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后-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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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伤心欲绝
其实,在这后宫之中,没有谁比皇后还心急的想要脱郦昭仪下台。自从她坐上皇后的宝座,郦昭仪便是处处与她刁难。
不仅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处处跋扈,倚仗皇上的宠爱肆无忌惮。
如今她忍不住的露了马脚,皇后又岂想就此轻易地放过她,只是如今空口无凭,苦无证据,怕是只能隐忍,待到找到证据后再将她一举拿下。
“既然没有证据,就派人去查,一定要给朕查个水落石出。”刘肇挥了挥衣袖,勃然大怒。
闻言,皇后立马点头应道:“臣妾尊命,一定彻查此事。”
皇后话音刚落,刘肇只是点了点头,随后这才淡淡道:“如今邓婉仪需要静养,你且先回去吧!”
“臣妾遵旨!”皇后依言行礼退下。
皇后刚刚退下不久,太后娘娘这才悄然赶至,由瑾昭仪陪同。
过来初春,太后娘娘凤体一直不大好,感染了风寒却也一直不见起色。
“母后!您怎么也过来了?”见状,刘肇匆忙的迎了上去。
太后落座,随后道:“怎么?哀家不该来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哀家自然要来看看,那可是哀家的皇孙啊!”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叹息。这后宫皇子本就寥寥无几,如今邓婉仪有孕自是欢喜,可是却又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安心呢。
太后一直风寒在身,一怒之下又不断的咳嗽起来,她身后的瑾昭仪忙帮她倒了茶水,拍着后背顺气。
“母后,你别动怒,此事儿臣一定会祥查。”刘肇急忙安抚的说道。
“祥查?还用查吗?哀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何人所为。”却不料太后直接开口继续道:“你真的以为哀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其实哀家比你清明,想当年瑾儿怀孕在身,不也是那郦昭仪弄出的幺蛾子吗?”
太后此言,等同于直接把邓绥滑胎的罪责全部都扣在了郦昭仪身上。
原来,当年瑾昭仪怀有身孕之时,郦昭仪相邀游湖赏莲,后来两人双双从船上落入水中,届时瑾昭仪腹中孩子不保。
自此,瑾昭仪心灰意冷,从此不再理会后宫争斗,一心陪伴在太后身边常伴青灯古佛,若不是这次太后执意带她回宫,她怕是会在寺庙中安度余生了吧。
太后垂怜她,不忍她受了清寂之苦,将她接回宫中。自那件事情以后,太后对郦昭仪的态度大不如从前,甚至极其冷漠。
听闻太后此言,刘肇有心提郦昭仪辩解道:“母后,郦儿当初不是解释清楚了吗,说是当日不小心滑倒,这才将华瑾拽入湖中,况且当日她不也落入湖中,还险些丧命吗?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母后又何必耿耿于怀呢?况且今日之事无凭无据,还没有什么定夺,实在是不该就此随便牵连她人。”
“三年前的事情别人不清楚,哀家还不知道吗?好了,你是皇帝,哀家自然相信你能查个水落石出,只是到时候,哀家不希望皇帝偏听偏信,又被人蒙蔽了双眼。”太后沉声道。
听见两人谈及过往的一些事情,瑾昭仪虽然一直乖巧的立在身后并没有多言,可是她心中的痛又有谁知道呢!
