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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病娇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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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做出一副情深的样子给谁看?陆临,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你的喜欢都让人觉得恶心。”
  她见男人瞬间阴沉了脸,撕破那层温柔和煦的假象,“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程苧婉此刻便像是是疯了一般,心中越发酣畅淋漓,“她不爱你,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
  她的肩膀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意,男人赤红着眼睛抓着她的肩膀,眼光中迸发出气急败坏的恨意,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撕咬过来,“程苧婉,你若是想要你程家安稳,就给我闭嘴。”
  他深吸一口气,狰狞的表情就再也看不见,一眨眼,他又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公子。
  “我同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大颗大颗的泪滚落出来,程苧婉的心从来没有像如此一样痛过。
  她这一生啊,从遇上陆临之后,便全都是劫难。
  可她不甘心,凭什么这世间所有的好处都被沈棠占了去。
  沈棠,这两个字几乎成了她的魔怔。陆家的两兄弟不都是在乎沈棠吗,那她便将这个人摧毁去。
  沈棠是完全记不得还有程苧婉这么一号人物,自然也不会去防范她什么。实际上,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给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在这住了有五六日,除了那天陆持过来看过一回,再也不见他的身影。
  头几天,两个孩子到处玩着,虽然也问过几回爹爹在什么地方,可也懂事的没有哭闹。这日子一长就不行,两个孩子想陆持想得厉害,躲在没人的地方偷偷抹眼泪。
  元洲还好些,倾喜一贯黏陆持黏得厉害,某日中午醒来,看不见陆持在身边,猛然大哭出来,闹着要见爹爹,谁劝都是不听的。
  沈棠没了法子,让人去请陆持,让他晚间时候过来一趟。听了爹爹要过来,倾喜才停止了哭声,可仍旧皱着一张小脸,眼泪汪汪的样子。
  陆持管了疫疾一事,疫疾来得凶险,所患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且极易传染。他在梁平呆了几天,虽能抽出时间回来,但怕传染别人,一直没出来。
  听说两个孩子想他,他便将所有的事情推了,重新沐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在艾草房里熏了一个多时辰,得了大夫的保证,最后才离开。
  这样下来,到安延府到时候便已经很晚了。两个孩子听说他要过来,也不用饭,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干等着。
  福亲王心疼,让他们先吃,说等他们的爹爹过来,厨房里再给他做新的饭菜。
  倾喜摇摇头,肉手攥着栗子糖不肯松手,“爹爹一个人吃饭多难过呀,我和元洲要陪你着他。”
  元洲没说话,却也是不动弹。
  一家人就守着这两个宝贝,一起等陆持过来。
  陆持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眼睛一亮,溜下凳子就跑过来,喊了一连串的“爹爹”,往陆持的身上扑。陆持向后退了几步,倾喜和元洲注意到这个动作,立即停顿下来。
  元洲沉默地站在原地,倾喜眼里有了泪花,瞪大了眼睛,声音细小怕惊动了什么,“爹爹,你是不是不要我和元洲了,所以这么久的时间,你都不过来看我们。”
  “怎么会呢?”陆持心软成了一片。
  两个孩子虽说有父亲,陆持也尽量会抽出时间陪两个孩子。可这些仍旧是不够的,他们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和府里的丫鬟嬷嬷待在一起,内心敏感,最害怕的就是被抛下。
  “最近爹爹在照顾生病的人,要是抱你们的话,可能会传染给你们。你们想想,元洲生病的时候,我们每个人是不是很难过。要是你们都生病了,那该怎么办?”他一向话少,对两个孩子倒是耐心。
  元洲抿唇,突然说了一句,“我倒是想生病,这样你就一直陪着我们。”
  沈棠眼眶瞬间就红了,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呵斥着:“我不许你胡说!”
