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玫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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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茜的身体现在是弗兰茨心中的头等大事,因而他每天都心不在焉,每过一段时间就命格吕内伯爵去皇后处问候。
卢德薇卡夫人对格吕内伯爵说:“伯爵,对皇帝的关心,我很是感动。可是,茜茜的身体不是一天两天、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就能好转的。弗兰茨是奥地利皇帝,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青年。”
“公爵夫人,您也知道,皇帝陛下非常爱恋皇后。对皇后的不幸,陛下心里感到十分沉痛。”
“这个我当然知道。孩子没有了,弗兰茨和茜茜都十分悲痛;我和太后也一样感到痛心不已。不过,茜茜还小,弗兰茨也非常年轻,他们还会有孩子的。上帝赐福,他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卢德薇卡夫人双手合十,神情虔诚。
“皇帝陛下也很明白这一点。他对我说,正因为皇后年纪尚小,失去孩子对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是沉重的打击。他不能为皇后分担**上的痛苦,只能更加爱怜皇后,从精神上安慰皇后陛下。”格吕内伯爵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
卢德薇卡夫人很是感动:“噢!弗兰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我们都看得到他对茜茜的爱与日俱增。这真是再美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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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的一天,一名从英国伦敦来的绅士请求奥地利皇后的接见。
皇后的宫廷女总管看着递上来的名片,严肃的皱着眉头:“海因里希郎古?这个名字不在维也纳的贵族名单上,也不在巴伐利亚的贵族名单上。我想他没有资格请求皇后的接见。”于是这张名片的下场,便是被丢弃到废纸篓。
海因里希没有想到他的请求会在宫廷女总管这里被卡下,接连两天等待在皇后内宫接待大厅,都被告知“皇后今天的安排已经满了,您请明儿起早”的海因里希有点愤怒了。
要是拍电报,从慕尼黑把路德维希请来,就算路德维希接到电报立即动身,至少也要一天。海因里希很不耐烦再等一天,直接去找了格吕内伯爵。
很难知道海因里希同格吕内伯爵之间的具体关系,总之,通过这个渠道,海因里希郎古终于再次见到了伊丽莎白公主——如今是奥地利皇后了。
伊丽莎白休息将养了快一个月,如今身体已经较之一个月前健康许多,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好了。这也亏了茜茜在巴伐利亚做公主的时期,一直是个骑马爬山的好手的缘故。
经过妈妈卢德薇卡夫人精心制作,每天花样翻新的饮食调节,伊丽莎白最近的胃口好了不少;太医开的调理内分泌的药物虽然仍然没有完全根治月事不调的毛病(当然才一个月根本也看不出来什么成效),已经令茜茜感觉好多了。
茜茜对十九世纪的西医完全不信任,没有抗生素、没有孕激素,宫廷医生还在用中世纪的医术草菅人命,血蛭和放血疗法仍然被当作最普通的外科疗法。伊丽莎很多次想直接派人去中国寻找高明的中医大夫前来奥地利。没有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搞不清楚一来一去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她对这个时代新型的蒸汽轮船的速度一无所知。
不出海因里希所料,伊丽莎白见到他极为高兴。伊丽莎白的脸色仍然苍白,嘴唇倒是有些血色了,桃花似的粉红,只抹了极浅的粉色唇彩,鲜润动人。连带着皮肤也像是映上些许粉色,同形状优美的大大的淡棕色眸子相映,别有一番美丽。
海因里希见了,不由得微微一怔:真美……
上次见到伊丽莎白,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公主,穿着素色家居长裙,神情娇怯,楚楚可怜,美则美矣,却更似个人偶娃娃;如今仅仅过了半年,容貌略改,渐渐有了女人的味道,神态不由自主的妩媚起来,气质也变得高华,有些贵妇的姿态了。
“很高兴见到你,海因里希。”伊丽莎白如今已经很能自然地将手伸给他人亲吻。是有一点点洁癖的,常常会杞人忧天的担心别人的口水会沾在自己皮肤上;后来她发现,实际上需要用到吻手礼的场合,一般都是会戴着手套的,这才避免了因为感到别人的口水很恶心而必须不停的洗手的事情发生。
伊丽莎白今天穿了一件绣有小小精致蓝翼蝴蝶的银灰色缎面长裙,紧身胸衣托得胸部形状圆润可爱,更显得腰身纤秀。
在外表上,完全是位甜美的维也纳贵妇的形象。
有那么一瞬间,海因里希被这位年轻的皇后诱惑,因而差点忘记自己为何而来。
——好在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男人。
短暂的失神之后,海因里希决定恢复自己专业经济人士的本能。
“殿下……哦,不,如今是陛下了。抱歉我还没有适应。”
“没关系,海因里希。你去了蛮荒之地太久了,我原谅你。”伊丽莎白微笑着道。
海因里希郎古有一点晕:威名赫赫的大英帝国在这位看起来不通世事的皇后眼里,居然只是“蛮荒之地”。
咳嗽了一下,海因里希道:“陛下,您的1千英镑,经过我谨慎的投资操作,如今算是有了一点收益,目前的数目大概是在十万英镑左右,不远的将来会有更多的收益。”
只知道“钱是个好东西”但是不太清楚具体换算标准的伊丽莎白,也就是只能说一句“知道了”的水准。
海因里希感觉真是挫败……两次觐见伊丽莎白公主,都被她对金钱数目的迟钝打败。
“十万英镑,按照金本位换算成法郎,大概是两百万法郎;换算成美元,大概是接近五十万美元。”
伊丽莎白闪闪发亮:两百万法郎!五十万美元!法郎她不太熟悉,但是在二十世纪迅速上位成为世界货币的美元肯定知道的,五十万美元,即使在二十一世纪都是一笔巨款了。
“那是五十万美元啊……真好算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了。”伊丽莎白兴奋的脸色微红,模样可爱,“你以后直接跟我报是多少美元就好了。那么,我需要付给你报酬吗?”
