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容月貌-第10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庄子涂冷看栎容没有应声,栎容深吸了口气又道:“我知道燕公子当年做过武林盟主,他武功盖世无人能敌,你得先祖真传,你的厉害当然也是旁人不可及的,赢下薛灿,也算不得什么吧?”
杨越顿时明白栎容的用意,对她微微颔首,眼中露出对她胆量和聪慧的深深钦佩。
薛灿根本不是庄子涂的对手,十余招都只是抵挡尔尔,杨家的短剑再厉害,看着也撑不过庄子涂的一杆玉萧,再抵挡下去,只怕剑刃都会折断。
栎容手心汗湿,怀着的骨肉好像也感受到爹爹的困境,栎容忽觉腹中一阵翻滚,似孩子也想去帮薛灿一般。
栎容额头滚汗,心生一计道:“庄义士,你和薛灿胜负早可预见,这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来赌一局别的可好?”
庄子涂收住咄咄逼近的青玉箫,回看栎容道:“我也觉得你夫君苦苦支撑甚是无趣,赌一局别的?你说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请对作者的三观有信心!
第166章 急报来
“不如…咱们来赌一局别的可好?”
庄子涂收住咄咄逼近的青玉箫; 回看栎容道:“我也觉得你夫君苦苦支撑甚是无趣,赌一局别的?你说来听听。”
栎容轻抚小腹,眸眼晶亮沉着,“赌男女。”
——“阿容…”——“少夫人!”
“赌男女?”庄子涂饶有兴趣的落下手里玉萧; 打量着栎容隆起的小腹; 唇边露出一抹笑,“好像有些意思。”
栎容见稳住他; 心里也越发有把握,庄子涂浪迹半生; 孤独乖张; 他的前半生太过无趣; 他一定会对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生出兴趣,好比把医治杨越当做一桩打发光景的趣事; 去义庄与芳婆叙旧…他非要带走杨越,也是想看杨牧和其他人惊慌害怕的模样…
与薛灿来一场必胜的比试; 也是如此。
——“就赌我这一胎生儿生女。”栎容撑起腰身,“要你猜对,就是你赢。我给你先猜。”
庄子涂走近栎容; 想了想道:“听说薛灿很宠爱你; 我听说; 越是宠妻的男人,就越容易生女儿…我赌你怀的是个女儿。”
栎容笑道:“好,那我就赌是个男孩,你我赢面对半; 我怀胎已有五月,最多四五个月,便会有个分晓,你都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月了吧。”
庄子涂拂萧望天,沉默片刻道:“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几个月…也无妨。”
杨牧松下一口气,一声“栎姐姐”轻轻唤出,眼里已经噙满泪水。薛灿屈膝按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要不是栎容急中生智说动庄子涂收手,自己手里的剑早已经断做两截…
薛灿缓下深喘,拖剑朝栎容走去,栎容扳开他握剑的手,虎口处早已变作青紫,青筋也几欲爆出,庄子涂绝世高手,院中几人加起来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吧。
杨越朝庄子涂单膝跪下,昂起遍布灼疤的脸,愧声道:“我的命是你的,要你这会儿就要拿走,我也绝不说一个不字。”
庄子涂淡掠转身,狭目凝视栎容,微笑着道:“要你的命岂不是无趣,栎家丫头倒是可爱,又给我找了些事做。到那时再带走你,也不迟。”
庄子涂正要跃上屋檐,忽的有人疾步冲入御书房,戳着紫金府印鉴的信笺高高举过头顶,口中高喊:“殿下,紫金府急报!”
——“急报。”谢君桓箭步抽出信笺,边拆开边递给薛灿,“小殿下快看看。”
薛灿虎口发麻,指节颤着抖开信笺,才看几行脸色一变,“侯爷…病重…”
——“侯爷病重!”
