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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也无奈 作者:叶辛-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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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的。虽说他是一个失恋的省城小伙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着漂亮异性的爱,但她却是一个已婚少妇,听冯伯妈说她已有了一个娃娃,她只不过是回娘家照顾母亲,她随时都会回到自己发了财的丈夫和孩子身边去。
  脑壳里胡思乱想着,带着一点儿酒意,迷迷糊糊之间,孙以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孙以达的迷梦,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是刚刚睡着呢,还是沉睡了大半夜,他坐起身来的时候,门仍在敲,还能听到冯小檬惊慌的叫声:“小孙,孙同志,你醒醒,快醒醒,起来帮个忙……”
  孙以达顾不得穿好衣裳,跳起来打开灯,刚拉开门闩,冯小檬一阵风般扑进屋来,一头撞在孙以达怀里,双手紧抓着他的肩膀,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妈痛得不行了,小孙,乡卫生所,你快帮个忙,去、去……”
  孙以达见冯小檬衣衫不整,乌发蓬乱,一脸的焦急,紧抓着他肩头的双手直哆嗦,他一把逮住了她的一只手说:“你别慌,慢慢说,冯伯妈咋个了?你要我做啥子?”
  他镇定的语气也感染了冯小檬,她点着头,喘息了一声,稍放缓了口气说:“我妈痛得在床上直打滚,你、你去窑上喊一声我爹吧,让爹尽快地赶到乡卫生所,去喊卫生员来。”
  从冯伯妈睡的那间屋子,传来一声一声冯伯妈痛苦的呻吟。
  孙以达一边利索地穿着衣裳,一边当机立断地说:“我直接去卫生所吧。你快去照顾伯妈。”
  “嗳,”冯小檬感激地说,“那你……认识路?”
  “乡卫生所,我咋个不认识。”孙以达转身拿起床头的电筒,试着亮了一下,说,“你快拿点儿药给伯妈吃,我走了。”
  “那真多承你了。”冯小檬在孙以达的肩头上摩挲了一下,衷心地道着谢。
  “不用谢,”孙以达快步走出了厢房,头也不回地说,“这是应该的。”
  在往乡卫生所赶去的路上,孙以达不断地回味着刚才发生那一幕中的细节,冯小檬温热的身躯扑进他怀里,她嘴里喷出的焦急的气息,她眼里噙着的热泪,还有她语气中情不自禁对他的关切,和最后在他肩头的摩挲。这一切,对他都有一种亲昵感,令他感觉目眩神迷。
  打了急救针,冯伯妈的病平稳下来。以后的连续几天,冯伯妈都在吊针,吃饭由冯小檬端进屋头去喂她,天天,一日三顿饭,都是冯小檬陪着孙以达两个人吃。
  孙以达发现,冯小檬的农家菜不但做得可口,还每天会翻花样。今天有炒鸡蛋,明天炒豆干,后天必定是炒腊肉,或是炒魔芋豆腐,肯定不会重复。就是简单的一个汤,她做得也同冯伯妈不一样,十分鲜美爽口。
  吃饭时,他总是夸她的饭菜做得好吃,每当这时候,她就会睁大眼睛感激地瞅他一眼,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地淡淡说:“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儿。”
  这天吃晚饭时,他又说她炒的胡豆好吃了,不仅嫩,而且味道也鲜美,在省城里他从没吃过这么新鲜的胡豆。
  这一次冯小檬没叫他多吃一点儿,只是说:“看你,袖管这里都脱线了,也不晓得缝一缝。忙完了,你拿到我屋头去,我替你缝几针。”
  孙以达有点儿难为情地道了声谢谢。
  下乡扶贫,他是带了针线的,平时纽扣松落了,衣服哪里脱了线,他就笨拙地自己缝。可这一次,袖管连着肩膀的线脚,脱的线太长了,他不会缝。心想勉强多穿几天,穿不得了,洗净后干脆塞进包包,不再穿它了。另外换一件穿。不料这情形被冯小檬注意到了,真不好意思。
