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为后-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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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自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荣桀看出些许端倪,他轻声对她说:“一会儿用完膳; 我们去祠堂里拜一拜吧。”
府衙里有个不知哪一任布政使修过的小祠堂; 钱文博一直空置着,直到荣桀他们来了才又重新用上。
说起来他们两个都是苦命人,高堂俱亡; 兄妹皆折; 两个人只能相依为命; 孤单漂泊于世上。得亏有这小祠堂; 才有地方摆放他们父母兄妹的牌位。
颜青画心中一暖,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不用挂心我; 好好过节。”
话虽如此,两个人用完晚膳之后; 还是一人端了一碗元宵往小祠堂走去。
杯酒冷冷; 曲终人散; 酒席结束之后,叶向北他们各自家去,府衙后院里便只剩他们二人了。
两个人沉默地走进小祠堂,把元宵端正摆放在供桌前。他们一起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上面一共摆了六个牌位,除了他们双方的父母,还有年少夭折的兄长与妹妹,每每看到这几个牌位,颜青画总是心里头发堵。
她总是忍不住的想,他们二人背景坎坷,同病相连,今日能如此恩爱非凡,或许也是因为彼此知道对方的苦,能明白对方的难。
两个人磕过头,又上了香,颜青画才说虔诚说道:“爹娘,兄长小妹,又一年过去。我跟阿桀如今依旧康健,我们刚来到琅琊府,日子好过的很。如今溪岭上下皆归我们掌管,往后不会再有磨难,你们便放心吧。”
荣桀跟着说:“爹娘、兄长小妹,你们地下有知,也好开开心心,高高兴兴一起过节。我们二人定会好好的,不叫你们操心。”
两人说罢又磕了三个头,这才锁门退了出去。
上元节过后,返乡的士兵陆陆续续回到琅琊府,元月二十那日,荣桀便又开始忙着操练士兵。
雷鸣和雷强也启程赶往各府,开始新一轮的征兵,他们征兵都是讲的明明白白,有何优待和俸禄一律说清,只凭大家自愿。
也正是因此,才能招上来不少人。男人大多都过了岁数,女人也有不少,无论如何,荣桀很感激他们愿意支持自己。
二月初二是龙抬头,颜青画特地选了今日,给新的晋江书局办了开张剪彩。因这是在府城里,书局的规模又比之前要大一些,里面的书本种类更多,开张的这一日也更热闹。
百姓们觉得新奇,书局里一下子客人众多,倒是忙坏了掌柜。
开张没几日,颜青画又挂了同怀远县一样的告示,自然又引得百姓们争相议论,日日都有人过来仔细询问。
为了这一日,颜青画做足了准备,她让李氏多招了几个伶牙俐齿的店小二,让他们务必耐心讲解,好叫百姓都能听明白。
大约二月底的时候,招到学生的晋江学堂便开了起来,李氏也在里面兼了一门课程,每日下午都要抽空过去讲课,瞧着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也不过就这几日,百姓便开始准备今年的春耕,溪岭百姓顿时热火朝天,觉得日子有奔头极了。就在溪岭一片红红火火之际,荣桀的生辰到了眼前。
三月十五这一日,不仅仅是荣桀的生辰,也是他们初见日,更是两人新婚之日。
这一年来日子过得飞快,仿佛眨眼间,他们便携手走过一年的光景。春夏秋冬四季轮换,他们的家换了地方,人却依旧是那些人。
生辰这一日,荣桀依旧要去兵营忙碌,颜青画特地没出门,她先批完最近几日的各省政报,下午午睡过后,便开始操持荣桀的生日宴了。
春节和元宵都办过酒席,荣桀的生日离的也近,他便不想再大操大办,同弟兄们解释一番,操练结束后便匆匆回了家。
