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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胭脂斗-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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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永邦靠在他的肩头疲惫的眯了眯眼,上官露妥协道:“行了,回宫睡去吧,瞧你着急上火的,早替你备下了芦笋金银蛋肉片炖高汤,还有一些时蔬。”

    话音刚落,想起提到的金银蛋,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来。

    秋高气爽的日子,帝后弃了轿撵,携手步回永乐宫,一路上,凉风飒飒,吹落枝头的凌霄花,终结了夏日里的最后一抹亮色。

    永乐宫大而深静,为了遮风,只开了几扇槅门,早早的点起了香炉。

    帝后用了简单的饭食,煸尖老鸭汤辅以枸杞、木耳,南边送来的芥菜用水汆了白灼,荠菜鱼片烩菌菇,还有梅菜扣肉里的酱汁十分下饭。

    想起她不在的时候,顿顿鲍参翅肚都食不知味,她在身边,哪怕粗茶淡饭也觉得可口。

    事后在大殿前后散步消食,没多久回了堂子两人下了一盘棋,杀得难分难解,天昏地暗。李永邦捻了一颗黑子封了上官露的去路道:“这么久以来,你我还是第一次对弈。昔日良妃与我说,你下棋犹如上阵杀敌,气势凌人,锋芒万丈,我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半分不让。”

    “可你还是坚持到现在了不是吗?”上官露眉头微微有一些攒起,这些年,能与她杀到这一步的除了崔先生,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位仁兄了。

    其他诸类,无不早早弃甲投降。

    李永邦道:“你招数奇峰突出,下棋之人为你气势所夺,自知没有生路,便心生退却,你因此侥幸得赢。”

    “但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扛到如今凭的就是一个死缠烂打。”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上官露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既咬死了我不放,那就同归于尽好了。”说着,落下最后一粒白字,双方不分胜负,棋局纠葛难解,成了一场残局。

    上官露很久没有杀得那么痛快了,虽是残局,却十分尽兴,只是时间久了,难免有些疲乏,当即抻了抻双臂,由得侍女们替她除服卸簪,去了净房在香柏木和紫铜丝细细箍成的浴桶里泡舒服了才出来,回榻上歇息。

    李永邦则去了另一侧净房,回来后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躺下,半干半湿的头发垂在松黑织锦的雪绫中衣上,映衬着上面金丝绣线的团龙活灵活现。

    戌时的梆子一响,各宫各院都相继下钥。李永邦呆呆的望着绣着百子千孙石榴藤蔓的帐子一点儿睡意也无,但是殿中左右各一个青玉镂雕玉兰花香炉,烧着不知名的香花塔子,一阵阵异香扑鼻而来,氤氲的气息中,他开始感到脑袋重重的,身体沉沉的,四肢像被上了枷锁,思绪越来越远……

    唯有上官露,长年累月的失眠困扰造就了她今日的百毒不侵,更何况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144。深宫变

    她知道; 此时此刻; 她必须要睡着; 起码要做到半寐半醒; 于是她只得闭上眼,用力深呼吸; 任由香气无孔不入的窜进她身体里; 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儿用处。只是外面夜色如墨; 轻纱柔幔的帐子外迅速闪过几条人影; 随后在永乐宫光滑的地砖上匍匐前行; 缓缓的向帝后的床榻靠近。即便是她再想睡,神经还是紧绷的; 没法对窸窸窣窣的轻响装作若无其事。

    她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李永邦睡前壮着胆子握住一根她的手指头; 她斟酌再三,没有挣开; 现今; 她可以听见男人沉沉的呼吸声,一下一下; 如同旧时夏日祖母为她躯热打扇的韵律。

    说时迟; 那时快; 就在她一个眨眼的瞬间; 十步之内夜明珠昏暗的光圆里; 人影登时窜到了眼前; 手脚麻利的抽出两根白绫,扑上去一下子就套住帝后的脖子,死命的往横向里一勒。