  可她主动愿意为他缝衣裳,他心里还是高兴的。自从冯小檬回到娘家,他还没到小厢房楼上她的屋头去过。去年他住着时,洗了衣裳,他总是在厢房楼上的楼廊栏杆上晾晒。今年,冯小檬住在楼上以后,他洗了衣裳,就晾在院坝里的尼龙绳上,再没到楼上去过。
  他想像着楼上的小屋被她布置成了什么模样。
  夜里,他试图像平时一样,去哪家串一下门,天南海北地摆一阵龙门阵,遂而回来看一会儿书,记一点儿日记,时间就不知不觉消磨过去了。可今晚上,他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他取消了串门,他怕串门回来,冯小檬已经睡下了。他就失去了一次单独接触她的机会。
  他百无聊赖地翻了几页书,可书上写些什么,他都没记住。
  打开日记本,他只记了一件事,省城里的水管出资单位来信了,信上通知他,下周一,水管就能准时运到泗溪寨来,由于卡车不能直接开到寨子里来,务必请寨子上组织好卸车的劳动力,车一到,将水管和配件及时运回寨子保管好,不要弄丢了。
  另外,寨子上还要准备好施工必需的砖头、碎石、水泥,水管一路接进寨子,每一个节点上都要砌起架子支撑管子。收到信,孙以达就把信给村长看了,村长拍着胸脯说:这点点小事,没问题。
  合上日记本,孙以达再想不出自己可以做一些什么。他在小厢房里来回走了两个圈,发现自己自从吃过晚饭,就一直在等待着冯小檬做完所有的家务,回到厢房楼上的屋头去。他从小窗户往灶屋那一头望望,灶屋里还有灯光,这就是说,冯小檬还在忙碌着。
  泗溪寨子上,逐渐安寂下来。隆隆的推磨声听不见了,婆娘嘶声拉气地呼唤娃儿归家的叫喊平息了,这一户那一家的小窗口,灯光渐次熄灭。只有哪家的狗,时不时会“汪汪”咬几声,打破春夜的静寂。
  冯小檬的脚步声响到院坝里来了,孙以达晓得,这是她出来关朝门了。果然,隔着窗户,孙以达听到她合上两扇朝门的声响。和往常不同的是,关好了朝门,她没有直接退回堂屋,而是走到孙以达住的小厢房窗户边,在他的窗玻璃上轻轻叩了两下:“把衣裳拿来吧。”
  孙以达答应了一声,心头明白,她是把这当一回事的。
  冯小檬回到台阶上,一一关上堂屋的门、槛子门,这才走到厢房这边,顺着木梯子,上了楼,打开小屋的门,走进去,开了灯。
  楼上一开灯,孙以达楼下的小厢房里,也能感觉从上头泻下来的柔和的光线。
  孙以达拿起换下的春秋两用衫,熄了灯,走出小厢房后门,绕到木梯边,一步一步走上楼去。不知为啥子,他的心扑扑跳得不平静。
  楼上的屋门半开着,孙以达还是在门板上轻叩了两下。
  “进来呀。”冯小檬在里头招呼。
  孙以达推门走进屋去,冯小檬就着灯光,正在穿针。灯光下,她穿着一件无领无袖的白漂布内衣,坐在一条长板凳上。她身上的内衣裁得十分匀称,紧紧地绷在她的身上,把她身上的线条鲜明地勾勒出来。穿上针,冯小檬向他伸出一只手:“把衣裳给我。”
  孙以达把衣裳递过去,自我解嘲地说:“实在不好意思……”
  冯小檬瞅他一眼,仿佛在责备他无话找话说。他咽了一口唾沫,说不下去了,冯小檬又指指板凳:“坐呀。”
  孙以达不假思索地坐在板凳一头,屁股只沾了板凳的一点儿边,她仿佛不经意地瞅了他一眼,他自己都觉得太不自然了,又挪到板凳中央一点儿,可和冯小檬之间,还是隔开一段板凳距离。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觉得离冯小檬太近了。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那么浓烈地向着他拂来。
  灯光下,冯小檬裸露的臂膀雪白一片地在他眼前晃。
  冯小檬并没缝他的袖管,而是先拿起自己脱下的衣衫,钉一颗纽扣。在她专心低头钉纽扣时,孙以达从侧面望着她,她脸上的神情温和恬静,柔顺的线条从颈部探延到浑圆的肩膀,平时极少裸露的臂膀上部皮肤光洁细腻,当她低下脑壳咬断棉线时,孙以达感觉到她的眉梢生动地扬了起来。
  钉完纽扣,孙以达料想她要给自己缝袖管了,却不料冯小檬随手将两件衣裳撩到身旁的木柜上,离座起身,走过去关屋门。
  就在这一瞬间,孙以达坐着一头的板凳失重,高高地翘了起来,孙以达毫无防备,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长板凳也重重地落在楼板上,发出“咚”一声响。
  还没走到门边的冯小檬吃惊地回过头来,看到狼狈地摔落在地板上的孙以达,不由笑出声来:“都怪你,坐个板凳,也怕虫子咬似的。摔痛了没有?”
