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伐利亚玫瑰-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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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赫尔穆特毛奇……弗兰茨约瑟夫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里。毛奇之前的最高职位也不过是军团参谋长,出身也不很高贵,无论哪一点都不能引人注目。
而伊丽莎白则完全不一样——她知道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半老头,今后将同俾斯麦成为普鲁士所倚重的文臣武将,统一德意志,建立一个强盛的德意志帝国。
……那么应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呢?
格吕内伯爵一直在奉命小心翼翼的同俾斯麦保持着联系。俾斯麦此人是个优秀的演讲家,甚能鼓动人心,在普鲁士议会的演讲往往有奇效。威廉四世虽然并不十分喜欢俾斯麦,但是很明智的任人唯贤。俾斯麦偶有抱怨职位偏低,薪金入不敷出,都能在柏林的太太乔安娜那里得到安慰。
俾斯麦不是不知道,乔安娜寄来的支票大有蹊跷;他也纳闷,究竟是谁,想在自己身上投资呢?要知道,仅仅只是个参赞的自己,并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可预见的好处。纵以俾斯麦的聪明睿智,也无法预料到,自己以后会走到什么高度。他有野心,有计划,但是这计划何时能实现,一点把握也没有。那么,是谁想要投资呢?风险大不说,自己不一定能身居高位,并且对方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效力……
伊丽莎白也反复思索过,要如何处置这两个人……留下他们,日后必定是奥地利的心腹大患;杀了他们,又有点舍不得,毕竟两人都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而且完全无法保证,杀了他们之后,不会有更厉害更难缠更狡猾的人出现。
伊丽莎白本来就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情况,在无人可以商讨的情况下,偶然一次同海因里希提到了这两个人。
之所以会提到他们,是因为海因里希返回慕尼黑之后,伊丽莎白便将自己公司的财务全部交给他打理。那么,路德维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公司帐户上提出的一笔不大不小的款项,自然要弄清楚是做什么用的。于是海因里希便十分困惑的问:“这笔钱……花的有意义吗?”
伊丽莎白很是烦恼的摇头:“我也不很清楚。”
“俾斯麦……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使馆参赞,您这笔钱花的蹊跷。要知道,每一笔投资都必须得到回报,不然它就不是一个好的投资。”
“啊……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啊。可是……我真的不能回答你,这笔钱花的值得不值得。俾斯麦有可能成为首相——当然我是说有可能,谁都想成为首相,我不觉得俾斯麦会例外——但是我完全不能预料,俾斯麦是否能为我所用。”
“陛下您的计划是很好的,只是人心是最难推测的东西。我觉得,应该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俾斯麦,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便要冒被公布收受贿赂的危险——届时他将身败名裂,政治前途尽毁。我想,一个聪明的人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伊丽莎白略为一怔:这家伙果然阴险!比自己简单的“不能为我所用便让任何人都用不到”的极端想法好多了——当然这并不是说海因里希的方法就好到哪里去了。只是一个使用身体暴力,一个使用公共舆论暴力。
“这倒是个好主意……”伊丽莎白沉吟:“那你说说看,该怎么告诉他这一点呢?”
