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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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到此,她已亡命,就手抓过一个烛台,拔掉插在上面的蜡烛,举着烛刺向自己的心口狠狠扎去。
顿时,乌血从她胸口涌出,飞溅上神台。鬼血瞬间吓散那些围困她的先灵之气,以至寝堂里所有的烛火同时熄灭,不仅是寝堂,连整片江南祠堂,包括前面的享堂、茶亭、明楼,后面的庭院、戏台等等,全部陷入一片黑暗。
“我要你们这些江南家的老家伙再来管我!哼哼,本王走了,后会无期!”
她得意地摇身一晃,钻进了十字诀的虚境。(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花坳抢冠之对骂
江南世家自五百年前建立以来,祠堂从未熄过灯火,现在忽陷黑暗,顿时惊动了所有人。≦一众家奴、婢女、护院等人惊慌失措地冲出来,涌向祠堂方向。
江南君一直没睡,那边生这么大的事,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这事生的度之快,出了他的意料。
当家奴冲进悯心阁向他报告,那女鬼已经逃走,他先想到的就是正在夺冠的水铃儿,连喊几声“不好”,便随家奴向祠堂冲了过去。
冲到寝堂门口,门外的灯笼火光闪成一片,可寝堂内,却黑漆漆,静悄悄,再无人声。
江南君略一迟疑,伸手撕去门上的封鬼符咒,推开门,举起灯笼一看,就见堂内四处黑血淋漓,而那云清,早已没了踪迹。
“原来她根本无需从大门出,而是用自己的鬼血,从虚境里逃走。看来我这个凡人,还真斗不过其他几界的人……”
他难忍悲痛,喉头哽咽着,大声向一众先祖的灵位宣布:“先祖在上,我妹江南浣姝,已在百年前卒于仙魔宴,时年十六岁。从此世间,再无此人……”
水铃儿在景色优美的沙滩上,成功拼出了通天冠,正兴高采烈地打算去找师傅竹月,却见如画的海面,忽然泛起滔天恶浪,天空中也风云突变。
师傅还没出现,一个缥缈的黑影,倒是如鬼魅般站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了手。
他征了怔,脑子就好像被人猛击一锤,一个五岁时的他并不知道的名字脱口而出:“鬼王云清!”
这名字一出口,虚境里瞬间天旋地转,所有东西都开始复原。
他五岁拜师大典之后的记忆,全部如潮水般涌回,再低头看自己,早已不是五岁小童,又回复了十八岁少年的身型。
此时,海洋、沙滩与风云翻滚的天空也悉数消失,他惊觉,自己竟与云清同时站在了梨花坳里。
“这……这是什么地方?”
云清环顾四周,惊讶地打量铺天盖地的梨花,有点不可置信,以为她是跟着水铃儿进了另一处虚境。
水铃儿万没料到,虚境的消失,竟会把她跟着自己一起送回来,一下子慌了,怒道:“云清你这个恶鬼!你害我姑姑,害江南哥哥,还害死那么多无辜的人,实在是不配再活在世上!这帝神帝冠已在我手上,你休想得到!我可不会让你的鬼气玷污姑姑与先生的梨花坳,所以我要替天行道,代姑姑打得你魂飞魄散!”
“梨花坳?这个地方不是虚的?”云清眨巴眨巴眼,回想他刚才吼的话,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仰头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大笑:“你姑姑和先生的梨花坳?我算是弄清楚了,漠北雪原,她七天不见踪迹,原来就是与那个妖男人躲在这个雪飘不到的山坳坳里苟且!哈哈哈哈……”
“你这个丑婆娘,在胡说什么?你说谁与谁苟且?”水铃儿被她说得更加冒火。
云清耸耸肩,讪笑道:“谁与谁?我说你这个稽洛山的小崽子,不会死到临头,还被蒙在鼓里吧?我说的苟且之人,正是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姑姑,和这地方的主人啊!”
“住口!你这个畜生,不许你用这样的污言秽语侮辱我姑姑和羽风先生!”水铃儿指着她骂道。
云清一愣,问道:“羽风先生?这又是谁?”
