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和掌门都失忆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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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她高出许多,她只能艰难地驮着他走,没有手可以拉开密集的树枝,没走多久,身上的裙子便又被割破了,脸上也被树枝上的刺划了几道细小的伤口,不疼,却流了血。她有些气,好几次直想把身上的人扔了,可到底没有放开手,她顾着躲避前方不时出现的树枝,便没注意身后的人曾微微睁开眼睛。
一路荆棘,直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小屋,把他丢在了床上,探了探气息,还活着,命还挺大。
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到附近的树林里采了些草回来,用石头碾碎敷到伤口上,找了布巾包着。虽然她不记得这是什么草,却知道它是可以治外伤的,唔,也许她是个大夫。
敷药时,碰着他的额头,热得烫手,竟然发烧了。她皱起眉,这人实在有些麻烦,坐到桌边便不管了。
没过一会儿,床上的人便痛苦地哼哼起来,声音传入她耳中,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扒了,又找了件男子的衣服替他换上,那人似终于舒服了一些,眉头也展开了不少,轻轻呢喃:“水。”
她瞪了他一眼,到厨房里翻出个碗走到溪边,自己先喝了两碗,饥饿的感觉终于好了一点,再装了一碗回去喂他喝了。
原以为这样便消停了,没想到他竟然又开始喊饿,她也饿,但是没有吃的。
对着他轻吼了一声:“忍着。”那人顿了顿,便开始不满地轻轻哼哼。她终于失了耐心,起身欲走,却看到桌上那颗黄橙橙的果子,还被她咬了一口。
她眼眸一闪,走过去拿了果子便塞到男子口中。男子无意识地开始咀嚼,很快便皱起了眉,想把果子吐了,却被她按住不准,只得吞了下去。
她看着他皱成一团的脸,得意的轻哼,让你这么难伺候。
之后他便睡了过去,夜里,她裹着几件衣衫微微歪着头看着床上冷得哆嗦的人,上床跟他躺在一起,衣衫摊开,盖在了两人身上。
他身上还有些热,让她忍不住热源处靠了靠,冷热刚刚好,于是她满意地闭上眼,睡了几日来最舒服的一夜。
第二日,男子先醒来,看着抱着自己睡得香甜的女子,屋顶的阳光洒下,照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她舒服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将头埋入盖着的衣衫,继续睡去。
他看了看陌生的屋子,蹙起眉,抬手将怀里的女子摇醒,对上她睁开的凤眸,男子怔了怔,问道:“你是谁?”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她背着他走在林间的画面闪入脑中,男子清眸微闪:“我是谁?”
女子动作一顿,惊讶道:“你也不记得了?”
也?男子疑惑的看着她。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女子耸耸肩, 不甚在意:“对,我也不记得了。”她翻身准备下床, 脚下一软, 就要滚下去,却被人提住了后颈。
她松了口气:“好险,饿晕了。”刚说完,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本就晕乎乎的脑袋更晕了,半晌才缓过来坐起身。
回头瞪他:“你干什么?”却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话,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男子抿唇, 磁性深沉的嗓音很是悦耳:“男女授受不清。”
女子翻了个白眼, 从地上起来:“嗯, 那你得娶我了,昨晚我们可是授受了一夜, 还把你看光了。”
“……”男子一怔,就见她朝他走来, 一把抓住他的胸前想要拽起他, 却似失力般, 险些扑到在他身上。
男子抿唇, 想坐起身一阵眩晕让他倒了回去:“可有吃的?”
女子咧嘴一笑:“刚好,最后一颗果子被你吃了。”
模糊中确似有一股酸得可怕的味道, 男子眼里闪着幽光看着她。
女子目光有些飘忽, 咳了咳, 走过去摸上他的额头,只是还有些微发烫,生命力挺强。在他莫名的目光中,扶起他走出门,指着院子外目力所及是植物希冀地瞅着他:“看看,可有认识的能吃的?”
