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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邓太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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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看着夏良人脸上的笑意,邓绥微微叹息。她知道今日之事一过,她必定会惊艳四方,以往虽日子清苦,可没人会想着害她性命。
  此事之后,怕是再难安宁。被皇上宠幸,福兮祸兮?
  或许连邓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
  晚间,刘肇来了黎岚殿。
  他坐于暖榻上,邓绥坐在一旁,只是拨弄着案边的烛台一言不发。
  刘肇不由得蹙眉,放下手里的书简看着邓绥缓缓道:“今日阿绥是有心事?”
  邓绥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回望着他:“皇上何处此言?”
  “若是平日,你必定拉着朕有说有笑,可是今日却不曾多言!”刘肇握着她的手淡淡道。
  邓绥将头靠在刘肇的膝盖上,随后才缓缓应道:“皇上心思缜密,臣妾断然瞒不过皇上。”
  刘肇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阿绥有何心事,不防说来与朕听听。”
  邓绥眉目如画,眉间难以隐藏的一抹忧愁。
  “今天下午臣妾无聊,便翻看着那史书。偶然读到当年周幽王与祸国妖姬褒姒的故事。”
  说道这里邓绥坐了起来,看着刘肇继续说道:“幽王得了褒姒,自此朝夕相处,伴随左右,常常数十日不事朝政,大后申后大怒,常常劝诫。不想幽王迷恋褒姒,宠爱有加,反而废了申后,立褒姒为后。”
  传言褒姒虽有幽王万般宠爱,锦衣玉食,享尽了人间繁华,但入宫十年,从未一笑。
  幽王想尽千方百计,传令天下,若有人能使褒姒一笑,奖黄金千两。
  谋臣虢虎献了一计,幽王赐其千金,携褒姒凳上城墙,晴空万里,有鸟啁鸣,婉转如诉。
  幽王令士兵点燃皇场面周围的烽火,一时之间,战鼓齐鸣,狼烟四起,四方诸候见了狼烟,听得擂鼓,以为京城有敌兵偷袭,一个个点兵遣将,连夜赶到京师,却不见一个敌兵身影。褒姒凭栏远眺,见城下人声嚷嚷,有如蚁群,你推我挤。众诸候忙来忙去,并无一事,忍不住笑了出来。
  诸侯介是无功而返,可没过多久,当真有大军围城幽王吓得手足无措,士兵放烟鸣鼓,诸候因上次受了戏弄,再也无人发兵,城破,幽王死,褒姒被擒。
  ”
  邓绥缓缓的将这事讲完,刘肇笑了笑,随后安慰道:“阿绥是为了幽王殁,王朝破而叹息,还是叹息那褒姒?”
  邓绥摇了摇头,轻声道:“都不是,臣妾只是不想学那妖姬褒姒,成为王朝的千古罪人。”
  闻言,刘肇手上的动作一顿,收了脸上的笑意。
  “阿绥放心,你不是那妖姬褒姒,朕也不是那昏君。”刘肇摆了摆手,轻声道。
  邓绥将脸撇在一边,幽怨道:“自臣妾进宫,皇上对我疼爱有加,虽算不上专宠,可已然已经引起了诸多误会。”
  邓绥咬着牙,不敢抬头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皇上疼爱臣妾,臣妾感激。可这个月皇上一共来了后宫五次,一连三次都是来了臣妾的黎岚殿,一次去了江良人处,一次去了皇后处,都是坐坐就走了。”
  邓绥缓缓说着,刘肇的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邓绥知道此言必定会惹的眼前男人不快,可是她不得不继续说道:“为了延绵子嗣,稳定后宫,皇上应该雨露均沾才是。”
  “我知道,皇上必定会生臣妾的气,可是皇上是明君,必然知道以大局为重。”说着邓绥靠进了刘肇的怀里,哽咽的继续道:“不管皇上身处何地,只要皇上知道臣妾心里无时无刻有你就足矣!”
