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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凤行-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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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离开孙家?”
  “殿下,下官句句属实。这方氏在其父出事后,就大病了一场,病愈后性情大变。下官听下人说,她不止一次对身边心腹丫头说,要离开孙家给她爹翻案复仇。殿下,下官真不敢欺骗您,她前脚拿到和离书,后脚就离开了孙家,离开速度之快,让人觉得不可思议。这说明她早就料到今天会发生的一切,提前做好了准备,这事可做不了假。”
  “提前做好准备?”宗钺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句。
  “是的,殿下。”
  “好了,你下去吧。”
  孙庆华如蒙大赦从地上爬起来,擦着汗下去了。
  ……
  堂上很安静。
  宗钺脸色晦暗莫名,德旺哭丧着一张脸,心里直叫完了。
  主子从来心高气傲,哪里吃过这种闷亏,这女人哪怕姓方,这次谁也救不了她。不过他不是替姓方的女人叫完了,而是自己,德旺有预感最近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
  “让人去城门寻,找到后带回来。”
  “是。”
  *
  马车中,方凤笙正让知春和知秋帮她换衣服。
  换了衣服,再梳发髻。
  不多时,一个翩翩佳公子就出现在人眼前。
  就是瘦了些,但难掩风姿卓越。
  “还差把扇子。”
  知秋笑眯眯地拿出把折扇,递给方凤笙。
  折扇已经有些陈旧了,是沉香木做的扇骨,因常年被人手捏汗揩,上面有一层光润浓郁的包浆。扇面是宣纸做的,正面是一副雅竹图,背面则写了两行字——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
  落款是凤甫居士。
  凤甫乃是方凤笙的字,也是她以前行走在外用的名字。这把折扇是当年她闲来无事自己做的,用了很多年,后来被她扔了,没想到知秋还帮她收着。
  看着扇子,凤笙有些感叹。
  她手腕轻轻一抖,扇子被散开,扇了扇风,又收起。扇骨十分顺滑,丝毫不见僵滞,显然平日里被人精心保养着。
  “你们有心了。”
  “虽然少爷把它扔了,但婢子想总有一日少爷要用上,就偷偷捡了回来,像以前那样,隔些日子就上些油。”知秋说。
  “还未说,这两年辛苦你了。”
  当年方凤笙入孙家,知秋却没有以陪嫁丫头的身份跟进来,而是走了其他门路进了孙府。为的就是方凤笙在问秋堂之外,能多一个消息门路,这知秋也是机灵,竟混到王玥儿身边。
  这两年王玥儿没少刻意针对方凤笙,可惜身边有个耳报神,就没有得逞过。这次凤笙能顺利离开孙府,也多亏了王玥儿那边的催化。
  “奴婢不辛苦,为了少爷,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凤笙像以前那样,揉了揉知秋的小脑袋,本来机灵活泼的婢子,顿时脸红得像擦了胭脂。
  “好了,你们也别耽误,都把衣服换换。”
  车外,赶车的禹叔问:“少爷,我们现在去哪?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找个地方歇脚?”
  “别耽误,直接出城。跟王二说,让他们缓一日走,我们在城外等他们。”
  禹叔并没有多问,驱车往城门外驶去。
  等到了城门处,他终于明白方凤笙的意思。
  因为城门处,竟然多了一些人,看打扮不过是常人,可守城门的门卒竟对他们毕恭毕敬。
  这些人站在城门两侧,目光焦距在出城的百姓们身上,似乎在找什么人。
  见到他们这一行人有马车,为首的一人对门卒使了个眼色,那门卒就带着几个人走上前来拦下车。
  “官爷,这是——”一身车夫打扮的禹叔问道。
  “车里坐的什么人?”
  这时,车帘子动了。
  先是露出一把折扇,再是车帘被掀了起来,探出一个拿着折扇的倜傥书生。
  “发生了什么事?”
  “几位官爷突然拦下车,小的也不知道。”禹叔说。
  凤笙姿势熟稔的散开折扇,摇了摇:“是找什么人?这车中只有我和两名书童。”
  为首的门卒对身旁的人投以眼色,那人摇了摇头,门卒挥挥手,示意可以通过了。
  “少爷,这些人是?”等马车出了城门,知春问道。
  “你忘了少爷我惹怒的某人?”