  她很少在孩子的面前这样失态,一下子将周围的人都给吓着了。元洲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抿唇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将手放在沈棠的肩膀上,拍拍她。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沈棠自觉失态,又缓声补充,“爹爹和娘亲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你和倾喜能够平平安安的。爹爹最近有些事情,等忙过了就会陪着你们,你们暂时和娘亲一起待几天。”
  两个孩子点点头。
  福亲王让人拿来了椅子,让陆持在一旁坐下,两个孩子远远地同他说话。陆持哄着他们用完了饭,看着两个孩子洗漱之后,乖乖地在床上躺下后,就立刻离开。
  “疫疾这样严重吗?这么晚还得过去,要是不急的话,不如你留下来,我让厨房重新做几道菜,你用了饭再离开。”沈棠见他来回折腾,忍不住说。
  哪怕今日来的是一个陌不相识的人,沈棠照旧会说出这样的话。可说出来之后,又像是她还在意着陆持,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如何解释,索性就没说下去。


第97章 
  陆持眸子里有了暖意; “不了; 我回去还有些事儿。此次疫疾来得凶猛,虽会传染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感染上; 我住在里头的隔离区,所有人进出都要熏艾草,倒也还算是安全。”
  他虽这样说; 可沈棠也明白; 他日日住在梁平,身边都是患了疫疾的人,怎会有那样安全。她面露出忧色; “你也看见了,两个孩子都黏你的很,你也注意安全。”
  “太医正在研制医治的法子,已经有了初步的对策; 想必不久之后,疫疾就能够解除。那时我带你……还有两个孩子,我们去庄子上玩几天。”
  “不方便的。”沈棠正要拒绝; 听见陆持补充说他早早答应孩子,想了想之后; 便同意下来。
  两个孩子到了第二天,仍旧有些闷闷不乐; 听说城里来了杂耍,沈棠便想着带他们出去看看。
  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多,将原本就不怎么宽阔的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只将中间留出来一个长约三丈左右的高台。
  表演杂耍的人穿着极为鲜艳的衣服躺在中间,只露出两条穿着大红绑裤的腿,一下下地去蹬半人多高的水缸。水缸在空中从未落地,忽然那人一用力,水缸飞起一人多高。
  这若是砸下来,躺在下面的人非死即伤,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沈棠带着两个孩子在酒楼二楼的房间里往下看,两个孩子紧紧地攥着她的衣服,两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颇为紧张。
  水缸落地,被男人用脚牢牢接住,直立在脚尖,众人爆发出一阵响烈的喝彩声。盛京里最不缺的是有钱的人家,人们瞧着高兴了,拿着铜板或是碎银子,齐齐地往上面扔,吆喝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倾喜和元洲不太懂,歪着头问沈棠,“他们都在干什么,为什么往上面砸东西。”
  “因为那些叔叔在表演杂耍,他们付出了努力,用来获取一定的钱财维持生活。周围的人看了这个表演,就付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价钱。”沈棠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解释了一遍,“就像是你去买东西,是不是也要给钱,别人才将东西给你。”
  “那我们还没有给呢。”倾喜说。
  “现在人多我们去不了,等会儿等他们结束,人少了之后,我们再将钱亲自交给他们,好不好?”
  两个孩子点头。
  杂耍表演的时间还挺长,看着下面的人渐渐散开来,她才带着两个孩子下去。她给了两个人一人一两碎银子,让他们亲自交到那个管事的人手上。
  管事的瞧见来人衣着华贵,两个孩子像玉雕的一般,拉着手往簸箕里放钱,模样看着就让人欢喜。他拿出两个皮影小人递给两个孩子,“不值两个钱,你们两个拿去玩吧。”
  倾喜和元洲看了一眼沈棠,见她同意之后,才有些腼腆地接过木棍,糯声糯气地说了声“谢谢”。
  两个孩子高兴得很,沈棠也不拘着他们,任由他们拿着木棍摆弄着皮影画。
  不知在哪里突然冲出来一个小乞丐,直接往两个孩子的方向跑。电光火石之间,沈棠连忙蹲下来,下意识地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
  后面的侍卫立马上前,直接将小乞丐一把提起,再往地上一摔。小乞丐佝偻着身子,爬起来就想跑,却被侍卫用剑指着喉咙不敢动弹。
  他年纪也没有多大,全身像是在污泥里滚过一遭,而后被风干,很是脏乱。他被吓得直接哭出来,因恐惧说话都磕磕盼盼,“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见……那个……那个东西好看,我才想要拿的。”
  倾喜和元洲瑟缩在沈棠怀里,沈棠将他们仔细检查一遍,轻声问:“有没有被吓着?”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而后倾喜钻进沈棠怀里,颇为依恋地蹭了蹭。
  既然两个孩子没有事,沈棠自然也不会同那个孩子计较,让侍卫告诫他一番之后,并直接放人离开。
  这么一闹她也没有心思,直接带着两个孩子坐上马车回府。等到中午用饭前替两个孩子洗手时,她才发现手背上多了三道抓痕,与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很是狰狞。
  美景拿了药给她包扎,一边骂着:“我看不是来抢东西了的,倒是像故意来伤人。你瞧瞧这手伤成什么样子,得亏伤口不深,若是留了疤就难看了。”
  “就是个孩子,年纪还小着,我们也没出什么事情,总不能让侍卫将他打一顿吧。”沈棠接了句。
  所有人都没有往深处想,谁知道夜里,沈棠突然发起了高烧。一开始只是以为感染了风寒,让良辰和美景将两个孩子抱到外间睡,预备一早就去找大夫。
  可天还没有亮,沈棠便已经烧得两颊通红,呼吸明显地急促起来,良辰去叫她,她也没应声,显然是以前烧糊涂了。
  院子里的丫鬟都吓了一跳,连忙派人去告知福亲王。福亲王让人拿着令牌,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太医一把脉,脸色直接就变了,立即将手缩回来。“郡主染上了疫疾。”
  所有人处于震惊当中,太医叹了口气,看着围在屋子里的人,拱手说:“此疫疾会传染旁人,最好不要这么多人在里面。今日进过房间的人,沐浴熏身,换下来的衣物直接烧掉。等会下官写一道方子,让府中众人饮下。”
  福亲王沉声问:“此疫疾可否医治?”