颜青画正在前厅摆膳,她虽手艺平平,到底独自一人过了许多年,还是会做些简单膳食的。比如今天的这一碗长寿面,就是她亲自擀的面,煮面用的汤底也是她特地熬煮的,远远闻着就一阵的香。
荣桀沐浴更衣出来,就见酒菜都摆齐了,他走过来在颜青画脸上印了一个吻,感叹一句:“夫人辛苦了。”
两个人便就着温暖的灯光,在窗前相对而坐。
颜青画特地打开一坛女儿红,一人满上一杯。
“阿桀,”她轻声唤他,“生辰愉快。”
荣桀同她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约而同相视一笑。
橘黄色的灯光里,萦绕的是两个人充满爱意的眼神。因着心里满满都是这个人,看着他的时候,仿佛连天都变得温暖起来。
荣桀别的不尝,先端起面碗来狠狠喝了一大口汤。
“福妹煮面的手艺,真是绝了。”颜青画其他菜色做的不好,煮面倒是一绝。
溪岭白面精贵,她自己又爱吃这汤汤水水,便想尽各种办法给自己做些面条来吃。什么玉米面、荞麦面、小米面的,她都一一试过。虽说味道不如白面的香,却别有一番风味。
荣桀几乎是狼吞虎咽吃完了那碗面,颜青画取了帕子帮他擦嘴,不由笑道:“你若是喜欢吃,我经常给你做便是了,瞧你这可怜样子。”
荣桀笑笑,却也不舍得她做这些,摇头说道:“平日那么忙,我又不老回来用晚膳,何苦劳烦你再操持这些,这一碗就够了。”
在他心中,福妹可比大多男儿都强。她能文能武,聪明善战,怎能屈居于后宅,做这些灶膛上的活计。
他的话叫颜青画心中一暖,低下头微微一笑,拿起筷子给他夹了一条炖煮软烂的鸡腿。荣桀投桃报李,也给她夹了一大块胸脯肉。
两个人这才甜蜜的用起了晚膳,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差不多都吃饱了,荣桀便又举起酒杯,认真对颜青画道:“从去岁拜堂那日起,至今已一载有余。今日恰好也是我生辰,这样日子我定不会忘。以后年年今日,我都要敬你一杯酒,感谢你当年屈尊降贵嫁于我,且一路相随,不离不弃。”
颜青画微红了脸,她心里酸酸甜甜,开心得不得了。
她难得戏弄他一句:“当年那事儿我可还没忘呢,我记得是你非要抢我回去当压寨夫人的,带了那么一群人,我好害怕的。”
荣桀原本还挺正经,听了这话不由老脸一红,张嘴便反驳:“老黄历了,不提也罢。”
颜青画笑出声来,伸手同他碰了碰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只愿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以后每一年今日,便是我们欢庆之时。”
自圆房之后,两人感情越发深了,每每情到深处,自是一番柔情蜜意。
今日气氛正好,两人便又是一番颠鸾倒凤,待□□方歇,荣桀才端了杯温茶过来,喂给颜青画喝。
颜青画懒懒躺在他的怀中,脸蛋儿薄红,闭目无言。
等一杯茶都吃完,荣桀便扶着她躺到床上,仔细给她盖好被子。
虽说已是早春时节,可夜里天气还是很冷,家家户户还都没有撤下暖炉,就怕倒春寒时再生病。
荣桀也跟着躺在她身边,把她整个搂进怀中。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抚着颜青画的后背,迷迷糊糊便要沉入梦乡。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颜青画轻声问:“已经四个多月了,我怎么还没怀上呢。”
荣桀不知她一直为这事操心,平日里不好意思同旁人说,也不大方便找瞧琅琊府的大夫瞧,只好自己心里都犯嘀咕。
荣桀抚着她后背的手一顿,心中一紧,面上却平平淡淡。
“咱们着急要什么娃娃?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连累你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他说的也在理,他们这儿不知何时还要打仗,若她真能怀上娃娃,到时候拖着双身子,不仅添麻烦,确实也十分凶险。
