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子追妻日常-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默然叹息一声,遂想起从前与他的玩笑话。
她说:“师兄,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你一个男子,还从不知何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师兄扬唇浅笑,捏了捏她的脸颊方才哼唧道:“你想下山便说下山,扯这些做什么?”顿了顿,又是下颌高昂,“且他们,如何及得上我?”
第4章
如她兄长一般?陶令?
楚玉珩默然咽了咽口水,陶令可是天人之姿,寻常人怎比得上?
楚玉珩思索良久,方才艰难道:“确有一个好看的。”
苏夭夭一双眸子陡地亮起:“何人?”
“王城第一公子。”楚玉珩言道,“不过,听闻他极是风流,品行也不大好。”
“嗯。”苏夭夭抚掌,甚是满意的点头,转而又道,“那女子呢?可有极其貌美的女子?”
“咳咳!”楚玉珩阻断她,“我们回去再说。”
直待回了楚家偌大的宅院,打发了一众侍卫退下,方才脸色极其凝重道:“今日你落单后,可曾遇见什么人?亦或,可有什么人出现在你身边?”
苏夭夭本不以为意,但他如此慎重,她到底是敛了心思正经思索,随后款款道来:“有一个小二,给我倒了一盏茶,说是他们店里最好的庐山云雾。”顿了顿,又是沉吟,“嗯,很好喝。”
“还有一个浪荡公子,意欲调戏我。不过长得不好,还不如你一分。他身上的那块玉佩倒是很好看。”
苏夭夭一手扶着扶手,中指不停地轻扣着:“一个小娃娃的玩偶落到我的脚边,他跑来捡走。嗯……那娃娃的模样倒是可爱的紧,就是那个玩偶已然很破,应是玩了许多年的。”
“还有一个……”
“苏姑娘!”楚玉珩不由得打断她,还要刻意不去看她那般手指轻扣的动作和陶令一般无二,只揪着要紧事问她,“白日里的情形你都记得?”
“是啊!”苏夭夭不以为意的应着,哪知楚玉珩满眼皆是震惊,这般记忆,且记得如此详细,不能不令人心惊。
楚玉珩深吸一口气:“可有异样?”
“不曾。”
也对,苏夭夭对世事无知,即便有异样,她多半也难以察觉。楚玉珩在厅内不安的徘徊,好一会儿方才在她眼前站定:“对,你说有个浪荡公子,你是如何解决的?”
苏夭夭闻言,轻扣的手指陡地停住,甚至收了手,略沉吟片刻方才开口:“你如此说,倒真有些不同。”
楚玉珩立时于她一侧坐下,听她道:“他似是喝醉了,踉跄着向我走来,我本想着拿他练练手,瞧一瞧王城中的人身手如何,但还不曾动手,半道他就被人截走了。”
“劫走?”
“嗯。”苏夭夭微微点头,“是个戴了面纱的女子,看不出模样,但那男子似是有些惧怕她,被她挽了手臂离去,也未有一丝挣扎。”
楚玉珩听罢,蹙着眉半晌不言语,苏夭夭终于还是问他:“你确认……你只是一个白面书生?”
楚玉珩一时无言,她继而道:“在这王城富庶繁华之地,你竟有一个这么大的院子,若说仅是个落败的书生,未免……”
“我……”楚玉珩迟疑的张张嘴,“小生本不打算隐瞒姑娘,但今日之事……还请姑娘谅解,他日必定原原本本将一切说清。”
“罢了。”苏夭夭起身,无谓的笑笑,“我现在寄人篱下,好奇心还是收敛一些的好。”说着,又是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吧,今晚我宿在哪个院子里?”
楚玉珩凝着她清甜的笑意,一颗心到底是缓缓落下:“我带你去。”
“楚玉珩!”苏夭夭凝着他的背影,突然就唤了他的名字。
楚玉珩转过身,眸中略有不解,她的眼中深邃早已闪过,这时却是照旧无辜的模样:“明日你可有事?”
楚玉珩愣怔了片刻:“无事。”
苏夭夭立时咧开嘴明媚的笑了:“那便带我去见那个第一公子可好?”