    上官露早有准备,在被套住的那一刻,脚下奋力一瞪,拽住她脚的人影被踢出一段距离。李永邦握住的那只手也死命的用指甲掐着他,她一路被拖离他身边,指甲就在他手背上拉出长长的血痕,另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喉咙,刚好在白绫和喉舌间格挡出一定的空间以做缓冲,她得以放声大喊道:“来人呐——刺客!有刺客!来人抓——呃……”身后的人骤然发力,收紧了白绫。

    她的嘴角泛起一抹奇异的笑,她的确是不如那些粗使下人们力气那么大,可也不是一拧脖子就死的废人,何况她早有准备,殊死挣扎之下,脖子上的白绫又松开一些。

    “来人呐……呃,来人!”上官露的呼救声虚弱,断断续续的。

    亏得她用指甲奋力的抓他,也亏得他早年行伍,即使卸下了一声风尘,也不会毫无警惕,吃痛之下,再加上白绫勒得他呼吸困难,几乎窒息,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眼,醒了过来。

    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自然引得大部分的人手都集中过去对付他,然而他一脚便踹掉一个,再加上听见了上官露的呼声,心中惊惧万分,不假思索的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柄金银错的匕首,大手左右一挥,套在他脖子上的白绫立时便断了,负责掣肘他的五个女人一齐仰天倒下。

    他眼疾手快,转身去解救上官露,方才还来势汹汹的包围着他们的刺客,此刻见形势不对,一边害怕的尖叫起来,一边抱头鼠窜。

    李永邦诧异的发现,居然都是女子。

    想想也是,内闱之中,除了宫妃就只有宫女和太监,几乎没有外男,禁军也只在固定的时间巡逻,有严格的规章制度。

    上官露获救之后,感到喉头一松,侧头一看,原来李永邦已经迅速发动反攻,大手紧紧的掐在其中一名的宫女的脖子,他双眼迸射出骇人的光芒,那丫头没一会儿便断了气。

    李永邦赶忙揽过上官露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特别是她挣扎的过猛,额发都湿了,又受了惊吓,止不住的浑身发抖。李永邦心疼不已,愈加忿恨,顿时杀心四起,捉住其中一个丫头抵在墙上道:“说!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若是有武功的杀手潜入,很容易就会被辨认出来,不会轻松得手。可宫女就不一样了,悄悄的携了几根白绫趁帝后熟睡不备,勒死在寝宫里,难度相对低一些,事前也更容易瞒天过海。只是这一连串的动作,背后要说没人指使,策划,谁信?!

    那宫女把心一横,死命一咬舌尖,李永邦早就料到,张开五指箍住对方的下颚,冷声道:“想自尽?没那么容易!你要死,朕绝对成全你,但背主忘恩,该是这个下场。”说着,匕首狠狠刺入宫女的身体,一!二!三!

    每一下都刺穿对方的身体,从正面捅进去,穿过骨肉,再从背后透出来,形成一个窟窿一样的血洞,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汩汩的流出来,那女子很快成了一具血人,血腥味在空气里肆意蔓延。

    同一时间响起的还有皇帝的吼声:“人呢,都死哪儿去了,刺客都近身了,值夜的人都死了不成?朕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然而偌大的宫殿,无人回应他。

    他不放心的望了一眼上官露,想也没想便牵起她的手,带着她一路追杀过去,一路上,李永邦发现丫鬟和太监其实并没有失职或者逃走,他们都在,只是都睡得死死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他甚至过去踢了他们几脚,也毫无反应。

    他心中登时雪亮。

    刺杀帝后的人总共有八个,李永邦手持利刃不知不觉已经宰的差不多了,眼看着最后一个要逃出宫去,他意识到必须要留一个活口。而且要是换着平时,他肯定早追上了,奈何眼下他要带着上官露,两个人又都是头重脚轻,晕乎乎的,每一个步子都好像踩在棉花上,上官露跌跌撞撞的,不得已道:“你去追吧,我会拖累你的,你放心,我能照顾自己,没事的。”

    “你不怕吗?要是他们还有埋伏,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怎么办?”李永邦沉声问道。