众人惊呼声才起,庄子涂骤然发出嘲讽的低笑,玉萧点向薛灿滑出他手里的信笺,对着月色幽然看去,“薛少安病重?辛婉啊辛婉,你又在打什么主意,莫非你想再诱我一次?”庄子涂冷冷一笑,用内力震碎辛婉的亲笔书信,飘飘洒洒如寒冬雪花散落,“要你言之凿凿,薛少安早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活到今天?病重?我不信你。”
“信是给我的。”薛灿眉心紧蹙,“夫人根本不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她用侯爷生死骗我做什么?看来…侯爷的确是…”
栎容点头道:“起兵前,侯爷受了九华坡的惊吓身子已经不好,之前夫人信里也说侯爷卧病数月都不见好…这一次急件送来…庄子涂,夫人做事稳妥,她知道薛灿在前方谋大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贸然送来急件乱了大家心神的,照我看…侯爷这次一定病的不轻…也许,没有多少日子了。”
“薛少安的命太硬!”庄子涂握萧怒喝,“谁能想到他可以活到今天!?那时人人都说,他活不过弱冠的…哪知道他死撑着一口气就是不死,一年,十年,二十年…我有时在想,也许到我死时,他还活着…病重?他大半辈子都再和阎王爷斡旋,这一次,他还是不会死的。”
“是人,就会死。”栎容也不怕满脸叵测怒容的庄子涂,“再坚韧的灯芯,也会有油尽灯枯的一天。”
薛灿闭目深思少许,睁眼道:“谢君桓,你和杨越留在鹰都,收集立国所需,搜罗能人为我们所用,”
杨牧眨眼,想了想道:“不如我也留下?”
薛灿摇头,“你得和我回湘南。”
杨牧面露难色,瞥了眼大哥,哀求着道:“我怕我一走,回来见不着我大哥了。”
栎容拉过小杨牧,指着庄子涂道:“他也会去紫金府,带不走你大哥,何况他刚刚才和我打了赌,腹中男女未定,他不会食言的。”
见杨牧还有些犹豫,栎容低声又道:“侯爷病重,府里最忧心的就是夫人和大小姐,这时候…你要是能在大小姐身边…她准会记着你的好处吧。”
“大小姐!”杨牧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大小姐准得伤心死,我去,我去湘南。”说着眼巴巴看向杨越,羞声道,“大哥,侯爷要真有三长两短,大小姐还用得上我…等我回来啊。”
“小杨牧长大了。”杨越欣慰道,“男子要成大业,也要重情意,大哥哪里都不会去,留在这里等你。”
杨牧狠狠点头,赶忙站到薛灿身后,吐着舌头生怕被他怪罪。
庄子涂审视着神色凝重的薛灿,不解道:“薛少安又不是你亲生父亲,他要真死了,你也不过走个过场尔尔,鹰都回湘南不下千里,你不急着称帝复国,居然还要亲赴湘南探望?”
薛灿迎着庄子涂的好奇,“我又不是他亲生儿子,当年我是生是死又与侯爷何干?他何必搭上薛家所有认我这个儿子,助我走一条不归路?既然进过薛家祖祠,他就是我恩重如山的父亲。”
“他待你再好,也是因为辛婉。”庄子涂坚持,“并非真心对你。”
“对夫人真心,就足够了。”薛灿黑目扬起,“哪怕他是因为夫人对我倾尽所有。”
——“你爱她,却又疑她…你看看薛侯爷,他知道夫人是因为家财才甘愿远嫁,他把家族的一切都交到夫人手里,任夫人所用…他只求夫人在侧,辛夫人就留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你不仅要人,还要心,人和心都归了你,你还会怀疑她觊觎你的东西…所以到头来,你什么都没得到。”
庄子涂耳边回响起辛摇光对自己说过的话,恍然愣在原地,久久无言相对。
“杨牧,快去备辆上好的马车,让你栎姐姐坐的舒服些。”薛灿吩咐道,“绮罗,你跟我们一起,也方便照顾栎容。”
绮罗和杨牧急急去张罗,杨越和谢君桓相视点头,杨越对薛灿道:“小殿下尽管放心回湘南,鹰都上下我和君桓会替你看着,立国所需也都包在我们身上。”
薛灿按住俩人□□的肩膀,黑目露出快慰。
栎容走近庄子涂,悄声道:“你一定是不会和我们一道走的,你单骑脚力快,替我们去阳城接个人,如何?”
