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寰-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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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要到金轮法寺的时候,许麟与吕娇容便陆陆续续的遇到了很多人,多是师门长辈带队,像许麟与吕娇容这样的,倒还真是不多。
修行界有多大?这一直是刚修道的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换言之,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修行者,这是一个概论,也可以说是一个定论吧。
王朝需要修行者的扶持,才能真正的与外族对抗,而外族亦是在魔宗的统领之下,相对而言,道门对待世人的方式上较为和善,与之相反,魔宗则是霸道无比的驾驭在人之上。
可凡夫俗子就是任人揉捏的包子吗?别忘了还有以武证道的武者,虽然在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证道成功。
走不多远,在青山绿水间,便能看见一条干净的石道,而在其两旁却有着几位僧人在不时的打扫着,这哪里像是要迎宾的架势,倒是与平常日一样。
佛家讲究的随心随性,而心是本心,性是六根清净再明真我性情,这时见了倒真是如此。
金轮法寺在修行界的地位,一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与几大道门并立于修行界,虽然只有这一寺,但也就足够了,其实力可见一斑。
上古之时,有万佛宗,也是一家寺院,如今的金轮法寺也是如出一辙,从来没有谁敢小窥这间寺庙,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
僧人们沉默的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对于许麟与吕娇容,或者是其他的门派中人,也一视同仁,既不理会也不去打扰。
许麟仿佛有种进庙上香的感觉,而一旁的路过之人,也是习以为常,显然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顺着石道在刚走不远的时候,许麟便看见了石道之上的阶梯,盘旋直上山峰的顶端,在那里,想必便是金轮法寺的所在了。
可在阶梯的左右,亦有一排僧人整齐的站在那里,过往的修行者,每每到了这里,便有一位僧人上前迎接,而许麟与吕娇容亦是如此。
一位长相平凡,方脸的中年僧人这时待许麟与吕娇容走近之时,便是上前迎接,看其双手合十,一脸的慈眉善目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一样的随意。
“二位施主,可有进山的名帖?”方脸的中年僧人略一行礼道。
许麟的神情一怔道:“名帖?”
这回轮到方脸和尚一愣:“二位施主,没有名帖?”
许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下昆仑三代弟子,先前与师门走散了,所以……”
听到这里,方脸的中年和尚,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然后对着许麟一礼道:“二位稍等,容我通禀一声。”
看着中年和尚转身离去的匆忙背影,许麟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心中隐隐有着一股子的不安。
许麟与吕娇容安静的站在山脚底下,看着人们骆驿不绝的从身旁经过,看着一个个和尚代为引路时的谈笑风生,许麟渐渐感到躁动和不安,昆仑难道出事了?
一个又一个想法从许麟的脑海里突然的蹦了出来,最好的以及最坏的结果,都被许麟想了一遍,这样的他,便更加的焦虑了。
没过多久,石阶上出现了方脸和尚很是匆忙的身影,额头见汗的他,脸上没有任何急切或者其它的情绪,还是像先前一样和许麟见面时的表情,不卑不亢,不骄不躁,许麟开始厌烦起他了,因为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
“二位施主,请随我来吧。”方脸和尚行了个佛礼之后,便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起身便走。
许麟与吕娇容对视一眼,看着方脸和尚在前的身影,许麟长舒一口气,便拉着吕娇容紧紧的跟了上去。
台阶是一步步上,没有快慢,速度始终如一,然而跟在和尚身后的许麟与吕娇无论怎样加快速度,竟然就是赶不上前面的这个人,难道说这是一种错觉?
许麟心里有些堵得慌,他很想上前问问,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昆仑到底是出了什么样的岔子,可这和尚竟然是有意与许麟二人拉开距离,偏偏不给许麟这个机会,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走到了阶梯的尽头,眼前豁然变得开阔起来,一个很大的广场,四周布满了庄严的佛像,并有绿树红花映着景儿,一簇簇花坛植被,衬托着广场前方的金轮法寺正殿的威严肃穆,而那个中年僧人就站在不远处,其身形没有停,但没有直走,却是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许麟阴沉着脸,在心里将这个和尚骂了无数遍,身形却一直紧跟着,直到三人来到一处别院之后,许麟的表情僵住了。
那个人,那个白衣飘飘,脸上始终挂着淡然表情的人,最让许麟印象深刻的却是那一朵剑花,真是好一朵白莲啊!
许麟似乎又回到当日遭遇拓跋熊时的那个湖畔,阳光和煦,微风轻荡湖岸旁的绿树垂柳,湖波的涟漪一道道划起之时,拓跋熊满是凶光的脸庞,尚知礼阴沉的笑脸,而在这之上,却是一朵莲花绽放,那是清茗真人的剑光所化,那一剑的风情,至今不忘,早已刻在许麟的记忆深处。
此时此刻,那个人就站在眼前,还是一脸的淡然神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许麟。
“我就知道这小子命硬死不了,大师兄你看,他还不知从哪拐来了一个小姑娘。”
说这话的人一脸憨笑,这个笑容许麟再熟悉不过了,望月峰上,那个与自己走的最近的人,一起在炊烟袅袅的厨房,说着心事,看着日落的人,不是王大柱又是谁呢?
