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错-第3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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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莞丝一愣,诧异地问,“你刚说什么?云苏他……”
宋繁花道,“他跟韩廖一样,做了同样的事。”
杜莞丝惊愕,瞅着宋繁花,那一刻似乎知道受害者是谁了,她嗫嗫着唇,难以相信地道,“他怎么会……”
宋繁花冷笑,“怎么不会?你以为他是神,他是仙,他想要任何女人都能手到擒来,压根用不上强迫,而他能维持他雍容气度的无非也是他觉得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得到手,所以没有暴露出他本性的丑陋来,可是人就有私欲,有念想,有渴望,一旦这些东西悖论了他,他就跟普通人无异,变得面目可憎。”
杜莞丝薄唇微掀,问她,“云苏对你……”
宋繁花沉沉地说,“是,他对我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杜莞丝猛地站起来,因为太过震惊,太过惊讶,太过难以接受,以至于起身的幅度很大,袖口扫到桌面,把那刚刚斟满的茶杯给扫到了地面,地面是石板,杯子一落地,“啪”的一声重响,四分五裂。
这声音惊的杜莞丝一个回神,震惊、惊讶的情绪立马的被愤怒取代,“他怎么能……”
杜莞丝气的胸口起伏,压根想不到自己的遭遇了,满脑子都是宋繁花的遭遇。
她弯腰越过桌子,抓住宋繁花摆在桌面上的手,原本想安慰她几句,可觉得这种事她该怎么安慰?
她自己深有体会,任何安慰都不起作用,就不说话,只心疼地看着她。
宋繁花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又喊来环珠,让她把桌子上的水渍擦一擦,她拉了杜莞丝离开,去欣赏百花。
二人逛着,夜辰远远地跟着,七非也远远地跟着。
环珠和绿佩收拾茶盏。
走到无人的地方,宋繁花看着杜莞丝,轻声说,“我已经把这事忘到了脑后,它击不垮我,我之所以痛苦地把它再说一次,只是想让你明白,云苏不值得你眷恋。”
杜莞丝还是难以接受,她爱了那么久的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杜莞丝知道云苏喜欢宋繁花,老早就知道了,可宋繁花有爱的人啊,而且还与段萧成了亲,云苏怎么能!
杜莞丝沉沉地阴郁着脸,她没法想像云苏在做那件事时的样子,是不是跟韩廖一样,让人切齿的痛恨?
杜莞丝浑身都不得劲,等从花村回去,她直接上门去找韩廖了。
韩廖见到她来,吃惊不已。
杜莞丝却看都不看他,直接找了个椅子坐,坐下后就一直不说话,这让韩廖很是纳闷,当然,也很忧心。
韩廖小心地问,“你怎么了?”
问的时候心里在想,莫非跟宋繁花一起去花村,受气了?
韩廖一想到杜莞丝在宋繁花那里受了气,立马就忘了今天求宋繁花帮助,宋繁花又搭手的事,在心里把宋繁花狠狠地骂了一通。
骂罢,见杜莞丝依旧垂着头,一副生气全无的样子,他抬腿就往外走。
杜莞丝立马仰脸问,“你干嘛去?”
韩廖道,“找宋繁花算帐。”
杜莞丝愕道,“你找宋繁花算什么帐?”
韩廖看着她,“她今天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杜莞丝道,“没有。”
韩廖说,“你不开心。”
杜莞丝道,“我被你强迫之后就一直没开心过。”
韩廖一噎,噎到了南墙上。
杜莞丝瞪着他。
韩廖束手无策,收回腿,走到她面前站定,轻声问,“你真的很不喜欢我吗?”
杜莞丝没回答,想到今天宋繁花说的话,眉心揪紧,十分忿然地问道,“是不是对你们男人来说,但凡想要的,想得的,得不到,索取不来,就要用强的?”