    上官露摇头,镇静下来后开口:“你没发现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现下宫内的仆从想是都中招了,没有一个顶用,咱们得赶紧在她逃出永乐宫前逮住她,否则她一旦踏出了这地界,夜那么深,她随便往哪个巷子里一钻一藏,你再想要去找她,可就是大海捞针了。且还不知外头是否还有人接应她,要说危险,你孤身一个,比我更危险!……这样吧,你把刀留给我便是!”她从他手里接过那把金银错的匕首,这把刀本来就是她送给他的,她双手紧紧握着刀柄:“我自己的东西,我知道怎么用它,你去吧!去截住她!”

    李永邦觉得有理,实在是不宜再浪费时间了,当下点头道:“好,那你等着我,我去去就回。有什么事,记得大声叫唤。”

    复又抬头望了一眼那唯一一个活口,身影已经在他们交谈的间隙逐渐接近宫门,他心中火起,恨不能见对方碎尸万段,但脑袋晕眩的厉害,他使劲摇了摇头,干脆一咬牙,一头扎进了院子里的水缸,水凉浸浸的,他立刻醒神大半,快步追了上去。

    女子转头一望,登时魂不附体,一不留神脚下一绊,扑倒在地上。

    李永邦乘胜追击,女子口中尖叫着,望着卸掉闸的宫门,感觉胜利在望,只要跨过这道槛——只要跨过这道槛,她就能逃出升天!女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在地上爬,往门口爬去。

    待要接近大门时,女子恨不能有异能穿墙而逃,可惜,门打开了,

 145。六月雪

    韩婕妤疼的满头大汗; 几次昏死过去之后又叫多顺一桶冷水泼醒; 接着打。

    与此同时; 其他人也不闲着,禁卫军将永乐宫里凶手的尸体一一拖了出来; 在地上拉出长长的血痕。

    华妃在一旁瞧着; 胆战心惊,道:“陛下,臣妾检查过,当中确实有王采芳、向娘子还有其他一干钟粹宫昔日中选秀女; 似乎……与韩婕妤的说法,哦不; 韩氏的说法不谋而合。”

    皇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华妃便不再说话了。

    之后; 良妃、仪妃也闻讯赶来,皇后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华妃于是又召集了谦妃; 丽妃、裕嫔、恬贵人等,来齐了都惊的面无人色; 见到了皇后也顾不上请安,有的扶她坐好,端热茶给她喝; 有的一个劲安慰她; 还有的取来毛毯盖在她身上; 倒也有条不紊。

    又派人去请了太后。

    至于永乐宫服侍的宫人,好像值夜的凝香、折柳,抱厦里的珊瑚、珍珠,守门的福全,宝檀,角门上的多闻,还有宝琛等等,都教人一桶桶的冷水兜头浇下去,冷的浑身发抖,彻底醒了。

    一个个张着茫然的大眼,聚到大殿之前,不知发生了何事。

    皇帝看上官露那惊惧过度的模样,冷着脸吩咐下去,将尸体全都挂到了树藤上去,倒掉着,因为大覃开过几百年来,还从没有发生过宫女和宫妃合谋刺杀帝后的事情,是以这一手法专程用以震慑宫人。

    深夜树影婆娑,鲜血从藤上顺着尸首滴滴滚落,无论走近了看,还是远远的望去,都像一只只硕大的蝙蝠,缩起了翅膀,悬挂在那里,流干了血后,干瘪瘪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韩婕妤终于禁不住刑罚,招了,被人抬进永乐宫里。

    皇帝在宝座上俯视她,问道:“想清楚了?是谁指使你的?”