果然是仅仅对数额有点糊涂然而对事情本质十分之敏锐的人啊……海因里希对伊丽莎白身上体现出来的这种双重矛盾集于一身却能和谐存在的现象大为着迷。
但是……为什么她好像只认识美元的样子呢?海因里希很是困惑。
“陛下的信任和器重便是对我的最好报酬。”海因里希谦顺的低下了头。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对金钱没有什么**,或者说,金钱的数额没有令他产生**,那么可不可以理解成为,他的目标不仅仅限于此呢?真是非常好奇啊。一种奇怪的力场在两人之间产生了。尽管二十一世纪的伊丽莎是个个性略为迷糊的女性,很没有都市女性的知性,以及职业女性的精明,也能察觉到,海因里希郎古……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有什么秘密呢?或者说,有什么企图呢?如果看不上这点钱,那么……未来的必然的必有所图,难道会跟政治有关吗?出身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海因里希,不可能不知道,年轻的皇后,此刻不过是个小小的美丽的傀儡娃娃罢了。真是头疼啊,伊丽莎白又开始觉得“这么复杂我一定没有办法处理好”,因而再次产生了“就让我做一个整天混吃等死每天穿不同衣服狂爱珠宝的浅薄普通女人”的想法。
伊丽莎白想了想,微微歪着头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那么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呢?”
“都已经安排好了,伦敦交易所仍然在按步骤进行投资操作,我每个月会去伦敦一次。其他的时间,我会留在维也纳——或者您想让我去的任何地方。”
8、批量化以及新产品
卢德薇卡夫人在7月底返回了波森霍芬。她仍然忧心忡忡——倒不是担心茜茜的身体。
“我们的茜茜怎么样了?”马克思公爵焦急的问道。
“茜茜……她的身体很好。”卢德薇卡夫人有点心不在焉:“我临走的这几天她每天都能吃很多……跟她在家里吃的一样多。”
“噢,薇卡!我没问她吃什么。”马克思公爵不住揪着头发。
“那你想知道什么?”卢德薇卡困惑的说。
“……我的话这么难以理解吗?”
“哦。茜茜的精神也恢复的不错。弗兰茨非常关心茜茜,他对茜茜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我可怜的茜茜!——那么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薇卡,你很不安。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卢德薇卡夫人用力拧着双手:“佐伯克太医建议弗兰茨和茜茜分房,他说至少要分房三个月,或者四个月——天知道到底要多久。太医说要直到茜茜的身体完全康复。索菲为此非常不满意。但是因为这是太医的诊断,她也不好公开说什么。”
“太医的诊断是对的。茜茜的身体重要,弗兰茨还年轻,他们以后肯定会有很多孩子的。”马克思公爵总算是略微放心了,“至于索菲嘛……她不高兴就随她去,我不会拿我的女儿的健康开玩笑。哈布斯堡家族不会在乎再等这四个月的时间。”
“我很担心索菲会不喜欢茜茜。”
“怎么会呢?索菲是你的姐姐,茜茜是她的儿媳妇。她们就算不能亲如母女,索菲也不会太难为茜茜的。”马克思一直是乐观的男人,“我知道她希望茜茜尽快生下皇位继承人,可是,谁在乎呢?我只要我的外孙健康,至于这个外孙什么时候出生,我倒不是很着急。”
“马克思……”卢德薇卡夫人抚摸丈夫的胳膊,“我也是这么想的。什么都不会比茜茜的健康幸福更重要。她的身体不允许在短时间内再次怀孕。我很庆幸弗兰茨能够理解这一点。”然后又忧愁的说:“可是索菲真的很不高兴……”
“薇卡,你对你那个姐姐实在……”马克思公爵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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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的贵族们私下里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皇后接连二周没有接见任何人,皇室给出的解释是:皇后感冒发烧很严重,必须卧床休息。隐隐约约有人猜测“皇后可能并不是感冒”,但是谁也不敢猜测皇后居然是流产了,毕竟皇帝夫妻结婚才两个多月。
弗兰茨自然是每天早晚都要亲自来问候的,格吕内伯爵紧随皇帝左右,也常常会见到伊丽莎白。
格吕内伯爵的外表十分沉稳,声音纤细,内心坚定,具有中年成熟男人的睿智,是个非常好的聆听者。茜茜很喜欢格吕内伯爵,不仅仅因为他是弗兰茨最信任的人之一,还因为格吕内并不是一昧只会阿谀奉承、遇事只懂推诿的人。
格吕内伯爵有时候会单独陪伴皇后散步,皇后必须被人们看到,哪怕只是在霍夫宫的庭院中。
“格吕内伯爵,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能够陪伴皇后,是臣的荣幸。”
“我十分讨厌那些女侍从们,尤其是埃斯特拉齐夫人,她简直就拿我当个不懂事的乡下孩子,每天尽是批评我这个做得不好,那个做得不对。我总想把那本厚厚的宫廷礼仪手册直接丢过去把她砸晕!”