等了良久,见男子只是看着面前的山林不说话,火气又起:“说话,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不认识。”
女子又扶着他走到旁边的厨房,指着灶和旁边一些工具希冀的望着他:“会不会用?说,不说就……”
“不会。”这次倒是很利索。
女子凤眼一睁,一把放开他:“那我救你回来做什么,还是把你扔出去吧。”
男子一个踉跄,手撑在灶台上稳住身形,微微垂着眸不说话,脸有些沉。
女子不看他,走了出去,挠头看着四周,为可能即将饿死这件事有些苦恼。
听到身后的动静,她回头看着扶墙出来的人,脸色不好:“这么重的伤恢复得这么快,看来身体不错。不想死就去找吃的吧。”
男子看着她不语,在她脸色一边又要发火之前,转身一步一步挪进了树林。
女子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凤眸闪动:“做好记号啊,迷路了晕倒了我可不去救你。”
男子脚步一顿,消失在林中。
女子翻了个白眼,什么破脾性,说话靠吼,谁当他媳妇还不得气死。
想了想,忍住虚弱无力,沿着小溪往前走,一边瞅着水里。地上没吃的,若水里也没有,那她还是躺着长眠吧。
走了一个时辰,她终于看到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看到了活物,只是她还没靠近,鱼尾一摆便消失了。她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高兴,说明这里还是有鱼的。
她走回小屋已是正午,男子还没回来,饿得有些飘忽,她到溪边又喝了一肚子水,瘫坐在溪边的石头上,瞅着男子离开的方向。阳光晒得她昏昏欲睡,索性趟在石头上,没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睁开眼,已是日头偏西,仍没看到男子的身影,女子蹙眉,刚准备进树林看看,就见那人慢慢走出来。刚出林子便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伸手抓住树枝稳住身形,一手背在身后,看着她。进去时干净的粗布衣衫被泥土染成了黑,脸上也是手抹过的泥印,发间插着枯枝败叶,头上包扎的草药没了,伤口露了出来,。
场面有些安静,女子看着他不知经历了怎样摧残的凄惨模样,张了张嘴,半晌说道:“你…手里拿着什么?”眼睛发光直直看着他背在身后的手。
男子嘴角微微垂下,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扔到地上。
女子一愣,随即两眼发出饿了几天终于看到肉的光,全副心思都停在地上拇指粗两尺长的死蛇身上,
她指着地上的东西满脸期待地看着男子:“这个怎么吃?”
“……”
不管多么艰难,又经历了怎样的呕血失败,女子终于在天黑时吃到了烤焦的半条蛇。虽然没饱,味道也不甚好,但终于活过来了。
瀑布边,见男子只盯着他的半条蛇蹙眉不吃,她翻了个白眼将手放在脑后躺在大石上:“想成仙的话可以不吃。”
男子抿唇,慢条斯理吃了。夜空漆黑一片,黑压压的,不见一颗星星,女子看着无趣又转头看着火堆边的男子,兴冲冲问道:“你是怎么捉到的?”
见他只顾吃不说话,恢复力气的女子也恢复了脾气:“什么破脾气,说句话会死啊,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男子看了一眼刚过河就拆桥的女子,眼里闪过幽光:“树上掉下来摔晕的。”
女子一怔,咂砸嘴,能遇到的这么笨的蛇也不知他踩到了什么。她躺了回去,哼哼道:“以后我说的每句话都必须回答,不然……”
“就把我扔出去。”
女子一噎:“知道就好。”
男子看着她火光映在她清澈的凤眸上,眼里透出一丝笑意。
待他吃完,女子进屋准备睡觉,却不见他进来,探头一看,只见他站在门口,垂眸不动,奇怪地问:“怎么了?”