庄子涂微微蹙眉,玉萧警觉的点向栎容,“你肯定我会去紫金府?薛少安死活与我何干?”
“你对夫人说过,要是薛少安死了,你还会去找她。”栎容神色肯定,“你嘴上怨恨夫人,但心里还惦记着她,你一定好奇侯爷这次能不能撑过去。”
“那我又为什么要带辛摇光一起?”庄子涂握萧的手少许松开。
栎容眸间闪动,“她是夫人的亲妹妹,早该姐妹相认了,还有…芳婆在湘南也许还有旧事未了…芳婆会骑马,不会耽误你的脚力,你们一路过去,不也能做个伴么?”
庄子涂萧掸手心,他不想答应栎家这个丫头,但不知道为什么,栎容的每句话又像带着魔力般字字说到他的心上,让他无力拒绝。
庄子涂没有应声,忽的跃上屋檐,伫立着清雅瘦削的身体,似在思考,又似已有决定。
不过片刻伫立,人影又闪出老远,映着月色如燕雀掠过夜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日后,阳城外
甘泉边,提水的辛摇光骤然驻足,她觉察到有人在不远的坡上注视着自己,她想回头,却又强撑着不想去看,往事如云如烟过去那么久,怎么每每想到这个人,心里却还存着愧意一般。
山坡上,庄子涂遥望泉边穿粗衣的提水女子,她褪去老妆,露出被遮掩多年的娇容,虽然已近中年,但她的身段侧脸还如少女般姣好,岁月如梭,连辛婉也因为操劳变得有些沧桑,眼中满是世事,再不见当年的纯真炙热,而这个骗看宝图的女子,时光没有磨平她的性子,她仍是那时火辣不饶人的性情,还是困在情魔之中,和自己一样执迷不悟。
辛摇光和自己一样,都是被世间遗忘的人,又都是世上,用情最深的那个人。
辛摇光深吸了口气,哐当落下提着的水桶,转身对着坡上看了自己许久的庄子涂,高喊道:“怎么,你还记恨着我偷看你东西?想着不甘心是来找我寻仇?我摇光就一条命,不过就一眼而已,也犯不着拿命去赔?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我寻思着能不能给你。”
庄子涂有些想笑,但他还是绷住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冷酷吓人,他很想听这女人多说些话,辛摇光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是有趣,让他能发自肺腑的笑出声,纾解着多年来的寂寞空虚。
第167章 痴情种
庄子涂很想听这女人多说些话; 辛摇光嘴里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是有趣,让他能发自肺腑的笑出声,纾解着多年来的寂寞空虚。
见坡上那人也不应声,摇光犟气起来; 提着裙角朝坡上走去; 口中道:“阴魂不散,既然不是找我寻仇; 偷看着做什么?”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庄子涂心跳屏住,掸着手心的青玉箫也嘎然顿在半空; 脱口道:“我…宝藏既然在甘泉底; 我来瞧瞧…不行么?”
“额…”摇光眨了眨眼; 侧目看了眼波光粼粼的甘泉水面,咬唇道; “也没人稀罕,我家姑爷不稀罕; 我啊…也不稀罕。”
“那晚你说。”庄子涂的嘴忽然有些不受控制,“你说…要我告诉你,你替我守着…”
“我呸!”摇光恼的啐了口; “我这不是替你守了小半辈子么?义庄就在甘泉边…鬼知道它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这么多年浑浑噩噩; 却还是真替你守着了…”
摇光怒看庄子涂有些无措的脸,怒气忽的渐渐散去,这人收起戾气,这会儿眼神纯良; 面容如同个经事不多的少年般,让人凶也是凶不起来。
摇光揉了揉手腕,傲声道:“说说,到底干什么来了?可别是…”摇光绕着庄子涂走了一圈,鬼笑道,“你看我长得酷似辛婉,睹我思她来了?”摇光托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已经许多年没见辛婉,你说说,今日的我俩,谁更好看些?”