看出了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凄凉,太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以示安抚。
见此,瑾昭仪脱离三年前痛苦的回忆,忙回过神来。看着太后那关切的目光,强扯出一抹笑意。
“好了,瑾儿陪我去看看邓婉仪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说着,太后便叹息一声,随后转身打算进入内室。
瑾昭仪闻言,只得轻轻点头:“喏!”随后便跟了上去。
等到太后娘娘和瑾昭仪到达内室的时候,邓绥已经醒来,可是整个人都虚弱的厉害,就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看见进屋的太后,邓绥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虚弱的她实在难以起身。
“唉!不必多礼,你且好生躺着,养好身体才是。”太后急忙摆了摆手,随后坐在床边。
看着邓绥脸色蜡黄如纸,神色憔悴不堪,太后惋惜道:“孩子没了就没了,你和皇帝都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其他的时候你也不必操心,哀家和皇后自会为你主持公道,你好好修养才是。”
看见太后提及孩子,邓绥的眼泪忍不住的往外流淌,红肿的眼眶,再次溢出泪水,忍不住的低声抽泣。
一旁的瑾昭仪看了,感同身受,她知道为人母的那份心痛,心如刀绞般的疼痛。
三年前,她也是像邓婉仪那样躺在床上,哭的那样绝望与撕心裂肺,那时候太后也像今日安慰邓婉仪般的安慰着自己。
犹如情景再现一样,瑾昭仪看着邓绥低低的抽泣,心如刀割,心中对于郦昭仪的恨意又深了几分。
“邓妹妹,事到如今,你伤心也是于事无补,还是快些养好身子,早日查明真象才是。”瑾昭仪也走到床边,拿出方巾轻轻的为邓绥擦干眼泪。
看见自己失态,邓绥强忍着心中的苦楚,轻轻点了点头。
她又何尝不知道今日之祸究竟谁是幕后真凶,这宫中觊觎她的人,又敢堂而皇之的对她下毒手的人,除了郦昭仪还能有谁。
只是片刻后,太后摇了摇头,轻声叮嘱道:“好了,你也不要太过悲伤,过些日子哀家再来瞧你,你且好生将养。”
“谢太后娘娘体恤!”邓绥点头谢恩!
太后也不再多言,随后便离开了。
邓绥抚摸着自己已经平坦的小腹,目光呆滞。
那一夜都由皇上陪伴再侧,只是那一夜邓绥都没有合过眼睛,也没有说话,不管刘肇如何安慰,她终究还是没有应他。
知道她心里难过,他也不怪罪与她。只是静静的陪在她身边,拥着她一整夜都没有合眼。
直到第二天一早,刘肇去上早朝。邓绥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他梳洗完毕。
就在刘肇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邓绥终于忍不住的开口叫住了他:“皇上!”
听见邓绥开口,刘肇欣喜,急忙停住脚步看着她。良久,邓绥鼻尖微酸,强忍着眼中的泪水缓缓的吐出几个字:“如果臣妾找出杀害我腹中孩子的凶手,皇上是否会铁面无私,将凶手绳之以法?”
邓绥深知道,皇上心中虽然有她,可是帝王多情,他的心中依旧有着郦昭仪。不然他也不会容忍着郦昭仪在这后宫横行无忌这么些年。
三年前瑾昭仪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有些耳闻,她不想让自己成为第二个瑾昭仪,也不想忍气吞声任由自己的孩子平白无故的死去,更不想容忍杀人凶手安然无恙。
听了邓绥的话,刘肇脸上的笑意一收,迟疑了半晌,随后说道:“当然,若是找到了证据,朕自然不会偏私,你好好休息,朕晚点过来看你。”
闻言,邓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她明白了,就在皇上迟疑的片刻,她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隐忍了,她一定要让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半月已经过去了。虽然由着太医的细心调养,可是邓绥伤心过度,身子却也迟迟不见好转。
还是虚弱,只能勉强的下地行走。这日阳光明媚,天气极好。香菱和浣纱扶着邓绥在院子里转转。
虽然行走的有些缓慢,可是邓绥依然坚持着出来透透气。
自从上次事情过后,容若便命人将园子里的秋千架子拆的干净,以免邓绥触景伤情。
邓绥知道,必然是有人在秋千的绳子处动了手脚,不然那么结实的绳子不可能轻易地断裂。况且穆荆曾经说过,就在自己摔倒的前一天半夜里在院子里看见过一个黑影。
对于凤阳殿的宫人邓绥自然是放心的,且不说他们一直以来对自己忠心耿耿,自己滑胎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全都悉心照料,从来不曾有过半分差池。
不是宫里人所为,那必定是外人所为。只是凤阳殿一向宫禁深严,外人又是怎样混进的呢?