  看着自己怀里的人儿,刘肇反手搂住了她。
  “朕知道阿绥心意,朕心里何尝又没有你!”刘肇的声音放缓和了不少。
  邓绥苦涩一笑,她不仅把自己心爱的男生推向别人的床榻,还为姝瑗出谋划策。想到这些她缓缓的拉起刘肇的手,向寝殿走去。
  她从背后拥着他,明日一切都不一样了,今晚就且容她在放肆一回吧!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攀附着他高大的身躯,她踮起脚尖轻吻着他。
  虽然她技巧生涩,可是从来她在他面前从未主动过。她的主动彻底挑起了刘肇的神经,难以自控。
  他一把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第五十四章 连晋两级



  翌日一早,刘肇刚走邓绥便是再也没有了睡意,她缓缓的起身,唤来浣纱香菱更衣洗漱。
  早膳也只是用了一点,便不肯再多动分毫。看着邓绥这个样子,香菱凑到她跟前笑着道:“主子无聊了吧?是想看书呢?还是绣花呢?”
  “都无聊的紧,这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闲的无聊。”邓绥玉手托着香腮淡淡道。
  容若也是刚刚从园子里进来,抖落一身的雪花。
  “可是冬至严寒,皇上批了内学堂年关前可以不用行课,不然主子还可以去内学堂,也不至于如此无聊。”容若将手里的热茶放在桌上,笑着应道。
  邓绥点头,以前无聊之事还可以去找找曹大家和兰韵,可是皇上命令内学堂年节前都不必行课,她们也不能留在宫里。都回宫外的府邸去了,如今想要见一面也是为难。
  “罢了,去把刺绣拿出来吧!”邓绥摆了摆手,随后吩咐道。
  “喏!”
  香菱一边应着,一边欢天喜地的跑进了内室。
  闲来无事,邓绥只是靠它消磨时间。却不曾想才绣了寥寥无针,不是扎破手,就是针脚理得不好,邓绥心里烦躁,将针线扔进篮子里便是再也不想拿起。
  容若瞧见了,笑着将篮子里的针线拿起来继续绣着。
  看着容若游刃有余的掌控着针线,没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便绣了出来。
  “如今便是这刺绣也跑来气我!”邓绥瘪了瘪嘴巴,佯装生气的说道。
  容若笑了笑:“主子自己心里浮躁,静不下心了罢了。”
  闻言,邓绥看了看时辰,想来时辰也是差不多了吧!皇上这会儿还没有过来,想来姝瑗怕是已经引起了皇上的注意。
  御花园的梅林里,夏良人穿着昨日的那身碧水云裳,穿梭在梅林里,整个人都是那么的灵动。
  她身材灵巧的踩在雪地上,在梅间肆意起舞。身段婀娜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远远的刘肇变看见了梅林间的景象,也是不由得一愣。
  夏良人衣阙随风起舞,雪花中夹杂着梅花瓣,那场景,怎不叫人沉醉?
  刘肇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驻足,他停下脚步,转身询问身后的梁丘:“此女可曾见过?”
  梁丘急忙上前,远远的张望道:“这是新晋宫的夏良人,平日里来和邓贵人素日交好。”
  听见梁丘回答后,刘肇摆了摆手,意示他们不要跟上去,自己独自一人走向了那片梅间。
  梅影重重,那翩然之姿若隐若现,吸引着人想要上去一探究竟。刘肇轻轻的走上前,似乎是不想要打破那份美好。
  夏良人翩翩起舞,眉宇间竟有些苍凉的感觉,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千年往等回眸笑,奈何佳人画中仙!”看着此情此景,刘肇不由得缓缓吟道。
  似是被背后突然发出的声音惊到,夏良人脚下不慎没踩稳,身子倾然向后仰去。
  刘肇见证,疾步上前,佳人正好撞个满怀,她身上清冽的梅香让人沉重。夏良人此刻正好搂着刘肇的脖子,四目相对。
  她含情脉脉的望着他,眉目如画。
  夏良人有些惊慌的从刘肇怀里挣脱出来,她连忙向刘肇拘了拘礼,柔声道:“臣妾参加皇上!”