  想到那个某人的身份,知春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
  连着在城门守了三日,都没找到方凤笙一行人。
  收到消息后,宗钺神色淡淡的:“罢,不用再守了,估计她已离开了绍兴城。”
  “那爷……”
  宗钺没有说话,进了内室。
  *
  赶了三天的路,方凤笙一行人终于到了余姚。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可方凤笙顾不得缅怀,先去了城南。
  走过一座牌坊,就是方氏族人的聚集地。
  这里住的人都是姓方,有的已经出了五服,越靠近方氏祖宅,说明在族里的地位越崇高。
  方家祖宅并不醒目,不过是座年头已经十分长的三进院老宅子。
  马车在祖宅大门前停下,方凤笙亲自下车叩响了角门。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
  “你是……凤甫,不,是凤笙?”开门的是方宅里的老人,在方家当了一辈子的下人,守了一辈子的门,所以一瞬间就认出方凤笙了。
  “凤笙,你怎么回来了?你——”
  “刘伯,我想见见二堂叔公。”
  “唉,你这孩子……”刘伯叹了口气,往里让了让:“你们先进来吧,别让人看见,你不知自打你爹出了事,族里便约束所有人深居简出,生怕惹祸。我这就去通报二老太爷。”
  刘伯匆匆走了,凤笙带着知春等人,缓缓往里走。明明也不过只是两载,却像隔了一辈子,凤笙的目光格外感慨。
  一阵脚步声响起,是个穿紫红色褙子的妇人,带着两个丫头来了。
  她体型痴胖,面似银盘,却画着柳叶眉和樱桃小口,插了满头的珠翠,让人怎么看怎么怪。
  此人是刘氏,也是方凤笙的三堂婶。
  “你怎么回来了,你回来做甚?”
  “我为何不能回来?这是我家。”凤笙看着她说。
  “这已经不是你家了,族里的几位族老说你爹倒行逆施,竟犯下那等要抄家砍头的大罪,为了不牵连族人,几位族老已将你爹在族谱上除名,你爹族长之位也已易人。凤笙,你别说三堂婶说话难听,你也要考虑我们的难处,你还是快走吧,别牵连了他人。”
  “朝廷已经结案,案子也没有朝方家继续查下去,何来牵连之说?”
  “我不跟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反正你赶紧给我走!”
  凤笙目光落在刘氏头上:“三堂婶,如果我没看错,你头上的首饰是我娘的。”
  刘氏下意识摸了摸头,眼神闪烁:“什么你娘的,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你们到底走不走,再不走我叫人来赶人了!”
  知春气愤道:“三太太,就算我家老爷出事了,你们未免也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
  “住口!”
  是方苍,也是刘氏的公爹,方凤笙的二堂叔公。
  方苍看着凤笙,沉沉地叹了口气:“进来说话吧。”
  *
  几人去了堂中坐下。
  方苍已是花甲之年,发须花白,穿着一身墨绿色直裰,从面相上看是个很严肃古板的老人。他下首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此人正是他的长子方沐然。
  方沐然生得方脸浓眉,与父亲如同一辙的严肃和拘谨,此时坐在那里眉宇紧锁,似有无限心事。
  “我猜到你迟早会回来。”
  方凤笙笑了笑,道:“二叔公,我这趟回来,不为他事,就是想问问族里,可否让我爹入祖坟?”
  “这——”
  “是不能?”
  方沐然叹了口气,说:“凤笙丫头,我虽不如你爹见多识广,可咱们方家也算是专事佐官制吏之家,各方各面也能打听到些消息。你爹出事后,我们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可现在有些牵扯的人人恐慌,没什么牵扯的人人缄默,那两淮盐运使司牵扯太多,光扬州一地便有数位总督、巡抚、知府,这些朝中数一数二的大员都人人自危,更何况是我们。”
  “也就是说不能让我爹入祖坟了?”
  方苍道:“族里已经将你爹除名,没有再入祖坟的道理。凤笙丫头,我知道你心里不甘愿,可你也要理解族里的难处,等过些日子,事情淡了……”
  “好,我明白了。还有一件事,我刚才在三堂婶身上看见我娘的几样首饰,虽然我爹现在已不是方家族长,这祖宅也被族里收回了,但这首饰乃是我娘私人之物,能否归还?”
  听到这话,方苍先是露出羞窘之色,再是勃然大怒,对门外喝道:“我是怎么说的?浩林院的东西不准任何人动,谁准刘氏这个愚妇动里面东西的?”
  一个下人打扮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老太爷,您的话我们都传下去了,我们也不知道三太太怎会……”
  凤笙打断:“好了,二叔公不用气恼,我只拿走我娘的首饰,其他旧物还是暂放在浩林院,希望二叔公能帮忙保管,待我安定下来,会命人回来取。知春,你跟着去一趟,把我娘的首饰取回来。”
  “是,少爷。”
  不多时,知春抱着一个盒子回来了。
  方凤笙站起说:“凤笙还有事,就不再多留。”
  她刚转过身,被脸色复杂的方苍叫住:“凤笙丫头,你也是二叔公从小看着长大。听二叔公一言,你虽是你爹唯一的子嗣,到底是个女子,又已嫁人,别做傻事,好好回夫家过你的日子。”
  “谢二叔公关怀,凤笙知道怎么做。”
  ……
  等方凤笙走后,方沐然问:“爹,你说她这是打算干什么?”
  “你没发现她这一身装束?”
