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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大明徐后传-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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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李景隆自己先逃到了济南……
    燕地,北平城。
    魏国公徐辉祖率领十万大军围住了北平城!
    兵临城下,而靖难军绝大多数都跟着燕王去白河沟打李景隆去了,守城的士兵只有一万!
    徐妙仪穿着丈夫的盔甲,骑着战马,单枪匹马,缓缓走出东直门。
    围城主帅魏国公徐辉祖没有骑马,他穿着一身半旧的盔甲——这是父亲徐达的遗物,此外,徐辉祖双手捧着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事。
    徐辉祖揭开了红布。
    他手上捧的居然是中山王徐达的牌位!
    一见到牌位,徐妙仪立刻下马,神情肃穆。
    徐辉祖问道:“见到父亲神位,为何不跪?”
    徐妙仪说道:“跪天跪地跪父母,天经地义,否则就是大不孝。不过,既然要跪,你我兄妹应该一起跪下才是。”
    徐辉祖将红布铺在地上,仔细摆好了牌位,兄妹两个齐齐朝着徐达的牌位跪下。
    徐辉祖放缓了语气,说道:“大妹妹,你我虽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血脉相连,都是父亲的儿女。
    父亲戎马一生,在北伐时重伤,得了背疮而亡,到死都是为了保护大明江山,你可认同?”
    徐妙仪点点头,“是,父亲一生,着实令人佩服,我敬他,爱他。”
    徐辉祖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夫唱妇随,燕王谋反,你作为妻子,实在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已经向皇上求情了,只要你知错能改,打开北平城门,带着孩子们一起投降朝廷,皇上一定网开一面,赦免你和六个外甥死罪。如果你成功劝降了燕王,放下兵器投降,皇上不计前嫌,赦免燕王的死罪。”
    徐妙仪问道:“大哥可知湘王一家人的下场?他们点火*了。”
    徐辉祖说道:“湘王畏罪自杀,死有余辜。”
    徐妙仪问道:“大哥可知周王的下场?”
    徐辉祖说道:“周王众叛亲离,被妻子冯氏举报私藏龙袍,意图谋反,他被废为庶人,皇上慈悲,免了他一死。”
    徐妙仪说道:“先帝爷临终前,大哥也是在场的,应该听见了建文帝在先帝爷临死前发的毒誓,‘对皇叔们坚信不疑,绝对不会受人挑拨,做出骨肉相残之事,若有违誓,必退位让贤,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先帝爷尸骨未寒,皇上就迫不及待的听信谗言,对皇叔动手,还望大哥回头是岸,莫要助纣为虐!”
    被亲妹妹反将一军,徐辉祖脸色一沉,“如此说来,妹妹是执迷不悟,坚持和燕王不忠不孝了?”
    徐妙仪反驳道:“大哥助纣为虐,十万大军围城,违背了先帝爷的遗命,是为不忠。其二,大哥以多欺少,以小欺大,要致妹妹和外甥们于死地,是为不孝。十万大军亦是不忠不孝之师!”
    两军对阵,双方主帅还是亲兄妹!
    还没开战,主帅们已经开始唇枪舌战,互相试探,争夺道德和正义的制高点,以压制对方士气。
    “天啦!幸亏爹爹走的早!否则他老人家看见你们骨肉相残,岂不是活活气死了!”
    正僵持时,徐增寿号丧似的哭喊着跑过来,跪在了徐妙仪和徐辉祖中间哭天抢地,鼻涕眼泪抹在了兄妹二人的盔甲上,场面霎时“好看”。
    在徐增寿的瞎搅和下,兄妹的舌战陷入僵局,都一言不发,默默跪在徐达的神位前。
    徐增寿抹着眼泪说道:“我们兄妹三人,并非一母所生,但都是爹爹的孩子。今日我们不谈政治,不谈立场,不谈对错,只说兄妹骨肉情。就看在父亲在天之灵的份上,你们也不能兵刃相对!”