  “不好说,至今还未有人痊愈过。”太医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太医院研究疫疾的太医都去了梁平,剩下的人对疫疾都是一知半解。依照下官而言,最好将郡主送到梁平,说不定还能求得一线生机。”
  梁平是什么地方,他们之前都曾经听说过,被发现有疫疾的人被抬着进去,就再也没见过别人出来。
  福亲王身形一晃,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怎么受了这么多磨难之后,还有这么一遭。他仿佛在瞬间苍老下去,疲惫的眉眼垂着,过了半天才同盛承宣说:“你进宫去同皇帝说,请他下令调派太医过来,无论如何,我也要看到棠棠平安无事。”
  太医劝说:“懂疫疾的人本就不多,梁平里还有许多人等着救命。再者,此种疫疾本就是会传染,对身边人而言也是隐患。梁平派去的人,会基本的护理,于郡主而言,前去梁平才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瞬间沉默下来。
  盛承宣倒还理智的,“送去梁平也可以,对于棠棠来说,这样的确是最好的。陆持刚好在那边,托他先打点一番,我过去照顾她便是。”
  “我也去,你们大男人过去,怎么照顾她。”岑欢在后头说。
  “你去干什么,老实在府里呆着。”盛承宣呵斥,面上有几分凝重,一把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当中,“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我们这么多人在,断然轮不到让你去的地步。”
  “好了,先让人去将陆持叫过来,再说。”福亲王很快镇定下来,让所有的人都先出去,先将自己清理好,确保不会传染上疫疾,自己则是和盛家两兄弟商讨,究竟该如何处置。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将沈棠送往梁平,福亲王原本准备一同前往,最后被盛承宣拦了下来,“皇叔,说句不吉利的话,棠棠和陆持都在梁平,若是有什么事故,两个孩子还得您照顾着。您此次若是过去,有什么好歹,两个孩子怎么办?不如我来走这一趟。”
  盛承泽哼哼唧唧,“你去做什么,晋国这江山还要不要?她也是我妹妹,我过去就成。”
  等到陆持过来的时候,三个人还未商议好。
  陆持的身上裹挟着一股寒气,衣衫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见到福亲王与盛家两兄弟,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客气,直接开口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还在里面。”福亲王说。
  陆持顿了顿,半声招呼也不打,挑开帘子就直接走进去。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拦着,只得把眼光放在福亲王身上,等他做个决定。
  福亲王挥挥手,“让他进去吧,拦也拦不住的。”
  陆持去之前有过很多种想法,等疫疾结束,应当还有半月左右的时间,他能借着看孩子的机会,同沈棠见上几面,将他曾经许诺过她但还未来得及做过的事情全都做一遍,然后送她和孩子离开。
  夺位之争本就是九死一生,他想,若是他能活着,他一定不计一切的去找她。
  可他所有的打算当中,没有一样是沈棠得了疫疾,脸色通红地躺到在床上。
  缓步走上前去,他也不避讳,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沈棠的额头,发现掌心已经被缰绳割得灼热,感受不到发热后,便直接弯下身子,用额头抵着额头。
  明显比正常温度高出了很多,额头相抵,炙热而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喷洒在脸上,与他曾经在梁平见过的患了疫疾的人的症状没什么两样。
  他的心重重一沉,像是被什么抑制住喉咙,说不出任何的话来。眼神死死的盯着沉睡中的女子,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境。
  睫毛轻微的颤抖了几下,眼皮上的凸起移动,女子缓慢睁开眼睛。许是还未清醒,那双内含外翘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清澈的没有一丝杂质。
  而后渐渐有了神光,看清男人离自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秀气的眉毛轻轻蹙起,声音沙哑,“你怎么过来了?”


第98章 
  “听说你生病了; 我过来看看。”陆持撑着手; 缓慢坐起来,视线触及到她被棉布包裹了一圈的手背时; 停顿了一会,便去牵她的手,仔细瞧着; 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孩过来抢东西; 不小心抓到了。”沈棠缩回手,总觉得他这个时候来得有些不合时宜,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 略微一思索,抬头有些不确定地问男人,“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陆持见过太多得了疫疾的人,印象最深的不是后来他们的惨状; 而是每个人那绝望的眼神,浓重的,沾满死亡的气息。他的心上开始慌乱; 生怕有一天会在沈棠的眼中,看到同样的眼神。
  “不是那么严重; 你随我去梁平一趟,太医们快要想出救的法子; 过段时间就能够好了。”他像是在和沈棠,也未尝不是拿着这句话在安慰自己。
  “梁平?”沈棠惊讶出声,瞬间就明白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她皱着眉头; 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自己怎么会突然患上疫疾呢。疫疾凶猛她也略有耳闻,可一直都觉得这是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对于旁人来说,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会哐当一下砸在自己身上。
  茫然之后便是恐惧,十指陷入繁复的勾花锦被上,她背部紧绷,嗓子又干又涩,里头藏着一丝期盼,“太医来确定了吗?”
  问完之后,她又沉默下来,这不是普通的小病,父亲和哥哥他们自然会再三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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