  她顾不得去关门,俯身过来扶他。
  猝不及防,孙以达的屁股还真被摔得有点儿痛。可当冯小檬关切地问他,双手又一把紧紧地拉住他,他的感觉完全变了,他趁势逮住她的臂膀站了起来,冯小檬几乎是贴身站在他的面前,白漂布内衣好看地勾勒出了她的体态,乳房高高地挨近了他的身子,她身上诱人的气息整个儿笼罩着他,一团火燃烧起来。
  冯小檬带一点儿惊慌地把手摸到他的臀部,柔声问:“痛吗?”
  当她的手触碰到他时,她才意识到不妥,这一举动太亲昵了。没等她把手移开,孙以达已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颈项上重重地吻了一下。
  “你——”冯小檬推了他一把,嗔怒地瞪着他,从她的眼神里,孙以达看得出她不是真正的生气,他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不管不顾地搂过她的身子,一只手托住她的脑壳,另一只手更有力地搂紧她的颈子,朝她的嘴上吻去。
  她摇晃着脑壳,躲避着他的热吻,却并没有脱身逃开。他的第一个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他吻得很长久,她激动、有力地挣扎了一下,孙以达几乎就要绝望地松手了,她又不动了。他趁这时机,又把他的嘴有力地压在她的两片嘴唇上。
  她哼哼了一声,任凭他吻着,遂而张开双臂,热烈地拥住他,回吻着他。一股狂喜掠过孙以达的心头,他紧紧地拥抱住她,一下比一下更热烈地吻她,一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的背脊。
  她的双手使劲地推了他一下,在他耳边说:“去把门关上。”
  这几乎就是恩准他留下了,孙以达利索地跑过去关上了门,当他转过身来时,冯小檬已把窗户上的帘子拉上了。这使得楼上的小屋愈加增添了几分私密性。孙以达走到她身前来时,她几乎是主动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孙以达又要吻她,她一把托住了他的下巴,眼波一转问:“你喜欢我?”
  孙以达肯定地点头:“嗯。”
  “要说出来。”她的食指点住他的额头。
  孙以达迟疑了一下,清晰地说:“我爱你。”
  “真好听,再说一遍。”她的脑壳俏皮地一偏。
  “我爱你。”
  “为啥子?”
  “你漂亮,哦不,你长得美,美极了。”
  “真的?”
