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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妃色十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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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说得很牵强。  “……”  “开什么车?”还没等金子张口,“大傻”又跟进一句,全是金子必须回答的问题,但都是又让金子显得很傻的问题。  “您开什么车?”金子认为他完全是想向自己显示财富才急于进入这样的主题的。  “你猜。”  “奔驰。”  “你怎么知道?”“大傻”带着明显痕迹的惊讶。  “但你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吗?”“大傻”又追问一句。  “白色。”  “你怎么知道的?”“大傻”的脸上又现出惊奇的神色。  “因为花花公子都开白色的车。”金子觉得自己更傻了,现在不是在打情骂俏吧?哭丧着脸打情骂俏简直不合时宜。  “那你开什么车?”又绕回来了。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金子想岔开话题,这样的见面和金子的想像相去甚远。  “那您做什么工作的呢?”他反问。  “您猜。”金子虽然觉得无趣,但总是有人陪她一起打发时间了,是什么人都没所谓。  “您猜我做什么?”  “不猜。”金子觉得实在有些烦了,这样的男人如此之小气,又如此之乏味,而老虎呢,总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包括艳遇。想到自己的境遇不免黯然。“您不觉得您总在质问我吗?您是不是还想问我结婚了没,有小孩没?受过什么样的教育,家里有多少钱?如果没钱,您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哦,没有没有,那您问我吧。”“大傻”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  “那你结婚了吗?有几次婚外情?离婚了吗?多大了?有孩子了吗?”金子问。  “你为什么问我这样的问题?”“大傻”的眼里多了些深意。  “我不回答,为什么你问的我都要回答,我就不说。”金子又在孩子气了。“你当然可以不说了,我替你说吧,你肯定心情不好。”  “其实我觉得你这种人既无聊又险恶,不过,我肯定能够理解你,我相信你在网上遇到的大多数女子都不太让你满意,因为你成功得太早,你看上去三十岁上下,当然我宁可你偏大一点儿,人是有阶层的,显然,离你圈子太远的人你看着陌生或者说他们的现状是你走过的路,也许你不想回头看或者不屑一顾,但他们一定是仰视你的,因为你的现状是他们的梦想。你结婚了吗?看着不像。你对女人的要求,她们既要年轻漂亮又要受过高等教育还要有钱,否则她们就会盯着你的钱,所以你要求她们都要有男性的配偶或者单一的伴侣,至少身体上还相对干净一些。因为女人比起男人来却不可能过早地成功。我说这些并不是讨厌你或者让你觉得我有学问,因为我本来就有学问,用不着你来评价。”金子说话向来刻薄,是因为老虎说过她胆子晒干了比倭瓜还大。其实真正的原因,从前是因为金子发自内心深处的自信,对自己人品的肯定,她从不惧怕什么,现在是因为破罐破摔的道理吧。她满怀愤怒,莫名的。或者说她讨厌这样的男子。  “其实不是,我的要求很简单,女人必须要白,眼睛要大,个子要高,在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之前,我不会贸然前往,否则对她们肯定是一种伤害。”  “那看来你还没伤害过谁,除了我?”  “当然不是,我是一个自在惯了的人,喜欢玩,但是不喜欢责任也比较害怕麻烦,所以,一定要在某种前提下关系才可以确立,我的确没结婚,因为我是一个独身主义,我目前有的就是情人和女朋友。”  “既然不缺女人,为什么男人还要去找小姐呢?”  “当然不能一概而论,男人做生意需要应酬,再说感觉也不同。其实,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客户有这种需要就可以,如果没有也不能那么直接,否则,对方有可能觉得你在侮辱他。”  “我见过的小姐都很漂亮啊。”金子由衷地赞叹道,其实,她还是比较夸张,她的确见过很多漂亮的小姐,可是,肯定也有不漂亮的,但她都忘了。还是自卑心理所致。  “我见过的不多,因为应酬客户是去固定的几个地方,而且通常不由我来做这些事情,下面的经理去安排就好了,况且他们也不喜欢我在,我在的情况下就会从他们那里支钱。况且,我也不喜欢那种感觉,就是一排小姐进来让人挑的感觉,好像买东西似的。再说,如果说在工作或者逐渐接触的环境里认识了某个女人,然后发展成情人也许有可能,但和小姐,不大可能,我到现在也不理解那些把小姐当‘二奶’包的人。不过,可能是我实在对这些打不起精神来。有次,我喝多了,在车里睡了一宿,当时真的开不动车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早上五点扫马路的吵醒了我,就这样,我老婆还审了我一个月。忘说了,我也是婚过了的人,但现在独身。”  “是不是男人都要面子,如果别人都被安排了小姐,而且带进房去了,你不可能在这时候装正经,换句话说,如果真的装了也就没下文了,可当你和小姐开的房间,只有你们俩的时候,而且这种事又是很男人的事,社会公认男人不做这样的事就是变态的情况下,你会做吗?”看着“大傻”的眼神越来越游离,仿佛很困倦的样子,他不想就这件事情说得过多,而且他不想被金子引导着说话。  “你相信‘忠诚’吗?”“大傻”的眼里突然有了亮光,坐直了身体,没有任何保护地望着金子。  在那一刻,金子相信,他也是个真诚的人。“不信。”金子摇了摇头。  “我也不信。”“大傻”又重新陷落回他的椅子里去了,这个状态让金子有理由相信,如果金子说“相信”,他自会有一套关于相信的说辞,也许,他这么说是想知道金子是不是一个忠诚的人换句话说是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然后,慢慢享用她的单纯?  “为什么?”  “我曾经是一个非常忠贞而且自认为非常坚定的人,我从不认为我会变节,永远不,可你不能不承认,人,是会被环境左右的,人在欲望面前是非常渺小的,我的确也有意乱情迷,欲罢不能的时候。”说到这里,他长长地舒了口气。  金子本就怀疑他前面说话的真实性,当他终于说出了真话的时候,金子又有种说不出的绝望,她不想他做这种证实。  “是啊,在一百种诱惑面前你可以抵挡,当诱惑有一千种的时候,总有一种适合你。同样也适用于别人,只不过是看大家谁花的钱多而已。”  “所以我,每次和小姐开完房给她钱的时候,认为那多不值啊,我怎么就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怎么就会把钱给了这种人,把这钱给我老婆买点什么不好,真后悔啊。”  “可你还做。”  “有次我出差从外地回来,我老婆替我整理箱子,你知道我们结婚那么多年都用一种牌子的避孕套,可她在我的箱子里发现了别的牌子的避孕套,我当时真想我自己,我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真的很懊恼。”


第一部当诱惑有一千种的时候(2)

  这让金子想起了皮皮,那时,她很想回到皮皮身边去的时候,也在他的随身带的包里发现了成打的避孕套,那时,他们正在做着素式伴侣,那时,她从不去翻别人的东西,皮皮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逮个正着,那时,皮皮刚从外地回来,住在宾馆。那时,皮皮知道金子和老虎的关系,但他原谅了金子,金子挣扎着想离开老虎的桎梏和阴影,但无疑,被这件事情摧毁。金子只是惊愕,她仿佛太可以原谅皮皮,他们之间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只是,对于皮皮,她没有更深的了解,因为她不敢推测什么都付出以后的失去将会毁灭什么。到今天,她依然不敢推测,她知道不是谁都像自己那么痴情,还在老虎那里赖着不走。当时她很怕那是个圈套。她只能再次抓住老虎。  金子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多了些朦胧。  “有些秘密是永远不能对家里人说的。”他说。  “不说也会知道,只是希望男人可以给家里人一个面子,只要你撒谎,只要你撒了谎,为什么连安慰的谎言都不屑去说呢?如果你是我老公,也许我会很幸福,因为我发誓,我只听花言巧语。”  “有可能,我撒谎的水平肯定高于你老公。”  “可我没有老公。”  “为什么?”  “我不想结婚是为了离婚的,那样还要办好多手续,很麻烦。如果住在一起的两个人吵了架就可以走,和好了又可以回来,多自由。”金子撒了谎。  谎言一旦开了头,你就会爱上它。你不忠贞了一次,就有了污点,而在污点面前你很容易就犯。金子的撒谎没有理由,她不喜欢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不喜欢这样的谈话,她不想绝望一次次的被证实,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和这个男人发生什么,他对你没有隐瞒的时候即是对你失去兴趣的时候。可她就是无缘由地撒了谎。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大傻”问。  “我是个大夫,你不信吧?”金子接着撒谎。  “不像。”  “要是什么都可以看得出来,一切不都变简单了吗?那你认为我是什么?”  “那倒没有,很难想像。”  “那时我刚毕业的时候被分在同仁医院,然后每天都坐地铁上班,冬天的时候,新侨饭店和同仁医院中间的那条街两边的树上站满了乌鸦,黑压压地遮住了傍晚的天空,我穿着红色的大衣从树下面跑过去,是怕鸟粪拉在我漂亮的衣服上。每逢节假日,医院里发电影票,就是金伦大厦边上的电影院,我一个人走到那儿,买牛肉干,买‘天与地’蕃石榴汁,坐在电影院的最后一排。然后,偶尔去趟‘梅园’吃奶酪或者奶酪干。最喜欢崇文门菜市场,那里有忒长的羊肉串摊,可从没吃过,因为总被人挤到外面,供不应求,终于有一次我下决心等,结果等了四十五分钟,还是没等下去。春节的时候,那里卖一种四喜丸子,人们都排着长队去买。听说东单公园里有同性恋,下班的时候壮着胆子去了一回,结果什么也没看见。”  不过,金子知道,“大傻”一定认为她是个护士,的确,像金子那么漂亮的大夫太少,漂亮的通常学习不好。至少金子脸上还留有曾经漂亮的痕迹。  “有时候我路过给器械消毒的准备室,常常看见一个漂亮的护士妹妹,也许她不能算作护士,她的眼睛可大了,沉静得仿佛像湖水,特别白皙和尖尖的下颌,直挺而有点隆起的鼻梁,还有那种小小的涂了深红色口红的嘴,真的,你看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幽雅的天鹅,她真的太像天鹅了,以至于我常常去看她,但没法和她说话,因为觉得说什么话都太多余,而不是因为她会拒你于千里之外,如果我是男人,一定会,至少想娶她做老婆,不会考虑她的学历问题。那时我一直关注她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可是,好像没有,又好像有个看上去很平庸的一个男人,天鹅妹妹好可惜啊。不知道现在回去,她还在不在那里,希望她去傍‘大款’了。”  “傍大款就那么好?”“大傻”的眼里有些笑意。  “傍大款当然不好,这是我年轻时候的心态,我是替她想的,不想她浪费资源。再说,谁都想嫁个王子,以便能当上公主。”  “你当上了吗?”  “当上了———佣人。”  “怎么说的?”  “我遇到了一个钻石王老五,那时他在我们公司吃饭的时候宣布,他忙得简直得请菲佣了,一个月给开七千块钱工资专门给他洗袜子,然后做饭,收拾屋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办法接近他。”  “结果呢?”  “结果,我是当上了菲佣他却至今没给过我工资。”  “后来呢?”  “我罢工了。”  “为什么呢?”  “不赚钱反赔钱。”  “哈哈哈哈。你也太能编了吧。”  “我觉得也是,你不看看我是干嘛的?”  “你干嘛的?”  “我是作家啊。”  “在家里坐着的吗?”  “对啊,在家里坐着就收钱的啊。”  “有这样的好事?”  “没有,逗你玩的。”  “大傻”的眼里有了更深的笑意,很有意思地看着金子。金子却一直高兴不起来,但她已经非常感激“大傻”了。至少不会让她的话题总围着悲哀的事打转,然后,一定要在谁的肩头哭泣,然后,失身。在更深层的意思上,金子可以摇晃着自己走路了,她感谢那个可以让她扔掉拐棍的人。  “我有个朋友,她人很好,在我难过的时候总会给我帮助,现在我叫她来吧。”金子就是这样,常常有些忘恩负义的嫌疑,刚刚从别人这里得到了安慰,就不再有需要了。或者说,她本不信任任何人,她常常把自己保护起来,她不做不能把握的事,就是说,其实,她是个胆小鬼。或者说,她如果变成胆小鬼,也是这个世界给了她太多的伤害。  “尊重你的意见。但要是男的我就走。”  “喂?小雨吗?我在昆仑饭店的Friday's,你来吧。”  十五分钟以后,Friday's里就多了一个人。小雨风风火火地来了。  小雨是金子在美容院里认识的朋友,是她最新的也是她仅有的朋友。她们的关系很奇怪,金子大小雨很多岁,金子不显老,小雨却更显成熟,所以,从岁数上看不出什么差距。因为年龄的关系,总是有代沟的,所以,她们之间的聊天往往显得过于沉闷了些,有时候逛街的时候更是一句话也没有,她们的审美不同,喜好也不同,她们仿佛无话不谈,但不会给对方带来任何共鸣和震动或者是收获,只是简单的点头认同而已。但小雨对金子却总是随叫随到的,所以金子对小雨也只好如此,她们之间仿佛在履行着一种契约。  小雨并不是喜欢和谁都接触,金子开始接触小雨的时候也只是出于欣赏她的美丽,金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她也总是爱搭不理。后来,金子开始对她撒谎,说自己有个大款老公成天无所事事在家呆着烦的时候,小雨才开始和她亲近起来,也许因为小雨比较理解这种每天游手好闲的生活吧。  她们最初的友谊是建立在金子买的一个什么美容产品,因为用不上了,赠予了小雨,于是小雨便免费赠予了她许多味道不同的豆制品,在“城乡”那么多堆积如山的好吃的里面,小雨带着金子穿梭其间,然后找到哪是她们家自产的,哪是台湾产的,买了很多不同的味道的豆制品让金子品尝。那时金子对小雨的感觉仿佛是面对一个高山族的公主。小雨是家里的独生女,而工厂里几乎都是男性工人,小雨在家里从来都是大呼小叫的。  小雨的到来几乎使这里所有人的眼睛一亮,的确,她带来了春天的气息,挑染了几丝金色的深褐色长发随便在脑后挽了个髻,浓黑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温柔的马眼睛,白里透红的皮肤,脖子上新戴的仿制钱币串成的项链竟有铜色和银色两种,白色带细彩线条纹的立领衬衫和突显曲线的水磨蓝牛仔裤,镂空花的尖头马靴。每次见到小雨,金子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她喜欢她分明的五官和刻意的打扮。在男人面前,小雨从不会怯场,虽然金子也不会,可性质不同,金子总是观者和过客,小雨就是演员或者是主角了。  就像事先有了约定,“大傻”和小雨像熟识已久的朋友似的聊了起来,一见如故。其实,小雨和金子的心里总是有默契的,她们总是不约而同或不谋而合。  有段时间,金子曾试图进入小雨的内心,但是,无论什么话题或者什么理由都不能让小雨激动起来,金子想,也许是小雨每天的生活都一成不变?也许是因为没有自家工厂以外的工作造成的吧,不能接触什么人,于是就没什么新的生活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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