楚玉珩倒抽一口冷气:“好!”只是,带她去夙夜楼,不知陶令怪罪的是他,还是那个拥着“第一公子”名号的夏泽之。
次日。夜。
楚玉珩带她出现在夙夜楼下,他照旧一身灰色长袍,书卷气浓郁。而她也如往常一般,一袭浅碧色衣裳。只是他们两人,一人书生俊逸,一人面容无辜清纯,实在一眼望去便是现成的猎物。因而还未走进去,便要被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楚玉珩直接给了老鸨一锭金子,果断就退散了那些好事之人,而后径直将他们带到那位“第一公子”所在的房间。
然而,楚玉珩同苏夭夭推门进去那一刻,正撞见一个女子赤脚逃离,所谓第一公子亦是领口大开,头发乱糟糟的没有一丝形容。苏夭夭再是无知,也知道这是撞了人家的好事,委实是难堪。
她的脸颊陡地飞上两团红晕,垂下头便要退身出去,楚玉珩的脸色亦是难看的紧。熟料,被撞破的人倒是姿态坦然的叫住他们二人:“来便来了。”说着,一面紧了紧领口,一面拿了外衣披在身上,闲情散淡道,“能这个时候上来,想来是出了大价钱的,坐吧!”
人家如此说了,他们如若仍要出去,未免显得心虚。苏夭夭忙暗暗运气,使得脸上的红晕消退些,方才佯作无辜的模样在那张圆桌旁坐下。
“小妹初次来王城,听闻‘第一公子’风采,所以前来一见。”楚玉珩率先开口。
“噢!”夏泽之却是意味深长的瞧着她,“我怎的不知楚兄还有一个妹妹?另……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可是到了婚嫁的年纪?看模样,似是颇为稚嫩。”他说着,已是上手要摸她的手。
苏夭夭素未遇过此般情形,下意识就要后退,仍是楚玉珩上前紧握住夏泽之的手腕,厉声警告他:“夏公子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
夏泽之轻易摆脱了楚玉珩的束缚,仍是满眼垂涎的凝着苏夭夭,话却是对楚玉珩所说:“楚兄离开王城十年之久,莫不是以为这王城仍有你的立足之地,真是可笑!”
苏夭夭在一侧早已平静了心思,手腕在身后微微转动,已然做好了如她师兄一般嗜血杀伐的准备。遂,安稳的落了座,迎上夏泽之的注视,清丽无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着他笑道:“小女子初来乍到不懂王城的规矩,让夏公子见笑了。”
楚玉珩在一侧亦是一怔,陡地明了,她这是扮猪吃老虎了。果然,也不愧是陶令养大的女子。遂起身,另寻了包间坐着,给他们二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不怪不怪。”夏泽之敛下心底的不安,面上仍尽是戏谑,“我对如姑娘这般女子,总格外宽厚。”
“不知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苏夭夭一脸坦然:“自是听闻公子天下第一姿容的名号,特来拜会!”
“如今见了,以为如何?”夏泽之一双桃花眼极尽可能泛滥着氤氲的雾气,倘或换了旁的女子,早已身子酥软难以自持。不过此番是在陶令膝下长大的苏夭夭,她细细端详了他的样貌,桃花眼附着艳红的衣裳,微厚的唇不似师兄那般清冷纤薄,但附上鲜红的胭脂,合着他不羁的发式,竟也有种诡异的不谋而合。
正是大俗,至雅。
“也算对得起这天下第一的名号。”
“当真?”夏泽之微微一笑,唇角勾挑的很是轻佻。
苏夭夭眨眨眼,心下所念却是另外一番,果然还是师兄的脸看起来适意些。遂转而问他:“今日我见了美人,不知公子可知这王城最美的景致在何处?”
