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错-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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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神剑出,天地鬼皆伏。
吕子纶、吕止言、温千叶三人都被这剑气给伤到了,吕子纶看着那把剑,不,准确的说不是剑,是佛仗,是,最开始的最开始,这是握在一禅叶手中的佛仗,佛门不杀戮,自不会藏剑,可后来魔族泛滥,生灵涂炭,一禅叶就以佛仗开了剑,一把问天,一把伏魔。
一禅叶开剑之初并不知道会出两把,而等两把神剑开出来,一正一邪时,他将邪将握在手中净化,天剑传给了当时的九游僧人,让他在人间行走,斩妖除魔。
后来九游僧人仙化,问天剑便不知去向。
再后来的后来,有人得到了问天剑,劈剑宗,始于问鼎峰。
而那把一禅叶手中的魔剑,被他封进了佛仗,打座休息吃饭都一直不离手,渐渐的,失了魔性,得了佛性,一禅叶便赐名为一叶。
叶知秋拔了真正的剑,秦陌闻讯赶来,而在秦陌赶来的这个时间段里,吕子纶重伤,温千叶重伤,吕止言也不可幸免地重伤。
吕子纶眼见着杀不了温千叶,而叶知秋手中的剑,恐怖之极,这恐怖不是争对别人,而是争对他们这些异人族类,吕止言也在看到那把剑的时候心头生出了恐慌,无端由的,莫名的,畏惧。
叶知秋一剑横扫,目光里毫无颜色。
吕子纶抓住吕止言往后一甩,吕止言大惊,“哥!”
吕子纶挡住伤害,剑气进入身体,似乎像膨胀的炸药,一点儿一点儿地在他的身体里炸开,吕子纶很疼,可还是死死地挡在吕止言面前,嘴角流着血,他擦了一下,低声说,“你先走。”
吕止言拉住他,“不。”
吕子纶道,“他要杀的人是我,不是你。”
吕止言不干,死死攥着他的手不丢,“哥老是说我任性,不愿意为你分担家族之事,一个人逍遥,偶尔你还会骂我自私,现在想想,我还真是自私,不管我愿不愿意,我都是吕氏子孙,我是男子,就该担负起家族责任,可我却只顾自己,从没想过你有多累,也从没想过二姐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因为我的逍遥,二姐只能做了我该做之事,因为这,她失去了很多欢乐,也失去了追求爱的资本,如今,生死关头,我若再不顾哥哥,我就不是人了。”
吕子纶不听他的话,只说,“赶快走。”
吕止言不干,死活不干,抱住他,猛地转个身子,将吕子纶护在怀里,他以背对着危险。
吕子纶目眦尽裂,眼见着剑要落在吕止言身上了,吕子纶拼命地要转过去,可他使不上力,这个时候的力气竟然抵不过吕止言。
吕子纶心急焦焚,一转头看到站在旁边捂着嘴巴两眼大睁似乎被眼前之景吓住的宋昭昭,他眼眸一沉,反手将吕止言抱住,沉声说,“你突然变得这么懂事,让大哥很欣慰,今天你我兄弟二人在劫难逃了,那么,作为大哥,当满足你最后一个愿望。”
吕止言还没想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剑气刺穿身体,而同时,吕子纶一把甩开长袍,扯下腰带,灌注内力,缠住宋昭昭的身子,往一边飞去。
大路两边是茂密的树林,树林两侧全是高山悬涯,跌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了。
宋明艳还没清醒,压根没办法冲上去。
左雪张声尖吼,“宋昭昭!”
温千叶捂住胸口,想起起不来。
叶知秋不能让吕子纶活着,手中的剑咻地飞出,直追着吕子纶的影子去了,一剑击心,吕子纶半空中当下死亡,而吕止言与吕子纶是抱在一起的,就在剑声破空追来之际,吕子纶将吕止言推开了,而吕子纶也再无任何力气提起宋昭昭,是以,三具身体,从不同的方位,跌落进悬涯深渊。
吕止言嘶声厉吼,“哥!昭昭!”