  “还有啥子?”她惊喜地催促着。
  “你有一颗善良的、金子般的心。”
  “城里人的花言巧语。”她不满地撅起了嘴。
  “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形容得太过分了,赶紧申明,“从你天天照顾我的吃穿,从那些无微不至的细枝末叶中,我就看出来了。”
  这几句补充的话,她信了,她主动地吻着他。
  两人陶醉痴迷地狂吻着,一边吻一边避开小窗户,站到屋角落里。进小屋时,孙以达就留神到了,这间小屋子里,没有床,除了一张长板凳,就是一只木柜子。冯小檬的地铺,就在小屋挨近墙壁的里侧。怪不得,她在楼上的每一个动静,他在楼下会听得那么清晰。
  丁婉怡暗示要和孙以达断绝关系以后,失恋的孙以达总是会回味起和她亲昵时的情态,他觉得他再不会有爱了,可是当他吻着冯小檬的那一瞬间,他惊异地发现,冯小檬的吻竟比丁婉怡的吻还要热烈,还要有滋味。也许从他认识冯小檬的那一天起,他下意识中就感到冯小檬要比丁婉怡更性感罢。
  孙以达热吻着冯小檬,一只手忍不住在她的胸部抚摸着,揉搓着。
  冯小檬在他的抚摸下,轻声地发出惬意的哼哼。
  这哼哼似在鼓励着他,他觉得隔着白漂布内衣抚摸不满足了,又把手探进了她内衣里面。
  冯小檬只是忸怩了片刻,并没阻止他。
  哦,他惊异冯小檬乳房的饱满和壮硕,比起丁婉怡小巧的、平平的乳房,冯小檬的乳房带给他的快感要强烈得多了。他带着点儿贪婪地摸着,更充满激情地吻着她。
  冯小檬哼哼得声音响起来,丝毫不想掩饰她的快感。这声音又刺激着孙以达心中的野火,他粗野地摸着她圆滚滚的乳房。
  冯小檬像要挣脱他一般往地铺上倒去,他紧跟着蹲下身去。他的手仍固执地往她胸口抚摸,冯小檬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扳歪了他的脑壳,用喝醉了似的语气局促地问:
  “你想看吗?”
  他嘴里刚嗯了一声,她就猛地一下拉开了自己的白漂布内衣。
  孙以达激动得几乎要晕过去,她那一双温热高挺的乳房像跳出来一般展现在他的眼前,散发出醉人的香气,翘突出来的深色乳头,引诱一般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几乎触碰到他的鼻尖。
  孙以达怯生生地贪婪地盯着她,激动得浑身哆嗦起来。
  冯小檬的眼角乜斜着他,轻声笑了一下说:“喜欢吗,喜欢你就要它呀。”
  孙以达终于按捺不住强烈的诱惑,微张开嘴含住了它。
  冯小檬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整个身子向铺上倒去。几乎是同时,她拉熄了灯。
  沉浸在一片幽暗之中,孙以达的胆子大了起来,动作也放肆多了。他的双手在冯小檬光滑的皮肤上来回抚摸着,似乎还不够,他的嘴也在不停地亲吻着她,冯小檬的身躯和嘴里的哼哼声不住地在迎合着他,有时候还用手诱导着他,使得他感觉愈来愈局促不安,愈来愈慌张。仿佛双手和嘴加在一起也还不
  够使用。
  当冯小檬浑身燃烧起来的时候,他却像一匹快马奔到了尽头一般,一冲到了头。
  她轻叹了一声:“哎呀,你真快。”
  在她的话音里,有一股隐隐的失望情绪。
  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他像个勉强跑到终点的运动员,尽管有那么一点儿满足和自得,但显然没有尽兴,相反,在心底深处,袭上来一股沮丧。他躺在地铺上,轻轻地吁了口气,不由有几分黯然。
  冯小檬安慰般向他俯身过来:“累了?”
  “有一点儿。”他在想怎么为自己解释一下。
  “你快活吗?”
  “快活。咋个会不快活呢,这是我的人生第一次。”
  “第一次,你快活就好。”
  “你呢?”
  “我也……也好。”
  他的感觉是准确的,她至少不像他一样快活。
  “不知咋个的,到了那一瞬间,我的心头就慌……”他在寻找措辞。
  “其实不用慌。”她在安慰他,“你想嘛,朝门闩上了,屋门关严了,我妈病在床上起不来,哪个也不会来。这屋头,就我们两个。”
  她这么一说,他更加肯定,她没有尽兴,他怕她拿自己和她的丈夫比,她终究是过来人呀。他歉疚地说:“我晓得,你不快活。”
  “哪里呀,”她急忙分辩,“我快活的,特别是你的
  ……你的人生第一次给了我,想起这点儿我就快活。”
  “呃……”他感觉得到她的善解人意。
  她又像申明一般说:“是真的,你不晓得,我也有好久好久,没有这种事了。”
  这是明显地在宽慰他了,她是有丈夫的女人,咋会很久没这种事呢。她回娘家来,不过就是这么一些日子罢了,能有多久。
  孙以达坐起身来,两眼望着黑洞洞的屋角落说:“不要哄我。小檬,我心中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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