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一壶酒-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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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
作者:老白兔
我与白延卿这几年的恩恩怨怨,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
我问起这些年对我是否真心,而他言语间一实一虚、吞吞吐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朝不保夕、无人庇佑,不敢再有任何眷恋和期待。
有人告诉我,这是劫,过了,就好了。
我笑了,我坠的是万劫,怎还会有复归之日?
那天,海棠花开,却是碰上了难得一见的倾盆暴雨。
我一身湿濡,踩着满地鲜红的花瓣,抱着面色青紫的孩儿,朝亭子里的他温柔笑了笑:“夫君,我生了个男娃娃,你看,是不是长得很像你?”
他静静看着我,眼中情绪不明。
这世间,只怕没有比他更坏的人了。哪有当夫君和爹爹的,不知道过来哄哄妻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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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后甜。
普通小故事,不走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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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变心
我与白延卿成亲的时候,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买了一座宅子送给他,并接来一直住在乡下的婆婆。
他学问很好,可惜无缘官场,落了榜。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正为此,在白雪中盛开的玉兰树下一个人喝闷酒。
我是被清甜的桃花米酒香气吸引过去的,没想到却是看到了他这样落魄痛苦的一幕。
他长得极俊,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男子都要令人心动。即便是他伤心狼狈的模样,也让我由心怜惜。
我大胆问他讨了一杯桃花酒喝,陪着他一起喝。
大抵是觉得有人陪着有了安慰,他脸上的阴云渐渐消散了。从此之后,他常常来这片玉兰花下,一身白衣素衫,温文尔雅,清淡如风。直到后来新花更替,满山海棠花开的时候,我们便成婚了。
他作画很好,喜欢画我在园子里浇花的模样。后来我买下了一间铺子,给他作画铺。在他的经营下,生意倒也不错。
他待我很好,温柔体贴,每一夜抱着我入睡。我极害怕打雷,他便是彻夜护着我哄着我。
婆婆也很慈善,不会责怪我的笨手笨脚,只是总念着想要赶紧抱上孙儿,还给我和他吃了不少进补的好东西。
说起这个,我和他都无奈笑了。
我以为我们可以这样相亲相爱一辈子,直到半年后的那一天,他带回了方潇潇。
方潇潇是他的青梅竹马,但两家长辈其实是并不经常走动的远房亲戚,方潇潇也只是时常被爹娘独自寄托在白延卿的老家。她长的很美,玲珑剔透,一个眼神足以让许多男子神魂颠倒。
可是她家境不好,即便生得再漂亮,那些名门望族也不会娶一个身份低微的农家女子。
那天,在正厅上,我的夫君紧紧牵着她的手,告诉我:“阿照,潇潇已有四月余多的身孕了。”
我记得白延卿是在我们成婚两个月后回老家祭祖,出去了十几天。只是我始终都没想到,只是这十几天的时间,他居然……就这么轻易背叛了我!
当他们紧牵双手站在我面前,口口叙述他们如何相爱,如何不能没有了对方,如何能为爱情而牺牲时,我的心被他们那一句句天荒地老的誓言,带着血一片片刮下来,痛得不能自已。
婆婆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白延卿,天下哪有不偷腥的猫。求我不要赶走方潇潇,方潇潇肚子里怀的白家血脉。
白延卿拉住我的手,他说他依然不会离开我,只是想让方潇潇进府来做个侍妾,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罢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惊愣地一懵一懵,根本无心思考他们说的那些话。
可是我心中爱着白延卿,全心全意爱着,我看到他痛苦,我也心也跟着一起痛。此时,我只是一个劲地想着,只要我和他还在一起,还能像以前一样,多一个方潇潇也没什么关系。
我强忍着心中千根针扎般的刺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瞬时间,我看到白延卿脸上如获大赦,笑颜立展,转身抱住了那站在边上默默抹眼泪的方潇潇。
婆婆也迎上去,对方潇潇嘘寒问暖,三个人欢乐和睦、极乐融融。
只有我,孤零零站在大厅中,呆呆看着他们,望着我最爱的夫君,嘴皮自嘲笑了下。手指上还残留着他方才握我手时的余温,此刻却觉得冰冷彻骨。
我以为事情真的会想他们今天保证的这样,没想到我还是信错了。
那天,方潇潇风风光光地从正门,跨入白府。