“你我这样同处一室……不好。”
女子翻了个白眼:“说不定这辈子没几天了,还在意这些,你以前莫非是个迂腐书生?”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面不改色,女子失了耐心:“冻死了我可不会埋你。”说完扔给他一件衣服,用门板挡住门口,自己睡了。
夜里,山里刮起了大风,树叶哗哗作响,哐当一声,门板被风吹得倒在了地上。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女子,寒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女子打了个哆嗦。她下床走到门边,外面寒风刺骨,她找了一会儿才隐约看到缩在厨房不住颤抖的人影,走过去想拉起他,被他冰凉的手吓了一跳。
“狗是撑死的,猪是肥死的,你呢一定是笨死的。进屋去,不进我就把你扔出去,冷死在外面省得我还得扛尸。”
夜色中,男子听着她凶巴巴的声音眼中一暖:“好。”
女子一怔,扶着他进屋,将桌子抵住门板,风霎时被挡在了外面,终于暖和了不少。
女子困倦地缩回床上,男子想了想,坐在床边的地上,女子瞅了黑乎乎的人影一眼,安心睡去。
后半夜,风越加肆虐,屋顶被吹得嘎吱直响,不停有灰尘掉下来,女子被扰得睡不着,和男子一起看着破败的屋顶。风更大了,屋顶轻微的咔嚓声传来,男子眸中凝重,几颗雨点落在女子身上,她正欲起身躲开,却被扑过来的男子抱住按在了身下。尚未反应过来,屋顶整个坍塌下来,砸在了男子身上。
女子只听到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她睁大眼看着身上昏迷的男子,感觉到他嘴角溢出温热的血滴落她颈间,雨下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她脸上,女子突然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装得满满的,即便死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清晨,女子扶着比昨日更加虚弱的男子,两人一身狼狈不堪,看着坍塌的屋子。幸好是木头的,否则大概真得成了孤魂野鬼。
唯一的栖息之处没了,两人沉默许久,男子开口:“山谷那边是什么?”
女子坦言:“不知道,听到几个凶兽的声音,没敢去。”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相视一眼,女子扶着他进了树林。出去可能喂凶兽,留在这里肯定死,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前者。
雨后的山里泥泞难行,两人朝着山谷另一边走了几个时辰仍然是看不到边的树林,她扶着他摔了几次,男子已没多少力气,气息也弱了下去,几乎不能维持清醒。又一次从矮坡上摔下去,男子再也没力气站起来,女子也是精疲力尽,她抓着他的手扶着他坐在地上,沾满泥土的小脸抬头望着天上。
男子虚弱掀开眼看着她:“你自己走吧。”
女子没说话,只是将他扶好,紧紧抱在怀中。男子没再说话,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女子低头对上他的目光,凤眸里闪着光亮。
两人一直坐到天色将黑,就在两人都以为这里就是这辈子埋骨之地时,林子那边突然传来剧烈动静,一头巨大的黑猪出现在林子那边飞快地朝这边而来,眨眼便从他们身边不远处跑过。
随后,猪跑来的方向出现一个壮硕男子,目光炯炯有神,他背着箭跑得很快,显然是为了杀猪的。就在壮硕男子即将经过两人时,只听得旁边响起女子幽幽的声音:“这位大哥,建佛塔吗,十四层的。”
壮硕男子吓了一跳,转头看着草丛中黑乎乎一坨影子一动不动,只睁着两只晶亮的眼睛看着他,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就这样,他们被救了回去,救他们的一对逃婚到山里的年轻夫妻,住在山谷另一边,壮硕男子叫连怀,是个打猎好手。
