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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归德侯府-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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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子要收拾他们了。

    许双婉对广海这家宣家出的事唏嘘不已; 但也只是拿此当覆车之戒; 警惕自己不要走上那样的道路,但要说因此对宣家同情怜悯; 却是没有。

    这有人种花栽树; 来年眼前花开树成荫;这有人栽种的是恶因,来日尝到自己种下的恶果,也是避免不了。

    “那小下告退去忙事了。”

    “去罢。”

    “是。”

    主子不多说,下人们也有自己揣测他们心思的脉落和法子; 二管家退出了外殿,心道这广海宣家也是难逃一劫。

    但凡少夫人漫不经心听的事,这事十有九成就是长公子已有定论了,少夫人这头; 就只会照着长公子走。

    这厢宣宏道把事透露给了宣洱,这是提前透了,陈家已在路上,只要他们没进京见到圣上,这当中就有无数定数,陈家那边就危险了。

    宣宏道在知道宣洱在朝中上下又活动了起来,又被前来看望他的老友提醒,知道在路上的陈家也有危险后,急忙找来了儿子,问道了此事。

    宣仲安一回来就被少夫人撵到听轩堂来尽孝,听完归德侯的话,他看了他担心自行做错了事的父亲两眼,方道:“陈家若是折在了半路,那就是他们家与龙头无缘,有何可惜的?”

    “这……”宣宏道哑然。

    这不因这是长子下的大棋,他怕他的一时之气坏了他的大计么。

    “我告诉您,就是让您说的,您不必有什么担忧。”宣仲安没明道他敢与他父亲说的,就已不担心他会说出去,但他这意思也差不多了,“正好,圣上与我也能看看陈家的应对之力。”

    他们扶陈代宣,扶的又不是傀儡。陈家取而代之,想来当地必有反对之人。仇视陈家的,嫉恨陈家的,绝不会少,陈家要没那个能耐,到时候还是要朝廷出手帮他们坐镇,朝廷一出手,这事情不是简单的当地氏族更叠的事情了,到时候一大斗,广海原本的优势就会放缓,当地人只会更加仇视朝廷,广海也就不是朝廷那个想相争的地方了。

    他们想收下广海,又不大动干戈,势必剑走偏锋。

    宣宏道生在豪贵之家,从小也是受是老归德侯亲手栽培,无奈,他的头脑泛泛,看事情也只能看到表面的一层,更多的,是人点醒一层他就明白一层,姜老太史在世时,对他这对毫无朝局敏感,也不知道举一反三的女婿也无可奈何。

    宣宏道要是腹有经纶,归德侯府也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当初他也不会做出那种明显得罪先帝的事情来,只是几十年过去,他都经了不少事了,宣仲安看着还是想不通这其中门门道道,不懂朝局治国之道的父亲,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无奈至极。

    他以为,他做的很明显了。

    “啊?”宣宏道这下回味过来了,其后,他喃喃道:“为父还以为,还以为……”

    “我也不是利用您,”宣仲安见他还是没明白,直言道:“在给您出口气与磨一磨陈家之间,先有您出气之事,才有了顺带磨一磨陈家的之事发生,没有,等他们进了京,儿子也还是会让宣家跟他们对上,只是有个时间早晚而已。”

    这中间,是藏了他的私心,只是毫不影响正事罢了。

    宣仲安的话毕,宣宏道沉默了下来。

    他刚才就是那般想的,他以为他受长子利用了。

    但不是这样吧?或者说,不仅仅是这样罢,他们做事,都是有着别人猜也猜不着的用意罢?反正,宣宏道就从来没有猜对过他们的心思。

    先帝的,他岳父的,他都没有。

    就如当年他都不怎么明白,为何他岳父一个写史的太史,是怎么能从想杀了他的先帝手里救下侯府的。

    岳父也是难以说清,含糊其辞,他那时就当是侯府祖先的余荫庇护,让先帝手下留了情。

    后来他是从大舅子那的支字片语当中猜出当年岳父对先帝有相救相护之恩,这才可能是侯府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岳父嘴里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对先帝有恩的事来,大舅子就是说,说的也是语焉不详,宣宏道后来跟儿媳妇谈起这事,儿媳妇那边在斟酌半天后跟他说了几句,他这才明白,有些人的恩,别人不提起,他可能会报,但若是提起了,挟恩相报,那恩就不是恩,而是仇了。