她连茶都没有给我敬,白延卿解释说,她有身孕,不便下跪敬茶。况且,她是平妻,无需敬茶。
平妻……
白延卿还是违了自己当时的许诺,没舍得让方潇潇低我一等。
第002章 宠爱
方潇潇进门后,大夫三天两头过来诊脉,还告诉婆婆和白延卿,方潇潇肚子里怀的是男孩儿。
婆婆喜出望外,对方潇潇日加照顾,而渐渐疏远了我。有时候,她看我的眼神让我心寒,那是一种隐藏着厌恶的伪笑。
有一天,我在院子里乘凉,婆婆过来坐在我对面,摇着扇子跟我说:“你与潇潇一同服侍延卿,总不能太生分了好。”
我只是不常去看方潇潇而已,但也会做到每个月初去她院子瞧瞧缺什么没,好及时叫下人补上。对于方潇潇,我当真不想跟她有过多来往。她占有了我的夫君,身为一个女人,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好脸色,她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是我眼中的一根刺。我如今还这般照看着她,全是因为她肚子里的,是白延卿的孩子。
我知道白延卿是很想要孩子的,我这般隐忍,只是不想让他伤心罢了。
婆婆见我不说话,便是又道:“既然你还不想要孩子,那就让别的女人帮着生,白家总不能无后,你也不能太自私!”说完这句,她就自个儿气呼呼地走了。
我长长叹息了一声,婆婆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原来在她眼里我是这样想的。
那又如何,除了白延卿,我并不想多理会别人。
我心里还是满满装着白延卿,即便他的心已经不再全部属于我。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期盼与希望,只要让他开心,生下方潇潇肚子里那个孩子,白家香火有了着落,他或许就会重新待我如初。
这些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街坊邻居耳中,成了茶余饭后人人谈论的八卦,又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
一部分人跟婆婆的观点一样,白家不能无后,既然一个媳妇生不出来,就该娶第二个,甚至第三个第四个,家族人丁兴旺才是人生头等大要事。
还有一部分人说我笨,为我打抱不平,为我还不绝地反击急得咬牙切齿。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外界而发生改变,白延卿和方潇潇依旧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每到入夜,白延卿便会来我的屋子睡下。大概是因为方潇潇怀有身孕所以不便,也或许是因为他对我心存歉意和愧疚,又可能他还是爱我的。
只是有时,我被半夜的雷声惊醒,身侧空空荡荡,冰凉一片。
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方潇潇身子不便,更需要白延卿的照顾。
渐渐地,我就不怕雷声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白延卿从画铺回来,身后跟着方潇潇的近身丫鬟流苏,只不过她在院外的时候就闪到墙后去站着了,可是还是被我看个正着。
白延卿阴着脸进门,开门见山质问我:“天气越来越冷,你怎么也不为东房添点火炭银两!”
方潇潇住在宅子最东面的院子,春暖夏凉,是个好地方。
我掌持着账务进出,家中没有火炭窖,买一大堆放着取用怕会受潮,于是这烧火取暖的黑炭是各房直接拿银子自己去买的。而方潇潇的那份,我早就随着她每个月的生活费一同发了下去。
我感觉莫名其妙,拿来账本打开,指着一处给他看:“东房要添置的东西和银两,我在月初就已经安排下去了。”
白延卿捧着账本,对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甩袖去了东房。
我也想看看,方潇潇在耍什么把戏。
哪知我还没进门,就有一盒胭脂从里面掷了出来。
方潇潇抱着白延卿的手臂,哭着求他住手。
第003章 做戏
白延卿像发疯一样,将方潇潇梳妆台上及抽屉里所有的胭脂水粉和朱钗玉簪都倒了出来。我略略一数,光是胭脂少说也有十几盒,而那些钗子簪子散落在地上,五颜六色,材质各异,数不胜数。
我想起我那寡淡的梳妆台,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候,婆婆也闻讯赶来,护着方潇潇的肚子劝架。
我听见方潇潇说:“夫君,我买这些打扮自己,全都是为了你!”
娶一个漂亮妻子,几乎是所有男人所希望的。方潇潇本就天生丽质,自从到了这儿,就开始精心打扮,姿色更上一层楼,的确能让白延卿在外面长脸,不过更能让白延卿对她着迷疼爱。
我摸上自己一层不变的脸,低头看着这身素淡的衣裳,不禁又叹了口气。
而那厢,白延卿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刺绣和工艺都极为精妙的湖蓝色大袖衫。
那件衣服,我从未见方潇潇穿过,看来又是新买的。
白延卿正在气头上,把衣服往外一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次两次也便由着你了,我也告诉过你,我这儿不是大富人家,只能够你衣食无忧,你却这般胡乱挥霍,你看我今天不把它们全烧了!”
方潇潇满脸是泪,哭花了精致的桃花妆,伤心恳求着:“夫君,天衣阁的牡丹金福衫子,出自名手,天下只有两件,一件入了皇家长公主府,另一件就是这个。他们都说,拿到和皇家沾上点边的东西,不能大富大贵也能保家族世代安平,潇潇怀着身孕,好不容易才把它带回来,你万不可这样将它毁了啊!”
