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惹帝皇-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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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院子里,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女的没什么好看,而且全都看她身边的男人去了,这么多红杏,她着实是看一眼,就觉得心口那边的闷气多一点。
各位大臣的位置疏离的很远,有些两三个并坐一起,谈笑生风,有些是一群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
她的右手被男人紧紧的握着,松不开来,郁唯楚只能是左手托腮,目光透过眼前翩翩起舞的舞女们,望向对面的男人们身上。
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会,不其然的,就这么撞上了王德斌的视线。
男人的脸庞依旧俊美,身上敛着点戾气,像是经常手染鲜血的那一类人,煞气很重。
她和王德斌,算不得很熟,偏偏也算不得不熟。
算是整个盛京,唯一一个能友好待她,并且又能同她一起鄙视嘲弄寒墨夜的好人。
郁唯楚朝他弯了弯唇,笑眯眯的扬手打招呼。
对方明显一愣,随即也朝她微微勾唇颔首。
郁唯楚倪了身侧的男人一眼,见他的脑袋依旧保持着一个姿势,差不多是背对着她的姿态。
她美眸垂下,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朝对面坐着的男人敬茶,一边更是用力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对于女人挣脱的力道愈发的加大,男人的眸光收回,低头看她,“别乱动。”
女人的眉目不动,唇角弯弯的依旧朝对面看着,一声不吭。
不过王德斌原本还冲她笑着,只是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勉强,等寒墨夜的目光顺着郁唯楚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他近乎是在同一时间敛下了眼帘,若无其事的和身侧的大臣交流着。
男人的眼眸缓缓眯起。
他将视线收回,倪向身侧的女人,嗓音低低沉沉的,“你看上的男人,难道就是这个小白脸?”
正文 第219章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郁唯楚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面无表情的拈起一块糕点来吃,却并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寒墨夜俊美异常的脸上没有多少波动,然眸底深处却是翻涌起一抹戾气来,阴郁的声音脱口而出,“长的还没有本王好看,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嗯?”
话落,脑海中蓦然又是闪过一些碎片,画面中的女人依旧是他跟前的这个女人。
她一脸的困惑,循循劝道,“大人,皮囊这种东西您也要计较啊,都是爹生娘给,再怎么都不能自贬,何况人家店家说的也没错啊,您长的的确比一般人好看……”
“好看么,”他盯着她的眼,“本官长的好看?”
她笑容十分可人,“您生的的确好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官不仅生的好看,也跟你很有夫妻相,嗯?”
男人的面色倏地一变,猛地间就抬起了手按住了那狂跳不止的心口,脑袋又开始疼痛起来,他想追着那画面一直看下去,可那低低的反问声过后,却再也没有下文。
郁唯楚正一脸不爽的想要反击回去,“什么叫我的眼睛怎么长的,你……”
话尚未说完,她便瞧见身侧的男人要死不活的坐在椅子上,面色一下子发白的打紧。
郁唯楚的面色一僵,有些忍不住皱起眉头,“你,怎么又变成这样子了?”
他现在身边除了她也没谁了啊。
什么时候有人通知他,说老皇帝如何如何了么?
就是出事了,这里还有老皇帝的大儿子在呢,他难道就不痛心?
见他面色着实难看,她缓缓的伸出手,挨着他的后背,轻轻的安抚了下,“你不会是有什么后遗症罢,曲漓没帮你把蛊毒清干净么?那你还敢喝酒……”
她絮絮叨叨的念着什么,男人一概听不大清楚。
他猛地转身凝向她,将她的身子又是一扯,郁唯楚的身子一旋,不其然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她低呼了一声,紧接着被他纳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这个椅子不似马车,稍微动作大些就能发出声响来。
这里可是宴会啊……
四面八方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那些目光齐齐的落在了他们二人的身上。
郁唯楚手上暗中使劲,欲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奈何这小子更是用力的将她勒在怀中。
她羞愤尴尬的将脸蛋埋在他的胸膛里,打死不露出来见人。
丢脸啊。
你在干什么,”“郁唯楚声音低低的警告着,“现在很多人在看着,你不要你的脸面了?!”
