,让我看看你的眼泪。”他他他……想干什么?!
季曼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手上那一瓶芥茉酱,不……会……吧……?!变态!变态!
大变态!
“你怕呛辣的食物是吗?”芥茉酱被挖出好大一匙,放入奶茶内。
这家伙是进来执行满清十大酷刑的吗?简直无聊到极点!也真是……太恶劣了!
犹如平空出现时的无影,捆住她颈子的黑色布条又莫名消失无纵。但她可没心思去猜测那玩意儿,逃命要紧,她身子努力撑起,但一下子就被揪得牢牢的。
她的下巴被握住,接下来是那杯加料的奶茶,正抵住她唇间,看来是躲不过了。
好大的一口灌入她嘴内,轰!
无形的原子弹在她脑海里爆炸,呛味直冲脑门,刺激到每一处孔窍,全身为之战栗……
她睁大美目,也带出了一长串泪水,那男人平板的面孔正近在咫尺……很好!
以着生平最迅捷的意志力,她想也不想的凑上面孔,以嘴唇牢抵住他唇,将满口的呛味分送出去。
要流泪是吧?大家一齐来!
“呵呵呵呵……”
别怀疑,这是季曼曼的笑声,还特别笑出会让“某人”抓狂的声调。
“哇咧……咯咯咯……”
千万别以为这是被芥茉呛坏脑门的症头,也不必猜测她是不是被恶整得失常拉。
事实上她就只是得意的笑而已。
以一个人质而言,她够嚣张。
倒也不是说她有多大的勇气,事实上在任何正常的情况下,她一如其他人相同的贪生怕死、欺善怕恶。但她不巧又比别人多了一点胡搞瞎搞的劣根性。
比如说,她很忌惮元旭日那个莽夫,断然不会惹他来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悲惨。可是一旦她的口子已经被弄得很凄惨了,那么她肯定会捞个人来垫背;只不过在韩璇的护翼下,元旭日倒也不太鸟她,除非她敢再度不怕死的轻薄他爱人。当然,她不敢,小命比较重要嘛!
别人封她为“蛇魔女”的名号不是没道理的。
要知道“蛇”、“魔”以及“女人”这三类东西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人若来犯,了不起玉石俱焚而已。
昨天害她被呛出了一缸泪水,到今天仍是红肿双眼,难看死了。就不知道他灾情如何了?有没有肿成香肠嘴?顺带得到一双血丝眼?
“叩叩——”门板被礼貌的轻敲。
谁呀?这么懂礼数?
绑匪何必对人质多礼?未免太奇怪了不是?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除了每天来送饭的妇人外上远有一名英俊的男子。
“你心情很好?”男子笑问,挥手示意妇人放下餐点后退出,一双锐利的眼紧盯在季曼曼娇柔的面容上。
“不,我的心情很忧郁。”她娇声回应,移身坐在茶几前,看到晚餐的菜色,差点变脸!
天!辣子鸡丁、麻婆豆腐、红油炒手、辣泡菜,然后是一碗胡椒炒饭!
这百分之百是星罗叮嘱出来的菜单,果然是“用力”给她照顾了。盛情得教人感动呀。
“还喜欢今天的菜色吗?”
“如果说不满意,可以换别的吗?”她不抱希望的问,口气温柔似水。
“当然可以,麻辣火锅。”
“啊,你真坏。”嗔他一眼,她像是泄气的委顿在沙发中,瞪着香喷喷的菜发呆。
“不问问我是谁吗?”他大方的坐在她对面。
“绑匪乙。”
“呃?”男子一愣。“什么?”
“知道你是绑匪乙就够了。还有,请叫我肉小姐,谢谢。”
“肉小姐?我以为是季小姐才是,怎么——”
“叫肉小姐比较恰当。肉票对绑匪,就只是这种身分与关系。”她很慎重的点头并解释。
“你真是奇怪!”男子失笑。
“谢谢。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她正色道。
“问我们的目的吗?”他了然。
“不,我想问星罗。那个夺走我初吻的男人在哪里?”好娇羞的声音、好矜持的表情。
男子打跌了下,差点滑坐到地上。
“嘎?!”
