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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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皇上和我家贵人吗?”香菱指着画卷上的人激动的说道。
邓绥也早早的注意到了画中人的模样和自己一模一样,望着那精心勾勒的画卷,不由得心尖徜徉着丝丝甜蜜。
这时,刘肇将她拦在怀里,低头看她眉间尽是笑意“杏花微雨,抚琴跃舞,与卿共赏。”
邓绥鼻尖一酸,亦是坚定答道:“子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看着刘肇亲手画的那幅画卷,邓绥幸福不已,得君如此,还复足矣。
“今天是大年初一,皇上此刻不应该在皇后娘娘处吗?”突然想起,邓绥抬起头望着刘肇。
刘肇抱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朕本打算去椒房殿,只是途中过来看看你!”
邓绥将头埋进刘肇的怀里,感受他怀里的温暖,良久,她才依依不舍的从他怀里钻出来。
“皇上快些去吧!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邓绥嘴角挂着笑意,柔声道。
刘肇沉默的看了看她,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随后便离去了。
望着那抹背影,鼻尖还有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邓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转身看着墙上的那幅画卷,眉间还残留着他唇瓣的余温,邓绥心里更多的是幸福与满足。
看了那幅画好久,邓绥这才命香菱拿了个条形檀香木盒,自己亲自动手取下画卷收好放入盒子里,视若珍宝。
傍晚时分,邓绥坐在暖榻上,陪着宫人一起准备着晚膳用的饺子。
却不曾想,夏姝瑗领着宫人走了进来。她刚刚进屋,邓绥便笑着招呼她坐下。
夏姝瑗走到邓绥身边坐下,看着竹篮里包好的饺子笑道:“姐姐手巧,这些我是做不来的。”
“你来的正好,晚上就留在这里用膳吧!浣纱剁的肉馅,很是鲜美。”邓绥一边包着饺子,一边笑着道。
夏姝瑗点头,应她:“浣纱的手艺我自然是知道的,如此今晚又有口福了。”
说着,夏姝瑗在一旁的铜盆中将手洗尽,学着邓绥的样子也一起包了起来。
“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母亲就会煮一大锅热腾腾的饺子,如今想要吃到那个味儿,怕是难了!”邓绥摇了摇头,有些伤感的说道。
往日这时候都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然而今年家中就只有府中双亲二人。
“姐姐这是想家了吗?”夏姝瑗看着邓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继续道:“姐姐不必愁苦,姝瑗陪你团聚。”
看着夏姝瑗如此一说,邓绥微微一笑:“这宫中若不是还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是何孤独。”
言语间,饺子就已经包好了,香菱和浣纱收拾了桌子便到厨房准备晚膳。
闲来无事,邓绥便和夏姝瑗闲话家常。两人正聊的开心的时候,这时一个内侍突然走了进来。
“参加邓贵人,夏充依!”
内侍跪在地上行礼。
邓绥微微点头:“公公请起!不知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大年夜皇上赏赐了贵人几道珍馐,特命奴才送来。”只见那内侍将手里的食盒放在桌子上,恭敬的说道。
“大年夜赐菜,那便是极大的恩宠,宫中除了皇后恐怕就只有郦昭仪有此殊荣了。皇上赐菜给姐姐,果真是疼爱姐姐呢!若是换了旁人,哪有这个福分。”一旁的夏姝瑗笑着说道。
第五十九章 悲痛欲绝
看着桌上的那些菜肴,邓绥眼角带着笑意,一丝甜蜜从心底悄然划过。
“主子,饺子煮好了,快来尝尝。”这时候,香菱端了一大盘白气腾腾的饺子放到桌上。
夏姝瑗见此急忙走到桌边,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盘子里,递给了邓绥。饺子躺在盘子里晶莹剔透,香气怡人。
邓绥笑了笑,一边接过饺子,一边招呼着她坐下。
将饺子放在嘴里,馅儿在嘴中化开,香味浓厚。看着邓绥一脸满足的模样,一旁的香菱止不住的咽了口口水。
瞧见她嘴馋的模样,夏姝瑗忍不住捂嘴偷笑。
“看看你这馋猫,好了!别候着了!叫了容若浣纱穆勒穆荆你们一同吃饺子去吧!”邓绥端着饺子,笑道。
得了邓绥恩典,香菱兴高采烈的行礼退下。
这一夜,黎岚殿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天亮。邓绥领着宫人们吃饺子赏夜雪,玩花笺猜谜语,夏姝瑗也是待到天亮了才回去。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这几天每天除了一些必要的礼仪,都是歌舞升平,宴席不断,这转眼间便已经到了正月初八。
这一日,邓绥起的很早。瞧着外面满天雪花,用过早膳后,她便身着毛裘披风,站在回廊里赏雪。
大雪纷飞,轻盈洁白。鹅毛便的大雪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来的也晚,去的也晚!”
