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纵横记-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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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策，坚壁清野，提备海都。
自从得到也黎花真的报告以后，赵矜下令搜捕安汉城中的奸细，把纳来哈的同伙们抓了起来。在要对罗斯托夫开战之前，赵矜下令镇东都督府实行坚壁清野。“坚壁”，是指重点防卫苍岭关、苍州城与穆州城；“清野”，是指将乌东地区的牧民暂时转移乌拉尔河以西或者北地，免得遭受海都军突袭，牲畜变成敌军的军粮。
蒙古军队的作战方式是一边劫掠一边前进，如果劫掠不成，前进就会有困难，这就是“清野”的意义。
坚壁清野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赵矜吩咐把海都汗国派来的奸细处决示众。这是明示海都——我国已经有备，要不要来你看着办！
处决奸细时，并不说这些是海都汗国的奸细，算是给海都留个面子。
第六策，依靠阿若，暂挡一阵。
镇东都督府一万七千兵力，未必足以抵挡海都。乌东地区人口稀少，并没有民兵的编制。那么，赵矜势必哼唱一曲：“阿若好姑娘，请你为我挡一挡。”
赵矜还真这么唱了。萧若璎既羞又气，不过也真佩服赵矜，如此紧要关头还能轻松愉快，这是举重若轻的风度啊。至于这位大王死不正经的样子……仅限于儿女之间，又有何妨？
时至今日，赵矜和萧若璎还是一般恋人的关系，接触仅限于手，别说同床共寝，就连亲嘴儿也没来上一个。别看萧若璎身形高大而且外表十分早熟，心底却也深深隐藏着少女的心思。就拿什么“好姑娘”的哼哼来说吧，以往从没有人能对阿若这么轻薄一下下，阿若其实颇有几分期待和一点点欢喜呢。
好吧，说不得，为了这个死不正经的大王，还有一起共建一个强国的愿望，萧若璎只有听从了。若不在携手漫游倦了、并排坐着说悄悄话时听从，非得逼大王在朝堂上发令，那倒没趣了。
萧若璎的契丹游牧部族，人口不过十六、七万，控弦能战之士却达到四、五万之多！由于老弱几乎都在转移途中死掉，活着到达炎汉的几乎都是青壮年男女，内中不乏身体素质好、马术精湛、会开弓射猎的，急需的话不用训练即可上战场。
不可否认，阿若真是非同小可的实力派豪雄！苎玉贞会想到让赵矜用阿若，实在也是迫不得已。苎玉贞只怕萧若璎得势会咄咄逼人，其实真不希望用她。但是除了她，还有谁能在这关键时刻聚起一股可观的力量，提高成功抵御海都之胜算？
去年秋季，收服萧若璎之时，她的部族人饥马困，战斗力很弱，虽拥众多控弦之士，有何能为？
此一时彼一时，养息至今，萧氏部族的战斗力已经得到很大恢复。赵矜令萧若璎从部族之中选出一万人，从此脱离生产，作为她自己统领的正规军。国家会负责这一万人的军粮军饷。
于是，萧若璎率领部将萧月里朵、萧月里霖、萧观音奴、萧大悲奴、萧贤思、萧隆运，统领部属万骑，屯在乌拉尔河边，为赵矜提备海都。
一切安排妥当，赵矜也要出动了。时值七月，立陶宛、基辅、车臣等地的工作已经做好，炎汉中、南、北三路军队以及与车臣的联军已经出动。乌比留季卡伯爵也已经守到了极度困难的时刻，派人突围向炎汉求救。这场战争必须速战速决，身为一位开国英主，赵矜亲率精锐上阵是必要的。兴亡成败，在此一举。
（待续第八十二回：昂扬出师竟不利，多路交兵更纷纭）
第八十二回：昂扬出师竟不利，多路交兵更纷纭（上）
赵矜点起虎贲三千，缇骑二千、京营人马七千，计一万二千人，作为攻打罗斯托夫的主力军，向西开进。留在安汉府尚有两万多正规军，余力比较充足，可以视情况决定是要作为征西的援军，还是用作抵御海都入侵。