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想透彻又是一回事。两人圆房至今,已有四个多月,他们都是健康的年轻人,按理说早就应当有了的。
便正是因为一直没怀上,她才总是觉得自己早年熬垮了身体,将来都难有子嗣。
是以今日这般气氛正浓,她还是同荣桀说了出来。
他们夫妻二人总是这般,心里都不藏着事儿,有什么都要同对方讲,平日里感情和睦,从来也不吵架。
荣桀怕她着急,头一次对她说了谎,低声哄她:“你还记得之前小湾镇那老大夫吗?他跟我说你前些时候身子亏空,这些年癸水都是不准的,便是如今身子将养好了,也还得再调养个两三年,否则于你于孩子都不好。”
他说到这里,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努力,这两三年就把局势稳下来,无论如何,都不叫你跟孩子一起吃苦。”
他这么笃定,那她身子应当就没甚大问题,颜青画好生松了口气,把头埋进他怀中。
她耳中听着他鼓动有力的心跳声,没由来一阵安心,荣桀从来不曾骗过她,她信他这一回。
颜青画回道:“好,我一定好好调养身子,将来养个胖娃娃。”
见她终于安然入睡,荣桀才无声无息长出一口气,但愿真的能调养好吧。
第85章 云州
整个三月; 中原一片太平。
暗探陆续回传消息,北边的汉阳关小打小闹了几场; 倒是没有动真格; 也叫大家伙都松了口气。
雷氏兄弟召回来的新兵有三百多人; 这几日正由他们亲自操练。而荣桀则和邹凯一起训练新的骑兵; 只要这新增的两百骑兵也能稳住,他们手里便有六队骑兵; 人数上看似乎不多; 实际的战力却很强; 便是从鲜卑部过来的骑兵; 也应有一战之力。
荣桀依旧是用过晚膳才回的家; 他刚一走到府衙门口,便被叶向北堵了个正着。叶向北的脸色很难看,他身边跟着侯先生; 两个人都沉着脸。
荣桀心中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他皱眉问:“可是有大事?”
叶向北深吸口气; 他回禀道:“刚收到从万宁县递交的政报,云州那边有动作了。”
万宁县就挨着云州; 是溪岭省最南边的一个县城,从万宁县往南望去; 依稀能看到云州地界。
他们早就吩咐万宁县时刻关注云州的动静,这回万宁县令反应迅速; 动作也很利落; 探子还未回传消息; 他这封政令却先一步到了。
荣桀眉头一皱,心里直往下沉。他大踏步往前书房走,边走边问叶向北:“夫人怎么还没到?”
也是心有灵犀,他话音刚落,颜青画便快步走了进来。
“你先别急,待我看看政报是怎么写的。”颜青画道。
冬梅进来悄悄的上了热茶,便一声不吭退了出去。
荣桀却把她叫了回来,吩咐道:“你出去禀报李管家,需请邹将军、两位雷将军和顾将军一同前来,务必迅速。”
冬梅脸色一白,匆匆跑了出去。她到底比春杏多见几年世面,知道荣桀此番动作,溪岭肯定有什么大危机,要不然他们不会这般严肃。
也正是知道事情要紧,她才拼命往后院跑,直到找到李氏把事情禀报完,这才喘了口气。
而这时候的书房气氛其实还不算沉闷,颜青画正在细细品读那封政令,侯先生也在算粮草的数量,叶向北坐到荣桀对面,正在慢条斯理泡茶。
荣桀脑子里飞快转动,他在想着怎么安排云州的事。
书房里这会儿安静极了,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直到邹凯他们匆匆赶来,颜青画才放下那封政报,这一刻,她是无比清醒的。
她心中千思万想,等把事情梳理清楚,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据万宁县回报,大约是十日前,云州开始调集军队,在云州新丰县外集结。因为动作并不大,一时半会儿也没调集好人马,他们并未立时往溪岭杀来。”