水铃儿冷冷答道:“羽风先生,就是你刚才说的,这梨花坳的主人,一位你永远都不配知道他名字的儒士!”
“什么?你说的那个羽风是儒士?哈哈哈……”云清已笑得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呼道:“水铃儿,你这到底是天真得愚蠢,还是愚蠢得天真?”
水铃儿气得火遮眼,也顾不上分析她的话,嚷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是想拖时间,晚点死吗?”
云清打着哈哈,手掌一摊道:“我可没那义务点拨你,也不想再和你多废话。通天冠既是我的,你就快点还给我!”
水铃儿按下怒火,搓着鼻头,忽然想虐一虐这无耻的女鬼,为曦穆彤与江南君出口气,便讥讽地一笑道:“想拿帝冠?来追我呀!追上就给你,追不上,你跪着叫我几声爷爷,然后再让爷爷我把你扔进屎坑冲走!”
说完转身就跑。
云清怒喝:“你这个臭烘烘的小要饭的,把帝冠还给我!”便拔腿追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花坳抢冠之灭天咒
水铃儿获得帝冠后,离开十字诀虚境,竟然将鬼王云清一同带回了梨花坳。
云清为把通天冠抢到手,拔腿就向水铃儿追去。
这二人,一个追,一个跑,满花坳的梨花,一时间被搅扰得烦躁不安。凡是他们经过之处,花枝皆随风摇摆,大肆出“沙沙”声,似在愤怒地抗议。
飘飞的梨花雨,也在瞬间因他们而乱了方向,再难辨明东西,只能胡乱地四散而逃。
水铃儿生怕这追逐损坏梨花树,以及花坳里的建筑,所以不敢轻易使用剑气,更不敢拔出指天光剑,只是一手紧握蛟虬剑,一手紧抱通天冠,像只兔子似的连蹦带跳往前蹿。
他还不知云清会灭天咒,只知她身上算有点功夫,不怎么好对付。他现在敢这么挑逗她,仗的是她体虚力乏,法力还没恢复,这样一跑,肯定会虚耗她剩下的最后那点力气。若她能跑得倒地,杀她就容易多了。
云清自然也清楚自己的状况,心知不能再和他这样浪费时间,必须赶在虚脱前,把帝冠夺到手。
于是她竟然再次破釜沉舟,收住脚不再与他追赶,飘身到一棵梨花树下坐定,念动咒诀,准备使出灭天咒。
水铃儿只顾向前跑,却不知身后为何没了动静,心想,“难道她没中计?”急忙转身去瞧,就惊见那一大片连云接天的梨树林里,火光闪闪,眨眼功夫树林就陷入火海,且火势蔓延极快,被风吹散的火星,又点燃了紧靠林边的建筑,连思过斋所在的那处竹篱小院,也未能幸免。
火焰燃起的同时,一股酸腐腥气被风卷夹着扑鼻而来,他赶紧看脚下,现连土壤都开始被那熊熊大火烧融,土地逐渐融成赤红色的,浆液一般的液体,散出的高温蒸灼得他难以忍受,皮肤粘粘的,好像很快就要化尽。
放眼看去,仅在这么短时间内,整座梨花坳就沦成一座活火山,爆炸声四起,灼热的岩浆飞溅且四处奔流,那些飘飞的梨花瓣遇火即化,刚才美丽的梨花雨,已变成了噩梦般的火星雨。
“云清,不许你毁梨花坳!这是他们的梨花坳!”
水铃儿见到眼前惨景,一颗心好像被恶魔撕成碎片,两腿软得站不住。
他试图要把梨花坳从这灭天大火里抢救出来,所以不顾自身安危,也不考虑自己是否真有能力阻止火势,只是不假思索地就要纵身扑入岩浆。
他正冲动到亡命,耳边却响起狞灭天子的声音,焦急地命令道:“铃儿,快打开第一个锦囊,唤出苍茫径,回稽洛山去!梨花坳已毁,你再也救不了!”