想到这里,邓绥不由得在院子里的围墙处仔细打量,可是却是一无所获。
“娘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看着邓绥四处打量,香菱不禁问道。
“无碍!”邓绥打量着园角的草地和围墙,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心中越来越不是滋味,已经半月过去,皇后那边奉了皇上太后旨意说是祥查,却也没有查出个什么究竟。
香菱和浣纱扶着邓绥在凉亭里坐下,穆勒拿着扫帚在园子里打扫。
一旁的浣纱见着了,微微笑了笑,随后前去帮忙。
“这夏天到了,可得打扫干净,不然得招蚊虫鼠蚁。”浣纱一边往地上撒着水,一边说道。
旁边的穆勒连连点头,拿着扫帚把园角也扫的干干净净的。
“咦!这是什么?”就在这时候,穆勒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在园角的草丛里捡起一下块儿东西细细打量着说道。
第八十七章 证据
穆荆的惊呼声也惊动了一旁打扫卫生的浣纱,就在这时候浣纱也跑了过去,只见穆荆从草丛里拿出了一块沾满泥土的宫牌。
“这是什么?”浣纱夺过宫牌,放在洒水的木桶里清洗干净。
弯腰从木桶中捞出牌子,并用手巾擦干,只见上面清晰的刻着金华殿几个大字。
看见宫牌上面的刻字,穆荆更加觉得奇怪,他拿过宫牌翻过背面,却没有其他刻字,只是背面刻着一个张口的虎头。
穆荆是宫里人,自然知道这宫牌代表的是什么意思,这是金华殿侍卫的宫牌。
“这金华殿侍卫的宫牌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殿中?真是奇了怪了!”穆荆拿着宫牌喃喃自语。
转身看见那拆除秋千的一堆废木,穆荆心头一惊,拿着宫牌便往邓绥所在的凉亭方向走去。
“娘娘,娘娘,您看这是什么!”穆荆拿着宫牌跑到了邓绥面前。
刚刚还和香菱在凉亭闲聊的邓绥,看着穆荆递过来的宫牌不禁有些一愣,可是当她接过宫牌看见金华殿三个大字的时候,她不由得大惊。
邓绥紧紧的握着宫牌,不由得问道:“穆荆,此物在哪儿找到的?”
邓绥神色凝重,穆荆赶紧应道:“回娘娘话,就在园角柳树下的杂草中无意看见的。”
闻言,邓绥更加相信自己心中所想。
“香菱,扶我过去看看。”邓绥有些虚弱的说道。
自从上次滑胎之后,即使有着太医调理身体,可是邓绥伤心过度,身子一直都不见好。
“娘娘,不就是一块宫牌吗?您要做什么吩咐穆荆去做就是了,您坐着好好休息休息吧!”看着邓绥虚弱的身子,香菱有些担心的说道。
邓绥摇了摇头,坚持道:“快扶我过去!”