韩廖说,“不是。”
杜莞丝冷笑。
韩廖看着她,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忘记我,而娶你,只是想给你最好的人生,若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勉强,你爱云苏,想去他身边,我除了祝福,别无他法。”
他蹲下身子,拉住杜莞丝的手。
杜莞丝挣扎,不让他握。
韩廖强硬地将她的手扣在掌心里,慢慢地,艰难地说,“莞丝,我爱你,不想看你难过,更不想看你伤心,我觉得我比云苏更适合你,但这也许不是你想要的,那么,你对我说,你想要什么?要我彻底离开吗?”
杜莞丝看着他,缓缓眯起了那双弧线优美的眼。
韩廖觉得,他可能要听到最绝望的回答。
可杜莞丝没回答他,只甩开他的手,站起身,走了。
韩廖纠心纳闷,不知道杜莞丝今天为何这么反常,他把这反常归功于宋繁花,是以,在杜莞丝走后,他就上宋府,找宋繁花追问去了。
第292章 没你的份
宋繁花大概知道韩廖要来,晚上吃罢饭后就没有立马睡下,而是拿了本书歪在宽宽走廊上的一个贵妃榻上看着。
贵妃榻上铺了厚厚的锦缎织纹绒面,不会硌人。
宋繁花闲适地靠在那里,一手卷着书,一手撑着下巴,盯着侧面的院中景致看着,她其实没在看书,看什么书啊,天这么黑,就算头顶悬了一盏红灿灿的灯笼,可看那蝌蚪小字还是很费劲的。
再者,宋繁花压根不喜欢看书。
就她那性子,是个看得下去书的人吗?
不过,看不下去,装装样子还是可以的。
环珠和绿佩立在她的一边,随时伺候,夜辰闪到房檐上去了,七非在木质的栏杆外面,抱臂靠在粗壮的迎光树干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会儿抛高,一会儿噙住,一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韩廖进门的时候主仆五个人各自干着各自的事,院中静谧气氛随着淡薄的月光一起倾泻。
夜辰最先看到韩廖,因为他的视线最高,不过,他没动,就双臂枕在脑后,听着下面的动静。
七非看到了韩廖,眯了眯眼。
宋繁花抱着书本冲韩廖招呼,“这么晚来我这里做什么?”
韩廖没好气地瞪她,“你明知故问。”
宋繁花笑了一下,冲环珠说,“去泡茶。”
韩廖冷声,“我没心情陪你喝茶,你今天带莞丝去花村,跟她说了什么?”
宋繁花甩开书站起身,单手背在腰后,单手提着裙摆,柔弱的身姿因为怀孕的关系看上去有一些臃肿,却凭添了几丝妩媚,她眉角轻掀,看了韩廖一眼,笑着道,“随便你了,反正我渴了,要先喝茶。”
说着,径自进了屋,也不管韩廖跟不跟上来。
韩廖气闷,为了搞清楚杜莞丝今天反常的原因,他只好郁结地跟上。
进了屋,屋内的气温明显高了很多,暖融融的。
韩廖往旁边看一眼,见靠墙的地方摆了一顶暗箱炉,他不由得嗤声,“娇气,天又不冷,烧什么炉子。”
宋繁花瞪他,“管你屁事。”
韩廖一噎,心想,确实不关我的事,他走过去,挨着圆桌挑了一把凳子。
环珠立马给他倒了一杯暖茶。
韩廖没喝,就只看着宋繁花,对她问,“你今天怎么招惹莞丝了?”
宋繁花翻白眼,“怎么叫我招惹了她?吃饭是韩稹请我去的,拉杜莞丝去花村是你拼命朝我使眼色的,这会儿又来怪我了?”
韩廖道,“我没怪你。”
宋繁花哼一声,端起茶杯喝茶。
韩廖道,“从她回琼州后就不见我,我去见她她也拒之门外,更别说主动来找我了,可今天跟你去了一趟花村,她拐头就来找我了,我只是好奇,你跟她说了什么?”
