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隋唐-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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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走出登春阁,只觉得似是有些昏暗。抬头看去,只见原本来时还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暗了起来,天地间忽然刮起了风,呜呜咽咽间,似是也在咏叹着什么。
是叹息一个灵魂的沉沦?还是哀叹一个朝代的衰落?庄见不知道。他只知道,杨广,完了!以前那个雄心壮志,敢为天下先的,锐意进取的君王已经死去了!现在剩下的,只是一个躯壳,一个只想着逃避,只想着躲起来的可怜虫而已。
历史,再一次以他巨大的车轮,疯狂的碾碎了一切,按着既定的轨道,呼啸而过……
第二百三十章 倒霉的宇文兄弟
庄见出的紫微宫,罗世信牵来乌云盖雪,二人上马自往驿站歇下。庄见一路皱眉沉思,如今杨广这幅模样,根本就不想再去管理朝政,可见大隋崩塌已是就在眼前的事儿了。
刚才听他的口气,他竟是要往江都躲去,要是真的如此,就连庄见这等不懂军事朝政的人都明白,江都偏在一隅,绝对不适合作为管理全国的中枢所在。只怕,老杨此刻一走,再要回大兴或是洛阳,就千难万难了。
老子可不能做历史的牺牲品!庄见暗暗对自己道。自己可要想办法,想办法回到大兴去,将一家老小先移到太原去。按照历史走向,日后定是老李和小李父子得了天下,而且与自己关系大好,太原相对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一家老小都早早移过去,才是完全之策。
现在不知惋儿她们有没有跟来,当日萧嫔虽是答应了自己,但在皇帝的圣旨下,能否想出办法留在大兴,可是个很难靠得住的事儿。而且就算她们留下了,后面大兴将会是个风云变幻之地,她们作为大隋皇族之人,怕是会成为各方势力的目标。自己要在第一时间把握好机会,将她们移出去才是。
照看好萍儿和惋儿姐妹,还有自己那个小弟杨杲,是当日答应了萧嫔的,自然就要做到。而这些,都是需要自己身在大兴的。即使家人先一步去了太原,自己一时半会儿却也是不能离开大兴,这世上除了自己,怕是再也没人,能先知先觉的把握好撤离的机会了。
想到这儿,庄见歪头对罗世信道:“萝卜,待会儿安顿好后,你出去想办法去和那些宫廷守卫聊聊,查一下萧嫔妃她们,还有我岳父一家有没有跟来洛阳。有什么消息,赶紧回来告诉我。”
罗世信点头应了。他虽然憨厚,可却不傻。只是跟着少爷日久,那人前扮呆傻,背后当人精的作风,学了个十足十而已。这些事儿让他去做,自是没有问题。
两人寻到驿馆,洗漱完毕,罗世信自己去了。庄见便在房内暗暗打算,左思右想,这盘棋要想做活,只怕最终还是要着落在萧嫔身上。只要她肯按照自己当日所说,不离开大兴,自己就有借口施展手脚了。至于萍儿那处反而好说,毕竟那是自己的媳妇儿,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把他们父女搞出来。
只是,要是萧嫔一旦离开了大兴,那可就要大费一翻手脚了。杨惋儿还好说,大不了自己发了狠,瞅准时机,调人来直接劫走就是。但那杨杲身为皇子,萧嫔又身为皇妃,可不是直接劫走那么容易。这劫一人好说,但要一次劫走三人,那却是无异于痴人说梦。而且这种劫人的把戏,也只可一不可再,断不会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到了傍晚,庄见正自满屋子转悠,仍未想出什么好办法时,罗世信已是回转。庄见急问情况,罗世信将自己打探的消息一说,庄见不由的心花怒放。原来,萧嫔果然按照他的意思,并没来洛阳,只说自己生了重病,走动不得。杨惋儿和杨杲二人,也被萧嫔以母病子女当尽孝身前为由,留在了大兴。非但如此,就是自己那老丈人,也上表说故土难离,不愿离开大兴,杨萍儿自是也留在了那边。
庄见大是欢喜,自己一下午担心的事儿竟是如此迎刃而解。那后面,只要自己想办法回去就行了。当下,着实的夸赞了小罗同学几句,许了诸多的白面卷子和大肉,罗世信大喜。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庄见早早起身,收拾停当,这才往皇宫而来。到得紫薇城,当众多大臣看到这位公爷的时候,心中都是极为复杂的一种感觉。昨日得知了这位公爷回来的消息,众人就是心中一惊。千里兜转,出入敌营,竟然能全身而退,这份本事确是非同小可。此番得救全靠他一人之力,但这番回来,只怕那荣宠更是再也无人敢与争锋了,心中既是感激又是嫉妒。
眼见这厮仍然是一副满面贼笑的无赖模样,却是没有一人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纷纷上前见礼,言辞间自是极尽逢迎之事。
庄见一一抱拳答礼,只是目光溜到大臣中一个身影时,却是不由的一怔,随即满面含笑的凑了过去。众人眼见庄公爷去的方向,都是脖子一缩,赶忙往后躲去。无他,庄公爷现在的目标,正是五贵中的宇文化及,宇文大人。
当日,雁门关上,宇文化及给庄见下套,众大臣都是人精儿,哪能看不出来,此番这位公爷安然返回,若是不找回场子,那可不是他老人家的作风了。众大臣都了解他的秉性,自是离得越远越好,唯恐自己被牵代进去,在这两大BOSS之间,怕是不死都要脱层皮的。
宇文化及自昨日听说这小无赖回来了,就一晚上没睡好觉,几次从噩梦中惊醒。此刻,看他满面坏笑的走来,不由的心头狂跳,勉强做出一副笑容,拱手道:“呵呵,昨晚闻听兄弟凯旋而归,为兄还想去请你来着,只是想想你一路辛苦,怕扰了你休息,这才没有成行。今日得见,实是不胜之喜。啊,呵呵,呵呵。”宇文化及干笑着,连连抱拳。
“哦?是吗?当真是这样吗?啊哈哈哈。”庄大少语调怪异的仰天笑道,随即踏前一步,紧紧握住宇文化及的胳膊,两臂微一用力,大笑道:“那啥,我也是很想念宇文兄你呢,啊哈哈,想念很,想念很呐!”
