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圈套2-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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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囊滴瘢撬ノ鞑赝娑U饧一锸墙邢鞑囟懒⒌模趀…mail里就说他要‘经过中国去西藏’,把中国和西藏并列了,我就告诉他,错了,应该是‘经过北京、成都去西藏’,根本就没出中国呢。我专门陪他去的,来回两个星期,我和他争了两个星期。我说如果他认为西藏应该独立,我就认为德克萨斯州应该独立,结果后来就变成争论德克萨斯该不该独立了。我说德州本来是墨西哥的,后来独立了,不久就被并入美国了。现在想让西藏独立的人,也不会看到一个独立的西藏就善罢甘休,也是打算先让西藏独立出去,再被他们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后来又说到台湾闹独立,就更是这样了,日本人最不是东西,他们之所以支持台独,就是为了将来把台湾像琉球一样并入日本。”
邓汶实在受不了,夸张地咳嗽了一声,洪钧笑了,故意不理睬邓汶的抗议,继续说:“卡彭特这个人,不能顺着他,越顺着他他反而越看不起你,就得和他争,但要争得有理有据,只要你说出他不知道的或者他没想到的,他就对你另眼相看。我们俩一路抬杠,越吵越有交情,后来我还救了他一次。在西藏有一段路要骑马,实在太累了,向导怕我们打盹从马上掉下来,一路上不停地说话,后来卡彭特说就是向导那些呜哩哇啦的他根本听不懂的话弄得他更困了,他在马上睡着了,结果一下子歪下来,窄窄的小道旁边就是河谷,深不见底,他双手扒住一块大石头,我和向导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拽上来,那家伙死沉死沉的。这么一来,我算他的半个救命恩人,他和我关系一直不错。我刚才不是给你讲了我离开ICE 的时候不太愉快吗?当初ICE那么多高层,没有一个出来说句公道话的,只有他,后来给我发了e…mail,说他不认同我老板Peter的做法,但是因为他只负责公司的技术部门,不好干预Peter,他表示我如果有任何需要他帮忙的,只管和他联系。去年圣诞节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我到维西尔了。”
邓汶终于等到洪钧停下来喝水的间隙,有些不太高兴地说:“哎,我怎么没听出来这里面有什么‘机会’呀?”
洪钧擦了一下嘴,神秘兮兮地说:“这就是机会,因为卡彭特很可能就是你未来的大老板!”
邓汶愣了,洪钧终于抖出他的包袱,说道:“ICE要在中国设立一个 R&D Center,卡彭特直接管的,你最适合去做这个研发中心的负责人。”
接着,洪钧就把ICE从去年开始筹划研发中心的情况向邓汶详细介绍了一番,然后说:“我还在ICE的时候卡彭特曾让我推荐人选,因为这个人会和我合作,据我所知到现在他们还没确定最后的人选,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你推荐给他。”
邓汶心跳加速,他知道这个职位意味着什么,这简直是一个理想得不能再理想的机会,理想得难以置信。是啊,难以置信,就像猴子看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串鲜美的香蕉,也会犹豫怀疑一番:香蕉是假的吧?香蕉是拿不到的吧?邓汶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机会有多么完美,而是先想这机会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他疑惑地说:“可是你现在跑到VCL去了,VCL和ICE是petitor啊,他怎么还会接受你推荐的人呢?”
“这根本没有影响。这几家公司本来就是个小圈子,里面的人都是来来往往的,同学、同事、各种关系都很多。你是我的朋友,卡彭特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把你推荐给他,你得到合适的机会,他得到满意的人才,我帮了两个朋友的忙,何乐而不为。而且,你到ICE是做研发,我在维西尔是做市场和销售,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何况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他不会担心你我之间有什么私下交易。”
邓汶还是不放心,又问:“你帮他就是在帮ICE呀,可你为什么要帮ICE呢?他会不会觉得你肯定不会推荐一个真正优秀的人给他,而是巴不得他选个不称职的人来做?”