“羽风先生,不行,这是你和姑姑的梨花坳,铃儿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水铃儿回答得声泪俱下。
“来不及了,你必须赶快从那里撤离!鬼王已使出灭天咒,你若再不抓紧时间出去,就会融化在岩浆里!”狞灭已急得嗓音嘶哑,恨不能亲自飞过来,把他拉走。
“什么?你说这是灭天咒?云清会灭天咒!”
水铃儿虽然无法相信,但还是不敢再次违逆狞灭的指令,于是一把从怀中掏出编号为一的锦囊,抽出一张小纸条,展开来读,便读出了纸条上标的,重回苍茫径的口诀。
等他读完,就见那条白白的阡陌小径飞奔而至,快卷起他来,便要离去。而云清在此时也已冲到他面前,亮出十指钢甲,向他手抱的帝冠劈落。
只听“咔擦”一声响,那帝冠被锋利的钢指劈为两半,水铃儿仅抱着一半帝冠,随苍茫径逃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失声痛哭
逃离梨花坳的最后一瞬,云清从水铃儿怀中抢走了半个通天冠。
水铃儿被苍茫径中的一条阡陌小路卷夹,又是飞翔、旋转、头晕目眩……再次如棵卷心菜般,被包着送回了龙牙镜。
这一次,他的心完全被惶恐与悲痛占据,已想不到用真气护心。所以等阡陌小路甩他上平地后,他又是好一顿翻江倒海的呕吐。
许久后,当眩晕感消失,胸口也不再烦闷,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可是头虽不晕了,心痛却无法消除。他丧魂落魄地从地上起身,回想最后留在脑海里的,梨花坳火焰连天的场面,只能绝望地自语:“姑姑、羽风先生,是铃儿的错,不该引那鬼王来追我,否则她可能不会冒出毁掉梨花坳的邪念。铃儿对你们不起,羽风先生把她托付给我,我却没能尽责保护,那是属于你们的梨花坳,你们定情的地方……就这样被鬼王毁于一旦……”
忧思到此,他再也忍受不住,伏在地上放生痛哭。苍茫径后的迷雾,仿佛被哭声惊动,流变慢,并向两边分散开去。
他正哭得悲忪,忽觉一只冰冷而又纤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他一惊,止住眼泪抬头看,竟见到曦穆彤一张冰颜,如初春寒雪般出现在眼前。
虽然才分开几天,感觉上却与她别离了一个世纪。再加上受过荆花藤刑后,她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才侥幸活回来,所以水铃儿一时忘了梨花坳里的悲痛,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
“姑姑……姑姑没事了!姑姑好了!”他抱着活生生的曦穆彤悲声未止,喜悦又涌上心头,一时控制不住,又哭又笑。
曦穆彤爱抚着他削瘦的肩膀,又将脸颊轻贴上他的黑,强压心中感伤,淡淡道:“铃儿乖,不哭,姑姑已经没事了……”
果不出狞灭所料,他和水铃儿离开稽洛山的第三天,曦穆彤就苏醒过来。
她不但全身骨骼无事,连背上的鞭伤,包括过去的旧伤,都已痊愈,这令她十分吃惊,一直试图记起,仙灵冢里究竟是谁在帮她治疗,可能在记忆里搜出来的,就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像。
她问过锦书圣与清秋无忧,但那二人显然也知道的不多,只是简单又气愤地告诉她,玄天蟾为她塑骨的第七日,水铃儿派灵童兵在玄冰洞口与他们大打出手,等他们赶到仙灵冢,就只见到他与一名古怪的红衣男子,一同消失在了龙牙镜里。他们也钻进妖镜一路狂追,最后却一无所获,二人还差点出不来。
因为此事,锦书圣气得暴跳如雷,等她一能坐起来,就把斗斗拉过来对质。斗斗为平息事端,自领五十军棍,才算帮曦穆彤把那二位活菩萨送走了。
曦穆彤明知斗斗受了委屈,却无力救他,只能心表歉意。等二留仙走后,向他详细询问整件事的始末,他如实回答,证实了二留仙所说,确实有人在仙灵冢里为她疗伤。
之后一连几日,曦穆彤都没下缥缈殿,只是一人独处,反复咀嚼斗斗的话。他所说的情况,让她心头那种迷离怪异的感觉,更加强烈。
“红衣男子……”
她不住重复这几个字,越来越确信,他在她垂死之际来过,并一直在陪着她。可她又无法相信,他的衣衫会再度变成红色。
“先生既已康复,怎可能还会无端地着红衣?”