男人抿唇不语,一张俊美的脸发白的紧,眸色却是幽深暗晦的更加厉害。
他紧紧的抱着她,感受着怀中女人的气息,感受着来自她身上那股叫人平静安稳的气息。
高位上坐着的寒子晏,一张白净的脸上阴沉的近乎要滴出水来。
他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寒墨夜,以及他怀中抱着的女人身上,不咸不淡的提醒道,“老九,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该注意点分寸。”
郁唯楚的眼睛闭上,手上挣脱不开,她不敢抬首示人,却是听的身上的男人低哑着声音道,“楚楚身子不适,九弟想抱着她。”
郁唯楚,“……”
虽然很想吐槽寒墨夜寻的借口烂大街,但是这沙哑低沉的声音,她却是异常的敏感和熟悉。
寒墨夜字里行间说的不多,若非她就在他的怀里,并且没有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声音,也很难察觉到那声线的不同。
她的眼眸倏忽睁开,眉头蹙起,那挣脱不开的手便紧紧的揪着男人的衣衫,不再动弹。
寒墨夜这话落下,若是寒子晏给他一丝薄面,必定是劝他带着美人先行回府,不过寒子晏另有打算,也正巧是寻到了出口,借此来打击寒墨夜。
他凉凉的勾了勾唇角,“老九你就是太喜欢太宠着弟媳了,当初弟媳离开盛京的时候,可是跟着一个男人离开的,她这一去就是将近半年,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曾介怀过?”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当初郁唯楚被凤澜带走,知道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寒墨夜也不曾对外宣称郁唯楚是被人带走的,只是说她身子不适,或者寻了各种理由,但就是不曾说过她离开了盛京。
如今被寒子晏爆出真相来,寒墨夜还是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守在一侧的千世眉头蓦地蹙起,欲要拱手为自家主子说话辩解,然寒墨夜先声夺人,比他早一步出口。
“介怀?”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哪怕用的是反问,却无一不证实了郁唯楚曾经离京的消息。
郁唯楚揪着男人衣衫的手更是用力,她依旧埋首在男人的胸膛里,听着四周起伏不断的抽气声,以及那些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原来她真的跟一个男人离开过,现在还有脸呆在靖王殿下的怀里,真是不要脸!”
“就是就是,都已经是残花败柳了,竟还想着抓着靖王殿下对她的一片痴情,以此来获得恩宠,下作――”
“我还真是不曾见过如此下贱的女人,当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也真是奇怪,靖王殿下被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竟然也没舍得休掉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可真是缩头乌龟,不够魄力,是我我就必定休了她……”
千世的面色微变,拱着的双手一时间不知该继续,还是该放下。
候在寒子晏身侧的顾随唇角挑挑,与寒子晏低语着,“太子爷,这靖王似乎还是没有记起往昔的事情来,您可得趁机多加打压打压。”
“这还用你废话。”
寒子的眸色沉冷,望着寒墨夜的视线不清不冷,然出口的声音却似乎带着满满的关怀。
“老九啊,你不能只是因为喜欢她,就容着她乱来,皇室有皇室的规矩,她离开了你这般久,你以为她会为你守身如玉?”
这言外之意不能更清楚了,简直就差说出她给寒墨夜不知戴了多少顶绿帽子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郁唯楚推拒着男人的手,正想从他的怀里挣扎起来,不料却是被男人抬手一把扣住了肩膀和腰身,更加牢靠的将她锁在了怀中。
“太子爷这般说九弟的王妃,可是有证据?”
寒子晏未应,身侧的顾随替答道,“当初王妃被那个男人带走的时候,顾随与太子爷在靖王殿下的府门之外看的清清楚楚,曾经因为此事,太子爷还被皇上重罚,殿下莫不是忘了?”
院内的贵女们也许不知晓,但院内的大臣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不明白,当初为何寒子晏会突然出现在寒墨夜的府外,又是私自动用巡防军,又是要硬闯靖王府的,如今却是因为这档子事……
“老九啊,当初本宫也是想帮帮你,毕竟你重病缠身,又是父皇最得力的干将,就想为你留得这已经留不住的美人心,可是你当初啊……”
寒子晏的语气似悲似沉,“你当初可是宁可动用江湖上的势力,也绝不让本宫踏入你王府半步,本宫至今还心寒着……”
有些站在寒子晏那一派的大臣连声附和着,“原来当初太子爷是为了靖王殿下的幸福,这才私自动用了巡防军,之后又是被皇上教训,太子爷为靖王电线忍辱负重,可是兄弟情深啊。”
“是啊,没想到太子爷如此看重手足之情,那必定拥有赤诚之心,日后必能善待我顺天子民,可真是我顺天之福啊。”
站在寒子晏那一派的大臣尽心尽力的捧高着寒子晏,归顺寒墨夜这一方的大臣面上都黑沉着脸面,左右瞧了瞧彼此,却是没有任何的言语。
寒墨夜坐在院内的椅子上,分明是坐着的人,气势却一点也不比站着的人逊色。
他的眼眸漆黑浓墨,发白的面色正一点一点的恢复如常,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卑倪天下的气质无人可以撼动,被人辱骂嘲笑的狗血淋头也不曾变动过任何神色。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远远的瞧着更像是护着那个女人,嗓音低沉,字字清晰。
“九弟问的,不是太子爷知道贱内离开盛京的事情。”他的眼眸沉沉如子夜,“本王问的,是太子爷有什么证据,证明贱内不曾为本王守身如玉?”