夏泽之愣了一瞬,便笑道:“姑娘的心思倒是坦诚,美人美景,及时行乐。这天下间如姑娘一般看得开的人可是不多。”
苏夭夭抿了口茶:“谬赞,不过及时行乐却是真的。”抛开记忆深处要一探究竟的东西,若当真只有十年自由,自是要及时行乐。
“那你倒不妨在这夙夜楼住上些许日子,人活一世,有些乐趣却是要亲身体会方能知晓个中滋味。”夏泽之半个身子都歪倒在桌上,碎发落在脸颊一侧,模样尽是猥琐不堪。偏他模样生得妖娆,这般姿态,竟也是妩媚风流。
苏夭夭竭力忍着将他一剑毙命的心思,毕竟楚玉珩仍在隔间坐着。遂竭力敛了身上寒意,拎着笑意转而问他:“那公子可知这王城的最高处又是在哪一处?”
夏泽之唇边含笑,随口就道:“自是在王宫。”说罢,立时暗道不好。然一说出口,自不能冷不丁收回,只好继续道,“云端寂寥,不知姑娘缘何想去最高处看一看?”
“寂寥,也是一种风味。”苏夭夭一双眸子不由得敛了澄澈,显得深邃起来,“万家灯火于眼前变得渺小,也不知是何种体会?”她于望岐山站着时,眼前唯有茫茫雪色,也不知眼前有了别样风景,又当如何?
“不过这王宫可非寻常人去的地方?”夏泽之试探的看她一眼,“不如,我带你前去。”
“你?”
夏泽之甩了甩袖子,虽坐直了身子,体态却是愈发妖娆:“本公子虽风流些,但可是正经的世子。这王城内唯一的异姓王便是家父。”
异姓王?
这三个字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她下意识地就蹙了眉,连带着夏泽之都一眼便能看破她的异常。苏夭夭敛了心思,当即拒绝:“多谢夏公子,但不必了。”说罢,不再多说一句便是起身离去,独留夏泽之极是迷茫的端坐在原位。
他愣怔许久,确认了苏夭夭同楚玉珩已然离去,方才打开了暗门,请出了门内的男子。而后大刺刺的坐在方才的位子上,哪还有前一刻的半分妖娆。他凝着那个一袭白衫的男子,扯了扯松垮垮的领口,又是揪着乱糟糟的头发满眼怨气道:“我虽风流些,但何时这般不着调了。”
“我说陶令,你莫不是怕她看上我吧!”
第5章
陶令坐在方才苏夭夭坐过的位子上,冷冷的睨他一眼:“你应当庆幸,现在还有一口气能喘着。”
夏泽之一愣:“你这是何意?我如何便不能喘……不对,你的意思是,方才有人对我动了杀心。楚玉珩!”他咬牙切齿的叫着那个总书生打扮的人的名字。
陶令瞥他一眼,眸间甚是无奈:“你堂堂一个世子,他杀你能有什么好处。”
“不是他还能有……你说苏夭夭?”夏泽之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好一会儿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确信的看着他,“她……她杀我做什么?我何曾招惹她?”
“放浪形骸,风流过甚,便是下流。”陶令轻飘飘的做了总结。
夏泽之一口气险些闷住,顿了顿方才恍然:“我说方才怎突然觉得冷气逼人,却原来,你竟养了个同你一样的女子。委实是吓人。”
“只不过……”夏泽之倒抽一口气,“她看起来可是可人的很,半点瞧不出会是像你一样嗜血夺命之人。”
他养了十年的人,自然是像他。
陶令漠然片刻,把玩着方才苏夭夭喝过的茶杯,冷不丁开口:“夏泽之,为何会有那么多女子喜欢你?”这王城第一公子的名号,绝非虚名。
夏泽之的面目立时骄傲起来:“我好看呐!”