这时候是不是该热泪盈眶?许麟心里这样的想着,于是想要挤出几滴眼泪来,可这泪水还没酝酿成形的时候,却被一股寒冷如冬日的气息冻成了冰渣。
还是那张脸,如雪峰之巅盛开的雪莲花,晶莹透彻的同时,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寂的意味,明如师姐,那个教授自己练剑的女子,此时也就站在那里。
“许麟!”好似一抹红如旭日的火焰,眨眼间便已经将许麟淹没其中,一阵阵熟悉的香气,从那娇柔的身体上传到许麟的鼻息里,还有这股肉感,许麟深深的陶醉其中,而怀中的她,却是紧紧抱着,始终不曾放开,因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要紧紧的抱着,绝不松手。
吕娇容面色如常的站在许麟身边,转头,目光清冷的看着这一幕,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站在对面的人,多少有些尴尬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这一声,深沉而悠远,好似从远方飘来,又仿佛就在耳边响起的耳语,以至于听到这话的人们,下意识的就要执行。
看着院子里紧紧相拥的两人,明如嘴角翘起,一丝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随即转身便进了里屋。
清茗真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在听到这一声之后,毫不犹豫的便转身就走。
大师兄明远,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冲着许麟点了一下头,也紧随着清茗真人的身形而去。
咂巴着嘴,王大柱一脸羡慕,目光在许麟与陈婉茹的身影上转了一圈之后,又看向一旁静静站立在那里的吕娇容,不由得感叹道:“大好的人儿啊,你这眼神啊,怎么就看上那个小木头疙瘩了呢?”
摇了摇头,王大柱一脸悲怆的仰头看天,怅然若失的叹息一声道:“为啥现在的女娃,都这么不会审美呢?”
带着一股子酸意,王大柱起身也是进到了屋内,而这院子里,这时也就剩下了眼前的三人,陈婉茹已经松开了许麟的臂膀,一肚子要说的话,在看见一直静静站在那里的吕娇容之后,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而这两个姑娘,却大眼瞪小眼的相互打量起来。
“这个……”许麟有些尴尬的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眼前的两个姑娘,却是一同“哼”了一声,然后肩并肩的向里屋走去,可那气势,在许麟眼里,怎么就那么像两只要相互争斗的公鸡呢?
许麟站在院子里,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怀中还有陈婉茹留下的香气,看看蔚蓝的天空,看看那夺目的阳光,许麟忽然觉着呼吸顺畅,身心如意,他想笑,想大声的笑,可一个声音好似雷响一般,在耳边炸鸣道:“还不进来,是要为师去请你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人和事
清茗真人先是起身离开,明远等人也跟着走了出去,陈婉茹与吕娇容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瞪视一眼之后,也是离开了,而这屋内,只剩下了清虚真人与许麟。
许麟恭谨的低着头,心里却是在胡思乱想着,仔细回想先前所说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破绽,又或者是其他的地方露出了马脚。
像许麟这样的人,在内心里,是不能得到一丝安宁的,他时刻都在想着怎样提防别人,亦或是算计他人。
清虚真人喝着茶,不时的看许麟一眼,这个自己最小的弟子,入门最晚的弟子,在遭遇魔宗高手劫杀的那一天,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决心。
这是寻常人做得到的吗?
扪心自问,即使当年的自己,在刚遇到真人境界的高手之时,虽然不能做出落荒而逃,弃同门于不顾的事情,但是向真人出手?
清虚真人将茶杯重新放到桌子上,然后露出一丝笑容道:“真的很不错!”
许麟腼腆的一笑,然后将头垂的更低,这样的姿态,让清虚真人看着很喜欢。
对于一个谨小慎微,谦虚恭谨的人,谁又能不喜欢呢?
“可你记着,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能逃就逃吧!”清虚真人看着许麟很是认真的说道。
许麟神情一怔,逃?
无法理解清虚真人为何要这样说,这可是和昆仑的门规训诫相违背的呀。
可清虚真人真就这么说了,说的还很语重心长,情真意切,所以许麟一下子联想到了什么。
是因为七师兄和十师兄的事情?
看来真是不假了,这件事情对于清虚真人来说,便是一根深深扎在肉里的刺,而且是扎的很深,拔不出来。
那么当年在七师兄与十师兄力战魔道而亡之后,清虚真人又做了什么呢?
许麟没敢问,在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伤口上洒盐,那是找抽的节奏,许麟不傻,于是他只是略微苦涩一笑道:“弟子知晓了。”
对于许麟的聪明,清虚真人完全看在心里,他的这个弟子本就不蠢,不像老十三王大柱一样的没心没肺,心思极其的细腻灵巧,很会讨人喜。
似乎又联想到了什么,清虚真人的眼角好像有着一丝的笑意在里面轻轻荡漾开来。
“那两个女娃,都是好姑娘!”