    大军围城的第一天,就在徐增寿的哭声中度过。
    次日,徐辉祖正要下令攻城,徐增寿抱着徐达的牌位坐在了东直门前面继续哭。
    徐辉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亲弟弟和亲爹的牌位轰成碎片。
    徐妙仪也不可能下令对着痛哭的哥哥和父亲牌位放箭。
    于是交战的第二天,依然在徐增寿的哭声中度过。
    第三天,徐增寿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可是,徐增寿搬着一个梯子,连夜在北平九道城门上都写了八个大字:“中山王徐达之灵位”
    徐辉祖打着王师的旗号攻打北平城。倘若朝着父亲的灵位开炮,岂不是大不孝?
    徐辉祖出离的愤怒了,命人泼水冲洗城门上的墨汁,并将徐增寿从梯子上抬下来,五花大绑,投进了营帐里。
    徐增寿嘶哑着嗓子说道:“大哥!事到如今,妙仪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你不能对亲妹妹和外甥们动手啊!”
    徐辉祖大吼道:“难道我就有回头路可走吗?”
    徐增寿说道:“纵使妙仪有错,不该由着燕王造反,可是也不该由大哥攻打北平城。大哥可曾想过九泉之下父亲的感受?纵使北平城破,大哥大获全胜,你要背负骨肉相残、大不孝的恶名啊!”
    徐辉祖眼神里闪过一丝迷茫,而后目光一肃,说道:“自古忠孝不得两全。逼到这个地步,只能舍孝而成全忠义!”
    徐增寿抱着大哥的腿,“大哥!你想想父亲生前是如何疼妙仪的?你真的忍心下手吗?你十万大军,欺负妙仪一万老弱病残,你不亏心吗?”
    徐辉祖坚定的一一掰开弟弟的手,“当年外祖父谢再兴谋反,嫡母谢氏被刺杀,妙仪失踪,爹爹当年也是如我这番挣扎痛苦。爹爹明知其中有异,却没有为谢家人求情,只是默默寻找妙仪,此番作为,明知君王有错,可是为君者讳,宁可独自忍受痛苦和误解,就是赤胆忠心。我是父亲的儿子,我今日只是和父亲当年做出了同样的选择,父亲九泉之下会原谅我的。”
    言罢,不等弟弟徐增寿辩驳,徐辉祖就快步离开了营帐,吩咐随从,“立刻将二爷送回京城,关在徐家祠堂,不得外出!”
    徐增寿被堵了嘴,扔进马车里,运往京城。
    一天一夜,到了山东境内,徐增寿才被松了绑。
    随从劝道:“二爷!您就省点心吧!都已经这样了,大小姐也好,魏国公也罢,都没有退路了。”
    徐增寿靠在马车里,喃喃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随从大喜,“知道错就好。”
    徐增寿说道:“我真是笨,怎么能用墨汁写‘中山王徐达之灵位’呢——我应该泼油漆写啊!”
    北平城,战事如火如荼。
    轰隆!
    炮火压制着徐妙仪抬不起头来,大儿子朱高炽说道:“娘,要不要派人找爹爹增援我们?”
    徐妙仪咬牙说道,“不行!你父王在白河沟正和李景隆五十万大军恶战,不能分心。””都让开!开水来了!”永安郡主领着一群妇孺抬着一桶桶滚烫的热水登上城楼,往攀爬城墙攻城兵身上浇去,立刻烫倒了一大片。
    徐妙仪得了喘息之机,重新布置城墙防卫,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安慰儿子道:“你瞧,我们一万守军也撑了五天,我们在创造奇迹啊,你父王也是如此。”
    徐妙仪将朱高炽和永安郡主叫到跟前,“你二舅舅一己之力,就帮我们撑了宝贵的两天半时间,要牢记二舅舅的恩德,以后给他养老,方没白疼你们一场。”
    朱高炽和永安郡主说道:“是,二舅舅早就和亲爹一样亲了。”
    
    ☆、第286章 保卫北平
    
    徐辉祖十万大军围攻北平二十余日,燕王妃徐妙仪亲自督战,坚守城门,战势陷入胶着,僵持不下。
    道衍禅师坐阵指挥,徐辉祖军队几次都攻到城墙,皆被燕军围攻,城墙几次易手,战事十分凶险。
    万般无奈之下,徐妙仪决定组建了一支敢死队,反守为攻,招募精兵。
    五十人一队,一共九队,四百五十人。
    每人面前摆着一碗酒,一块干肉,一个馒头。
    徐妙仪说道:“这是你们最后一顿饭,吃完这顿饭,到了半夜南军人困马乏时,你们会被绳索放下北平九道城门之下,没有马匹,没有补给,没有支援,你们只能前行战斗,不能后退。”
    敢死队默默喝了酒,吃了馒头,将干肉都留下了。
    队长说道:“把肉留给城里的孩子们吧,燕王妃,他们是不是可以看见燕王得胜,王旗插/在京城的那一天?”