“给他暗示。”
“我不懂怎么做。”伊丽莎白干脆明白的说。
“呃……陛下不用操心这个,我会去安排的。”
“海因里希,没有你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伊丽莎白柔声道:“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身边?那么及时,及时到我无法拒绝。”
“啊,这个嘛……陛下!”海因里希有点不自然:“我现在很难对陛下解释清楚,但是,我发誓,我对陛下赤胆忠心,绝无恶意。”
“这一点,我相信你。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你背后的……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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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安与罗素的计划完全失败,两人都各自辞职,英、法国内的主战派又占上风,一致决定将战争进行到底。维也纳和谈失败。
月8日,联军对塞瓦斯托波尔发动总攻,猛烈的炮火摧毁了要塞的大部分防御工事,俄军伤亡惨重,主帅纳西莫夫重伤身亡。
英国女护士佛罗伦斯南丁格尔带领一支医护队伍奔赴前线。
9月8日,法军在700门大炮的火力攻击支援下,占领了马拉霍夫高地,俄军被迫撤出塞瓦斯托波尔。
俄军在克里米亚战场全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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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底,从柏林传来了消息:刚从维也纳返回柏林的赫尔穆特卡尔伯恩哈德冯毛奇在自己的府邸里,被卫兵的步枪打中胸口,目前昏迷不醒中。开枪的士兵已经被扣押,他解释说是枪支走火,未知这个解释是否被军事法庭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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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8:1848年威廉亲王成功地粉碎了针对其兄长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的政变,得到“霰弹亲王”的绰号。
23、玫瑰骑士团
1855年的春天,是一个内忧外患纷沓而至的春天。奥地利皇帝整日忧心克里米亚战争,尽管他比以前更勤奋的埋首公务,却完全不能阻止国内经济的逐步崩溃。奥地利的各个省州均发生了物价猛涨和严重的饥荒。部分地区还出现了霍乱。
弗兰茨减少了打猎的次数,频繁召见外交大臣和财政大臣,无暇顾及后宫争斗。婆媳之间的问题虽然始终没有爆发,却如冰下激流,迟早要发生凌汛的。
伊丽莎白有着二十一世纪的大公司供职履历,算是比较明白场面上只要能过得去,没什么尖锐矛盾也都一切好说——当然那种损人不利已就是想害人的也是有,不过不适用于此。索菲同伊丽莎白既是婆媳又是姨妈外甥女的关系,说索菲就想把伊丽莎白怎么怎么了,那也完全不可能。本质上来说,是一个喜欢操纵他人人生的强势婆婆想要控制看上去柔弱无助的媳妇儿。
而对于伊丽莎白来说,婆婆其实是个蛮好对付的女人。既然不存在公司职员中那些勾心斗角拼命想踩着对方往上爬的情况,那么实际上,伊丽莎白几乎是处在一个相当有力的地位上。历史上真正的伊丽莎白皇后因为个性的敏感,非常厌恶婆婆对自己的控制,因而导致皇后与皇帝之间感情的疏离,并且最终造成了皇后下定决心完全不理会政治,洁身自好置身事外。如今既然是二十一世纪的成熟女性,那么绝无可能会随波逐流不问世事。
参与政治,这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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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的一天,英国没落贵族夏普布雷恩子爵来到了维也纳。
在已经经历过工业革命的英国成长历练出来的中年人,惊讶于奥地利的落后:死气沉沉的街道,种类稀少的消耗品,贫富分化严重而政府对此一筹莫展。