赵矜令左将军李荼、后将军何安平、军师将军李庆熙、护军将军颜士重、领军将军戴得功、骁骑将军李宝昭等留守京师，以备后应；自率冠军将军何磐、荡寇将军甘巴速、游击将军阔阔甘、偏师将军也黎花真、材官将军林宓、扬烈将军龙猷、强弩将军奚孔雀、积弩将军夏瑶质、征虏将军独隆翰、侍御史房勉之、侍御史房简之等，旌旗招展，斗志昂扬而行。
林宓、独隆翰已分别解除斡州镇抚使、叶州镇抚使之职，转为御前将军。他们治理北地三年，练兵抚民，卓有成效，并且先后为多次战役派遣援军，功不可没。到现在，北地政务已经理得很顺，作为大后方又没有什么危险，从此不再设镇抚使。抽出林宓、独隆翰这两位得力人材，另加委用。国舅独隆翰这时才由偏将军晋升为上将，加征虏将军之号。他有多次从征之功，晋升速度却比一般将军还不如，说明大王并未偏袒外戚，将士悦服。
除了以上众人，尚有贤妃苎玉贞、丽妃艾婀丽珂、昭仪韩芸凝、昭媛钱婵娥随行。今年御马场新贡宝马二匹：北地玉龙、河西聪伶，赵矜将其赐给苎玉贞、苎玉香。北地玉龙十分矫捷雄壮，浑身芦花带黑点，奔跑起来如见龙鳞跃动，故名。河西聪伶是小型马，虽然负重能力有所欠缺，却十分善解人意，感官灵敏，动作尤其灵活。苎玉香领受了宝马，但觉得自己不能上战场，宝马给自己没什么大用，便要转赠给苦儿。苦儿吓坏了，绝不肯受。苎玉香道：“那便借予你吧，你时刻追随大王，可代我多照应着。”因此这宝马现在是亲兵苦儿骑着。
这次出征，气势更与从前不同。将士更加威武，人才济济。就连坐骑也是“马才济济”——赵矜的王城驰骋、苎玉贞的北地玉龙、何磐的王城乱斗、甘巴速的苍原杂草、艾婀丽珂的王城丹辇、苦儿的河西聪伶，六骏齐驱，壮哉！
不料如此雄壮的大军刚刚出行，一个消息传来：南路军副将、旷州镇抚使欧述兰，征途中染病而亡！赵矜与众将听了，皆目瞪口呆。
欧述兰先前接替了李圭的旷州镇抚使之职，又娶了赵矜的丈母娘吐尒罕乃，正是春风得意。出征前奋笔上书，立誓要为大王建功。怎知出师未捷，竟然病故！吐尒罕乃“妨夫”之名，更加坐实，这下子真是跳进伏尔加河也洗不清了。
扎营之后，这事情传开，赵矜听见将士们私下议论，都说先前陈龟年大人、李圭大人、林宓大人都婉谢迎娶吐尒罕乃这位著名的美妇人，实在是远见卓识啊！
赵矜颇有些不快，感到挺丢脸。辛辛苦苦给丈母娘找了个夫婿，没想到竟发生这种事情……
既然发生了，事出无奈，恼也没用，只有积极地补救。赵矜立即下令林宓赶赴南路军中，补副将之缺。林宓与南路军主将萧銎同为二十二骑出身，乃是好友，得令甚喜，星夜前往。
大军来到连城府的东城。伏波将军房元度安排船只，接送大军渡河来到西城。大军刚要继续前进，不料又传来报告——乌比留季卡伯爵领地首府沃罗希索城，已被罗斯托夫大将伊琼姆斯基攻陷！
赵矜听了不禁扼腕，问道：“伯爵本人如何？逃出来了？”
报马拱手：“已被伊琼姆斯基那厮所擒，枭首示众！”
赵矜一跺脚：“完了！”
报马又报告说，乌比留季卡的夫人娜斯塔西娅，已被伊琼姆斯基依照大公的约定，改嫁给莫吉廖侯爵别辽左维为妻。
“我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不需要报告。”赵矜挥退报马，对众人道：“这罗斯托夫公国，倒也有几个得力干将！”
房元度道：“罗斯托夫之将，莫过于乌莫斯基。伊琼姆斯基、扎波洛夫二人亦不可小觑也。”
房勉之道：“此等人皆是助纣为虐之徒也。虽知大公不仁，只因素来领受厚禄，不分好歹，甘心为之效死。”
赵矜皱眉道：“是啊，都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哪！那么，只有以力克之了。”于是传令暂停前进，先等进一步的消息，再作打算。
是夜，赵矜登上连城府西城城头，按着雉堞向西眺望。只见灯火点点，从地平线上延伸而来，煞是壮观。那是抢挖运河的民兵、民夫正在连夜赶工。
