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臣之女-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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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也好,总比被人遗忘的感觉好。
可是她心里还是很难过,可这个时候,顾行之却又转过身来。她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期望,期待他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可他只是冷冷道:“不管你是谁的人,但你既然是御前女官,还是记住你自己的身份。如果再让我发现你鬼鬼祟祟跟着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樱荔失魂落魄的回了屋,娜青和梓旭恰好也在,见她今日回来的早,倒颇觉稀奇。
自从樱荔回了御前,皇帝停留在养心殿的时间明显增多了,后来更是指明要樱荔伺候,御前其他人都成了摆设。老实人如冬菇自然乐得清闲,可娜青就不干了。
娜青有一次和杨武吵架,杨武故意拿樱荔上了龙塌的事来刺激娜青,打那之后娜青一见到樱荔便阴阳怪气的,后宫那几个被皇帝晾着的妃子也没她激动。
“今儿个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死在龙塌上呢。”娜青冷嘲热讽,梓旭拉都拉不住。
樱荔见了顾行之以后就像个木偶人似的,此刻闻言忽然醒过神来,以前她很少和娜青计较,可是今天心情不佳火气也大,便回头怒瞪着她,“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娜青甩开梓旭的手,讽刺道,“怎么?你敢勾引皇上还怕别人说了?梓旭你别拦着我,我今天既然敢开口就得把话说痛快了!是,皇上尚未立后,可是你不会以为这位置是给你留着的吧?你一个下三滥的贱民,以为勾搭上来福你还了不起了?他不过是个没了命根子的太监,你跟他犯贱没用,出了事他罩不了你!呵,就你这样来历不明的身份还真拿自己当盆菜了?万岁爷就算多看你两眼也不过是拿你当个玩物,你这样的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要痴心妄想做那富贵梦!”
第8章 〔重写〕
第八章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下来。
娜青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樱荔,“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挑日子么?”樱荔怒目圆睁,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似乎有燃烧的怒火。
娜青之所以敢这样羞辱樱荔,一是仗着自己和太后沾亲带故,二是吃准了樱荔是个软柿子,就算逼急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可是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敢对自己上手,还当着梓旭的面。
于是,一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樱荔和娜青跪在皇帝面前。
女人打架无非是揪头发、拧耳朵,但是樱荔和娜青的战况实在有些激烈,樱荔的左脸青紫一片,肿的像是个猪头,而娜青的头发被樱荔耗下来一把,脸上有鲜明的五个指印和指甲的划痕。
宫女之间勾心斗角不算稀奇,但罕见有人能真正动手打起来的,毕竟能入宫、尤其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都是有教养有规矩的姑娘,彼此失和也不过就是背后互相穿小鞋,哪能像个市井泼妇似的东拉西扯呢。
皇帝也没听说过还有这事,他刚用过晚膳,正琢磨好些日子没去后宫了,算算时候该翻牌子了,可是等这绿头牌一递上来,他脑海中都是那几个活死人一样的女人的脸,当下什么兴致都没有了,正犹豫选哪位“佳丽”的时候,杨武跑过来和他说,他御前的两个女官打起来了。
杨武对讨好皇帝有特别的技巧,他之所以能压过来福一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很懂得皇帝陛下的心意,据他观察,这御前的樱荔姑娘面相是非富即贵,皇帝对这个姑娘很上心,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沾上樱荔一定能让皇帝格外侧目。
更何况,他们家万岁爷有个毛病——那就是爱看热闹,他对国事和正经事没什么兴趣,可是对那些新鲜事儿精神特别足,军情机要他没兴趣听,但是要是哪个大臣在街上裸奔了,或者是哪个大臣逛了青楼被夫人揪着耳朵抓回家了,这种事情皇帝陛下一定会听的津津有味,如果八卦讲的绘声绘色,皇帝陛下甚至会龙颜大悦,到时候什么赏赐没有啊?
果然,这皇帝当即放弃纠结今晚睡谁这个问题,拔腿就往养心殿跑,路上还问杨武:“还打着么?”
杨武说,“已经被人拉开了,奴才罚他们俩跪着呢。”
皇帝很遗憾,感觉自己错过了好戏,“怎么不早点说?下次再有这种好事第一时间告诉朕,听见没有?”
虽然错过了斗殴,可是当皇帝看见两个女人头发凌乱衣衫破烂脸像花猫的样子时,他还是忍不住笑了。
娜青看见皇帝来了,抽抽噎噎的哭泣道,“皇上,这樱荔回来不知道发什么疯,上来就把奴婢的脸打肿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落疤,以后奴婢还怎么见人啊。昨天太后还叫奴婢给她描花样,奴婢明天怎么去面见太后呢,皇上,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樱荔规规矩矩的跪着,不辩驳也不喊冤,颇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皇帝听娜青那尖细的嗓子有些烦躁,转过头问樱荔,“你怎么说?”
