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伴你,不醉不归-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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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靖铖抓着她的手,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
时间倒回到苏瑾寒在厨房的时候。
苏瑾寒本想倒药,却发现了药罐边上有白色的粉末,心里顿时感觉不好。
这时青芽来了,告知她自己拉肚子的事情,苏瑾寒更加确定了有问题。
否则,青芽好好的怎么会拉肚子。
和青芽一起往庄靖铖房里走的时候,苏瑾寒让青芽去叫清辉准备一只老鼠和吃的,这才端着药去了庄靖铖的房里,还故意发出声音让人知道。
进了门,苏瑾寒便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青芽赶忙道:“准备好了,小姐这是?”
苏瑾寒没有回话,将药碗里放上干净的吃的,这才将碗放在了笼子里。
老鼠闻到食物的香味,爬过去吃得欢快。
然而没过一会儿,老鼠就口吐白沫,躺着不动了。
屋内的人顿时面色凝重,苏瑾寒更是浑身冰凉,面色苍白的看着庄靖铖。
若是刚刚喝下药的人是他……
此刻最冷静的倒是庄靖铖,半点惊讶和恐惧也没有,毕竟这样的事情他经历得多了。
见苏瑾寒呆呆的傻站着,脸上全是后怕之色,便朝着苏瑾寒伸手:“小寒寒,过来。”
见苏瑾寒呆立着无动于衷,他作势要起身。
苏瑾寒慌忙走到床边。
庄靖铖拉着她冰冷的手,让她坐在床上,“别怕,你好棒,是你救了我一命,不是吗?”
青芽这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王爷饶命,小姐饶命,不是青芽下的毒,真的不是,奴婢……”
青芽急得眼圈都红了,焦急的想要替自己辩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瑾寒这才回过神来,对青芽道:“傻青芽,快起来,我若是不相信你,怎么会叫你去准备东西。”
青芽红着眼圈叫了一声小姐,猛然不住的磕头,“都是青芽的错,是青芽不争气,才会叫人有了可乘之机,请小姐责罚。”
若不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又怎么会叫人钻了孔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小姐没有发现,王爷出了事,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瑾寒看着青芽自责又执拗的模样,知道方才的事情将她给吓坏了,便道:“好了,别哭了,还是先想法子将事情给处理了,你先待在一旁候着。”
再说了,青芽肚子不舒服的时候太凑巧了,显然是被人下药了。
说着转向庄靖铖,道:“这事儿你怎么看?可有怀疑的对象?该怎么应对?”
庄靖铖冷笑:“这样明目张胆的小伎俩,也只有他才会使出来了。不过现在没有证据,知道是谁也没用。咱们在明,敌人在暗,形势对咱们不利……”
微微一顿,庄靖铖又道:“他们不是想要本王的命,想要本王出事么!那就如他们所愿。”
说着吩咐一旁的腾策和清辉,道:“将我身中剧毒快要不行的消息放出去,咱们这边的样子要做足了,除了屋里几个人,方才的事情半点不能外传,门口的侍卫和服侍的人都换上咱们自己的人……”
庄靖铖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苏瑾寒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乱跳的心才算是平静了些许。
……
回归现实,庄靖铖安抚了苏瑾寒的情绪之后,见她面带疲色,便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我这边有腾策和清辉守着,不必担心。”
苏瑾寒从起来之后,就一直陪在庄靖铖这边,后来又被下毒的事情紧绷了神经,这会儿确实感觉累了。
“可是你……”苏瑾寒欲言又止。
任何事情,总是关心则乱。
若是苏瑾寒自己被下毒,被算计,她都不一定会表现出这样的紧张和惶恐来,因为她清楚自己能够平静的面对。
但是这种阴暗的手段放在了她关心的人身上,她便无法接受了。
上一世,外公一家,若不是因为顾忌她,受她连累,何至于落到那种下场?
今天若不是她非逼着庄靖铖喝药,那些人又怎么会找到机会下药?
所以她不怕自己被算计,更怕的是,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关系被算计!
庄靖铖抓着她的手轻轻一吻,低声道:“我没事,我很好,真的。你不要这样杯弓蛇影,安安心心的去睡觉,其他事情交给我,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怎么完成对你哥哥的承诺,以后怎么护着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娶你?”