宋繁花挪开杯子,想到在花村与杜莞丝说的事儿,脸色不由得暗了几分,为了这一对苦命鸳鸯,她真是连伤疤都揭了,如果还不能结成连理,就真的得不偿失了,她正了正音色,连身子都正了正,搁下茶杯,看着韩廖,“你甭管我说了什么,肯定是对你有利的,莞丝能主动去找你,这是好事啊。”
韩廖道,“可她看上去很不高兴。”
宋繁花冷哼,“是该不高兴的,她若高兴了,我就得怀疑人生了。”
韩廖一愣,没听明白。
宋繁花却不会向他说自己在云门遭遇的事,本来那事她就一百个不愿意提,别说提了,想都不愿意想起,可为了让杜莞丝彻底断了对云苏的痴恋,她只能拿出来说。
宋繁花深吸一口气,让环珠再给她倒水,环珠立刻提起茶壶倒水,没倒满,只注了一半的热茶,宋繁花就端起来喝了,实在是心口堵塞的慌。
喝罢,杯子落下来,环珠继续添水。
韩廖见宋繁花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眉头蹙了一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一句,“晚上少喝点茶,小心晚上睡不着了。”
宋繁花抬眸,诧异地说,“稀奇,你居然关心我了。”
韩廖撇嘴,“我是看在莞丝的面上。”
宋繁花轻笑,“唔,我还以为你是看在段萧的面上呢。”
说到段萧的名字,二人同时沉默了。
不过很快,宋繁花就收起了心中的思念,对韩廖道,“你趁热打铁,趁莞丝现在对你的态度有所松动,赶紧把她娶到手。”
韩廖白她一眼,“你说的简单。”
宋繁花道,“这事儿本来就不复杂。”
韩廖看着她。
宋繁花道,“莞丝今天能主动上门找你,明天就不会拒你在门外了,中午的酒席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杜作云和他夫人其实是赞同你娶杜莞丝的,为难你不过是给女儿找回颜面,让你知道他杜家的女儿不是你糟蹋了就能娶得到的,但其实,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把女儿嫁你,这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你的诚意。”
韩廖道,“我诚意十足。”
宋繁花笑道,“那就去好好表现。”
韩廖眉眼动了动,不确定地道,“杜家真愿意把莞丝嫁我?”
宋繁花道,“你没看出来?”
韩廖摇头,“没看出来。”
宋繁花嫌弃地道,“你的聪明劲了?”又道,“我不会骗你的,我比你聪明,看的比你准,而且,我从一开始就在撮合你跟莞丝啊,又怎么会害你。”
韩廖额头一抽,心想,真自恋,他不是突然不聪明了,只是身在局中看不清而已,也因为太在意,所以太忐忑,太敏感。
韩廖砸巴了一下嘴,对她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你怎么在衡州的时候就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而且还知道我喜欢的人是杜莞丝,那个时候,我从没向任何人提及过。”
宋繁花支着下巴笑道,“我比你们都聪明啊。”
韩廖无语,懒得再跟她瞎扯,站起身,直接走了。
第二天他就去敲杜府的大门,诚如宋繁花所料,这一次,他没被挡在门外,被请进了府里。
韩廖高兴之余每天就去登门。
韩老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着他,只要能把孙媳妇带回家,他想上房揭瓦都行。
然后,大孙子的婚事有眉目了,就得催一催小的了。
韩老太太在韩廖去杜府的这段时间里,闲的无聊,就拉着韩稹问,“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韩稹摇头,说,“没有。”
韩老太太道,“这琼州的小姐们长的都很标志,性子也挺温婉,等你大哥成了亲,让你嫂子帮你介绍几个。”
韩稹一听,脸色顿时大变,他说,“祖母,我才几岁啊,成什么亲!”