“奴婢没什么好说的,是我先动手打她的。”
“这……”人家娜青拿太后来压皇帝,樱荔这个傻姑娘却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杨武看着干着急。这樱荔虽然是来福的人,可是相比娜青来说,杨武还是偏帮着樱荔,“凡事都有个因果,樱荔,你真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樱荔不为所动。
皇帝没了看戏的兴致,感觉自己白跑一趟了。娜青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皇帝只觉得一股困意袭来,摆摆手道,“行了,两个人都去养心殿外面跪着吧。”
樱荔磕了个头便退下了,娜青傻了眼,还想辩驳什么,可是皇帝已经负手离开了,她张张嘴没敢出声。
樱荔跪也就罢了,凭什么她跟着一起跪?
不过,她平日在别的宫人面前再嚣张,皇帝的旨意也是不敢违抗的。樱荔挺直了身子已经跪在了养心殿的台阶下,娜青不情不愿的跪在她身边,目光狠狠地在她身子上刮了几下,恨不得剜下一块肉似的。
“你离我远一点。”樱荔小声道。
娜青把脸转向她,似乎不相信对方到这个节骨眼竟然还敢和自己挑衅。
“你别看我,你脸上有血,我看着晕。”樱荔闭着眼说,“我晕倒了,就没人陪你在这跪着了,快把脸偏过去。”
娜青恨得咬牙切齿,却拿樱荔没办法,只能恨恨地别过脸去。
三更的锣鼓已响,樱荔依旧跪的笔直,只是觉得更深露重,浑身不禁打了个哆嗦。
来福端着一碗参汤,鬼祟的递到樱荔面前,“姑娘,快喝了吧,受了凉可就坏了。”
樱荔没想到来福忽然出现,“公公,你吓了我一跳呢。”
娜青看见来福只端着一碗参汤,鼻子哼出一口气,“来福公公,咱们好歹也一块伺候皇上不少日子了,你却只想着樱荔,这么厚此薄彼不合适吧?”
来福恨不得一巴掌抽死娜青,樱荔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都是因为这个小蹄子,叫他怎么和薛无常交待?
“我说来福公公,你瞪我干什么?”娜青凑过脸去,“你说说,樱荔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为她瞻前顾后的,不会把身子都许给你了吧?”
“放肆——”来福的怒骂声被樱荔打断,樱荔接过来福手中的参汤递给娜青,“你这么想喝就赏给你。”
樱荔不愿意自己和娜青打架牵连到别人,如今已经受罚了,要是再不知天高地厚和娜青起冲突,那来福估计也要遭殃,来福对她的特殊照顾捅到皇帝那里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义父。
所以,暂时还是算了吧。
娜青也冻的直打哆嗦,樱荔的东西她都想要,这下子也不客气,接过就把那碗参汤一饮而尽。
樱荔对来福道,“公公,你别管我了,你放心吧,我从小就身体好,跪一宿不碍事的,我这膝盖是铁打的——”
“呃——呃——”
忽然,身边的娜青忽然掐着嗓子发出艰难的声音,樱荔吓了一跳,“喂,你怎么了?”
来福推搡娜青两下,“是不是装的?”
娜青想咳嗽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最后瞪大眼睛指指樱荔,又指指来福,猛的咳出一口血来。
樱荔一见了红,又晕了过去。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出过下毒害人这等歹事了,想必天亮之后必会引起一阵骚动。
而与此同时,京城西南角的一座古宅也是暗潮涌动,在古宅最偏僻的一个院落的一个小屋里,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挑了挑灯芯,屋子里的灯火瞬间变的明亮起来。
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站着两个人,除了老人,还有一个笔直修长的年轻男子,他外罩着一件带帽玄色披风,披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狼一般深邃的眼睛。
老人服侍男子脱下披风,恭敬垂首道,“老奴在此等候主家多时了。”
老人声音沙哑,像是历尽世间悲苦一般,男人拍拍老人的肩膀道,“槐奴不必多礼。”
说完,男人便坐在屋中唯一的一把太师椅上,将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自成一股天然的王者之风。
槐奴呈上近两个月的账册交给男人,男人随手翻了翻,他自幼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是他看到过的东西,不需刻意便能记在心中。
槐奴上前道,“如今焦慎已失势,正是主家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老奴先提前恭贺主家心想事成了。”
“还不到时候。”男人将账册阖上,淡然吩咐道,“将五万两白银换成银票,连带着黄袍王冠一并扔到焦慎院子里头去,明日会有一出大戏上演。”
“五万两白银?”槐奴重复了一遍,“主家,五万两白银……是不是代价太大了?”