    儿媳妇一点醒,他就恍然大悟,先帝就是那样的人啊。

    想想,他是真是不适合朝廷。

    当年他父亲与他这般说的时候,他觉得屈辱难受,弟弟们拿此鄙夷他的时候,他更是愤怒不堪,如今看着与他截然相反的长子,宣宏道心中这感触纷乱,末了,想及到底是长子托起了这个侯府,没有辜负他祖父对他的重托,他有些惭愧地把那些对儿子的妒恨压了下去,与他点头道:“为父明白了。”

    宣宏道自以为自己口气尚可,却不明白他的脸色神情在他长子眼里再是分明不过,但宣仲安明白归明白,也不放在心上。

    来日他父亲能伸腰扬眉时,就会忘了这些。

    婉姬总当他还是个需要父亲的人,他是需要,但与她想的不一样——他把他没有在他的祖父身上尽到的孝心,回之在了他的父亲身上。

    想到在父亲那里,再是孺慕尊重祖父不过,父亲的种种,宣仲安在了然于胸之余,也就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从不去计较。

    宣仲安能说的都说了,他回了沁园,跟许双婉说了父亲找他的事。

    许双婉听后笑了笑。

    “看,”回来泡着脚的宣相摇了下头,“你都不问的事,他就是不明白。”

    非要言道清楚。

    就是言道清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想岔。

    好在,他父亲是个软性子,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也不是这个说法,你们的想法,也不是人人都能料得着。”许双婉没说的是,若是有人料得着,他们就又变了。

    这君臣俩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宝络也好他也好,做件事情从来就不仅仅只是单独做年事那么简单,有几个人能追得上?

    波云诡谲的朝廷与朝局,这身在局中的人,人人一天都能变几百个样子,人多就更复杂,脑子不灵活的,是猜不出当中的意思来。

    “你就能料得着。”宣相很不以为然。

    “我没有,”被他高看的婉姬不好意思一笑,“之前我也有很多事看不懂,就是我惯会不懂装懂,装过去了,等事后再看看想想才能跟的上,等后来知道的多了,想的多了,才稍微懂的多一点。”

    她哪有那么聪明。

    宣仲安瞥了她一眼。

    等更衣洗手上了膳桌,他跟被母亲牵着上桌的钰君道:“闺女,你知道扮猪吃老虎的人,最后成了什么样吗?”

    钰君坐上凳子,黑亮的眼看着父亲,甜姐儿带笑声音清亮道:“知道,成了大老虎!”

    “哈哈哈哈哈哈。”宣相毫无气度地大笑了起来,逗得甜姐儿也跟着父亲咯咯笑个不停。

    大老虎站在他们身边,看着开怀大笑的父女俩,无奈至极。

    **

    宣洱又找上了郁阁老。

    郁阁老避而不见,然后,宣家的人找上了他们送给郁阁老的那个女子。

    不日,郁阁老浑身是血进了宫,一介七旬老者在皇帝面前哭得就像一个小儿,喃喃道那个女子不是他的发妻表妹,不是他心中爱的那个女子,她跟她,完全不像。

    郁阁老还没完全老糊涂,他来皇宫一通哭诉,求了皇帝一句保证会宽待他儿的话,回去之后,自刎于了刀下。

    郁家的人,当天就带着族人,打上了广海宣府的门。

    京城因这事,是又惊又诧。世人知道了广海宣家利用与郁阁老发妻相似之人,胁迫郁阁老帮他们向圣上求情,并大肆收买朝廷官员为他们走动说情的事后,他们对广海宣家的这种手段震惊不已。