他的妻子秦音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帮着两人清洗一番,被他们同样出色的容貌惊住。看女子一直紧紧抓着男子不放,以为他们如自己一般也是逃婚的小夫妻。到了夜里,只有一间空房,男子却不愿与女子同房,才知道他们并未成亲。
秦音看着站在一起的再合适不过的一对璧人,会心一笑:“既然如此,那不如就今晚便结成夫妻好了。”
……
……
两人相视一眼,鬼使神差地没人反对。
于是,两人相遇不过几日,便成了夫妻,他们回了小屋,连怀帮着重庆修葺,十个月后,他们生了一个儿子。
回忆到这里,陈锦已经循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了山谷,她飞了快两天,却一点不觉得累,速度越来越快,凤眸越来越亮。不一会儿两小只也追了过来,累得瘫倒在地上,直喘气。
陈锦站在再熟悉不过的小屋前,记忆里她最喜欢躺着的椅子还放在屋檐下,那是他向连怀学了亲手为她做的。
她站在门前,心跳越来越快,手有些抖,分明记得离开时,孩子被她放在屋中的小床上。
一个多月……
陈锦抬起颤抖的手放在门上,激动的太过用力,结实的门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她忐忑地走进屋中,一切还和她离开时一般,只是小床上的孩子却没了。
心中一阵惊慌,像失了肉一般,凤眸剧烈颤动,忽然想到什么,出门飞身往另外一个方向掠去。
泥蛋儿两只刚喘口气,见她又走了,连忙跟了上去。
不一会儿,红色衣衫旋身停在一处山坡上木屋前。那里放着两张小床,里面各躺着一个孩子,左边那个乖乖地睡着,右边那个精神头儿十足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陈锦毫不犹豫地走到右边的小床边,孩子转头看了她一眼,嘴一撇,又自顾自玩耍了。
屋中走出一个温柔的女子看见她惊喜道:“阿木娘子,你回来啦!”
第40章 第四十章
陈锦轻轻嗯了一声, 目光一直停在孩子身上,与她如出一辙的凤眸眨巴眨巴,可爱得紧。
一个多月,孩子比起她离开时长大了不少, 看着他更加肉嘟嘟的小脸, 陈锦伸出两只手, 戳了上去,捏了捏,肉肉的, 嫩嫩的,手感比之前更好了,喜滋滋地戳了一下又一下。
孩子皱眉, 这样的烦扰已经消失很久了, 怎么又出现了?小脸不满地看着她抿唇撇嘴,拼命转头,却发现怎么也躲不开, 嗯哼几声, 软软的小手也加入了抵抗的行列。
陈锦惊喜不已,之前孩子每天除了吃睡, 便只能乖乖躺着任她为所欲为,才一个多月, 竟学会了新的技能, 她捏得更欢了。孩子发现反抗无效, 脸上皱得更紧, 小嘴一嘟眼看就要哭出来。
秦音噗嗤一笑,原本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红衣女子尚有些疑惑,此时确定无疑这的确就是孩子他娘了,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儿子。
“阿木娘子,这个月你们去哪里了,阿木呢?”
“死了。”陈锦脸色微微沉了沉,不甚在意地回道。
阿木便是叶慕离,当初她想不起名字,叶慕离也只能想起一个“木”字,便叫他阿木,如今想来该是慕。
没有理会秦音震惊的神色,陈锦伸手将孩子抱起,动作有些笨拙,柔软的感觉让她心里也跟着化了。
当初她跟秦音几乎同时生了孩子,连怀是个疼爱妻子的,叶慕离有样学样,也把她跟孩子当大爷伺候着,什么事情都不让她做,照顾孩子的事情也全包了。起初也是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跟连怀学多了便很快熟练起来。
那时她除了吃和躺,便是把孩子当玩具打发时间,连抱都极少抱他。生疏地将孩子抱入怀中,向来任性妄为的陈妖女心里第一次升起了愧疚。
脸上的骚扰消失,孩子撇了撇嘴,抽了抽鼻子把即将掉下的眼泪收了回去。闻着似有些熟悉的味道,挣了挣,发现无效后,委屈地乖乖把小脸埋到她肩上。
陈锦满意一笑,拍了拍孩子的背:“胖球乖。”孩子似有所觉,不满地晃着小脑袋。
当初给孩子取名字的时候,叶慕离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