“干嘛这样看人家?”她玩着长发睨他一眼。
“台北商界知名公关高手季曼曼的初吻对象可能得登报才找得到吧?这样栽给我们星罗,你于心何忍?”
“过分!我是公关高手又不是接吻高手,为什么认为人家的初吻早就没了?”
“得了吧,你是韩璇的女人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男子嗤道。“对了,我叫路遥,别号绑匪乙。”
“路遥?那马力是你什么人?”不是故意要转话题,但这名字实在太有趣了。
“啥?”
“我们中国有一句俗语:路遥知马力。没道理你会没有一个叫‘马力’的好朋友啊,快想想看。”她温柔的鼓励他早日恢复记忆。
路遥差点被搞疯!他喃喃自语道:“原来星罗没有小题大作,事实上他这还算是法外开恩了。”这女人无厘头得让人抓狂。而这种讲话没重点又不着边际的女人正是星罗最反感的种类。
不管是愚蠢还是聪明,女人永远擅长无所建树的讲出一串废话。
“别怀疑,接下来的每一餐你将会吃遍世界各地的辣味美食,你可以从现在开始哀悼你的胃了。”他双手一摊,决定撤退。与星罗相同,他们都对她这类的女人敬而远之。
“哎啊,”她伸手拉住他背后的衣摆。“等等嘛,绑我来这么久,虐待也虐待过了,该办正事了吧?说说你们想要勒赎些什么吧,我该怎么配合?”
路遥被她嗲得鸡母皮四处乱窜,由脚底一路发麻到头顶心,然后绕了一周天再抖回原位。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衣服,与她隔开三大步的距离。
“你安分当人质吧,其它事星罗自会与韩璇连系。”
“嘿!至少告诉我你们是要钱……”拉长了嗲音。
他摇头。
“还是要人……”
又摇头。
“或者是……”来不及问完便被打断。
“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狼王令吗?”只会是这个了。唉!
宾果!路遥发楞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解笞。
“你吃饭吧。”不愿多言,他毅然转身走开。
季曼曼叹了好大一口气,凉凉的对他背影道:“我看我是没命走出这里了。”
他身形一顿。“什么意思?”
她惺惺作态的念起曾经红极一时的戏剧经典对白:“你向一个没有狼王令的人索求狼王令,对不起,你的狼王令,我……无能为力。”
做作的女人,不难对付。
一个奇怪又做作的女人,是有点棘手。
但那都比不过一个奇怪又做作,且不怕被恶整的女人,来得让人无计可施。至少此刻观看着监视器的四个人都这么认为。
被观看的人,自然是季曼曼了。监视器装置在房门板的上方,正对着茶几,并可看到一半的床,负责监看的人最常看到的画面当然就是她小姐在吃饭时的情况了。至于其它香艳喷血的画面……很可惜的没有。因为季曼曼更衣一定在浴室,这也是他们唯一愿意允许她的私密。
此刻,季曼曼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吃着饭。在星罗的“建议”下,负责烹食的人开始大量采买四川料理,并且不忘给贵客来道重量级的极品享受,所以季曼曼吃到的辣向来比他们多一倍。
那真是非人的折磨!自从吃过一次之后,宅子内的所有人决定自己下厨煮自己要吃的食物,否则若没给辣死,肯定也会拉到虚脱,更别说这种辛味的刺激足以让人眼泪从早喷到晚,到最后七孔流血而亡都有可能。
“她的古典美占了极大的优势,连擤个鼻涕都那么楚楚可怜。”风扬忍不住开口说着。他是一个看来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娃娃脸。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红仙冷道:“只有没能力的女人才会在肉体表相上面做文章,研发各种博人同情爱怜的姿态,以蛊惑世间绝大多数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她是叛狼族公举出的将军,擅长搏斗与战略。这身分并非她是狼主红镜的妹妹而得来的,全靠真本事。
红镜中肯道:“都是一样的。善用自身的优势发挥己长,就是真本事。至少她成功惹到了星罗,不是吗?”语气中沾染了些许笑意。他是个红发男子,一身的粗犷看似莽夫,却有一双沉敛睿智的眼。
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