容若站在身后似乎叹息似的说道。
邓绥看着满天飞雪,悠然道:“是呀!这皑皑白雪落在地上,掩盖一片污秽,独独剩下这份纯洁,真好!”
园子里一片寂静,除了邓绥和容若就只剩下一片雪白。邓绥今日穿的素净,一袭青色衣裳,立在雪间却那么刺眼。
瞧着邓绥在雪地里站了这么许久,容若担心她感染风寒,上前缓缓道:“主子,外面寒冷,我们进屋烤烤火吧!”
“也好!”邓绥微微点头,随后在容若的搀扶之下进了暖阁。
谁知她刚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嘎吱嘎吱踩雪的声音。
邓绥转身,看着刘肇一袭明黄色的衣袍,身披墨狐大氅,带着一众宫人走了进来。
顿时平静的雪地上留上一串脚底印子,邓绥立马迎了上去。
“这么冷的天皇上怎么过来了?”邓绥上前温柔的拍落刘肇肩头的雪花,笑道。
刘肇反握住她的芊芊玉手,然而平日他那双留着温度的手,此刻却冰冷至极。
邓绥望着他神情恍惚,立马将他那双冰冷的手握在手心,不停的为他喝着热气。
“进屋吧!”刘肇摇了摇头,拉住她的手,柔声道。
听见他开口,邓绥一愣。不知道为何,总感觉他声音里除了柔情,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邓绥疑惑的任由他拉着,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里。
刚刚进屋,邓绥就为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汤,放在他跟前的案边。
“一路寒风,皇上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邓绥坐在刘肇跟前,眼角带着笑意。
佳人含笑,倾国而立,世间芳华。
看着邓绥先前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见刘肇有些发愣,邓绥微微晃了晃他的胳膊,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刘肇回过神来,笑了笑,柔声应道:“哦,外面的确寒冷。”
说着略微有一丝尴尬,他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邓绥总感觉眼前这个平日里处变不惊的男人,今天却有些怪怪的。
“皇上今日为何过来的这般早?”邓绥脸上依旧挂着笑意。
刘肇放下茶盏,淡淡道:“下了早朝便过来了,想来看看你。”
听闻刘肇如此一说,邓绥脸颊不由得微微泛红。
“皇上一下朝就过来,可有用过早膳?不如臣妾亲自下厨……”邓绥关心的说道。
刘肇摇了摇头忙道:“不必了!”
越发觉得今日皇上有些奇怪,邓绥有些担忧,她身上握住他那宽厚的手掌,柔声道:“可是今日早朝发生什么事了?惹得皇上不快?”
刘肇并没有应她,只是淡淡看着她,蹙着眉头。
邓绥刚刚问完,便有些后悔了,看着刘肇沉脸蹙眉,心中一惊。
“后宫本不该干政,是臣妾冒失口无遮拦,请皇上赎罪。”邓绥微微颔首,立马说道。
见状,刘肇摇了摇头缓缓道:“无碍!”