    徐妙仪强忍住泪水,“他们会的。”
    队长说道:“这就够了,我们下去迎接死亡,是为了孩子们可以拥抱希望。”
    敢死队乘着夜色下了城楼,分散在暗处,接来来的九天里,每到夜里南军睡觉歇息时,就有敢死队四处偷袭防火,烧毁军粮补给,滋扰得南军不得入眠,等敢死队战斗到最后一人,天就亮了。
    如此反复九天,不堪其扰的南军都快疯了!
    南军元帅大营。
    “徐将军!我们的战马都宰杀了一大半,朝鲜国王李成桂答应的援军和粮食都不见影子!这样下去,北平城还没攻克,我们的人都要饿死了!”
    李成桂建立朝鲜,对大明俯首称臣,是附属国之一。建文帝下了勤王诏书,朝鲜国国王李成桂立刻相应,上表朱允炆,说朝鲜国会全力以赴勤王平乱。
    朝鲜和燕地接壤,建文帝命令李成桂出五万大军配合徐辉祖围攻北平城,并且负责补给徐辉祖十万大军的粮草。
    李成桂满口答应,说一定办到,可是徐辉祖围攻北平城快一个月了,别说是朝鲜援军,就连一粒粮食都没看到!
    徐辉祖大怒,问掌管粮草的官员,“怎么粮食还没运到?”
    官员哆嗦道:“下官每天都派人去催啊,可是这个朝鲜王李成桂每回都盛情款待,还满口答应了,说明天就出发,明日复明日,就是不见来。”
    徐辉祖吼道:“那就去主帅李景隆那里借一点粮食先抗一抗!”
    官员说道:“李大帅不肯借,说他们五十万军还不够吃呢,哪有余粮借给我们。”
    李景隆其实有余粮,但他就是不肯借,因为他一直嫉妒徐辉祖善战,名声又比他响亮,同样是将门之后,徐辉祖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李景隆好容易得到主帅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的被徐辉祖抢了风头?
    “混账!”徐辉祖一拍桌面,“都这个时候了,还分什么你们我们。”
    官员说道:“这……不如您写一封急信催一催李元帅?”
    徐辉祖从来瞧不起纸上谈兵的李景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写了一张借条,命亲信送到李景隆大营。
    官员问道:“徐将军,李成桂那里要不要再催一催?”
    徐辉祖摇摇头,“不用了,朝鲜国李成桂阳奉阴违,恐怕早就和燕王府安通款曲。如今连战马吃的草都没有了,养着也是死,全都宰了吧。”
    官员面有难色,“徐将军,我们一共十万人,即使以全军的战马为食,连马皮都算上,顶多只能撑三天。而燕军连日派敢死队骚扰营地,我军早已疲倦不堪了,士气不振啊。”
    徐辉祖一言不发,走出营地,当场将一具燕军的尸首剖开了!徐辉祖割下胃部,亲手用匕首切开,徒手掏出里头尚未消化的树皮和谷糠大声说道:“你们看!我们还有马肉吃,而北平先锋的守军都只剩下这些猪吃的东西!可见看似坚守不退的北平城已经弹尽粮绝多日了!”
    此言一出,南军士气为之一振,对城墙发动了猛攻!
    又是一日一夜不曾合眼,西直门摇摇欲坠,即将被南军攻陷。
    一旦城破,北平就彻底失守了。
    徐妙仪擦干喷溅在脸上的献血,大喊一声,“杀过去!我们不倒!城墙不亡!”
    见燕王妃身先士卒,众老弱病残皆拿起了武器,背水一战,蜂拥而上,和城墙的南军决一死战!