见邓绥坚持,香菱也不便多言,只是跟着穆荆一起扶着邓绥来到了园子的角落处。
邓绥仔细打量着园子,这园角原本就有两棵高大的柳树,所以在搭建秋千的时候,穆荆和穆勒便依着柳树搭建的。
在看看这宫牌掉落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就是在柳树下的草丛之中,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
为什么金华殿侍卫的宫牌会落在她凤阳殿,为什么这宫牌刚好落在事发之地,如此看来以前的疑惑便是一一解开。
想到这里,邓绥便是豁然开朗,可是却又对于郦昭仪恨意从生。
她早已经四处打量过着园子,若不是从大门堂而皇之的进来,那么便只有翻墙而入,那么园墙上必定会遗留下脚印。
可是凤阳殿的园墙上可谓是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印迹。可是如今寻到这宫牌,那么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
因为进园割断绳索的必定是依附园角的柳树进入园子里的,但是柳树隔着墙壁还有一丈之余,若是普通人可能很难办到,可是若是宫中的侍卫那便是轻而易举。
定是那郦昭仪害怕宫人在园墙之上留下脚印,引人注意。所以这才派了宫中侍卫偷偷潜入凤阳殿,悄悄地割断了绳索。
“郦昭仪!”邓绥口中喃喃自语,手握着的宫牌也不免觉得冰冷。
看着邓绥的神色,穆荆一愣,随后不由得大声说道:“难道那晚我在园中看到的黑影不是眼花,而是金华殿里的侍卫。”
听了穆荆的话,香菱和浣纱也是吓了一大跳,只是没想到天子脚下,堂堂皇宫重地郦昭仪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没错,就是郦昭仪,她千算万算,怎么都不会想到居然露出如此大一个破绽。只是可怜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才刚刚成形,便遭人毒手!”邓绥眼睛不由得红润,泪水滑落脸颊。
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再加上此刻的恨意与悲伤交织在一起,不禁一阵眩晕,险些没站稳,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上。
还好一旁的浣纱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看着虚弱无力的邓绥,浣纱和香菱一脸焦急的扶着她走进了内殿。
躺着榻上,歇息了好一会儿,邓绥才缓过来。
“娘娘,如今您身体虚弱得厉害,切记不可焦虑过度,哀思成疾啊!”香菱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邓绥。
邓绥并没有伸手接过茶杯,只是捂着额头,悲痛道:“我孩儿被人无故陷害,我怎能不哀伤?”
如今一想到郦昭仪,邓绥心中除了无尽的恨意,便是痛苦。
“娘娘,如今我们手里掌握了证据,可以去找皇上,找出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啊!”香菱放下茶杯,劝道。
邓绥点了点头,她已经处处忍让,奈何郦昭仪步步紧逼。既然对她那未出世的孩子都能下次毒手,她自然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为她那苦命的孩子报仇雪恨。
可是看着手里的宫牌,邓绥又有些犹豫了,郦昭仪在宫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单单只依靠一个宫牌,恐怕她会替自己诡辩。
“看来得想一个万全之策了!”邓绥握着宫牌,心中暗下决心。
傍晚时分,夕阳下的晚霞格外美丽,站在宫廷中,看着高高宫墙边的晚霞,唯美却又那么凄凉。
望着似火的晚霞,邓绥忍不住的在想,如果她当初没有入宫,或许一切都是可以避免的。
那样的她可能会安安稳稳的相夫教子,不会卷入如此这般的是是非非,更不会连自己的孩儿都保不住。
想到这里,邓绥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肚子,两行清泪已经悄然滑落,没有半点声息。
泪水流过,藏在袖中的手指忍不住的捏在了一起,她闭上眼睛,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着身后的容若道:“姑姑,拿上锦盒,我们去椒房殿。”
闻言,容若抬头望她,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娘娘真的决定好了吗?”
容若的话犹如钢针刺进她的心尖,邓绥紧握着拳头,睁开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见此,容若不再多言,转身走到殿内,拿起桌面上的锦盒,走了出去。
此时椒房殿中,皇后慵懒的倚在贵妃椅上,案前摆满了各式香料以及晒干的花瓣。皇后轻轻的将那些花瓣捣成粉末,混合着香料。
“皇后娘娘果真是心灵手巧,情趣雅致,娘娘所调制的香粉清甜怡人,臣妾闻着只是觉得沉醉,却又醉的清醒。”坐在一旁的夏姝瑗轻轻闻着屋子里的香味,赞叹道。
皇后闻言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眼,随后轻声道:“倒也算不得雅致,只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倒是你有心了,如今也只有你经常来本宫这边坐坐,陪本宫解闷了。”
如今夏姝瑗跟着皇后,可谓在宫中风生水起,再加上她怀有身孕,可谓是风光一时。
就在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