说着,刘肇挥了挥衣袖,意示宫人退下。宫人们知意,忙都行礼退了出去。
见此,刘肇这才缓缓开口:“今日早朝,前方传来捷报,我军大获全胜,不日便会班师回朝。”
闻言,邓绥大喜,脸上溢出笑意。
“此事是好事,前方传来捷报那是大喜,皇上为何还闷闷不乐,应该高兴才是啊!”邓绥脸上笑意盈盈。
她拿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
“臣妾以茶代酒敬皇上,南境战胜,我大汉国泰民安繁荣昌盛永享太平。”邓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茶杯。
谁知刘肇却一动也不动,看着面前的茶杯沉默。
邓绥意识到气氛不对她放下茶杯。看着刘肇的模样,她隐隐有些不安。
“皇上?”邓绥试探性的问道。
谁知刘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着他这般模样,邓绥一愣。心里突然“砰砰”跳个不停。
沉默良久,他突然开口说道:“几日后,大军就回班师回朝。”
“那我大哥我弟弟弘儿呢?”邓绥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大哥如今已经被朕封为虎贲中郎将,你弟弟弘儿,他……。”说道这里刘肇有些迟疑。
见状,邓绥眼眶一湿,大颗泪珠滚落。
“弘儿他怎么了?他受伤了?伤的重不重?”邓绥有些慌乱的抓住刘肇的胳膊,问道。
刘肇拉着她的手,此刻她的手冰凉的可怕。
“就在前两日在军队一次突袭中,你弟弟邓弘和华烨领兵杀入敌方阵营,可是你弟弟被敌人围困,他愤然杀敌,却被敌人的乱箭射死。”刘肇声音有些沉重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确是犹如五雷轰顶,邓绥张大嘴巴难以置信,听见这个消息她有些接受不了。
“确定了吗?”邓绥颤颤巍巍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刘肇无奈的点了点头:“确定了!邓弘出事后,华烨一人骑着烈马闯进敌方的包围圈,可是那时邓绥已经身中数箭,虽然救下了他,可是华烨也被敌军围得水泄不通。”
豆大的泪珠滑落,邓绥依然恍惚,她强依着案边,连忙问道:“后……后来呢?”
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刘肇心里一紧,心疼不已。
“后来,你大哥率了一众骑兵冲进包围圈,拼死将华烨和重伤的邓弘救了出来。可是还没到达军营,邓弘已然坚持不住,重伤而亡。”刘肇看着邓绥摇了摇头。
心痛,邓绥只感觉呼吸困难,不知所措。
一度没有忍住,她竟然痛苦出声,她咬着嘴唇,豆大的眼泪滑落带着丝丝苦涩。
“弘儿还没满十八,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邓绥痛不欲生。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刘肇心疼,他紧紧的搂着她。
邓绥只觉得头晕脑胀,她紧紧抓住刘肇的衣袖,埋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弘儿在家里是最小的,虽然平日里顽皮,可是他机灵,从小聪慧。家中母亲更是对他疼爱有加。大哥邓绥虽然平日里看管他比较严,但是家中兄弟感情都很要好。
在家中弘儿对她这个姐姐格外亲近,邓绥还在家的时候,弘儿就爱赖着她。
想到这些邓绥痛苦不已,母亲向来身子弱,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了,不知道如何能承受。
一时间以前的种种回忆,浮现脑海,弟弟年纪轻轻就去了,莫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如何能接受这个现实。
不说家中母亲,单单是邓绥就难以接受。她的心绞了般的疼痛。
“邓小将军英年早逝,为国捐躯。朕已经追封他为抚远将军,也算光宗耀祖了。”刘肇拍了拍邓绥的后背,安慰道:“你不要太过伤心,当心身体。”
邓绥只是微微摇头,也不言语,泪水止不住了流,打湿了刘肇的衣袖。
望着窗外残缺的明月都觉得暗淡无光,地上白雪皑皑,南境更是寒风凛冽。大哥受了伤,弟弟尸骨已寒,府中双亲恐怕此刻也是以泪洗面。
“别难过!你弟弟为国捐躯,我大汉子民会记住他的。”刘肇声音里带着惋惜。