韩老太太想了想,韩稹才十八岁,十八岁的生日还没过,还算是虚岁,似乎是不到急于成亲的年龄,便说,“不成亲,瞅一瞅也无妨。”
韩稹道,“没兴趣。”
见韩老太太还要说话,韩稹立刻拉住她的手,笑嘻嘻地说,“祖母无聊了吧?宋府里头可有很多人,很热闹的,岳老太太也来了呢,她得了两个孙子,整日里高兴的不得了,祖母不去贺贺喜?她看到你去,肯定会更加高兴。”
韩老太太冷哼,“她才不乐意见到我呢。”
韩稹道,“她越是不乐意,祖母才越要去啊。”
韩老太太眼珠子转悠一圈,忽然笑道,“这话说的正,我就得去堵堵她的心。”说着,拉起韩稹的手,一语掷地地说,“走,去宋府逛逛。”
韩稹松一口气,终于把老人家忽悠过去了,呃,还能去看看宋繁花,一举两得之事。
韩稹面上露了一丝笑,高兴地随着韩老太太去了宋府。
不过,今天宋繁花不在府上,她跟着戚烟一起去了天字琴铺,戚烟忙完事走了,宋繁花被姚宴江喊住留了下来,让她陪他去一趟杜府。
宋繁花想到韩廖,也想去杜府看看成果。
又想到姚宴江是去杜府看杜莞丝的,她就没推辞,她也想看看杜莞丝如今如何了。
只是,去了杜府才知道,姚宴江不是为杜莞丝来的,是为云苏来的。
杜府虽然是琼州大户人家,可实际上人口丁薄,杜作云只有杜夫人一个妻子,也只有杜莞丝一个女儿,府上的丫环佣人也不多,与衡州的柳府有些相像,柳元康是承袭公爵,杜作云也一样,可能这样的承袭世家有着不被外人所知的苦衷,所以家门才这般单薄,此刻,杜府不大不小的客厅里坐着杜作云,杜夫人,杜莞丝,云苏,秦暮雪,韩廖,在座位的后面,不同主人的身后站着不同的丫环仆人,姜小黛、素音、宝虹、星玉,还有墨砚。
人一多,厅堂就看的有些饱满。
姚宴江率先踏进门槛,冲每个人笑着打招呼。
宋繁花在后面跟着,气的不行,他倒是随意自然,可云苏在这里,他带她过来干嘛?
宋繁花气归气,却不能掉头就走。
不说此刻厅堂里坐了韩廖和杜莞丝,就是没他二人在场,她都走到杜作云和杜夫人二老面前了,能那么没礼貌地一走了之吗?
宋繁花郁闷地踏进门槛,向杜作云和杜夫人问好,又跟杜莞丝打了声招呼,向韩廖点了点头,最后扫了一眼云苏,又扫了一眼秦暮雪,忍着心底的排斥,上前见了礼。
秦暮雪伸手去扶她,被她躲了过去。
云苏看她一眼,静静地抿着唇,等她坐在了杜莞丝旁边,露出明显凸起的腹部,他伸手摩挲着椅把,克制着不让自己上去摸一摸。
杜作云问云苏,“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外公呢?”
云苏道,“他在京城,监督松漠岭的建城情况。”
杜作云道,“真要迁都?”
云苏道,“嗯。”看着他,又说,“我回来,一是带暮雪拜祭先祖,二就是问一问你们,要不要在新都定居。”
杜作云还没应话,杜夫人就笑着道,“松漠岭如果真成新都了,我们倒很乐意去那里定居,毕竟那个地方我可是向往了好久,原先都有制令,不能去看,等新都建好,我就能好好看一看了。”
云苏笑道,“松漠岭虽美,却不及琼州的。”
杜夫人道,“当然了,家乡是最美的。”
云苏唔了一声,颇为赞同,笑着说,“那我就让户部给你们留一处地。”
杜夫人毫不客气地承了这话,“好。”
杜莞丝却道,“我不搬,我就住琼州。”
杜夫人看她一眼,没应她话,也没管她,心想,到时候你成了亲,该随你夫君走,你夫君去哪儿,你就要去哪儿,哪能由你任性?
云苏特意来询问,这是好意,她就算不住,也要承了这份心意。
杜作云跟杜夫人的想法是一致的,是以,杜夫人应话后,他也没反驳,问了云苏一些别的事情,还谈论了一会儿各地门阀军们的消灭情况。
杜作云不知道带领十三飞骑的人是段萧,但云苏知道,韩廖也猜测出来了。
虽然宋繁花在场,但谈及这件事,云苏并没有躲避,把如今山河的各地情形如实地说了,说罢,他道,“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往后云王朝的土地上不会再有割据势力。”
宋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