山鸟惊飞,群林飞颤,扑簌着一地哀嚎。
叶知秋收了剑,先看了看宋明艳,见她没事了,又让左雪去给温千叶看伤,他去找宋昭昭,找了很久,几乎翻了很多山,都没找到宋昭昭。
宋昭昭没有中他的剑气,他没法凭剑气追踪,而宋昭昭也没有武功,没办法轻功自救,那么,是死了?
叶知秋蹙眉,他要怎么跟宋明艳讲?
叶知秋很惆怅,他没能护住宋昭昭,这可怎么办?宋明艳醒了定会不依不挠,宋繁花大概也不会放过他,还有宋府的人……
叶知秋头疼死了,可他没有头疼很久,半空中忽来一片飞叶,快如闪电,直袭他面门,叶知秋一愣,往后一闪,伸手一接,接住树叶的同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想救她,来问鼎峰。”
第281章 拉你长寿
从城主府回到花萧府,段萧与宋繁花就一直没从卧室里出来过,到了晚上,宋繁花很饿,段萧不得不穿衣起床,去买吃的,他不会做饭,花萧府也没佣人,只能去外面买,买了三荤一素,宋繁花爱吃肉,段萧吃什么都可以,所以就着重以肉为主,买回来摆好桌子,宋繁花穿好衣服下床,段萧瞅了一眼她的腿,又瞅了一眼她的嘴,不动声色地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扶着她坐下,坐稳后二人就各自拿筷子吃着。
吃了几口之后段萧说,“吃罢饭去温泉池里泡一会儿。”
宋繁花说,“不去。”
段萧道,“这个季节泡温泉最舒服,对胎儿也有好处。”顿了顿,又道,“还能缓解疲劳。”
疲劳二字一出,宋繁花脸就一红,她抬起脸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段萧想到刚刚的画面,耳根也不自禁的红起来,他其实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实话实说,也确实想让她缓解一下身体,但这个时候说这话,好像真的有点儿别样意味,段萧咽了咽喉咙,轻声说,“我不折腾你了。”
宋繁花哼道,“你就是想折腾,我也不给你折腾了。”
段萧闻言一笑,谆谆善诱地说,“那等会儿去泡吧?泡罢好好睡一觉,休息几天后我们就回琼州,等解决了苏墨和秦暮雪的事,我们回一趟衡州,把婚礼办了。”
在段萧的心里,他要给宋繁花的真正婚礼在衡州,不在琼州。
衡州才是他的家,是他的故土,琼州不是。
宋繁花也是这样想的。
虽然宋氏商号在琼州开了分号,宋府也搬了过来,但她对衡州还是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
宋繁花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道,“苏墨和秦暮雪还在你手上吗?”
段萧道,“在的。”
宋繁花说,“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段萧道,“等回了琼州,我会传信给无方和七非的。”
宋繁花淡嗯一声,夹起一块白翠鸡的鸡肉吃了起来,陵安城的白翠鸡非常出名,鸡是正宗的陵山鸡,做法却混和了轩辕王朝和云王朝边壤交界下的两方居民的独特手艺,微辣却甜,入口沁香,特别下饭,宋繁花本来就爱吃鸡肉,如此就吃的特别多。
段萧见她吃的那般香,也被感染,饭量比平时多了不少,四盘菜,两笼米饭,全被他们二人吃完了,段萧扫一眼残盘空笼,看着拿着帕子擦拭着嘴角的宋繁花,指头冲她脑袋上点了一下,打趣地说,“活像饿鬼投胎,好像我虐待你了似的。”
宋繁花道,“你没虐待我?刚在床上你怎么对我的?”
段萧一愣。
宋繁花倏地站起来,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扯到床上去了,就段萧那随时随地精虫上脑的色胚性子,他不得蹬鼻子上脸?
