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户家的小娇娘-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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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应声。
“沈茹!”
沈茹似乎听到谁在叫她,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满是欢欣的墨眸。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陆歆急问。
沈茹茫然的看着他,半晌才摇摇头,她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在山洞中,只他两个人。
当她的目光低头瞥见自己胸口的时候,春衫轻薄几乎透明,顿时脸上发烧,赶紧双臂合拢掩住了胸口。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轻声问。
“你的马车出事,你落在松树上,我带你在这里躲雨。”陆歆隔着篝火坐在她的对面。
“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沈茹迷蒙的望向男人,他们在从沈庄回县城的山路上,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正好过来有事。”陆歆别开了脸,看向洞外,雨幕显然没有方才那样密集。
“路过?”沈茹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嬷嬷他们呢?”
“他们无事。”
听了这句话,沈茹放下心来。
“谢谢你,又让你费心了。”她轻声的说着,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
陆歆察觉出异样,眉端微蹙,立即起身将方才捡进来的几根木材架在火边,对沈茹说:“你将外衣脱了,搭在架子上烤干,不然会生病。”
脱外衣?沈茹心口一跳,抬起一双桃花般美丽的眸子,错愕的看着他。
陆歆面上掠过一丝薄红,立即走到了洞口,背身坐下:“你相信我,我不会回头。”
看他脊背僵直的坐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像,沈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外衣脱下来了,着实好冷。
烤着衣服,靠着篝火,她这才觉得身子暖和一些,可是他一样是浑身湿透,坐在那洞口吹着风淋着雨就不冷么?
此时,她身上只穿着一件肚兜跟亵裤,自然没那个胆气让他也来烤火。她抱着双膝,隔着篝火,看着他僵直的背影,感觉时间仿佛停滞一般……
幽幽的,耳畔传来低沉而动听的乐声,沈茹抬起眼眸,看到男子似乎双臂微抬,吹奏着什么,听这音色,大约是陶埙。
乐声时而悠扬,时而低沉,时而凄楚,时而缠|绵……
那乐声在山洞中回荡,在沈茹的耳畔回荡,仿佛他的声音将她环绕,在她耳畔低低呢喃……
沈茹双手抱着膝盖,将头低低的埋在膝盖中,脸儿渐渐的烧的慌。
山道边,几个人已经等得急不可耐,藤条儿在崖边晃来晃去,时而像拽着人,时而又空荡荡,忠伯几个人都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崖下低沉的乐声响起,几个人惊得面面相觑。
张嬷嬷喜道:“这乐声平和,定然是姑娘吹奏的,肯定是没事了,给咱们报信呢。”
小茜挠头:“我不记得姑娘随身带着乐器呀。”
忠伯皱着眉头,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有他一个知道,这乐声是陶埙的声音,闺阁家弹得的是古琴笛萧,哪里会玩这个?肯定是陆大郎吹的,他此刻应该是救了姑娘,不知道如何哄着她呢。上次陆大郎救姑娘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若是再传出去,姑娘可真嫁不到好人家了,难不成还真嫁给那个破落户陆大郎?
“唉——”忠伯长叹一声。
“行了,咱们也找个地方躲雨去吧!老命都快没了!等雨停了咱们再来看看。”张嬷嬷被淋得受不住,赶紧的扶着小茜径自找地方躲雨了,忠伯无奈,看了一眼崖下,也同她们一起去了。
沈茹身上衣物都干了,她立即穿戴好,浑身暖融融的舒服了很多,只是腹中空空如也有些难受。这时,外头的雨渐渐停歇,难得的露出一片晴朗的夜空。
陆歆放下了埙,听到身后女子叫道:“我穿好了,你那身衣服也来烤一下吧。”
陆歆勾唇一笑,将埙收在怀中,转了身看到女子穿戴整齐的坐在苔藓上,他随手剥去了自己的外衫,露出精实强壮的胸膛,将衣衫随手搭在了方才烤衣服的木架子上。
沈茹想不到他动作这么爽利,一双眼睛躲闪着竟不知道往哪里看。
“雨停了,饿不饿?”陆歆看她娇羞,嘴角勾起一丝浅笑,莫名的觉得舒坦。
“恩。”沈茹点头。可是这山洞里哪有吃的?