她说罢,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垂眸继续说道:“以我之见,他们不是在等士兵粮草,便是在等总将帅,又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颜青画利落分析完,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她把目光放到叶向北身上,想听听他的意见。
叶向北冲大家拱手,也说:“根据探子回报,叶轻言性格乖张,冲动易怒。且之前我们拒绝了他的邀请,或许在叶轻言看来,我们这是在藐视他的权威,实在不知好歹,因此率先冲我们溪岭发难也是极有可能的。这回若不是他亲自挂帅,也肯定是他极信任的大将,这般想来,多半也就在四月中旬的样子,云州可能就要打过来了。”
他们两人前后这么一说,荣桀心里便有了底,也不由想起另一个人来。
他沉声道:“也不知这次会不会由阮细雨亲自率兵?若是由他率兵,我们这一仗便肯定十分艰难,若不是他,兴许能轻松一些。”
对于云州的人,他们毕竟只接触过阮细雨,对这个人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阮细雨对叶轻言十分忠心,且城府极深,实在不是一个好对手。
颜青画摇了摇头:“以叶轻言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阮细雨再离开云州,他费了这么多功夫削弱了阮细雨手中的军权,定不会再把大军重新交给他。可大家也要清楚,即使我们不用面对他,也会有别的将军率领云州军队,这个新人我们更不熟悉,倒时说不定会有变数。”
这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行准备才是要紧的。
云州提早集结士兵,却叫万宁县侦测到动向,也给了溪岭提前准备的机会。
荣桀见在场所有人都一脸严肃站在那,最后看向侯先生:“先生,如今我们粮草是否够用?”
琅琊府以及整个溪岭的政事,皆由原来的那套班底来掌管,只是所有大事最后皆要由侯先生、叶向北、颜青画和荣桀四人再行定夺,至今也未出过岔子。
事情分轻重缓急,有些需要荣桀直接决定的,也由他亲自出面下令。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荣桀和颜青画是什么性子,府衙那些官吏都很清楚。因此每日都是矜矜业业,生怕被荣桀抓住把柄,直接末成平民没了差事。
颜青画和叶向北平日零零碎碎的事很多,府衙里的许多大事都是侯先生最后把关,他记性极好,一般荣桀问什么都能立时答上来。
因此荣桀问侯先生粮草之事,侯先生也是心里有数的。
他翻了翻从不离身的册子,这才道:“除去要留给官地的粮种和应对灾情的存粮,我们现存的粮草足支撑三个月的行军,如果时间再长,就要在全省内调集了。”
按荣桀的意思,这事不好扰民,原本就刚过荒年,百姓家中好不容易存些粮食,他们再去征集来,实在也很不像话。
便是他们现在手中的粮草,都是从去年至今日所征收上来的农税,因着琅琊府的官地大多还未开始春耕,所产实在并不多,不够好歹也经营了小半年,倒是有了不少存粮,三个月内还是能支撑得住的。
荣桀点了点头,把目光放到众人身上。
他先同叶向北和连和吩咐:“向北写军报派给万宁县县令,务必叫他盯紧新丰县的动向,并让他调集守城军,做好先期防御。阿和给云州城的暗探去信,叫他们务必打探出谁是这次的云州主帅。“
两人领命,利落起身告退。
荣桀把目光放到雷氏兄弟身上:“一个月内,务必把新兵练出数,到时琅琊府的防御便要交到他们身上,万万不可马虎。”
这三位安排完,便只剩下顾瑶兰和邹凯了,见两人都认真看着自己,荣桀沉吟片刻,还是下了决定。
“顾统领,我们此去云州,路途遥远,危险重重,然而琅琊府后方防务却也相当重要,你心里应当清楚,匆忙训练出的三百新兵绝对抵挡不住任何进犯。红缨军这次还是留下来防守后方,如何?”
对顾瑶兰说话,荣桀已经相当客气了,他甚至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顾瑶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