没有山脉阻挡视线，天上的星光与地上的灯火连成一片。星光闪闪烁烁，灯火摇摇曳曳，赵矜凝目注视。心里想着这次出兵，气势很足，但是彩头十分不好。先是丧了将军，然后就是乌比留季卡伯爵被干掉。乌比留季卡既死，罗斯托夫的内战已经结束，可以全力抵挡炎汉攻击。不知道三路军的进展如何？车臣那边打得又怎么样？基辅究竟出不出兵？其它东斯国家如何？
想着想着，赵矜突然感到眼睛花了。原来是被星光和灯火给晃花了。赵矜正要抹眼睛，却被两只手突然地从后面捂住眼睛。赵矜忙伸双手扳住那两只手，只觉那手小巧，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人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得手，咯咯笑道：“矜哥哥好生欠缺防备！奴若是刺客，你岂不驾崩？”
赵矜扳开那手道：“孔雀，你莫得意。你若是刺客，根本上不了这座城楼，苦儿他们早把你逮起来了。”
“啧啧！哥哥你过于依赖亲兵也！倘若亲兵不备，坏人逼近你，奈何？”
“那我会自己格杀坏人。”
“奴未见你有此警觉。”
“那是我正犯眼花呢，没注意到你。”
“倘若坏人前来，你又犯眼花，奈何？”
“这……好吧，那我就乖乖驾崩了吧。”赵矜一笑，把奚孔雀的手放下去。
奚孔雀拦腰抱住赵矜，嘻嘻地笑。赵矜忽然也来了童心，左摇摇，右摇摇。于是两人一起晃动，满眼都是星星的曳光，别有一番趣味。
只有小孩子才会把这个当作趣味，大人才没这么无聊吧。经此一番，赵矜忽觉烦恼顿消。
许久之后，奚孔雀再说道：“哥哥听禀：你在深宫内苑，不提备无妨，在外可须小心。否则，你若有个闪失，我每依靠谁来？”
“知道了。不要啰嗦。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啰嗦了？”
“说的也是哦！奴以往不曾啰嗦的哩！谁耐烦啰嗦人呀？”
“就是嘛。”
“那么，奴不啰嗦。哥哥与奴来个赌赛，你若再受奴偷袭得手，从此便不再独自出行，如何？”
“这个……不能独行的话，我还有什么自由啊！”
“哥哥你甚没志气！有种的话，便与奴爽快赌了！”
“哇呀呀！你是哪里学来的话？再敢跟我说什么有种、没种，看我不把你摔成肉饼！”
说着，被触到了痛处的赵矜劈手将奚孔雀横抱起来，作势要往城下摔。这属于危险动作，好孩子千万不可以模仿，切记！
（待续本回下节）
第八十二回：昂扬出师竟不利，多路交兵更纷纭（下）
消息接二连三传来。炎汉中路军先前以最快速度赶往沃罗希索城，试图救援乌比留季卡，然而推进到城东南二百里时，乌比留季卡已经完了。廉钧、别司丘耶尔赫夫只得就地扎营设防，准备抵挡罗斯军，保护运河区不受攻击。
南路军在萧銎、林宓率领下，抵达罗斯托夫领主叵列塔尔伯爵镇守的季夫诺叶城。叵列塔尔正在城头瞭望，萧銎弯弓射去，一箭勾销！季夫诺叶守军丧胆，一半开城奔逃，一半投降。萧銎、林宓拿下季夫诺叶城，挥师继续前进，包围里蒙斯科城。里蒙斯科守军早已听说“神箭白袍”的厉害，龟缩不出，一人发一个盾牌，在城上守卫时都举着盾时刻提防。南路军攻城未果，一时受阻。
北路军奔袭莫吉廖侯国。莫吉廖侯爵别辽左维，先前正协同罗斯军围攻乌比留季卡，由于有康斯坦丁大公要把妹妹娜斯塔西娅改嫁给他的诱惑，攻城格外卖力。城破之后，别辽左维冲锋在前，救出了被乌比留季卡幽禁的娜斯塔西娅。这正是英雄救美，赢得佳人归。别辽左维好生欢喜。不料，许妤、素迷独率领的炎汉北路军进军神速，竟然把他的小小国家给拿下来了！