陶令的脸色陡地冷了几分:“你怕是不想要你这张脸了。”
“得得得!”夏泽之不与他计较,悄然翻了个白眼便道,“还不许人说实话了。”顿了顿,又是歪着脑袋补充,“不如你在我这夙夜楼待上几天,再将你陶令的名头放出去,彼时,自然也会有无数女子瞧上你。”
这回陶令倒是没有恼,迎上他的注视极是正经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却是夏泽之愣了:“你还真打算这么做?”他不过一个玩笑而已,陶令怎如此认真?“你莫不是打算……陶令!”他难得颜色正经,颇为严肃的看着他,“当年可是你自己立誓,至死不入王城,现在你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自是无碍,可若是让那人知道,只怕你和苏夭夭都不会有好结果。”
陶令顾自站起身,闻言却是倏地笑了,是眼眸深邃唇角微勾的笑意,看得夏泽之一愣一愣的,他却是我自悠然:“我何时说过我要寻一个好结果了?望岐山二十余年的严寒,教会我的可不是心怀希望寻一个好结果。”
“那苏夭夭呢?”
陶令莞尔:“生死随我。”
“陶令!”夏泽之厉声道,“你不要笑,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比当初嗜血的模样还要令人惊惧。”
陶令凝着他疾言厉色的模样,到底是咧开嘴,洁白的兔牙闪耀着。他上前一步拍拍夏泽之的肩膀:“我初次见楚玉珩之时,他的反应可是与你不同。他说我现下很好,活得像个人了。”
活得像个人?
夏泽之心下又痛又气,一口气憋得要发疯,但见他此般模样只好冷着脸反问他:“你也觉得很好?”
“有夭夭,就很好。”
夏泽之漠然翻了白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恨不得吐血而亡。
然他拍了好一会儿脑门,突地停住手,似大白天见鬼一般猛地站起身盯着他:“陶令你……你不要告诉我,你对那个苏夭夭……你生了男女之情?”
“你方才问我为何那么多女子喜欢我,便是想要知道如何让她喜欢你?”
陶令不答,他便继续道:“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以我的经验来看她心思稚嫩,此般多是情窦未开,且你竟还允准了她待在楚玉珩身边。他日情窦开了,没准也会开在别人身上。”
“无妨。”陶令坐下身,就着把玩的茶杯倒了新茶,轻抿了一口,方才轻飘飘道,“她见够了世事黑暗,自会明白望岐山是最好的栖息之地。”他的眼底,分明闪烁着奇异的光,是了然一切的沉着。
夏泽之耐着性子等了半天下文,等他如此说,果断气得跳脚:“所以,本公子便是那黑暗的一部分了!”
他恨恨地伸出食指直直得指着他:“陶令,过了这么多年,你果然是没变。”心思狡猾,难以琢磨。他还以为是陶令担心苏夭夭受他容颜所惑,结果可好,却还惦记着要他养大的小姑娘看看这世上的男子有多不堪。而他堂堂“王城第一公子”竟是扮演了这样的不堪。委实气人!
陶令凝着他伸出的食指,自个指腹微微用力,茶水顷刻泼了出去,以一个弧线绕过夏泽之的手指,便是夏泽之迅速收回手,仍有一滴溅在手上。
陶令没打算伤他,因而,也只是一滴。但这一滴滚烫,哪还是前一刻桌上微凉的茶。
“十年,我当然也有变化。”陶令缓缓开口,若非脸上惯有的寒意,那笑意正经是风姿逼人,“我取人性命的速度更快了。”
夏泽之嘴角抽了几抽,果断不再言语。
半晌,方才低声提醒他:“如若她当真去了王宫呢?”
“无妨。”陶令冰冷的面颊未有一丝动容,“只要她最终回了望岐山便可。”
夏泽之自觉同陶令说话多了,必是要折了他自个的寿数。但仍不得不继续道:“陶令,我不知你是因何有这样的自信,但她何种身份你当真从未想过吗?”
陶令终于递过眼神,他便继续喋喋不休:“十年前王宫内丢了一位小公主,宫里说是病逝,但这等消息略一探听便能知道个中缘由。”
“你将她放在身边十年,亲授剑法,这十年来,你是当真不知她的由来,还是故意不去看?”
“还有楚玉珩,他诱苏夭夭来王城是为了什么,莫说你不清楚。还是……”他死死地盯着陶令,偏生陶令的脸上永是那般冰冷,即便勾了笑意也是让人愈发胆寒。他小心翼翼道,“还是你本就打算让她自己拨开层层云雾,知晓当年的真相?”
陶令终于放下把玩许久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