待要问,男子已经大步出了洞,一手挽着枯藤“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
“诶——陆歆——”沈茹惊慌,怎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找吃的,马上回来!”山谷中传来他的回音。
沈茹小心翼翼的趴在洞口,探头去只见底下山涧幽深水流湍急,吓得赶紧缩回了脑袋。
她拍着胸口,这次要不是陆歆,她就是有九条命也活不成了。
不要一刻钟,陆歆的脑袋出现在洞口,他丢出两件东西落在篝火前。
沈茹定睛一看,是鱼,两条又肥又大的鱼!
她惊喜极了,在那样湍急的山涧中竟能抓到鱼,果然不是一般人。
陆歆看她欢喜,也微微一笑,将木架上烤好的衣服套在身上,又将鱼插在棍子上搁在木架上烤起来,动作迅捷而利落。
在他面前,沈茹都觉得自己要变成一个无用的人了。她目光炯炯的盯着那鱼儿,帮忙添添柴火。
片刻之后,鱼儿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陆歆将其中一只递给她。
沈茹是第一次在野外篝火边吃烤鱼,只见鱼皮金黄焦脆,鱼肉软嫩多汁, “小心有刺。”陆歆看她饿坏了,好意提醒。
恰好沈茹真的被一根细刺噎住,勉强吞了下去,用力的拍了拍心口,涨的脸色通红。
“哈哈……”陆歆知道她被卡住,竟没心没肺的大笑出声。
沈茹恼了,恨恨的拿眼剜他。
陆歆急忙递过竹筒里的水:“喝口水压压。”
沈茹拿起竹筒一口饮下,这才舒服了许多,看到陆歆依旧忍不住的笑。
“有那么好笑吗?”沈茹恼羞成怒的斜眼睨他。
陆歆终于不笑了,清了清嗓子:“我看到沈大姑娘如此吃法,想起了你上次说我的话。”
上次说他的话?
沈茹蓦然想起来,上次他吃糕点,她说他是猪八戒吃人参果……现在她变成他眼中的……
沈茹恼了,粉拳捶在他肩头,却见他不痛不痒,只看着她笑。
他那双子夜般的眸子看着她时,仿佛盛满了星光,带着笑意时,万千星辉熠熠生光,沈茹看的心儿一跳,别过头去,自己吃自己的鱼,不理他了。
陆歆看她耳根绯红,掩住了笑意,眸光变得温柔,如夜色般氤氲开来。
“你看外面……”
沈茹看向洞外,一轮圆月如同金色冰轮般正好出现在洞口,刹那间,清辉满洞,仿佛镀上了一层银光。
她第一次看到月亮离得如此之近,如此之美,她看的呆了,目光迷离的望着那动人的月色,露出惑人的笑容。
只是美人看月亮,有人正在看美人。
沐浴月光的女子仿佛雪山上的神女,美的那么遥不可及,却偏偏近在眼前。
陆歆就在她的身畔,喉头迅速的滑动着,忍不住低头,在她的额发上印下了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某苏蹦出来打个招呼
☆、见此良人
沈茹恍然回神,惊愕异常,额头却被他一只手按住,抵在他的心口,隔着衣襟听到那里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耳畔传来陆歆低沉而坚定的声音:“沈茹,世人都说我配不上你,恐怕你也这样认为。”
沈茹微微张唇,听到他又说:“只是终有一日我要让世人知道,他们是错的。”
沈茹默然,世人的确是错的,只是它日他风光无限的时候,身边站着的那个人又岂会是她一个小小商户女?她前生身世如浮萍不知所归,今生本只打算守护家人,他又何苦这样乱了她的心。
陆歆缓慢的放开了手,低声道:“我知道是我唐突,只是想让你了解我的心意。”
看她垂眸不语,陆歆隐隐的有些失落,心里想她一定是跟世人一样想法。
“此时天黑不好上去,待明日天一亮我便送你上去。”