邓绥的眼睛已经红肿了,她抬头看着刘肇,哭着道:“臣妾就这么一个弟弟,他还那么小,都还没有成亲,臣妾……臣妾心疼弘儿……”
邓绥的泪水犹如决堤的溪流,刘肇温柔的用指腹提她抹去泪水。
那一夜,邓绥一夜未眠。就这样坐在那里,一夜都没有合眼。
刘肇也就那样陪着她坐了整整一夜,邓绥几度崩溃,哭的差点晕厥过去。
看着她如此难过,刘肇柔声哄了她睡去。她睡的很浅,睡梦中都是眉头紧蹙,不曾舒展。
几度噩梦中醒来,刘肇都是耐心的哄着她,这样折腾了几次,天已经大亮。
第六十章 邓婉仪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刘肇已经去上早朝了。
邓绥睁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上方的幔帐一动也不动,枕头边微微有些湿润,她的眼眶红肿着,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也带着血丝。
躺了良久,她这才微微起身,唤了香菱浣纱进屋梳妆打扮。
她穿的很素净,一袭白衣上面墨色坠成的荷花,除尘脱俗。头发也绾成一个简单的迎风髻,只靠一只碧玉簪子固定,此外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收拾完毕,她倚坐在暖榻上,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盯着窗外,看着天空。
容若心疼她,特意去厨房炖了肉糜汤,放在邓绥身前的案边。
看着肉糜汤,邓绥鼻尖微酸,有些哽咽的说道:“姑姑,我吃不下。”
容若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微微叹息,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手劝慰道:“奴婢知道主子心里愁苦,可是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该还要继续。”
邓绥看着那碗肉糜汤却没有丝毫胃口,只是觉得心里发堵,难受得紧。
站在门口的香菱手里端着茶器,叹息。
“怎么?主子没有动筷?”浣纱轻声问道。
香菱摇了摇头,端着茶器便走了出去。
就在这时,香菱刚刚出去便看见内侍梁丘领着一众宫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香菱立马迎了上去,对着梁丘迎身拜了拜,灵巧的问道:“梁公公,怎么来黎岚殿了?”
梁丘看着香菱,亦是和蔼的笑了笑。他晃出手里的圣旨,笑道:“老奴是奉皇上旨意前来宣旨的,你家邓贵人呢?”
“原来如此,我家贵人在殿里,我这就去请贵人出门接旨。”香菱立马应道。
梁丘摆了摆手,拿着圣旨忙道:“不用,还是老奴进去吧!”
“辛苦公公!”说着香菱就领着梁丘进来殿。
邓绥窝在暖榻上,神情恍惚,眼睛里透露出淡淡愁苦。
梁丘进殿她完全没有注意,只是一直打量着窗外。
“主子,梁公公奉皇上旨意前来宣读圣旨了!”香菱走到邓绥身边轻声唤道。
这时邓绥才回过神来,在香菱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盈身跪在地上,身后一众宫人跟着跪拜。
见此梁丘拿出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自邓贵人入宫以来贤淑温婉,勤勉柔顺,雍和纯粹,心性温良,克娴内则,淑贤含章着晋封为四品婉仪,赐凤阳殿居住,钦此。”
当梁丘宣读完圣旨后,香菱浣纱都笑的合不拢嘴。
“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恩领旨后,邓绥缓缓起身。
她对着梁丘盈盈一拜,嘴角勉强挂着笑意:“如此便辛苦公公了!公公喝杯茶再走吧!”
梁丘眼角含笑,应道:“老奴不过是奉皇上旨意前来宣读圣旨,这茶水自是要讨要一杯,恭喜婉仪娘娘,贺喜婉仪娘娘。”
“陈蒙公公吉言了!”邓绥客气的应道。
梁丘喝了一杯茶水,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只是小坐便匆忙离去。
梁丘前脚刚走,香菱和浣纱便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