洪钧被邓汶的问题逗笑了,尽量耐心地解释着:“我只是推荐,至于你优秀与否、能否称职,这些是要由他亲自来考察、判断的。我如果是眼力不行,随意给他推荐了一个蹩脚货,他会瞧不起我;我如果是故意给他推荐个不称职的,他会恨我,他知道这些都不会是我的本意。你放心,他不会因为是我推荐的你,反而立刻把你否定掉。至于我为什么要帮ICE,呵呵,这也谈不上是帮ICE什么大忙。两家公司竞争,决定最终胜负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你邓汶就是个神仙,到了ICE也不至于就一下子让我们维西尔一败涂地,弄得我连饭都吃不上。如果维西尔也在中国做研发,那我一定不会把你送给ICE,但既然在维西尔没有你的机会,你到ICE也对我没什么大的伤害,我得到你们两个的顺水人情,合情合理嘛。”
看来“香蕉”是真的了,邓汶便开始怀疑自己能拿到这个“香蕉”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问洪钧:“这么好的位子,一定有大把的人在抢吧?你觉得我有什么优势呢?”
洪钧很清楚邓汶的心思,他要打消邓汶的所有疑虑,便耐心地分析道:“恰恰正是因为想抢这个位子的人太多了,所以卡彭特会让下面的人给他仔细筛选,他只会看short list上很少的几个人选的资料。老板看你的简历,是在寻找录用你的理由;下面的人看你的简历,是在寻找淘汰你的理由,所以绝大多数竞争者都被下面的HR啊、猎头啊、亚太区的人啊给筛掉了,如果能直接把你送到卡彭特的眼前,你面对的竞争者其实就没有几个人了。这是个全新的职位,卡彭特的脑子里也只有个框架,在他想象中理想的人选应该具备什么条件,而你恰恰都具备了:第一,美国名校的博士;第二,具有领导软件研发工程的经验;第三,具有知名跨国公司的工作经历,你现在的公司也不错啊,拿得出手的;第四,掌握中国的语言和文化。”
说到这儿,洪钧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像看陌生人一样地打量着邓汶,沉吟着说:“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你出来以后一直没回过国,中国这十多年的变化太大了,你和中国的国情脱离得太久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来个善意的谎言,你就说你过去几年经常利用假期回中国看看?”
邓汶的脸又红了,他低下头局促地搓着手指,嘟囔着说:“啊?那行吗?你知道我这人不会撒谎,当初跟你学了四年都没学会。卡彭特前年还去过北京、成都、西藏什么的,我现在连北京新机场的大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算了吧,他一问我肯定露馅儿。”
洪钧一看邓汶这样便知道只好算了,让他骗一次人实在是强人所难,便轻轻地叹口气说:“那只好这样,在resume里面这样写,‘始终关注中国发展,与中国亲友保持密切联系,积极参与所在社团组织的各种北美和中国之间的商业交流活动’,这不算过分吧?对了,你手头有现成的resume吧?明天用e…mail发给我,我先给卡彭特打电话,然后把你的简历forward给他,争取让他尽快安排好时间地点见你。”
邓汶一耸肩,双手一摊,说:“当初找工作的时候有个resume,不知道弄哪儿去了,要有也是在家里的desktop里面,我在hotel的laptop里肯定没有,我尽快攒一份发给你吧,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得记下来,那么冠冕堂皇的,我得好好翻成英文放进去。”邓汶说完就站起身,走到桌子前打开抽屉,从里面的文具夹抽出纸和笔写起来。
洪钧看着邓汶忙活,笑了起来,说:“你看看,这就又是国情不同了。在国内,都是手头随时预备着一份resume,而且随时update,一有机会就马上发出去,机会太多,跳槽太频繁。我在办公室里坐着,只要敲门进来的人脸色不自然,手放在背后,我就知道十有八九又是个来辞职的,等一下肯定双手递上来一份辞职书。”