那一声本王,低低沉沉的出口,甚至平平淡淡的陈述,丝毫听不出什么怒意来,可听的人却是觉着有万千的压力席卷而来,叫人浑身都震上一震。
郁唯楚被迫困在男人的怀里,她乌黑明亮的眼睛往上看去,瞧见的是男人精致的下巴,她的眉眼不动,四面八方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叽叽喳喳声,已经全都平息了下来。
寒子晏一怔,倒真没想过寒墨夜问的会是这个问题。
凤澜都是一个要迎娶苏凉的人了,只是后来为何会取消婚事不得而知,可苏凉和凤澜,绝对没那么清清白白。
他沉声回应,“这不是都能想出来的……”
“想出来?”男人清清凉凉的打断他的话,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寡淡的倪着他,“凭空臆想出来的事情,太子爷便随口说出来,让朝臣和各位贵女辱笑本王的爱妃,这就是太子爷的手足情深?”
“而按顺天律法,无端诬蔑旁人之罪,视为诽谤。何况这诬蔑的人还是太子爷你的弟媳,太子爷你的情深本王不要。”
太子寒子晏面色一变,顾随正要替他说什么,却又听得男人冷静的开口,“身为太子爷的九弟,有句话该说与太子爷听:太子爷身为储君,一言一行得世间臣民关注学习,却如此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像话么?”
正文 第220章 你酒量不行?
最后三个字沉沉稳稳的传入耳中,郁唯楚承认,寒墨夜的气场,果真很强。
就连她这个受害者听了心肝都忍不住颤了一颤。
也难怪之前她会如此胆小,不敢与他正面交锋。
她听的畅快,可有人却未必听的舒心,寒子晏的面色沉郁。如今他已经掌握朝政几个月了,还真无人敢这般与他说话。
后宫中又有皇后为他撑腰打理事务,他过的可谓是顺风顺水,如今寒墨夜这般训斥他,简直放肆。
你这是什么态度?寒子晏面色沉沉的盯着他,“为了一个女人,你竟如此这般待本宫,在你眼里,究竟是本宫这个兄弟较为重要,还是这个与你尚未大婚的女人较为重要?”
这个问题其实不好回答。
如果答寒子晏比较重要的话,那刚刚寒墨夜所说的一切,就全都打脸了。
可如果答郁唯楚比较重要的话,就是寒墨夜罔顾兄弟情谊,没有仁爱之心。
为君者,最忌讳的是独情和专政,可却也忌讳绝情和杀戮。
一个朝堂,文武百官都是天子的左膀右臂,谁都想跟着明君,又有谁愿意跟着一个暴君打天下?
千世眉头紧锁,寒墨夜正欲说些什么,他怀中却是有人闷着声音开口。
王爷,毕竟太子是东宫之主,又是未来的储君,权大势大,他脑子虽不灵光,肚量也没我大,没影的事情说出口,不认错便也罢了,竟还要与你计较,可他到底是太子,得皇上宠爱,你也别因此太过计较,免得因此挨罚,到时候传出去,总有脑子不太聪明的人会乱说,是我们的错了。”
女子的声音淡淡的,平静如常,并没有什么愤怒之感,只是仔细听来,颇有些心酸之意。
话里话外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寒子晏拿权势当众欺压她和寒墨夜。
不论是说她水性杨花还是寒墨夜不知礼数,都是以他这个太子的权势作为借口,以此来宣扬他们之间的不堪。
本来是没什么关联,寒子晏纯属只是想让寒墨夜下不来台,却是被郁唯楚抓住了把柄,借此狠狠的反将了他一军。
顾随的面色微变,寒子晏的眼眸倏地就阴鸷了下去,大掌一拍桌面,“大胆,本宫与老九说话,何时许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插话?!”
郁唯楚瞬间扁了眼。
好罢,还好只是说她是一个妇道人家,而没有称呼她为中年妇女,不然她铁定跟他急。
与她的反应不同的是,在场的大臣和贵女们皆纷纷屈膝或是俯身拱手行礼,“太子爷息怒。”
郁唯楚听在耳里,没有多少想法,她是不愿委屈自己的,人格上的侮辱绝对不原谅。
当初寒墨夜对她再狠也没有侮辱过她,至多便是鄙视鄙视她的智商。
她抬眸看了看男人的反应,他却也是低头望向了她,眼眸盯着她白净的容颜,话却是对着寒子晏说的,“既然太子爷的府里,容不下我们夫妻二人,那本王还是先走一步。”
他将她的身子放下来站好,手臂顺势的就重新圈住了身侧女人柔软的腰肢,不咸不淡的抬眸瞥了寒子晏一眼,“告辞。”
见状,顾随的目光落在寒子晏的身上,低低的唤了一声,“太子爷……”
寒子晏自然知道顾随想说什么。
人是他请过来的,如果就这么闹得不愉快,传出去还会被外人暗骂他连家主的礼节都做不到,甚至于真的会被传出家主的气量过小,连靖王府的王妃的肚量都比不得。
千算万算,算漏了寒墨夜对郁唯楚的真心。
也真是奇了怪,寒墨夜分明就已经失忆了,听到自己的女人失踪了大半年,他竟什么感觉都没有。
还和苏凉一唱一和的来反击他。
寒子晏深吸了一口气,置在桌面上的手指攥得紧紧,“等一下。”
千世跟在寒墨夜和郁唯楚的身后,听言便瞧见寒墨夜和郁唯楚的身形顿了顿。
他跟着站定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