一句娶她让苏瑾寒红了脸,但是她却并没有漏听了他前面那句话,困惑的问:“哥哥和你说了什么?什么承诺?怎么回事?”
庄靖铖没有细说,抚了抚她的头发,低声道:“没说什么,你哥哥只是希望我能有保护你的能力而已。所以你千万不能因为照顾我给病了,否则你哥哥就该看不起我,觉得我没用,不让我们在一起了。那样我才是要伤心死了。”
“不许随便将那个字挂在嘴上。”苏瑾寒伸手捂住他的唇,幽怨的娇嗔。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对生死看开了许多,但是能活着,谁又就愿意去死了?她不想他说死字,也不希望他出事。
庄靖铖看着她,终究软了眉眼,温和的点头。
苏瑾寒这才松了手,“那我先回歇着了,若是你又什么事,便让清辉他们去隔壁找我。”
“好。”庄靖铖同意。
苏瑾寒离开之后,庄靖铖的脸色这才冷了下来。
下毒什么的,他并不怕,从小到大经历了无数次了,他在意的,是吓到她了!
蹙眉想了好一会儿,庄靖铖这才唤了腾策过来,低低的嘱咐了几句。
腾策明白的点头,随后快速离开。
第二天,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
苏瑾寒正在喂庄靖铖吃东西,腾策却在这个时候进门来。
“王爷,沆州知府南栀求见。”
“篮子?”苏瑾寒噗嗤一下笑出声,这才奇怪的眨了眨眼,问:“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是南栀,东南西北的南,栀子花的栀,”腾策一本正经的回答。
苏瑾寒闻言顿时哈哈的大笑出声。
庄靖铖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对着腾策道:“就说我还在昏迷,无法见他。”
“南栀说,您若是还没有办法见他,就让能主事的人去见他,说是昨天驿馆有人将他的宝贝儿子给打了。这驿馆的人都认识他儿子,有人打他,定然就是咱们的人,希望王爷能将打人惹事的人给交出去,以示公正。”腾策说。
“打了他儿子?谁干的?”庄靖铖奇怪的问。
他可从不曾下过这样的命令。
一旁的苏瑾寒心虚的眨了眨眼,昨天那个精虫上脑的花心大萝卜还真是沆州知府的公子哥啊……可是她将人给打了……
会不会有麻烦?
苏瑾寒心虚的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庄靖铖正巧在这个时候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干的?”微微扬起的眉梢,透着询问。
苏瑾寒见躲不过去了,便摸了摸鼻子道,“嗷,昨天是打了一个登徒子,是不是沆州知府的儿子我就不知道了。”
“登徒子?怎么回事?他对你下手了?”庄靖铖追问,眉头拧起,满满的都是不悦。
苏瑾寒心里一暖,昨天那点委屈早就散干净了,这会儿被在意,心里却还是欢喜得不行。
“南世杰一直花名在外。”一旁的腾策插了一句嘴。
庄靖铖嘴角一勾,笑了,一双桃花眼中笑意灿烂而妖艳,“哦?花名在外,那是和我一个样咯,说说,看看本王和他谁更风流。”
腾策打了个寒颤。
他家主子,笑得越灿烂,就说明他心里越不爽,他能肯定,这个南世杰惨了。
苏瑾寒心里为腾策竖了个大拇指,继而说:“昨天你和哥哥说话那会儿,就我给你去拿药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一个死变态。一脸油头粉面的,嚣张得不可一世,还敢调戏我!”
庄靖铖眼睛一眯,藏住眼中危险的光芒:“怎么调戏的?”