“那本手册太厚了,埃斯特拉齐夫人可受不了呢。”格吕内微笑着说。
“那些男侍从也是,个个都没有脑子,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都是这样的人,不变的白痴才奇怪。”
“皇后您是特别的女性,当然会觉得他们都很肤浅。”
“那么你这是在夸奖我了?”
“您知道我对陛下从来是真诚的,有什么说什么。”
“格吕内伯爵,我很感谢你的直率。皇帝陛下对我……其实也一直当我是一个孩子,从来不跟我说什么严肃的事情。战争啊外交啊,他会跟索菲太后商量,却从来不跟我说……”
“那是皇帝陛下不想让您也整天烦恼这些事情。”
伊丽莎白撇了格吕内一眼,“这个我也明白。不过他总是把我当作孩子,这一点很让我难受。”
格吕内伯爵很温厚的笑了笑,“皇帝陛下……是在保护您,不想让那些讨厌的政治令陛下您烦心。”
“可是他自己也太优柔寡断了些,我真想象不到,他竟然是奥地利的皇帝。”伊丽莎白撅着嘴。
格吕内伯爵只是笑,心道:这位皇后还真是鲁莽直率的可爱啊。
格吕内是弗兰茨的忘年交,一直以来,都以亦兄亦父亦友的形象,陪伴在弗兰茨身边;如今的伊丽莎白也是同样信任他。不得不说,格吕内伯爵的人格魅力十分强大。中国有句俗语:伴君如伴虎,在这里不曾出现。除了格吕内的处世圆滑、人品高尚之外,弗兰茨的温和性格也是一个方面。从这一点来说,也是因为索菲太后的家庭教育过于严厉、正直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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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又一次前往柏林。这一条路如今他走得很熟了,西门子公司上下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大股东。
“你好,路德维希。”约翰西门子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约翰西门子并不喜欢这位股东经常出现在公司里,这给他一种不被信任的感觉。路德维希也隐约知道这点,不过他性子一向温和,不跟人争长短,知道了也当不知道。
维尔纳西门子从实验室出来:“路德维希,我的朋友,很高兴见到你。”两人来了个真挚的有节制的拥抱。
“你好,我的朋友维尔纳。”路德维希很高兴至少维尔纳的感情是坦诚的。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发电机已经完成了整个试验,结果是令人万分惊喜的。我很感激伊丽莎白小姐。确切的说,我非常惊讶,那么年轻的小姐会对发电机有如此深刻、正确的认识。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她的指点,我们不会那么快找到正确的方向。”维尔纳有点激动:“很那跟你说清楚,这对我们的意义——你的妹妹是个天才。我不相信这会是她的灵机一动偶然想到的,灵感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呃……这个么,我也觉得伊丽莎白是个天才。她也让我很吃惊来着。”
“我真想再次见到令妹——哦,路德维希,也许我是太失礼了。”维尔纳同堂兄约翰私下讨论过路德维希兄妹俩的身份问题,他们一致认为这兄妹俩身份高贵——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穿的华丽的服饰的原因。不过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伊丽莎白会是巴伐利亚的公主,现在更贵为是奥地利皇后。
伊丽莎白再三叮嘱路德维希万万不可暴露身份。
“如果令妹是个男孩,我会考虑不计报酬请她来西门子公司任职——当然我也就这么说说。”
“你知道这不可能。现在她连出门都不被允许。”
“呃……为什么不能出门?”
“哦,丽莎生病了。”
“……上帝保佑,希望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不严重,谢谢你的关心,维尔纳。”
话题转到公司的生产计划上,“好吧,现在我们已经制作了生产计划。有些部件我们自己做,大部分部件需要外包,然后将各部分零件拿回来组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一批产品将在六周之后组装出来。”
“月产量是多少台?”
“……等一下我算算。”维尔纳随手拿了张纸刷刷的算起来,然后听见约翰西门子说:“一个月十台,从零部件工厂开始生产零件一直到组装完成。”
路德维希沉吟:“这个数字应该还不错……丽莎说,应该可以更多。”
“是的,这个数字比较保守。在这个基础上,我们会尽快加快速度的。”
“销售方面,约翰应该比我们更有经验。我的公司也会进行发电机的销售,在巴伐利亚和奥地利,我还有一点门路。”
“销售分成的问题,可得好好订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比例。”约翰西门子不失时机的说。
“当然,涉及到另外一个公司自然要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