邓汶从桌上抬起头,怯生生地说:“我没跳过槽,没经验,也没和这么high level的大老板interview过,你赶紧给我强化一下吧。”
洪钧已经走进洗手间开始洗漱,他一边往牙刷上挤着牙膏一边安慰邓汶:“你放心,我了解这个卡彭特,我更了解他对这个职位的要求,他关心什么、喜好什么,我都清楚,我会告诉你应该和他谈什么、怎么谈。你可能知道,人们都会在潜意识里喜欢与自己有某种相似之处的人,越是大人物他的思维越感性,像卡彭特这种大佬做决定很快的,只要他认真地看你的profile,interview你,而你能让他动心,他就定了,接下来的就都是走process而已,亚太区的人、中国区的人,他们都不可能改变卡彭特的决定的。”
说到这儿,洪钧像是想起了什么,拿着牙刷走出来,看着邓汶说:“你刚才的担心有道理,除了卡彭特之外,你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你是我推荐的、你是我的同学,毕竟有些敏感,最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卡彭特自己不会去和别人讲这些,他才不会向别人‘汇报’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邓汶“嗯”了一声,记住了。两个人都草草地洗漱之后,洪钧帮邓汶把床罩铺在地毯上,又垫了一条被子,自己便心满意足地躺到大床上。邓汶坐在床下的被子上,托着文具夹,上面铺着纸,准备记录洪钧将要向他传授的面试方略。
洪钧已经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打精神给邓汶出谋划策,起初洪钧还能侃侃而谈,慢慢地就只能勉强做到有问必答了。邓汶看了看自己已经记满的足足两大张纸的要领,满意地站起身,把房间里的几盏灯都关掉,躺到自己的临时铺位上,冲床上说:“嘿,这事要是真成了,我就能回北京了,到时候我得好好谢你啊。”
床上的洪钧没有动静,过了一阵才传来他闷闷的一句话:“谢不谢的无所谓,你倒是最好先把耸肩的习惯改改。”
邓汶愣了,想了想,耸下肩膀说:“耸肩?是吗?我老耸肩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邓汶等了半天,洪钧再也没有回音,他已经睡着了。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睡觉的邓汶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两眼睁得大大的,在黑暗中望着天花板,那个职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仿佛听到中国在召唤他,但他忽然又觉得困惑,是自己曾经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还是现在才真是一场梦的开始。
整整一个星期之后,洪钧和韩湘一同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北京。两人站在首都机场国际到达厅的行李传送带旁边,与同机的乘客一起等着行李出来。洪钧看到韩湘一脸疲惫,两眼发直,没有焦点地瞪着前方发愣,便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这次安排得不好,像长征似的,搞得太辛苦了。下次吧,咱们来个轻松安逸的休闲游。”
韩湘回过神来,忙笑着回答:“哎,挺好的这次,玩儿得很开心啊,你是特意安排我多跑几个地方嘛,你也累得够呛,谢谢了啊。”
行李陆续出来了,韩湘先看见了自己的旅行箱,他一边把箱子抬到手推车上,一边说:“以前陪金总他们出去,我不知道要累多少倍呢,跑前跑后的,这次好,就咱俩。”
洪钧也拿到了自己的箱子,两人并排推着手推车向出口走去。远远地,韩湘已经看见普发集团派来的司机在接机的人群中伸着脑袋向他挥手,他笑着扬了下手打过招呼,转头问洪钧:“你怎么走呀?公司有车来吗?”