苏瑾寒可夸张的比划,“就上来要抓我啊,还说什么要我好好伺候他,日后少不了我的荣华富贵。我说靖王殿下,你听了这话是什么感想?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穷。”
“是啊。可不是嘛,随随便便出来一个人就说要养我家小寒寒,这样一看我还真是没用啊。”庄靖铖探手顺了顺她鬓角的头发,笑得温柔。
苏瑾寒怕他自责,便又道“不过你别担心,我没吃亏,你都听到了,我把他给打了,现在人都找上门来了,殿下可要护着我啊,要不然小女子可就要落入狼口了。”
苏瑾寒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哈哈,好,本殿下一定护着你。来,给本殿下上妆。”庄靖铖哈哈一笑,说。
“上妆?上什么妆?”苏瑾寒顿时一懵。
“本来是不想见什么沆州知府的,可是他的儿子欺负了你,怎么着也要给你找回场子来啊。我哪怕快死了,依旧是个王爷,一个知府的儿子,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一会儿我给你镇着场子,可劲的收拾他,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听清楚了?”庄靖铖含笑道。
苏瑾寒闻言眨了眨眼,收拾人啊,她喜欢,所以愉快的点了点头。
命青芽拿了她的胭脂水粉来,给庄靖铖涂上一层白粉,又把眼底给画青了,再将窗帘给拉上,屋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看着庄靖铖脸色青白交替的模样,还真有些重伤的样子。
“好了。”苏瑾寒顿时满意的点头。
“腾策去请客人吧,他们怕是等得都不耐烦了。”庄靖铖说。
腾策出去之后,没过一会儿,便领了南栀和南世杰进来。
南世杰是叫人给抬进来的。
“下官见过靖王殿下。”南栀恭恭敬敬的行礼。
一旁的南世杰却坐着没动。
苏瑾寒冲腾策使了个眼神。
“放肆,见了王爷不跪,成何体统。”腾策一声轻喝,直接上前拽了南世杰丢在地上。
一旁的几个家丁虽都是南栀命侍卫扮的,但是身手不如腾策好,瞬间就叫南世杰吃了个暗亏。
南世杰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嚎叫,指着腾策骂道:“大胆贱奴,竟敢这样对本少爷,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可是知府大人的儿子,还不给本公子跪下,小心本公子要你的脑袋。”
面对这么嚣张的南世杰,腾策无动于衷,倒是一旁的苏瑾寒哈哈大笑起来。
“大胆狂徒,知府大人就在这里,你竟还敢冒充大人之子,简直胆大包天。知府大人能有你这样毫无礼数嚣张狂悖之徒的儿子,才真是要好好自我反省了,一个父亲都做不好,更遑论做整个沆州的父母官了。腾策,此人不遵礼法,藐视王爷,给我好好教训他。”苏瑾寒先声夺人,几个大帽子直接扣在了南栀和南世杰的身上,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就上前踹了南世杰一脚。
反正庄靖铖说了要罩着她的,她就可劲的作,不作都对不起庄靖铖了。
庄靖铖看着苏瑾寒先声夺人,然后联合腾策在父子两怔愣的情况下,对着南世杰一阵的拳打脚踢就想笑。
他伸手握拳,抵着唇不断的咳嗽掩饰笑意,却也正因为此举,吸引了南栀的注意力。
看他脸色不佳,又咳嗽得这么厉害,这伤重是事实,一时半会肯定好不了。南栀在心里暗自庆幸。
“爹,爹……快救我,儿子要被打死了,哎呦喂,狗奴才,快来帮忙啊。”南世杰哀嚎着,哪里有半点男儿气概。
腾策一夫当关,挡住了南栀父子带来的四个侍卫,由着苏瑾寒尽情的踢打南世杰出气。
南栀总算回过神来,看着正在用脚踢南世杰的苏瑾寒,眼中闪过一丝的阴狠,几个跨步上前,伸手就朝着苏瑾寒击去。
一旁的腾策一直防着他,见状赶忙一记掌风拍了过去,逼退了南栀。
苏瑾寒见好就收,见状也退到了一旁,微微喘着粗气。
“二位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对我父子?还是这是王爷的意思?”南栀怒声道。
宝贝儿子被打了,他心里自然着急,但是他面对的是比他身份更高的庄靖铖,有怒气也不能随意发出来,只能沉下性子怒斥!
“南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怒斥我家王爷吗?是什么人给了你这样的胆子?”一旁的腾策分毫不让的说。
南栀面色一滞,皱眉不语,好一会儿才道:“那两位就这样白白将小儿打一顿吗?此事本官占理,就是闹到圣上面前,本官也不惧。”
一旁的苏瑾寒故作好奇的凑上前:“他真是知府大人的儿子啊?知府大人仪表堂堂,官威凛凛,怎么看也和他不搭啊,他能是你儿子?莫不是知府大人和我们开玩笑吧?”