沈茹也疲累极了,她躺下时,陆歆靠坐在她的苔藓床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里到处都是石头,硌的慌,给你做枕头。”
沈茹羞恼的睨了他一眼,看他露出惫赖的笑,正要拒绝,不想被他拉住,硬是霸道的将她的头按在他腿上。
沈茹正要挣扎,听到他发出疲累的声音:“好好睡觉,乖……”
她想起他前前后后为她忙碌了许多,就是铁打的人也累了。
她安静下来,合上了眼睛。
身前的女子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歆靠在石壁上,一只腿伸开给她做枕头,另一只腿曲着,这样的姿势并不太舒服,不过此时他甘之如饴。
他的手指悄悄的落在女子柔滑清凉的头发上,细细的滑滑的,他伸出手指缠绕她的发缕,嘴角漾起一丝调皮的笑容。
他仰头靠在石壁上,轻声吟唱:“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那声音在石洞中轻轻回响,仿佛也飘进了女子的梦乡。
第二天一早正如陆歆所说,他先上了崖上寻了两根结实的藤条,三根绞成了一根,这才背着沈茹攀附崖壁而上。
沈茹看着脚下心惊胆战,紧紧的抱住了陆歆的脖子。
陆歆忍不住道:“太紧了,快喘不过气了。”
沈茹脸上一红,稍微放松了一点,只听到耳畔男人低低的笑声,定然是在嘲笑她。
一个人上下是容易,背着一个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茹看他半路停下喘气,怀疑是不是自己太重了。
再细看,她吃了一惊,原来新绞的藤条上有许多刺,他换手之时,藤条上印下了鲜红的掌印。
“陆歆……”她担心的出声。
陆歆皱了皱眉,吸了一口气,道:“没事。”
他加快了速度向上攀爬,每换一次手,藤条上便留下一道红色的掌印,因为负重,那些刺扎的更深。
沈茹看着心儿颤抖,他的手掌几乎被鲜血染红了。
她鼻端酸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低头望去,只见下面的藤条红红一片,她合上眼,泪水如同晶莹的水晶滴,落入山涧之中。
“大姑娘!”三个人在山边简直望穿秋水,总算盼着沈茹平安归来。
“没事吧?”小茜围着她看,沈茹点头。
沈茹要看陆歆手上的伤口,陆歆将手负在身后摇头说没事。
忠伯和张嬷嬷对看一眼,心里都是一喜一忧,喜的是大姑娘平安脱难,忧的是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夜,谁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张嬷嬷拉着忠伯在一边低语道:“看姑娘神色,应该没有什么事。只是这件事断然不能再传出一丝半点。”
忠伯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去求陆大郎,他既然肯救我家姑娘,应该不是那种卑鄙无情的人。”
陆歆去牵马,这马还是昨儿他跟一个熟人借过来的,今天得去还他。
忠伯扑通一声跪在他的跟前,他急忙去扶他。
“大郎,我代沈家多谢你救姑娘之恩,回去我定然一五一十向老爷禀报,老爷肯定给予重赏。只是这桩事关乎姑娘的声誉,现在流言蜚语已经满城都是,若是再传出点什么,叫姑娘将来如何自处?我在这里求大郎,昨日之事务必要守口如瓶啊!”说着,叩头下去。
陆歆墨眉拧起,看了一眼沈茹,对忠伯说:“你放心,我自然不说,如果说出一个字,天打雷劈!”