持罗马红衣主教的推荐信,夏普布雷恩子爵顺利得到了觐见奥地利皇帝的机会。尽管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仍然没有打动保守的皇帝。或者应该这样说,奥地利的皇帝根本对他所说的东西不理解。
夏普布雷恩36岁,毕业于剑桥大学,主修经济学,曾经参与制定1854年的《股份制企业法》,说起来,完全算得上是富有经验的经济管理人才。只是……皇帝陛下不懂他说的那些。弗兰茨是很烦心奥地利国内的经济状况,可是他无法衡量什么是他需要的。
夏普布雷恩非常失望的发现,看似精神抖擞的奥地利皇帝实际上具有一颗老成的保守的心:他不了解进行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性,或者说他不敢冒着触及贵族利益的风险实行改革。皇帝的优柔寡断再一次发挥了出来,这简直成了目前奥地利最为严重的问题。
夏普转而将希望放在更为年轻的皇后身上——倒不是他事先知道了什么,而是觉得既然来了维也纳,那么就算最终还是不成功,也一定要见见皇后,推销自己的概念。这完全是“反正路费已经花了多推销一次也没什么损失”的实用主义想法。
尽管伊丽莎白也不是很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东西,可是皇后有一位能干的顾问。维也纳与慕尼黑之间交换了几次电报之后,海因里希回复伊丽莎白:“可用。”这便宣告了夏普的命运。
夏普求仁得仁,达到了他前来维也纳的初步目的:参与奥地利必然会进行的经济改革中;这个“必然”是他自己的大胆推测,他放弃在英国的全部家当前来奥地利——当然支票是要随身携带的——一心想获得更高的荣誉和更大的利益,虽然目前伊丽莎白不能给他任何职位。
夏普布雷恩和同样没有得到任何职位的奥尔夫冯文斯特一起,投身到火热的“取得奥地利皇后的铁路公司的经营权”的事业中。
这件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实际上就等于拿钱买下来的,附加条款是奥地利政府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低价收回产权。自然,伊丽莎白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的。
于是,1855年的暮春,伊丽莎白铁路公司开始大兴土木,按照奥尔夫的计划,在上下奥地利的各大城市之间铺设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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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内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一名陪同希腊驻维也纳大使前来觐见皇帝的希腊武官,在霍夫堡宫内昏了过去,原因是被宫殿内悬挂的伊丽莎白皇后的画像所迷倒。这事一度成为婆婆索菲批评年轻皇后的由头,她斥责皇后“这是让一些下流的男人们公开觊觎皇后,非常之不体面”。
伊丽莎白很是不忿:“这画像又不是我想挂在霍夫堡宫的,我只同意挂在弗兰茨的办公室而已。”
弗兰茨安抚母亲:“妈妈,那是我的主意,将皇后的仪态展现给我的臣民,以及外国使节。妈妈,皇后应该尽可能的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不是您一直的主张吗?”
皇帝心情很好的安慰了希腊大使,命他不可责备那名武官。伊丽莎白则是好奇心浓厚的命宫女前去慰问。自然这份来自皇后的慰问又使得那名年轻武官好一阵心跳过速。
现年27岁,拥有希腊王室血统的瑞恩斯坦司穆伯爵,实际上也算是伊丽莎白的远亲,原因是希腊国王是一位巴伐利亚王子,瑞恩斯坦的母亲是希腊国王的堂妹。弄明白这一点之后,伊丽莎白对他竟有了些亲近感。显然这里女人的虚荣心起的作用更大一点,血缘关系只是小小巩固了一下这种亲近感。
瑞恩斯坦之后单独觐见了皇后,伊丽莎白这日着意装扮过了,漂亮丰茂的头发上斜斜压了粉、白两朵玫瑰,裙子则是淡雅的天蓝色,除了一条蓝宝石项链之外,没有佩戴其他首饰。
简简单单的,就很迷人了。
瑞恩斯坦司穆几乎无法把视线从年轻的皇后身上移开。
“我很高兴的知道,你也有巴伐利亚血统,瑞恩斯坦司穆伯爵。”
“是的,陛下。”瑞恩斯坦轻声说道。
“你来过奥地利吗?”
“没有,陛下,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你们美丽的奥地利。”
“……请告诉我,你对奥地利有什么印象呢?”