宋繁花踢开椅子,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走到一半,被段萧拽住拉到怀里,他笑着看她躲避他视线的侧脸,邪笑地问,“呃,我刚在床上怎么‘虐待’你了?你好好说说。”
段萧把虐待二字咬的极重,颇有一种说不得见不得的狎昵之意。
宋繁花打开他的手,骂道,“别给我挑事儿。”
段萧轻哼,“难道不是你在挑事儿?”他凑近她耳朵,低声道,“我本来没想的,可你故意提起来,我就想了。”他嗓子压着暗火,性感撩人地道,“软软,我们去泡温泉。”
宋繁花不干,可段萧只听着她的话,闻着她的气息就浑身叫嚣的厉害,某个地方已经不受他控制地开始耀武扬威了,本来她没怀孕的时候他就得一天要她好多次,不然根本没办法满足,她怀孕了,他夜夜都不能碰她,亲个嘴,或是摸一摸,只是隔靴挠痒,压根不能释放,就刚刚,跟她在床上玩闹了一阵子,得到了一点儿纾解,可那远远不够。
段萧一想到宋繁花在水里的样子,眼中就蹿进了一把火,他不管不顾,抱起宋繁花就往樱花院里大步走去。
他很急切,却更兴奋。
想到等会儿在水里……
段萧埋下头就吻住宋繁花啧啧不休的小嘴,撬开她的牙齿,闯进去,摩挲着,纠缠着。
宋繁花被他吻的身体发软,气息不稳,险险要口申吟出来了,段萧猛地撤开,按住她的头,把她嫣红水嫩的脸狠狠地按在怀里,转头,目光冷冰地盯着门口,“谁?”
叶知秋敲门,“是我。”
段萧眼一眯,伸手揉揉宋繁花的头,问她,“站得稳吗?”
宋繁花瞪他,“废话。”
段萧笑着将她松开,等她站稳了,他去开门。
门打开,叶知秋站在门外,左雪也站在门外,叶知秋一手搂着宋明艳的身子,一手扶着温千叶的身子,温千叶伤的很重,几乎全身染了血,但幸好,他的身边有左雪和叶知秋,伤虽重,可小命不会再危了。
温千叶虚弱地由着叶知秋扶着,看到段萧,笑着说,“还能看到你,真好。”
段萧扫他一眼,眉头拧的像一个山川,沉重的阴霾笼罩过来,他伸手将他扶到怀里,声音凉凉地道,“是吕子纶伤的?”
温千叶靠在他的怀里,恶劣地把手上的血抹到了他的衣服上,气虚地说,“好几个人呢。”
段萧嗯一声,也不问这几个人是谁,麻利地扶着他进了院子,安排在了南鹭院。
宋繁花看一眼叶知秋手臂上昏迷的宋明艳,问,“我四堂姐怎么了?”
叶知秋道,“被异火渗进了皮肤,暂时昏迷,没大碍。”
宋繁花挑眉,“异火?”
叶知秋道,“嗯。”
宋繁花正想问,吕子纶的圣心之湖不是毁了吗,怎么还有异火?可还没问出来,转眼扫一圈门外,没有看到宋昭昭,她咦道,“我五堂姐呢?”
提到宋昭昭,叶知秋面上一阵懊恼和自责,左雪一脸的隐忍和克制的白,最终,叶知秋还没开口,左雪先一步说了话,“那个,就是……”
左雪把刚刚战场上的情形说了一遍,当说到叶知秋剑出那一瞬间的样子时,宋繁花眉梢一挑,看了叶知秋一眼,却没表现出太大惊讶,而当听到宋昭昭坠了山崖时,她大惊,“什么!”
左雪道,“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叶知秋道,“她没死,被别人救了。”
叶知秋将他在山林泽间接到的那一片树叶和听到的话说了,说罢,他道,“我得去一趟问鼎峰,温千叶受的剑伤已被我用佛气治好,其它的伤有左雪在身边照料,也不会再有事,明艳会昏睡一天,明早就能醒来,这个人是冲我来的,而宋昭昭也是我的粗心大意给弄丢的,我去把她找回来。”
宋繁花担忧地问,“知道是谁吗?”