    韩婕妤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她趴在地上,双手费力的支撑着身体,抬了抬眼皮,扫视阖宫的妃嫔,从皇后到贵妃、谦妃、仪妃、良妃、丽妃、裕嫔、恬贵人,乃至才人蒋氏和程氏等,她默了默道:“陛下,适才说的话可还作数?此事不牵扯我一家老小,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且我是受那人教唆,身不由己,事到如今,我生不如死,不敢求陛下开恩放我性命,只求能让我戴罪立功。条件是,一旦我咬出那幕后真凶,陛下不食言即可。”

    “好。”李永邦掷地有声道,“凭她是多大的人物,你尽管说,朕一定给你一个痛快,绝不牵连你家人,可你要是扯了谎——”

    “谁会拿自家人性命开玩笑!”韩婕妤虚弱道,“我以我阖家的性命发誓,句句属实。”

    “好。”

    韩婕妤的头慢慢转向谦妃她们所在的位置,谦妃吓出一身冷汗,她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干,这无妄之灾!但是旋即发现,韩婕妤看的不是她,而是——良妃!

    韩婕妤指着良妃,眼中饱含着深刻的毒意,凄厉道:“是她!就是她!裴令婉!是裴氏这个贱人要我杀了皇后和陛下,她仗着自己是兰林殿的主位,这些年来处处与我为难,且她一直谄媚于皇后,我数次欲与皇后禀明真相,皇后非但不理睬,还偏听裴氏谎言。”

    “没有,我没有。”良妃不知所措的站起来直摆手,“不是我,我不会害皇后娘娘的。”

    “看!她就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才一直蒙蔽了你们。”韩婕妤说着,吐了一口血。

    李永邦看着裴令婉,良妃一向温婉,平时又好礼佛,连只鸡都不敢杀,何谈杀人,当即蹙眉道:“韩氏,朕警告你,不要随意攀咬,你最好乖乖的说实话,死到临头还要扯谎对你并没什么好处,可你家里人却是实打实的,一旦诛九族,就是几百口人,你好好想清楚了。”

    韩婕妤以头抢地,砰砰作响:“陛下要我说实话,我都说了,为何陛下又不信!”

    李永邦目色沉沉:“良妃秉性柔顺,对皇后更是忠心耿耿,朕实在没法相信她是用心歹毒之人,你告诉朕,这当中可有什么理由?你口说无凭,总要有证据!”

    “证据?!”韩婕妤指着自己,“我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裴氏说过,只要皇后娘娘倒台,敬王殿下愈加名不正言不顺,地位岌岌可危,而英王、通王不得圣心,唯有裕王,因为救过敬王的命,陛下会另眼相看,到时候龙座就属于四皇子了。她母凭子贵,他朝一定登顶太后宝座。”

    “你——你胡说!”裴令婉被她这些诛心的话吓得捂住心口,连连后退,眸中含泪道,“你,你竟这样污蔑于我!韩氏,一直以来,我对你不薄,你三番四次的陷我于险境,我都忍了,你——你如今谋逆的大罪也敢胡乱朝我头上扣,欺人太甚了!”说着,朝李永邦跪下哭道,“求陛下明察,韩氏胡乱栽赃,攀咬臣妾,臣妾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敢背后妄议皇子,请陛下明鉴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众人都犯了难。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裴令婉是个老好人,干不出那心狠手辣的勾当,韩氏倒是个不要脸的,可韩氏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她总不会拿阖家的性命做赌注,就为了栽赃陷害裴氏吧?所以谁知道良妃是不是装的呢,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儿子铤而走险呢,宫里的人实在说不清啊!

    就在大家伙都面色各异的时候,华妃突然‘噗通’一声跪下,抿了抿唇,似乎是隐忍了许久,犹豫了许久才抬起头来,正色道:“陛下,臣妾有话要说。”

    “贵妃有什么想法?”李永邦用手撑着头,他的头还是切切作痛,“贵妃心思敏捷,总是有很多想法的,不妨直言。”

    华妃像是完全听不懂李永邦语气里的戏谑,深吸了口气,道:“陛下,不知您可还记得发生在大铭王朝的‘壬寅宫变’?”

    李永邦脸色骤变,华妃装作没看见,继续道:“大铭王朝世宗皇帝脾气乖张暴力,时常殴打宫妃宫女,又迷信长生道术,拿少女性命炼丹,时间久了,宫中女子难以忍受,有一日夜里,宁嫔王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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