唯一能让她停止猜想的人,是水铃儿,可他一连数日不知所踪,她又不得不为他着急。
他到底是沿着苍茫径去了哪里?那些阡陌小路,通向六界里所有的险山恶水,他千万不能因此而出事!
她忧心忡忡地翻查飞火流光壁,可一无所获。
苦思许久,她只能采用看起来最无效的办法:水铃儿既然消失在龙牙镜里,难说也会通过那妖镜回来。既然在其他地方无从找起,就不如守在仙灵塚,那个她唯一能等的地方。
这一日,她正在冰床上打坐,忽听龙牙镜里有动静,顿时油然而生希望。她急忙解掉妖镜封印,穿透迷雾,一路向前寻来。
一直走到苍茫径边,她果然就看见水铃儿怀里抱着个东西,匍匐于地。
他终于平安归来,她算是大松一口气。可当她抱着他,问他这几日都去了哪里,他却哭得如泪人一般,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她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只好先安抚一番,让他暂回浮生殿休息,自己也不用再守在仙灵塚,便回了缥缈殿。
水铃儿回到浮生殿,噜噜帮他换下一身破烂的衣衫,又为他打来热水洗澡。
他抖抖破衣裳,却感觉沉甸甸,再抖一抖,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掉了出来。
他拾起来看,原来这是一小瓶酒,酒瓶上写着三个字:梨花酿。(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虽苦尤甜
水铃儿既已在浮生殿休息,曦穆彤便安心回了缥缈殿。
她在禅室里静坐,心却怎样都静不下来。
这段时间,羽风的身影如烙印般刻在她脑子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闭上眼回想,过去与他一起共度的温馨时光。纵然那种时光屈指可数,她也已温习过不下千遍,且从来都只觉甜蜜,不觉厌烦。
她躲在回忆里,正想得唇角挂笑,却猛然一惊,暗道:“我这是过于思念先生了吗?怎会有如此幻觉,好像闻到了梨花酿的酒香?”
她惆怅地叹息,估计是自己想得太深,所以才会生出这种荒唐的错觉,唯有凄然一笑,打算开始专心入定。
可几秒钟过去,那酒香一直在往鼻子里钻,不仅不见消散,还越来越浓。她心里咯噔一下,再也忍不住,猛然睁眼,就见到一个白玉瓷瓶摆在眼前。
她难以置信地把瓷瓶抓在手里,上面端端正正写着那三个字:梨花酿。
……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如遭当头棒击,脑子里“嗡”的一炸,便浑身僵硬,再动弹不得。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能勉强抬头,现水铃儿正倚在禅室门框上,一语不地望着她。他眼中含笑,脸上却挂着感伤。
“铃儿?你……你从何而来?哦,我是说你这酒……从何而来?”她惊问,有点语无伦次。
水铃儿抱起双臂,从门口踱到她打坐的台基前,又沿台边坐下,脚不停在地上划拉,酝酿着该怎样开口。
沉默许久,他才鼓足勇气道:“姑姑,你拿在手里的,恐怕是世上最后一瓶梨花酿。因为梨花坳,已经不存在了。”
“什么……”
曦穆彤眼前一黑,手一松,酒瓶从手中滑落,又沿台基滚到砖石地上,碎成了几瓣。
瓶子一碎,梨花酿的香气瞬时溢出,飘满了整间禅室。她整个人则好像再度失骨,软软倒在了蒲垫上。
“铃儿,你……你再说一遍,为什么梨花坳,不在了?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水铃儿料定她听到这消息后,一定是这种反应,虽然心里不忍,却也不敢隐瞒。只是他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酒瓶,碎成了几块。
“姑姑,都是铃儿的错,辜负了羽风先生的托付,没能代他保护好属于你们的梨花坳,还请姑姑责罚!”
他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