叶知秋摇头,“不知道。”
宋繁花道,“他是冲着你手中的剑来的。”
叶知秋道,“是。”声音绷紧了几度,却是冷了腔调,“早晚都得见,早见是见,晚见也是见,我也想看看那个持剑的人是谁。”
宋繁花心想,能是谁,肯定是秦陌。
但这话她想着,却没说。
这不是她的事情,当然,依叶知秋的能力,他也不会惧怕问鼎峰的人,真正传承一禅叶的人是他,而那些恩怨也与她无关,她关心的是宋昭昭。
宋昭昭落在了秦陌手中,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应该会活着,依秦陌的智商,宋昭昭握在他手中是一个很有利的砝码,一来可以引叶知秋上问鼎峰,二来可以牵扯她宋府。
宋繁花冷哼着抿了一下唇,想到在云门秦暮雪对自己的算计,这里头又何尝没有秦陌的首肯?
宋繁花抬起脸来对叶知秋说,“一定要救回我五堂姐。”
叶知秋郑重地点头,“嗯。”
宋繁花伸手将宋明艳抱过来,叶知秋冲她拱了一个手,也不再进去跟段萧打招呼了,他抓紧时间,去了问鼎峰。
问鼎峰上,秦陌将宋昭昭救回来后就有点儿哭笑不得,前脚她救了他,实非她所愿,现在他救了她,也非他所愿。
可再不愿意,她也救过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如今,他也算她的救命恩人了。
秦陌将宋昭昭放在床上,剑无涯抱臂靠在一边儿,看着床上奄奄一息,几乎要走到鬼门关的女子,重重地啧了一声,“我说你,不拿剑回来,弄一个要死的女子活来是怎么回事儿?”
秦陌道,“她救过我一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啊。”
剑无涯勾唇,摸着下巴一脸贼笑,“就是你说的来问鼎峰的路上,被人追杀,最后误入花丛,被好心人救了的那个女子?”
秦陌道,“嗯。”
剑无涯贼兮兮地笑,“缘份啊!”
秦陌面无表情,对剑无涯的调侃压根没放在心上,当然,他也从来没把宋昭昭放在心上,这个女子,除了救了他一命外,什么都不是,他救她,一为还恩,二为引人。
秦陌身正不怕影子歪,坦坦荡荡地拿了毛巾,搓了几下水,又扭干,把宋昭昭脸上的血迹擦掉。
擦掉后他冲剑无涯说,“你来给她号号脉。”
剑无涯走上去,探手号脉,半晌后他收起手,脸色凝重,“伤的很重,几乎筋骨寸断。”
秦陌道,“我是在顶盘山的半山腰看到她的。”
剑无涯道,“顶盘山是有名的碎石山。”
秦陌道,“是,所以她没死算万幸了。”
剑无涯道,“那是你去的及时,你若晚一丁点儿,她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秦陌深以为然,一时也觉得刚刚剑无涯说的缘份真的很贴切。
剑无涯说,“你把她救回来了,要怎么治呢?问鼎峰上很多年都没有女人了,连女仆都没有,谁要给她脱衣服?”
秦陌一愣,“啊?”他眯了眯眼,“脱衣服?”
剑无涯一脸看白痴的看着他,“难道她身上那么多血,不清理?不换衣服?她筋骨寸断,要连筋接骨也得光着身子的,你以为穿着衣服怎么接?”
秦陌一霎时懵了,他结巴地道,“问天剑不是可以连筋接骨吗?”
剑无涯道,“可以,但得脱衣服,气游针穴,衣不蔽体,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秦陌闭了闭眼。
剑无涯拍着他的肩膀,内心里在憋着笑,面上却一脸慎重,语重心肠地道,“反正她在你眼里只是恩人,又不是女人,怕什么呢。”
秦陌看着他,“你来给她治。”
剑无涯挑眉,“啊?”他指着自己,“我?”
秦陌见他两眼开始发光,立刻把他赶走了,关上门的时候他说,“你还是去练你的剑吧。”
剑无涯盯着被关上的门,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秦陌看着床上的宋昭昭,伸手揉了揉眉心,几次抬手触上宋昭昭的衣领,都没办法下手,他可从来都没脱过女人的衣服,从小到大,女人这种生物都不在他的眼中存在,云门的女人,有一多半都可以抵外面的男人的,他把她们看作朋友,看作家人,看作城民,却从来没当一个女人看过。
秦陌心头冒汗,手掌几次搓了搓衣服,最后还是伸出去,颤抖着解开宋昭昭的衣服。
他不能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