    要知先帝过逝已有快十年了,京城早已没有了这种吞噬正气的歪风邪气。

    广海宣府的人让京城有点年纪的人重温了旧时恶梦,百姓们的反应就大了,太平盛世之下,他们很是痛恶这种让他们想起当年人不如刍狗的不正之风来,也就一夕,广海宣府就变得人人喊打了起来。

    何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才叫翻云覆雨。

    之前没接宣家抛来的诱惑的几位大臣,这时皆纷纷抚须笑而不语。

    广海宣家也是离京城太久了,再进京城,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天子脚下卖弄手段,不收拾不是他们走运,不过是时机未到,或是火候未到而已。

    一夕大变,宣洱顾不上之前宣宏道与他说的话,一路急奔向了侯府,连着求了几次都被拒予进门后,宣洱心一横,想去侯府面前跪下相求,以血缘之情相行胁迫,但他此举被家中几个师爷强行拦了下来,未果。

    “您这时候是做多错多,二老爷,侯府不是咱们威胁得起的啊,您看,他们看似什么都没做,咱们就走投无路了,您要是再去逼一逼,咱们怕是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连周旋的余地都找不到了。”看明白了的师爷那头都磕破了,为不辜负东家赏识之恩,在东家怒不可遏,理智全无之时冒死进言。

    “这,这京城,”不过一天,被逼得从高空中掉到地上的宣洱喉咙破得就像破膛的鼓,“还能是他一个人说的算的吗?”

    “圣上跟他是一条心啊,二老爷。”

    “哼哼,一条心,”宣洱冷笑,“说着哄人的吧。”

    他不信,说是一条心,那是没刀把他们连着的心劈开罢了。

    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一直一条心。

    宣洱不服,他不服输,也不认输,他宣洱一生不是没经过像此等险恶万分的时候,他之前历经万险也闯过来了,这次一样。

    宣洱当下拍桌欲要站起,但与他当年风华正茂的时候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拍桌就一跃而起了的身体。

    他依旧满腔激昂,但拍桌之后,他是扶着桌子,忍着钻心一般的头痛,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

    身边的随从冲过来扶他,宣洱当下想也不想就挥开了随从的手,朝贴身随从吼道:“滚!”

    他看样子,是需要人扶的吗?

    宣洱不甘,眼前发黑。

 第168章

    宣洱气愤不已,差点昏厥,但他不是意气用事之人,等冷静下来他细细思索了一会; 叫来了下人; 给他备布衣荆条。

    他打算去侯府负荆请罪。

    现下时机已与广海宣府不利; 若说那当朝天子对他们广海不满; 宣洱还能在其中操纵一二; 但现下满城豪贵无人敢接他广海的事; 宣洱回头再想,也知道自己行事太狂——只是那时候他是忍耐不住; 在外经营二十多年; 他头次回京,怎么忍得住不灭嫡兄的威风。

    人活在世上,活的不就是一股气?

    只是他究竟是小看了他那个堂侄。

    宣洱毫无悔意,但同时他也很快调整了手段与身段; 他带来的几个智囊一听二老爷准备负荆请罪,这态度与之前的强势截然不同,虽说同为向侯府“求情”,但这哀兵之态比起盛气凌人之姿是两件不同的事; 他们这提在嗓子眼的担忧稍稍松解了些,又速速给二老爷出谋划策,与他商量前去的应对之策。

    广海宣府与归德侯府就是分宗了,那也是同一个祖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归德侯府那位小侯爷,都得给老祖宗一点面子。

    打铁趁热,遂宣洱在半日后,天色快入黑之前身着布衣,背着荆条一路步行去了归德侯府,不用一会,沿路之人都知道他去侯府请罪去了。

    一个老者如此作为,路人有嘲笑他的,同情可怜他的也不在少数。

    **

    宣洱前来侯府之事,许双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但今日着实不巧,往常这个时间已经归家了的长公子今日未归,之前他那边的人已回府与她报了话,说他今日得歇在公衙了。