抱得一个美人，却丢了一个国家，别辽左维从兴奋转为懊恼，说不得，只有率军回转。他手下只有一千多人，势单力薄，向罗斯军请求借兵。但是罗斯军大将伊琼姆斯基没有答应。别辽左维勉强以这千余人向汉军攻去。许妤原是缇骑都尉，善于指挥弩兵，将手下弩手布成环形阵，引诱别辽左维过来。别辽左维有勇无谋，果然中套。汉军千弩齐发，莫吉廖军猝不及防，死伤相枕，大败亏输！许妤乘胜追击，莫吉廖军几乎全军覆没。别辽左维单骑逃脱，把刚得来的妻子娜斯塔西娅又给丢掉了，怕康斯坦丁大公怪罪，不敢逃去罗斯托夫，只得向西逃窜，投奔基辅大公国。基辅摄政夏塔尼耶夫看到别辽左维魁梧强壮、也算是个可用之才，收留了他，把他封到与立陶宛大公国交界处做伯爵，令他防备立陶宛军。莫吉廖公国降格为莫吉廖侯国，再降格为莫吉廖伯爵领地，好歹还有一息尚存。这些是后话了。
炎汉与罗斯托夫作战的消息，周边国家都知道了。莫斯科公国、金奥尔第斯科公国没有什么举动；基辅大公国虽然想要有举动，但被立陶宛公国和自己国内的舆论给牵制住；只有几个小国左思右想，最终决定出兵干涉。
大国都不出兵，小国出什么兵？这不是吃了豹子胆，找死么？
其实难怪。站在小国的立场上，只怕炎汉吞并了罗斯托夫之后，它们同样不保。如果炎汉吞不了罗斯托夫，则罗斯托夫转危为安之后，不会饶了它们——我危急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救我？自古以来小国的处境就是这么矛盾，也算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但是战场上不讲什么情面。赵矜了解情况之后，率主力军来与伊琼姆斯基对垒，令廉钧移师击灭小国。廉钧进兵神速，连灭两国。剩下的两个小国深受震慑，慌忙退兵。
这时的局面：赵矜迎敌伊琼姆斯基，双方各有兵力万余，汉军另有许妤所部二千人在北面伺机；扎波洛夫率数千人南下，救援里蒙斯科城，汉军方面是萧銎所部三千人正在围城，还有赵矜派出的独隆翰所部二千人向南开进；乌莫斯基在后方坐镇，此时一面调兵应对汉军廉钧所部的深入，一面传令放弃南部草原地带，甚至一些城市，收缩防线，抵御车臣人的席卷。
罗斯托夫大公康斯坦丁龟缩在首都，没有半分主意，任由众将自行御敌。乌莫斯基是个六十岁的老将，冷静沉着，刚开战时便提请康斯坦丁给格鲁吉亚国王狄米特尔写信，送还以前侵占格鲁吉亚的国土，邀请狄米特尔出兵夹击汉军。又请康斯坦丁给伊儿利汗王帖克笛写一封格外谦卑的信，表示愿意奉伊儿利为宗主国，每年缴纳贡金，请伊儿利务必出兵援救。至于基辅、金奥尔第斯科等国，都应该写信。还有拜占庭，应该派人去见安德罗尼可斯皇帝，要求皇帝出面调停，让炎汉退兵。
康斯坦丁一一照办。只要能保住他的富贵生活，什么都可以。奉什么国家做宗主国都好，只要能够抵抗炎汉！甚至于，康斯坦丁在心底并不排斥奉炎汉为宗主国。可以说，他是彻头彻尾的投降派。他身边的幸臣也都是一些投降派，他们只要能够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毫不反对康斯坦丁叫赵矜一声“爸爸”。
康斯坦丁的书信到了格鲁吉亚国王狄米特尔那里，狄米特尔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快人心！第二反应就是——幸灾乐祸！当着罗斯使者的面，狄米特尔毫不掩饰地当场大笑起来。心想：康斯坦丁你这畜生，谁让你为虎作伥，帮着炎汉来压制我？现在自己给炎汉打了吧？活该！嘿嘿，老子才没功夫帮你，你有种自己扛着吧，老子这边正和亚美尼亚那畜生国王海屯打着呢！
康斯坦丁的极度谦卑的信到了伊儿利汗王帖克笛那里，倒是有了效果。帖克笛与众将商议，都觉得炎汉如果拿下罗斯托夫，相当于把高加索以北全控制了，未免对汗国不利。再者，罗斯托夫公国愿意归顺，愿意年年缴纳贡金，这是飞来的好处。
众将纷纷表示，应该出兵干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