  “可她到底是个女子,能干什么。”
  方苍没有说话,望着方凤笙远去的纤细背影,目光沉霭,
  恍惚之间,他似乎又看见到当年那个肆意飞扬的少年。
  曾经,他想过,如果少年就是少年该多好,也许能再次光耀方家之门楣,可惜臆想终究是臆想。
  “我也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也许她能做到我们想做却没办法做到的事。”方苍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依旧约束族人深居简出,过了这阵子,再说其他。”
  “是。”
  *
  荒草萋萋,一抔黄土。
  连个碑都没有,这就是方彦之墓。要不是禹叔做了标记,一般人根本找不到。
  “爹,我来看你了,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方凤笙跪在坟前,将杯中的酒撒在地上。
  “很抱歉,女儿还是让你失望了,你希望我夫妻举案齐眉,可惜我天性顽劣,你不让禹叔告诉我,可他还是跟我说了……你别怪他,你知道我性子的,我想知道的就一定会知道。同样,我想做的,就一定会去做……”
  三杯洒过,凤笙改跪为席地而坐,拿着酒壶自斟自饮,时不时和地下的方彦说话。
  不远处,知春和知秋看着这里,目光担忧。
  禹叔的情绪很低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遥远的天际。
  天色越来越暗,远处升起一片红霞,让所有人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之中。
  方凤笙站了起来:“爹,我该走了。你放心,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替你洗涮掉身上的污名,待到那时,我一定来给你立碑,让你堂堂正正进方家祖坟。”
  “你等着,这一天不会太远。”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这一小卷算是完了,下一卷开始女主大展宏图。
  我看评论有人好奇为什么会让女主嫁一次,又费劲儿巴拉和离,完全可以略过这些。其实怎么说吧,这算是女主破茧化蝶的一个过程,我觉得女主只有经历了这些,才算真正重获新生。
  毕竟她是个女子,那个社会不是现代社会,对女子束缚的太多太多,从上到下360°无死角全方位压力。她再天资卓越出类拔萃多智近妖又怎么样,她终究是个女人,她的所有自信来源于父亲毫无底线的溺爱,这种自信的根基是不牢固的,寄托在别人身上。当有一日这种无底线的溺爱没了,也变成迫使让她回归正途的一股力量,她的三观世界全然崩塌。
  世界的再次重建需要过程,需要时间,需要契机,也需要动力。我一直觉得,只有走进去再走出来,才能真正无所畏惧。
  面面这是第一次写女扮男装这种被人写烂了的老梗(招儿的那次不算),我所设想的‘女扮男装’,不光外表,而是心态心理。哪怕日后脱掉这层皮,也能真正的不惧不畏。而不是披着这身皮,还能泰然自若,其实瓤子却在恐惧害怕没了这层皮怎么办。
  杂七杂八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还要说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撩火那边今天无更,是的,我卡结局了,让我顺顺思路了。


第15章 
  崎岖的山道上行着一辆马车。
  马车整体呈棕黑色,十分其貌不扬,赶车的人头上戴着斗笠,时不时扬鞭抽打着马儿,驱赶着车往前走。
  “少爷,前面好像有家客店,时候也不早了,我看这天马上要下雨,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车里传来一个声音:“禹叔,你看着办。”
  车厢中,方凤笙半靠在一方大软枕上,正翻阅一本书。
  知春知秋坐在她身边,背后都靠着一个软枕。
  这几个软枕都是知春的手艺,马车颠簸,又是长途跋涉,就靠着这几个软枕,三人才不至于在路途中,被颠得骨头架子都散了。
  “婢子说走水路,少爷非要走旱路,这旱路走得又慢又颠,少爷后悔了吗?”
  方凤笙用扇子敲了下知秋的头:“你懂什么,走旱路条条大路都能到,走水路就那么一条路,不怕被人瓮中捉鳖?”
  之前在余姚,安顿好何妈妈和王二一家人后,方凤笙就带着禹叔几个匆匆上路了,即是如此也差点被人抓到。那个三皇子比想象中更记仇,竟派人找到余姚来了,方凤笙才会带着知春等人弃了水路,改走旱路。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扬州啊?都走了大半个月了。”知秋皱着小脸,苦巴巴的。
  “禹叔说再有三五日就能到。”
  “还有三五日啊!”
  “瞧你这娇气的样子!”
  “人家不是娇气,人家就是心疼少爷,你说你身子还没养好,就四处奔波。少爷,你别看书了,伤眼……”
  ……
  所谓望山跑死马,一点都没错。
  禹叔一刻钟之前就说看到一家客店,可他们却花了两刻钟才走到。
  而且他没有猜错,果然有雨,而且来得非常快。凤笙一行人下车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狂风大作,就看这声势,估计雨势还不会小。
  禹叔去停车,凤笙带着知春两个先进了店。
  这家客店和散布在沿途官道上的私店,并没有什么区别。因地处荒郊野岭,摆设和装潢都显得十分陈旧,但客人却不少,大堂坐了很多正在吃饭喝酒的人,显然都是避雨而来。
  凤笙找小二要了三间客房,因为禹叔还没来,三人就站在大堂里等。只这么一会儿时间,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雨来,雷声隆隆。
  这时,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两个人。
  似乎是主仆,前面的年轻男子身材高大,眉目清朗,穿一身青衫,后面跟着一个背着书箱的书童。
  这种地方,极少能看见读书人打扮的人,凤笙不免多看了两眼。
  那人似乎感觉到方凤笙在看自己,望了过来。见对方身穿文士衫,手持折扇,模样斯文俊秀,他含笑拱手为礼,同时步伐未停,扬声问小二是否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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