这一句话,清虚真人说的很没边,许麟的思维没跟上来,但也只是一愣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几声道:“弟子明白的。”
对于感情的问题,清虚真人不想过多的干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是说道:“当断则断,二者取一,终究会伤害一个,但长痛不如短痛吧。”
看着许麟尴尬的唯唯诺诺,清虚真人不愿在这些事情上再过多的浪费口舌道:“有些事情对自己要有分寸,也就是个自我认知的问题,要知道,不管什么事情,知进退,才能有海阔天空的未来。”
这句话又是兜了回来,还是在说先前的事情,许麟明白,自己的这个师傅还真是有些苦口婆心的意思。
“上一次,面对魔宗的高手,弟子是有些热血过头了,但是看着周遭的师兄弟们,拼力杀敌,明知不可为,却依然奋不顾身,所以……”
许麟说的这些话,没有辩解的成分,只是照实了说,清虚真人听的明白,心里更是明镜似的,哪能不知。
“年轻人有些血性是好的,也无可厚非,可审时夺度还是要有一些的。青山在不在,决定着以后有没有柴可烧。”
说着又看了许麟一眼,清虚真人继续道:“当时的情况,你清茗师叔力抗两大高手,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一线生机,哪怕是逃出一个也是好的。”
“弟子明白了,正所谓‘量力而行’是吧。”许麟抬起头来。
看着许麟的眼睛,清虚真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量力而行也是要分场合的,当时的情况,如果没有昆仑的暗部,又如果不是你命大不死,清茗他们可就白死了。”
“是要留一个通风报信的人,弟子当时将陈婉茹师姐藏了起来,才回去的。”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话赶话,许麟竟然开始解释起来,第一次有了据理力争的意思。
但许麟随即又是想到,昆仑暗部?那是什么东西?
“身处大地,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置身井中,更不会知道天有多宽!你如何能明白一位真人境界的修行者,他的神识有多大,即使一只蚂蚁,只要在方圆百里之内,它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摆在眼前一样。”
许麟懵了,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想过的问题,现在听了清虚真人的话,再想想当时做的事情,确实可笑了一些,自己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陈婉茹藏了起来,在拓跋熊与尚知礼的眼中,又是多么的幼稚啊!
露出了惭愧之色,许麟苦笑道:“是弟子想的太少了。”
“这不怪你,这次的事情是昆仑做的有些猛浪了,本该是有昆仑暗部在暗中守护的,但因为他们有其它的任务,所以没能及时跟上你们的速度,哪曾想就一次下山,你们竟然能碰到这许多的麻烦。”
昆仑暗部?这是清虚真人第二次提到这个名称,许麟面色如常,心里却在苦苦思索着,自从上了昆仑山,可从来没听过有这样的称谓啊?
早已看出了许麟的疑惑,本是想等着许麟发问,可这个弟子,却生生的忍住没问!这让清虚真人不仅又是意外一次。
好沉静的心,好强的耐心,上体上心,懂得换位思考,资质果然非同一般,当初没把这个弟子让给清玄那家伙,还真是做对了。
“昆仑暗部,掩藏在昆仑身后的一把尖刀,只要昆仑一个闪身,尖刀一出,腥风血雨而已。”
这话说到最后,竟然有些轻佻起来,明显是对生命的生杀与否的蔑视,更有对昆仑暗部的信心。
其实话说到这里,对于这次被魔宗两大高手伏杀的事情,许麟已经知晓了大概,想必清茗真人他们在自己摔落瀑布之下以后,昆仑暗部及时赶到,然后搭救了这些人,那拓跋熊和尚知礼呢?
许麟依然没有问,因为他明白,即使自己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真人,那可是真人境界的大高手,自己呢?
灵动而已!
面子,里子,这两个熟悉的词汇,再次出现在许麟的脑海里,至今他还记得在浮屠塔里之时,血痕道人那声嘶力竭的咆哮,那对自认是命运不公的呐喊,声泪俱下,现在想想,许麟倒是想笑。
不光光是血魔一脉,想必各大宗门都会有这样的一个里子。
面子在外面风光无限的耀武扬威之时,里子却在黑暗中荡起一片片冰冷的血花,为了什么?
人要生存,宗门要延续!
人的生存,也是外表光鲜的跟一朵鲜花一样,颜色艳丽动人,可在内心里却有一处,已经腐烂到了极致的阴暗角落,那里是臭气熏天,所有的不可告人的秘密都烂在那里。
宗门的延续,正如血魔一脉,一个面子一个里子,面子是宗门的脸面,里子是宗门继续延续下去的支撑。
其实无论是人也好,宗门也罢,甚至是整个天地世间,又有什么不是如此呢?
美女?许麟忽然又想到了美如天仙的美女,难道美女不会拉屎,美女不会便秘?
美女拉的屎也是臭气熏天,美女便秘时的表情也是痛苦不堪,整个世间哪还有完美的东西。
有吗?
没有!
许麟离开清虚真人的时候,想了很多,对宗门,对这个世间,还有对他自己,都是如此。
有些庆幸,对于当时自己所用的功法,清虚真人并没有多问,许麟也不会跟棒槌似的自己说出来,那就事情到了哪一步,再说哪一步的事情吧。
走进院落,院子里很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