“你不懂,焦慎那老家伙身居高位多年,在朝中还是有一定威望。前几天他以辞官威胁皇上,谁知皇上不吃他那一套。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眼下他正在四下联络朝臣,估计明天上朝皇上就能收到群臣挽留焦慎的联名书。”男人端起手头茶盏,热气氤氲中,他的面目也变得模糊,可是声音却仍然清晰,“对付焦慎这样的老狐狸决不能心慈手软,打蛇打七寸,损失些金银算什么?我这次不但叫他丢官,我还要他的性命。”
男人的目光露出几分狠辣,槐奴知道他的脾气。
好事不一定做尽,但是坏事一定会做绝。
虽然五万两不是个小数字,但是对于男人而言却算不得什么,男人从身无分文到如今的腰缠万贯,他有的是赚钱的法子,槐奴跟随男人多年,知道男人言出必行,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这几天派人在京郊的小树林守着,任何可疑人士都不能放过。”男人临走时对槐奴交待道。
槐奴一一应是,看看外面漆黑的天色:“主家,您不如在槐奴这歇息一晚吧。”
男人摆手说不必,“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我今日早些进宫还有要事要办。”
槐奴张了张嘴,却没再发出声音。他的身份本就见不得光,男人向来谨慎,不到紧急关头绝不会和他碰头,就是怕他们的关系节外生枝,槐奴都明白。所以,他只能服侍男人穿好披风,目送他在黑夜中离开。
第9章 〔重写〕
第九章
次日,太后一觉醒来便得知了娜青中毒的消息。
皇帝尚未立后,太后便是后宫之主。这御前女官勾心斗角差点闹出人命,太后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皇帝上了朝无暇他顾,太后便亲自审问那个叫做樱荔的女官和那个叫做来福的太监。
“晚间风寒,奴才看樱荔可怜,便让厨房的人给樱荔熬了一碗参汤送过去,本来就是要给樱荔喝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被娜青喝了,这事情奴才万死难辞其咎,只是樱荔是无辜的啊,她也是受害者,还请太后娘娘网开一面。”来福是薛无常的得力助手,仗着这一层关系,来福便在太后面前无所畏惧,眼下保住樱荔才是当务之急,所以那来福壮了胆子,拼命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
虽然来福竭力维护樱荔是有自己的考量,可是樱荔并不知道来福心中的真实想法,她只是很感动,在这样大祸临头的关口还有人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保她平安。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其实娜青的性命并无大碍,那碗参汤掺了漆树的汁液,喝者会变成哑巴,但不会危及性命。如果这毒真的是对着樱荔下的,那么这又是何人所为?
樱荔这个名字太后听娜青提起过,先前没在意,直到出了事,她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新来的女官。在审问樱荔和来福之前,她曾叫冬菇和梓旭等人来问话,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皇帝身边竟然多了这么个玩意儿。
太后想审视这个女官的脸,“抬起头来。”
樱荔闻言,慢慢的将脸对着太后的视线,同时也打量起这个气度雍华的妇人。
樱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鹅蛋脸形;细眉润鼻;一双凤目神光艳丽,令人不敢逼视。而太后看到樱荔却是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正常,她看向来福,“这樱荔是你引进宫中的?”
樱荔的真正来头并不为人所知,大家都以为樱荔是来福的亲戚所以才得以来福的多加看顾,来福也从未否认过这一点。樱荔的身份应该不应该坦白那要问薛掌印的意思,既然薛掌印从未提及,那来福也不好多言。
“回禀太后娘娘,樱荔是正经的良家子出身,奴才看她机灵巧慧便将她调到御前。”
“机灵巧慧?”太后冷笑道,“所以才让皇上五迷三道的?这女官犯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据哀家所知,她来御前第一天就冲撞了皇上,昨日又寻衅滋事,这样的祸患留在皇上身边干什么?来福,你这太监总管如果不想做了可以直说,哀家有的是地方安排给你。”
樱荔不怕被人骂,就是受不了别人冤枉她,“奴婢性子冲动,闯了不少祸事,这点我认了,可是太后说奴婢勾引皇上就是冤枉我了。”
在太后面前以“我”相称本就是大不敬,如今还敢出言顶撞,太后抄起一个茶盏砸过来,刚好碎在樱荔面前,精致的瓷器碎成了几片,茶水浸湿了樱荔膝盖上的布料。
太后怒道,“哪来的野丫头!谁教你的规矩!”
太后这便要发作,身边的老嬷嬷已经撸起袖子要上前打人,来福吓的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情,这本来脸上就挂了彩,太后跟前的人手黑,这打两个巴掌估计就要破相了。
樱荔仰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逼近她的人,她的拳头紧攥,随时做好撂倒这几个老嬷嬷的准备,可这个时候,殿门外走进来一人,樱荔还没看清楚他是谁,就见他一脚把那两个老嬷嬷踹倒在地上。
薛无常用鞋子拨弄开樱荔面前的碎瓷片,温柔的将她扶起来,低声对她道,“不用怕,义父给你撑腰,你先下去吧?”
樱荔看看怒不可遏的太后,又看看悠闲自在的义父,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是她已经习惯事事听从薛无常的命令,最后还真的和薛无常点点头,这就要躬身退出殿门。
“你敢走!”太后出奇的愤怒,她完全没想到薛无常会为一个宫女出头,这在以前是完全没发生过的事,而且,这薛无常也不用人禀报,把她的清宁宫当成自家宅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就敢让自己下不来台。
薛无常扫了跪在地上的来福一眼,那来福会意忙站起来带着樱荔退下了。
“你这是要反了么!”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