    一直战到黄昏,城墙的尸首堆起了小山,才勉强保住西直门。
    徐妙仪已经累得连刀都握不紧了,她撕下衣襟,从布片将手腕和刀柄牢牢的绑在一起,在手心打了个死结。
    “送饭了,大家歇一歇!”妇孺们抬着粥桶过来,每人都分了一个碗清可见底的米粥:其实谈不上是粥,就是米汤,碗底象征性的落着几粒开花的大米。
    永安郡主惊喜的将自己的粥碗递给徐妙仪,“母亲你看!我这里有十粒米啊!分给母亲一半。”
    徐妙仪心头一酸,“乖,自己吃吧。”
    可是永安郡主突然放下了粥碗,“母亲,南军好像撤退了。”
    徐妙仪透过瞭望塔的缝隙一瞧,“徐辉祖个性坚韧,不亚于我父亲徐达,肯定是诈,莫要掉以轻心。”
    “哦,知道了,又在玩兵不厌诈嘛。”永安郡主吃了碗底的米花,尤嫌不够,开始津津有味的舔着碗……
    徐妙仪侧身,眼泪落在了尸首堆里。
    入夜,南军营地连一堆火都没有升起,永安郡主疑惑,问道:“母亲,他们不用吃晚饭吗?或者所有的马都宰杀煮熟吃了,连一粒粮食都没了?”
    不仅没有灯火,连营地都是一片死寂,徐妙仪甚至都听见了久违的虫鸣之声,“永安,你听见虫叫了吗?我是不是的幻听了?”
    永安郡主呵呵一笑,“我也是哦,怎么可能有虫叫呢,或许是饿得出现幻觉了。”
    徐妙仪说道:“幻觉每个人都不同的。”
    这时道衍禅师走了过来,“妙仪,我派了探子出城探敌营,刚才飞鸽传书,说南军已经撤退了。”
    “啊?”徐妙仪还是不信,“会不会是诈?徐辉祖是个愚忠之人,怎么可能放弃攻城?”
    其实徐辉祖之所以在即将得胜时撤退,正因为他是个愚忠之人。
    就在徐妙仪血战西直门时,征讨军大元帅李景隆的亲信快马加鞭而来,递上了紧急调令:“徐将军,李元帅在白河沟暂时不敌燕王朱棣,退守济南,特下令调走所有军队,立即支援济南!不得有误!”
    徐辉祖难以置信:“五十万大军就这样败了?败在只有十万军队的燕王手里?”
    传令的亲信有些难堪,“大胆!李元帅只是战略性撤退济南,正在重新集结军队,卷土重来,绝非失败!你身为副帅,怎可如此诋毁一军主帅?主帅吩咐,见到军令者,立刻停止一切行动,服从指挥,立刻去增援济南!”
    徐辉祖活了四十多年,自诩是个有涵养的人,他没有被和燕王同流合污的大妹妹徐妙仪气倒,也没有被胡搅蛮缠,是非不分的二弟弟徐增寿气病,更没有被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朝鲜王李成桂气病。
    但是他被主帅李景隆气得当场吐血了!
    徐辉祖抹着嘴角的鲜血吼道:“一晚,我只需一晚,不!只需到今天半夜,我就能攻破北平,大获全胜!”
    传令的亲信暗道:你力挽狂澜,大获全胜了,李元帅却全军覆没,这事若传到京城,我们李元帅岂不是颜面扫地了?
    要胜一起胜!
    要败一起败!
    不能让你徐辉祖吃独食啊!传令官举起了调兵的虎符,“这是李元帅的令牌,违令者视同谋反,当场格杀勿论!”
    徐辉祖气得浑身颤抖,身边官兵和徐辉祖并肩战斗,苦战一个月,结下来深深的同袍之情,见此情况,纷纷大怒,拔剑对准了传令官,“放肆!敢对我们徐将军无礼!”
    传立官色厉内荏,“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是不是?大元帅的令牌都不管用了?”
    官兵更怒了,“你含血喷人!我们那么多兄弟死在了燕地,你还敢污蔑我们谋反?”
    “住口!”徐辉祖捏紧了拳头,“身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效忠皇上为己任,你们都忘记了?”
    官兵低头,“末将不敢!”
    徐辉祖双目赤红,双拳砸在了沙盘上,“撤退!立刻前往济南,支援大帅!”
    徐辉祖十万军队终于撤退了,行军到了德州,被刚刚得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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