    天下不止一个广海宣府,天下事多,长公子身为一国之相,哪可能天天盯着这一门的事情,许双婉沉吟了下,让下人去知会了丈夫一声,但不是说他归家来,而是让下人告知他让他忙他的,家里的事有她看着。

    吩咐了送去长公子那边的话,许双婉起身去了听轩堂。

    宣宏道这边也知道了宣洱负荆前来之事,百感交集,听到儿媳妇到了听轩堂外求见,他不禁长叹了口气。

    庶弟此举为时已晚,这个家不是他说的算,长子是个铁血无情的,而长媳许氏外表柔弱心思狠辣,随了她夫,那个就是她的天,长子不点头的事,就是一只蚂蚁她也会拦在门外……

    “侯爷,是不是请少夫人进来?”长随见老侯府叹气不语,便道。

    “快请。”宣宏道回过神来,终还是掩下了心中的那点不忍。

    许双婉见到公爹跟他请了安,依言落了座,就朝他浅浅笑道:“父亲,广海宣府那边的老爷前来之事,您知道了吧?”

    “刚才下人与我报了,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的罢?”宣宏道和颜悦色地道。

    “是,”许双婉略低着头,恭敬道,“夫君今日留在宫里与圣上商讨国家大事未归,儿媳妇这儿没个商量的,就想前来与父亲讨讨主意。”

    宣宏道抚须颔首,“甚好。”

    “依父亲的意思是?”许双婉微抬了抬头。

    “岂能如他所愿,”宣宏道斟酌一二,他是知道长子长媳对那边的态度的,便顺了他们的心意说了起来,“他今日在我侯府求了情,讨了好,来日过河拆桥,又是毁我侯府。”

    “是,”许双婉轻轻颔首,道:“那边来者不善,心存歹意,如若夫君如了他们所愿,我侯府就艰难了。”

    宣宏道顿时语塞,一会才勉强道:“他们岂是仲安的对手?”

    许双婉缓缓摇了下头,“百足之虫死则不僵,他们与夫君同根同脉,之前夫君就说了,那位宣大人才华能耐不在他之下,只不过恰好时机在夫君这头,圣上与他是年少异姓兄弟,宣府那头想压他一头,只能先压过这天与地才能再说,但……”

    许双婉抬首,嘴边带着淡笑,温婉地看着眼前的老公爹道:“依之前广海来京的汹汹浩荡之势,就跟他们是来掀翻这天与地一般,您说,可是?”

    宣宏道这想退一步为庶弟说情的心刹那就没了,当下点头道:“正是如此。”

    圣上与这满京的勋贵都对广海宣府不喜,他这时候宽宏大量,兴许能得庶弟一时的感激,可是也会被骂一声老糊涂罢?

    宣宏道不敢多起心思,与儿媳妇道:“他要是到了门口,就说我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就由你替为父婉拒了。”

    许双婉要的其实不是这句话,她是想让公爹出面拒人。公爹出面要比她这个当人儿媳身为其小辈的人出面来得好,但公爹说出了这句话来,许双婉也认下了。

    公爹自来就有点喜欢躲事,再则由他出面,到时候他要是由着性子来,她也怕到时候还得由丈夫再收拾一次。

    等许双婉温声问了公爹的起居和饮食,就起了身告辞而去,打算去前府准备宣洱前来之事。

    等她一走,宣宏道怔坐了半会,又长叹了口气。

    这个儿媳妇啊,为人周到是周到,就是太周到了,滴水不漏无懈可击,让人畏惧。

    侯府人单势薄,他的夫人有跟没有一样,儿媳妇一直当着这个家,侯府也一直被她掌控在手心,长子又忙于公事,侯府可说是她的一言堂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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