婆婆一听,赶紧拦住白延卿:“延卿,潇潇所言确有说法,她也是一片好意,还是算了吧!”说着,还向站在门外的我使眼色。
我看出她的意思,微微勾起嘴角,向大门抬起腿,一脚踩在那件牡丹金福衫子上。
方潇潇的脸色猛地一顿,盯着我却也不敢说什么。
我踩在那件所谓的宝贵衣服上一步一步走进大门,看着方潇潇一阵青一阵黑的脸色,心里颇爽。
进屋后,我贤惠地对白延卿轻轻说:“买都买了,也便罢了,火炭银两一会儿我再派人送过来。”接着,我顿下话语,面向方潇潇,“还望妹妹收好,见到喜欢的东西,切不可再那样冲动,否则吃亏的可是自己。”
方潇潇脸皮抽动,低头说:“谢姐姐。”
白延卿见我发话,也道是罢了,一个人离开东房。
原本我以为他是真生气,可是此刻我却忽然觉得,他是在做戏给我看。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出来,直觉吧。
婆婆是心疼那些银两,虽然不愁吃穿,但她平时还是省吃俭用。要是那些名贵的胭脂朱钗和那件世间唯二的衣服真被白延卿烧了,那些钱就都回不来了。
果然,几天后,我发现婆婆悄悄把那衣服转手卖了,方潇潇知道后哭得不可开交,婆婆就将那些收回来的银子还给了她,她才没继续闹下去。
没过多久,我去东房看她,看到她的梳妆台上,又多了两个精致的盒子。
白延卿天天来,这两个盒子他不会没看到,只怕是当做视而不见吧。
冬天过后,四月,海棠花又开了。
我想起去年,我与白延卿就是在这样温暖的时节成的婚,他护我如珍宝,捧我在手心,那时候当真很幸福啊!
可是现在……方潇潇即将临盆,她娘家的人,赶来了。
第004章 娘家
中午,白延卿带着两车人回来。
方潇潇的母亲方氏,妹妹方娉娉,哥哥方得全和嫂子林燕梅,还有很多家乡土特产,以及一篮子鸡蛋、两只小猪和六只鸡鸭,这些都是为方潇潇产前产后准备的。
我没去迎接,坐在亭子里喝茶。不过还是能够听到从前院传来的鸡叫和几声中年女子对丫鬟小厮尖锐的呵斥。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院子终于安静下来。
今日阳光正好,我不舍得回去,就想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哪知,前方隐隐传来对话声,打破了才有的静谧。
我坐在三面围帘的亭子里,只有一处向着小池的亭门卷帘,一边好看风景,一边也好让阳光照下来。她们来的方向,正好被竹帘遮着,外面的人看不见竹帘后面的我,而我听出其中一个声音是我婆婆。
我听见婆婆说:“我家延卿苦读三年,要不是当年被她勾了魂去,早就考上功名了。还好延卿孩儿肯吃苦,把画铺做得风风火火,在这城中已小有名气,也不必靠着她过日子,白家之所有能有今天,还是有我儿辛苦顶着。”
只听另一个中年女子开口应道:“延卿自小有志,能力不凡,他画的画,我也着实喜欢。只是,当时延卿要成家,你怎么也不阻止阻止,先查查人家的情况,娶了那样个石蕊子进门,也是晦气。”
石蕊子,是指无法进行房事和生孩子的女人。
我摇头笑了笑,我与白延卿早有夫妻之实,只是孩子……始终未有着落。
这时,我听见婆婆叹气:“模样看得正端,谁知道连个孩子都怀不上。”接着,她的声调高了一格,口气里满是自傲,“我便说延卿和潇潇是天生一对,从前你还当我开玩笑,不肯把潇潇交给我们,怕苦了她。现在,你看看这宅子,可够满意?”
哦,原来在她身边一起嚼舌头的,是方潇潇的母亲,方氏。
“自是满意,哪怕没有这宅子,我本也是想把潇潇嫁给延卿的。我看中延卿人好,一定不会欺负潇潇。你看现在,他们两个好生恩爱,怕是要气死先来的那位。”听得出,方氏言语里带着得意欢喜的笑,后来又扬长一叹气,意味深长地说,“唉,你说也真是,不会生儿育女,还要留在这儿打搅他们夫妻恩爱,碍眼得很啊!”
我又笑了笑,倒是我留在这儿,脸皮厚了。
这时,从竹帘缝隙里,我看见小容正从对面过来,而那两个人还在津津乐道。
小容是我的丫鬟,当时看她一个人在街头流浪很是可怜,模样又长得水灵惹人怜爱,便将她带在身边。她待我极为衷心,看到有人这样出口羞辱我,小丫头便是忍不住出气道:“这大宅子是我家小姐买的,要走也是那姓方的走!”
她讨厌方潇潇,也讨厌婆婆。可是她是个丫鬟,跟她们两个吵嘴,讨不了好果子吃。
果然,方氏听到小容那样说,一把推翻小容手上为我准备的糕点,双手叉腰讥笑道:“宅子的确是她买的,可那是送给咱们延卿的东西,说规矩点就是嫁妆。嫁夫从夫,这宅子当然归属白家。再说了,那地契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当初买这座宅子是真心送给白延卿的,所以地契写的是他的名字。
那上面写的是谁,这宅子的主人就是谁。
这件事原本只有我、白延卿和婆婆知道,白延卿不可能把这种事挂在嘴边。可想而知,婆婆对我的意见,早就在背后说与旁人听了。
再者,如果我一直无子,将来这宅子便是要留给白延卿和方潇潇的孩子。
想到这儿,我竟有些不甘。
这时,我又听见那妇口出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