他翻身上马:“我这就去你沈庄报信,待会定有马车来接。你们好自为之吧。”
“驾!”陆歆策马而去,脸上隐隐带着怒气。
沈茹想起他的话,“世人都认为他配不上她……”
这跪着的忠伯就是那么一个“世人”,生怕他同她又多了一丝纠葛。
她无奈一笑,扶起了忠伯,道:“陆大郎是怎样的人,我还是清楚的。他既然答应不说,便一个字都不会说。您就放心吧。”
半个时辰之后,沈庄的马车过来了,径直送了几个人回春陵县沈家。
回到沈家,张嬷嬷,忠伯还有小茜几个人都伤风着凉,病了几天才好,唯独沈茹一个人无恙。
沈万银得知这件事倒是没有勃然大怒,一来陆大郎的确多次救了女儿的性命,没有陆大郎恐怕女儿早已命丧黄泉,他不能不感激。二来这次陆大郎既然答应不说出去便无大碍,他反倒要大大的感谢陆大郎一番。
沈万银着人准备了一木匣金银悄悄送到陆大郎的家里,却被他退了回来。
沈万银看着那被退回的金银,暗自恼火,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拿这厮怎么办。他心里揣度着这厮莫非还想娶茹茹?简直是痴人说梦!
许姨娘正在家中养伤,隐约听闻她们的马车在路上出事,心里高兴的很,可是又见几个人都无恙,不由得暗自气愤,恨不得几个人都葬身崖底才好。被打了之后,又失了掌家之权,她同沈妙妙两个人翻不起波浪,倒是安分了许多。
休养了两日,沈茹回想起这件事总觉得蹊跷,暴雨之时,大石滚落山崖,也不是什么奇特的事情,巧就巧在大路被大石堵塞,正当他们经过小路时,又有大石落下,时间正好是在他们刚刚查完沈庄回家的路上。直觉让她感觉到,这背后有人。
是谁?
刚赶了郑公,事情就来了。郑公年纪大了,做不了这样的事,必定是他的心腹干的。如果赶走了郑公,却留下他的心腹,岂不是养虎为患?
沈茹心中一惊,立即让人悄悄的去庄子上打听郑公的心腹是谁,隔日便得到了消息,说郑公的心腹张孝不知道被谁打了,躺在床上两三天了还不能下床。
沈茹恍然明白了什么,借口让张孝好好养伤,撤了他在沈庄的职务。
傍晚,夕阳如锦,柳絮飘飞。
一个青衣少年出现在城西破庙旁的土屋前,一张清俊的脸在夕阳下仿佛染了霞的羊脂玉一般。
少年叩动木门。
“谁呀?”青年男子打开门一看,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顿了一顿,吃了一惊,立即伸手将她拉进了屋子,迅速的关上了门。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歆眸色复杂的看着她,眼前这个青衣少年正是易装的沈茹。若是她亲自来访被他人看到,不知道又要传出多少难听的话。
沈茹瞥见他双手都缠着纱布,想起那日满手鲜血,心里仿佛被刺了一下。
“你的伤好些了没?”
“无大碍。”陆歆转身,却去拿粗陶杯子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我这里的东西都是自己用的,若是你不介意,喝点水。”
沈茹接过那粗陶杯子,还算干净,这个大约就是他日常喝水的杯子,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喝了一口。
一颗水珠挂在她樱红的唇边,仿佛露珠滚在玫瑰上,叫陆歆也看得渴了,随手就着那杯子倒了一满杯,仰头喝了下去。
她一愣,杯子洗都不洗,这……这人也太不讲究了……
沈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小盒碧绿的药膏放在桌上:“这是家里最好的金疮药,对你的伤口有帮助。”陆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张孝是不是你打的?”
“是!”
沈茹惊愕的看向他,想不到他毫不犹豫的就应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
陆歆冷笑一声:“沈庄有我的兄弟,在沈庄发生了什么,你们上面的人或许看不到,下面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日我在路上看到你一早急急的赶去沈庄,便料到有事,当时看天估计会下暴雨,山路崎岖,有些担心便赶了过去,没想到正巧碰到张孝从山上下来。后来再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