  “免礼!”刘肇挥了挥衣袖。
  夏良人刚想移步,却不想俏脸一皱。
  “怎么了?”刘肇见此问道。
  夏良人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脚踝,一脸痛楚的模样。
  “无碍,只是不小心扭伤了脚!”夏姝瑗一边说着一边向前缓缓移动,可是最后都没能忍住疼痛。
  看着她举步维艰,刘肇走上前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随后便抱了起来。
  “啊!”夏姝瑗不由得惊吓道:“皇上,不可!臣妾笨重,莫要累着皇上。”
  “无碍!你且告诉我你住与何处?”刘肇淡淡道。
  “楚德殿!”夏姝瑗勾着刘肇的脖子,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一路上动也不敢动。
  埋在温暖的胸膛里,夏姝瑗嘴角不禁上扬。她知道从这一刻她夏姝瑗不会再是从前任人欺凌的夏良人,她的命运就从这一刻悄然改变。
  得宠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就是资本,是出人头地的资本,是可以扬起头走路的资本,是活命的资本。
  以后,她不用事事依附她人,也不用事事看脸色,更不用卑躬屈膝唯唯诺诺。
  母亲以后也不会让人随意欺凌,从此刻起她夏姝瑗的人生就要变得鲜活起来。
  毫无疑问,当夜皇上召了夏良人侍寝。
  对于夏良人突如其来的得宠,众人自然众说纷纭。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传来传去,还是说她是依附着邓绥才得宠。
  她与邓绥素日以来颇为交好,而又在此刻得宠,于邓绥来说有利。
  可别人口中整件事最大的得利者邓绥此刻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她知道明日一早,一切都将会变的不一样了。皇上终归还是宠幸了她,是该提她高兴,还是该提她感到悲哀呢?
  邓绥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惶惶不安,心烦意乱。恐怕,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后宫便传来了夏良人被皇上晋封为七品充依。
  不过只侍寝一日,以夏充依的家世背景却一连晋升了两级,是何等的殊荣。
  新晋的嫔妃里怕也只有韩云静和邓绥能略胜她一筹罢了。就连也是得宠的江秀影都比不上她,如今见了她怕是还要曲礼。韩良娣虽然有郦昭仪作为靠山,可她始终不得圣宠,已经一月有余皇上都不曾提及她。
  如此一来,夏姝瑗一时大盛。
  这让邓绥不免隐隐有些担忧,过满则溢。
  夏姝瑗得宠后,对待邓绥依旧是礼敬有加,往黎岚殿的次数也越来越平凡。可即使她依旧和邓绥亲近,但是邓绥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她却早已不是以前的姝瑗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年节以至。
  大年三十一早,邓绥便收到了家中父亲母亲的书信。看着容若手里的书信,邓绥来不及梳洗,便将信打开了。
  信中写到父亲母亲身体安好,府中一应事物也好。只是兄长邓骘和弟弟弘儿远在边塞,而自己又身处宫中,一家人不得团聚。
  然父亲腿疼的毛病也有所好转,母亲也思念几个儿女。
  读到这里,豆大的泪珠低落到锦帛上,晕染了字迹。邓绥将锦帛捂在胸口处,感到温暖。
  梳洗完毕后,容若端上来一碗饺子,递给邓绥。
  “这是太后给各宫娘娘赏赐的,主子尝尝!”容若笑着应道。
  邓绥点了点头,端过饺子便开始吃了起来。在除夕吃饺子,是极好的兆头。
  吃完饺子后,邓绥打量着整个黎岚殿,早早的容若便安排人摆放了椒屏,挂上了岁轴画。
  而且每间屋子的门口都别上了新的桃笤,这也是图一个吉祥如意的寓意。
  就在这个时候,夏姝瑗走了进来,她对着邓绥拘了拘礼。
  邓绥笑了笑,客气道:“年三十的不必如此多礼,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我前些日子给姐姐绣了一床福被,想着年三十早些给姐姐送了,也是给姐姐来年讨个吉利。”夏姝瑗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拿过福被。
  瞧着那大红的颜色,喜庆艳丽。被子上面的凤穿牡丹,那牡丹中间还站着福寿老人。看得出来,面料和针线都无可挑剔。
  “姝瑗手巧,要是叫了我是万万绣不出的。”邓绥笑着收下。
  夏姝瑗拉着邓绥坐在了暖榻上,轻声道:“妹妹针线粗略,害怕姐姐看不上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切不是你心灵手巧,就是那份心意已经实属难得。”邓绥微微嗔怪道。
  随后又接着问:“怎么?可也收到家书了?”