辛摇光话语炽热直白,说的庄子涂脸颊忽然有些燥热,他僵硬半转身子,吞吐道:“你们是亲姐妹,长得…也恍如一人…你年岁小些…”
“哈哈。”摇光笑弯了腰,示意庄子涂打住,“我年岁小,那就是说,我比辛婉年轻,也比她好看些?”
庄子涂老实摇头,“辛婉端庄雍容…”
“我就泼辣穷酸了?”辛摇光不依不饶非要逼问到底。
庄子涂又赶忙摇头,“你性子干脆,有什么便说什么,胸怀宝藏又怎么会穷酸?你和辛婉各有千秋,也比不出什么来。”
摇光捂嘴一笑,越发觉得庄子涂傻气的可爱。见天色不早,也不想与他唠嗑,正要转身离开,又被庄子涂喊住。
“辛摇光。”
摇光回眸俏笑,“要不是你喊个不停,我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人人叫惯了芳婆都改不过口来,你倒是叫的顺口。”
庄子涂凝视着她的脸,“你不老不丑,一声芳婆怎么喊的出口。”
摇光捻发,垂眸道:“掐指算算,我都四十了,还不老?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吧。”
庄子涂耿直摇头,“你一点儿都不老,我…才是老了。”
摇光抬眼看着庄子涂带着岁月纹路的脸,笑道:“男子有些皱纹才显历练,你啊,看着也不老。”
摇光想了想又道:“我看你啊,根本不是来看宝藏的,说吧,是不是又闷得慌想找我说话?站在坡上算什么,你要不嫌弃,去庄子坐坐就是。”
庄子涂豁然一笑,低头轻抚玉萧,扬眉道:“我带你去湘南吧。”
——“湘南紫金府?”摇光蹙眉,“去过一次,又去做什么?”
庄子涂深吸了口气,“你姐夫薛少安,病重快死了。”
“薛少安快死了?”摇光愣住,“那薛灿和栎容岂不是也要赶回去奔丧?”
庄子涂点头,“他们已在回去的路上,栎容说…你会骑马…不会耽误我的脚力。”见摇光沉默似有纠结,庄子涂又道,“她说你和辛婉可以姐妹相认,又或许…湘南你还有旧事未了,可以跟我走这一趟。”
庄子涂眼中流露出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期望,“摇光?”
摇光咬住唇尖,她不想再踏入湘南,但如栎容所说的,自己有旧事未了,不去一探究竟,怕是到死都不能瞑目吧。
——“可我已经有些年头没有骑马了。”摇光自嘲叹了声。
庄子涂笑道:“你是辛家的女儿,驭马的本事早已经在你身体里,这辈子都不会忘。”庄子涂驭出马哨,林子里疾驰出两匹骏马,嘶鸣着朝俩人奔来。
庄子涂翻上坐骑,回头对摇光道:“辛摇光,你要不要试一试?我还记得,你当年骗我时,牵着的是一匹紫梓马。”
摇光脑中一片朦胧,她顾不得多想,扯过马缰翻身跃上了庄子涂给自己挑选的骏马,骏马扬蹄,马背上的摇光没有一丝畏惧,就好像是,那时她偷着去学骑马,摔断了手腕都没有后悔。
她不后悔,辛摇光做任何事,都没有后悔过。这一次,也一定不会。
湘南城外
薛灿一众荣归湘南,城外十里都是自发迎接的百姓,薛家治城百年,便给了湘南子民百年安宁,如今姜裔借紫金府之力夺得天下,城里每个人都坚信,紫金府养育的小侯爷会给所有人一份安定。
马背上的杨牧有些懵逼,回来前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阵势,那些城里姑娘,瞧着自己的眼神都是热辣辣,看得杨牧小心肝都有些发颤,恨不能在胸口挂个牌子写上薛莹的名字,自己名草有主,可不容他人惦记。
紫金府外,薛莹和颜嬷已经等了好一阵,数月忧心父亲,又要助母亲打理家业,薛莹面容也清减了些,大眼微微凹陷却仍蕴着深深的期待,信中说,杨牧也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