“奥地利……很辽阔,风景十分美丽。尤其——有您,我尊贵的皇后。”瑞恩斯坦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皇后。
“我怎么能和奥地利相提并论呢?”伊丽莎白觉得这恭维很新鲜。
“陛下比整个国家——不,陛下要比整个欧洲还要珍贵!”瑞恩斯坦很是激昂。
觐见结束时,瑞恩斯坦鲁莽的要求皇后陛下将鬓边的玫瑰赏赐给他,而年轻的皇后居然真的笑盈盈的将玫瑰取下来,命宫女拿了盒子装起来,赐给瑞恩斯坦司穆。
瑞恩斯坦司穆伯爵稍后回国,立即辞职,并不顾母亲的反对,再度返回维也纳——这次他是来定居的。不久之后,奥地利皇帝弗兰茨约瑟夫任命他为伊丽莎白皇后的卫队队长。
这便是伊丽莎白皇后玫瑰骑士团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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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5年,天主教会通过签订政教统一协议,在奥地利取得了政治上的胜利:教会不仅可以决定历史和数学教材的内容,而且有权决定教师的任免;要想成为一名教师必须先成为一个好的天主教徒,而且需要经受圣事感悟的考查,否则不会得到任用。政教统一协议实际是向所有非天主教徒和自由派的宣战,同时也大大妨碍了科学和艺术的发展。这其实是一种倒退。
一个新教的小教团向正在伊舍尔消夏的皇后求助,希望皇室可以拿出一笔钱帮助他们修建一座塔楼。
不明所以的皇后给了一笔捐款,这倒不是她忽然变得对宗教感兴趣了,只是恰好海因里希刚来汇报过,如今那笔小小的资金,在英国期货市场打了无数个滚之后,变成一笔惊人的数字。
心情大好的伊丽莎白随手签了一张支票出去,却不料引得天主教教权人士的震惊。林茨的好斗主教暴跳着,“正式要求澄清,事情是否确实如此”。林茨的教会报纸则宽厚的报道:“似乎皇后并不只带这笔捐款的真正用途,似乎人们只告诉了她,这是捐给一个穷困的村镇,并不知道是一个新教的教团。”
这笔微不足道的捐款,却使伊丽莎白——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获得了在宗教事务上宽容的形象,从而成了政教统一信仰的对立面。一部分把她看成是希望,另一部分人则把她看成是敌人。自由主义派对她的希望,使她和宫廷的关系开始倾向于恶化。这之前伊丽莎白小心翼翼保持的表面上的波澜不惊被打破了。
24、啊,罗马尼亚
伊丽莎白一直不太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她只是知道如今自己“很有钱”,但是有钱到什么地步,完全没有实际概念。
也曾经问过海因里希这个问题,得到的回答是:“如果陛下愿意的话,完全可以买下一个小国家。”但是伊丽莎白则说:“我已经有了整个奥地利还需要其他的国家干什么?”海因里希顿了顿方道:“奥地利不是您的,而您是奥地利的。”
这个回答真实得让伊丽莎白感到非常不快。
确实,尽管从地位上来说,伊丽莎白已经贵为奥地利的国母,但她被大大低估了,原因是她只是个17岁的年轻女子。皇帝对她的宠爱并不能阻止奥地利的贵族们对她的私下蔑视,也不能说服母亲索菲打消想控制她的企图。这使得年轻的皇后在皇室家庭中、贵族阶层中完全没有应有的地位。而这位拥有难得的亲民气质的皇后,却在平民中获得了极高的评价——而这一点,贵族们不想让皇室成员知道。
也只是在最近,伊丽莎白才知道,自己被当作一个代表了皇家的民主倾向的偶像。在伊丽莎白同奥地利皇帝大婚的前后,弗兰茨颁布的大赦、赏赐、取消戒严令,都被当作是皇后的影响导致的;在宗教上,也因为无意中赠送的一张支票,得到了新教教会及教众的支持。所有的人都知道,索菲太后是坚定顽固的保守派,一贯主张残酷打压反对势力;人民喜欢温和的皇帝,也知道索菲太后对皇帝的影响力有多大,于是一切经弗兰茨之手发布的命令,全部都变成在索菲授意之下做出的。因此,当一位生长在民主自由氛围的家庭中的皇后出现的时候,人们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期待皇后能给这个国家带来一股清新之风。
伊丽莎白一直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插手政治。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普及了教育的年代,读过许多历史书,美貌与智慧并重的武则天留给她很深刻的印象——自然,中国的经验不好直接照搬到欧洲来。唐朝的政治局势远没有奥地利复杂,而且武则天也没有强势霸道的婆婆。
技巧的询问了格吕内伯爵,他回答道:“陛下,臣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