  夏姝瑗点了点头:“晨起便收到了,信上说母亲一切安好,父亲对母亲也是大有转变,如今还休了姨娘!”
  “如此便是好事!”邓绥拍了拍她的手。
  这时夏姝瑗站起身,跪在邓绥面前,轻声道:“若不是姐姐,府中哪得如此安稳!”
  邓绥上前扶起了她,笑了笑:“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且起来。”
  夏姝瑗也不多言,随后便是起身。
  这一日宫中热闹至极,年三十晚上皇宫还设有家宴。大年初一,皇上才会备下国宴,宴请文武百官。
  而家宴只是皇上,太后,后宫妃嫔皇子公主,以及亲王君王以及各位正统王妃。
  这家宴便是从下午便开始准备了,各府的郡王已经王妃便开始入宫了。
  太后在未央宫的曲硫台设宴款待大家,才至傍晚十分,众人便已经纷纷落座。一时曲硫台歌舞升平,笙箫和鸣。
  皇上和太后居主位而坐,皇后其次。以下便是三品以上的妃嫔,余下嫔妃和皇子公主居下,两便便是郡王以及王妃。
  邓绥是六品贵人,自然落不得上坐,她的位置离皇上很远。只见皇上与众为郡王谈笑间,偶尔会看看她这边。












    

  第五十五章 共邑公主



  席间丝竹铮铮,歌舞升平,曲硫台丝竹管弦萦绕房,就连太后也乐在其中。皇后坐在离太后很近的地方,低头在太后身边耳语,好不热闹。其下的郦昭仪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银杯,太后偏爱皇后冷落郦昭仪在宫里几乎众所周知。
  皇上刘肇注重孝道,对太后敬重有加,皇后深的太后欢心。这一点对于黎昭仪来说,无疑就是她最大的弱点。
  邓绥坐在席间,诸位嫔妃今日穿得艳丽夺人,就连素日里一向喜爱浅色衣裳的夏姝瑗都换上了一件桃红色的裙裾。
  满座的花红柳绿,就连诸位王妃都华贵逼人,邓绥一如既往的素淡,一袭青色衣裳,不染铅尘。
  “皇帝,这后宫添了新人也有好一段日子了,怎么还没有丝毫动静。这皇嗣本来就寥寥无几,皇上应该更加重视才是。”席间太后盯着刘肇蹙眉说道。
  刘肇微微颔首:“母后所言及是,朕知道了。”
  “哈哈!皇兄每次就这般搪塞母后,记得中秋家宴之上,母后也如此提及,皇兄当日的回答和现在如出一折啊。”席间一位衣着玄衣得翩翩少年笑着应道。
  只见那少年衣着玄色衣裳,腰系凌云宝带,眉间泛着一股英气。言语间放荡不羁,透露着皇族骨子里自带得尊贵狂妄。
  邓绥眉眼一瞥,那男子不过十七八九的模样,坐在郡王的位置处,全身上难以掩盖的雍容华贵,却又带着一股慵懒随性。
  听见少年如此一说,刘肇倒也不气,反倒和颜悦色的看着他笑道:“朕记得璟弟今年已有十七了吧,可是府中却连个姬妾都没有,也是年龄给你娶个王妃了。可有看上哪家女子?”
  少年一听立马就着急了,他应道:“没有没有,臣弟暂时还不想立王妃。”
  说着,那少年脸颊竟然微微泛红。
  邓绥见此不由得缓缓一笑,觉得少年颇为有趣又讨喜。
  “那位少年是谁?”邓绥转身看着夏姝瑗,笑着问道。
  夏姝瑗应道:“听闻是先帝越嫔的孩子,排行十六。可是越嫔在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先帝念其可怜便交由窦皇后抚养长大,那时候皇上也是由窦皇后抚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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