“我们公司哪儿有车啊,我打车回去。”
韩湘故意叹了口气,说:“廉洁啊。你也该配辆车了,就北京这交通状况,打车不方便,自己开车也辛苦呀。”
“再过一阵吧,过去这半年公司没车我也习惯了,不着急,先生产后生活嘛。”
韩湘真心实意地邀请:“一起走吧,先把你送到家,你在东三环嘛,也顺路。”
洪钧心想,虽说不是正好顺路,也的确不算太绕远,但自己现在已经是堂堂的总经理了,不应该再随便“蹭”别人的顺风车的,便笑着推辞:“不用不用,机场打车很方便的,二十分钟就到了。你直接走北三环回家吧,不用送我。老婆在家早等急了吧?一寸光阴一寸金,你赶紧回去吧。”
韩湘见洪钧挺坚决,便笑了笑,正好普发的司机已经迎到面前,一边冲韩湘和洪钧点头致意,一边接过韩湘的手推车。韩湘换个话题说:“什么时候光临我们那里指导工作啊?我可是翘首以待啊。”
洪钧忙表示:“哪儿谈得上指导啊,我是去拜访客户,倾听客户的批评教育。我一定尽快和你安排,争取五一之前吧,如果节前事情太多,那就节后头一两天,怎么样?”
韩湘点了点头,刚说了个“好”字,洪钧的手机就响了,韩湘推了洪钧肩膀一把,说:“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倒好,刚一落地这位的电话已经追来了,看人家急得。”
洪钧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知道韩湘误以为是菲比打来的,便笑着解释:“不是,是个以前的同事。”他接通电话说了一声:“David,你稍等一下。”就伸出手和韩湘握手告别,等他们向停车楼走了,自己就走到等候出租车的队伍里,才又对着手机说:“David,对不起啊,我刚下飞机,你请说。”
电话那端的小谭忙抱歉地说:“哟,不好意思啊,老板辛苦了,现在方便吗?”
洪钧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尽量客气地说:“没事,你说。”
“我没什么事,有日子没联系了,给老板请安啊。想看看老板什么时间有空,和老板坐坐,聊聊天。”
洪钧清楚小谭的用意,但他现在不想见小谭,便推托道:“好啊,过些天吧,我刚从美国回来,出去十来天了,肯定有不少事得先处理一下,咱们过些天再约吧。”
“行啊,那你先忙吧,等你有空给我打个电话就行。”但小谭马上又自己改口说,“要不,还是我过几天打给你吧。”
洪钧心里暗笑,他对小谭的那点心思了如指掌,立刻说:“好,那先这样。Bye。”
洪钧挂断手机,正好也排到了队首,他便拉着旅行箱,向一辆红色的捷达出租车走去。
* * *
洪钧回到家门前,费力地从行李中翻出门钥匙,刚要插进锁眼,忽然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菲比脸笑得像一朵花似的站在门里,她系着一条画有鲜艳Kitty猫图案的大围裙,奇#書*網收集整理两只手上都带着长长的胶皮手套,右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洪钧刚一愣神,菲比已经展开双臂,向他扑了过来。洪钧用左手抓住菲比的左胳膊,引着菲比转了个180度,变成背对着洪钧,再从后面推着菲比一起进了家门,等洪钧把旅行箱拖进来,关上门回头一看,菲比正噘着嘴站在他面前。
菲比说:“连抱一个都不让啊?”
洪钧笑着说:“我一般不非礼小保姆的。”说完,已经把旅行箱搬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累死我了。哎,你怎么来了?这么勤劳啊?”
菲比“啪”的一声把抹布扔在茶几上,一边摘着双手的手套,一边气哼哼地说:“我来等你嘛。这房子十来天没住人了,都刮过两次沙尘暴了,我就先打扫打扫,擦擦那些土。”
洪钧站起来,手放到菲比背后,把围裙的系带解开,摘下围裙扔到地板上,刚要抱住菲比,菲比却用胳膊顶住他,不让他靠近,问他:“说,你干嘛不让我去机场接你?”
洪钧趁菲比一放松,忽然把她的胳膊扭到她背后,紧紧把她抱在怀里,说:“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韩湘也在呀,不方便。”
菲比被箍住动弹不得,只能嘴里反驳说:“韩湘怎么啦?他是能吃了你还是能吃了我?他本来也已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