少女天真浪漫的话语夸奖让人无比受用,然而南栀听着听着,却觉着不对劲了。
怎么开始听着是夸奖,后面却那么的讽刺?
“爹,爹,就是这个贱人打我,昨天就是她打我,今天她又打我,呜呜……”南世杰说着,竟委屈的哭了。
想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被捧在手心里的,竟然接连两天被打了,南世杰表示很委屈!
南栀心都疼了,看着苏瑾寒的眼中充满了寒意,“就是你踢了本官儿子的子孙根?你可知致人残是多大的过错?本官便是要拘你过堂,王爷也不会徇私枉法的阻拦。”南栀试探庄靖铖的口风。
“咳咳,咳咳……”床上的庄靖铖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声接一声,像是停不下来似的。
南栀见状,更加安心了。伤得这么重,也就影响不了他了。
只有苏瑾寒知道,他压根是憋笑憋的。
笑吧笑吧,笑死你最好。
苏瑾寒心里暗骂,面上却一副焦急的模样,匆匆上前为庄靖铖顺气:“王爷,王爷,您怎么样?没事吧?要不要宣大夫来看看?”
背对着南栀父子,苏瑾寒狠狠的剜了庄靖铖一眼,说好的给我撑腰呢?现在这是要闹哪样?
庄靖铖总算止住了笑意,憋得脸都红了,这才虚弱道:“瑾寒,怎么回事?南知府说的可是真的?”
“殿下,我委屈啊,昨天下午我去给你端药,没想到在路上却碰到了这个登徒子,他上来就……就……就调戏我……”
苏瑾寒说着,故作娇羞的红了脸,又道:“他还要我好好伺候他,还……还动手动脚的,我……我一时害怕就踢了他一脚……”
苏瑾寒委屈的落泪,哽咽道:“王爷,一个女孩家的清白多重要啊,我也是出于自卫,不得已而为之才踢了他。”
虽然明知苏瑾寒只是在装,但是庄靖铖依旧心疼不已,心里也就多了几分戾气。
庄靖铖强压着让自己虚弱的开口:“倒是情有可原。”
说着又看向南世杰,满脸的疲惫,“南公子,风流本无错,但是你情我愿才是正解,你这般对女子用强,可要不得,等本王身子好了,再带你好好见识见识,如何让女孩心甘情愿的与你一起。”
南世杰闻言倒是惊讶:“王爷也好这一口。”
“难道南公子不曾听过京城有个浪荡王爷吗?说的就是本王。”庄靖铖勉强笑道。
眼见两人越说越没边了,一旁的南栀赶忙道:“王爷的意思是,本府的公子就这么被打了,连个说法都没有了?”
南栀说着,悄悄的剜了南世杰一眼,示意他闭嘴。
南世杰乖乖的闭嘴了,一旁的苏瑾寒道:“说起来,昨日南公子正巧是从后厨的方向过来的,偏就王爷的药被人投了毒,莫不是……”
苏瑾寒说着,惊讶的捂着嘴看南世杰,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子的表情。
南世杰一脸懵逼,他做什么了?
而做贼心虚的南栀则是紧紧的皱眉道:“这位小姐,本官和殿下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余地!”
“本王相信毒药不是南公子下的,瑾寒你少说两句,咳咳……”庄靖铖艰难的说着,又道:“这位小姐是本王的贵客,苏记的大小姐,性子天真浪漫,说话口无遮拦,南知府见谅。”
南栀顿时惊讶。
这就是那个庄靖铖为了救她受了伤的女子?
苏记大小姐……
咦,苏记不是有一批货叫他给扣下了?难道他们是来……
南栀想着,心里有了数,便道:“既然都是误会,那便算了。”
不算了能怎么办呢?自家儿子不争气,三两句话就叫人给带偏了。
而且自家儿子什么品行他自家知道,苏瑾寒所说怕是真的。而且他又刚好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