他此时何等的大力,这会儿一发力之下,宇文化及只觉得身上,似是忽的加了一个钢套,随着这小无赖两手的收紧,胸中的气息都已不畅了起来。耳朵中,似是都能听到自己双臂内的骨头,在嘎巴嘎巴的呻吟着。
面青唇白之际,两眼内已是露出极恐惧的神色来,嘴唇发紫的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是偏偏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便在这时,他身后忽的转出一人,使劲的掰动庄见的手臂,怒喝道:“庄见仁,你想作甚?难道要谋杀朝廷大臣不成?”
庄见闻声一愣,手臂放松,扭头看去,这人一身白衫,面相英俊,只是眉间似是笼着一丝悲苦。此刻满面的忿然,赫然竟是那多日不曾见过的同窗,宇文士及同学。
庄见呵呵一笑,顺势送了手劲。他自然不会在这对宇文化及下杀手,只是借机给他些苦头吃吃罢了。此刻眼见宇文士及突然出现,心中微感奇怪,口中却假作惊喜的道:“啊。竟是宇文学兄!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哈,最近怎么样了?狂犬病还是没有治愈吗?嗯嗯,听你刚才说话就知道了,唉,这个病确实很难好哈,你要多注意保养啊。这天儿渐渐的凉了,可不知对你这病有影响没,唉,可怕可怕。”说着,连连摇头不已,满面的悲悯之色。
宇文士及气的浑身哆嗦,这人当真是自己的魔星,这刚一见面,就又是来欺侮自己,牙尖嘴利的,偏生自己权势不如人家,斗嘴又斗不过,动手更是白给。只是颤抖着指着庄见,满面通红之际,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宇文化及得兄弟解了围,大大的喘了口气儿,知道这无赖是恨自己当日下套害他,此番是来报复来的,虽是见兄弟被他骂了,却是不敢多言接茬。只是伸手扯住宇文士及衣襟,将他拉向自己身后。兄弟是个纯文人,连他都不如,这要是给那无赖,也借着亲热为由抱上一抱,只怕当场就能昏死过去。
旁边虞世基、裴世矩、裴蕴、樊子盖等一起子大臣,眼见庄见这般明目张胆的欺负宇文兄弟,心中都是又是快意,又是害怕。躲的远远的,各自假意聊的热乎,生怕被那小无赖惦记上,给自己也来上这么一下。
庄见饶有趣味的看着宇文化及的动作,这老乌龟还是挺爱护自己弟弟的嘛。太阳你个老母的!不过就凭你那身段儿,也敢往老子前面凑合不成?哼,刚才只是开胃菜,老子要是不让你再出点血,怎么对得住你个乌龟当日害老子的人情。
宇文化及眼见这小无赖满面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发颤,晓得他的脾性,知道要是不拿出点什么来,只怕这厮后面的手段定是层出不穷,如果由得他发招,自己可是难以招架了。
当下,勉力举起胀痛的双臂抱拳笑道:“兄弟好大的手劲,果然不愧为能杀出重围的好汉。哈哈,你与士及也是多日不见了,不如今晚为兄在府上设宴,一来给兄弟你接风洗尘,二来此次为兄等能全身回来,实是受了兄弟的救命之恩啊,就当答谢好了,不知兄弟可能赏光啊。”
他只想着请了这无赖去,无非再多使些银钱塞过去,将此事了解了。却不知庄大少这会儿早不是开始的胃口了,此刻他这一张嘴,可无疑是与虎谋皮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宫门前的讹诈
庄见正自琢磨着怎么压榨他,这会儿听闻他竟是自己凑上来,不由一怔,眼珠儿一转,随即便明白了他的心意,肚内不由暗笑。
不说他本就想狠狠的敲诈一番,就算原本没有这个想法,现在人家送上门来,更是不会往外推的。只不过原本没想好要些什么,这会儿却是已然有了目标了。
看着宇文化及陪着小心的笑脸,庄大少先是沉吟一下,方才很是为难的摇摇头道:“哎呀,多谢宇文兄好意了,只是兄弟我千里奔波,这刚刚来到洛阳,可是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呢。哪像宇文兄这般大家,在哪个地儿都有大宅产业的。唉,兄弟下朝后,还要去奔走找寻住的地儿呢。啊,要不这样吧,宇文兄呢,也不用那般客气的请我赴什么宴了,不如直接将你那宅子借我住住如何?等到日后我找到住处或是住的腻了,再还与宇文兄就是。你看可好?”
他笑嘻嘻的说着,宇文化及却是听得一阵阵的头晕。不用请你赴宴,直接将宅子借给你住住?你那借是准备借多久啊?只怕是刘备借荆州吧,你借了去,我可没孙权那般心气儿再去跟你讨要啊。还等日后你找到宅子或是住腻了再还我?叉叉你个老母的,你住到我的宅子里后,只怕你是很难再寻到合适的宅子了,至于你什么住腻了,估计你丫这辈子是住不腻的吧。等你还我?只怕我等白了头,就是等到我孙子一辈上也等不到那一天吧。
宇文化及忿忿的想着,看着眼前这张魔鬼般的笑脸,只想上去狠狠的踩上两脚才解恨。只是想及这厮的权势,却是只能当做意淫罢了。看他犹自笑吟吟的等着自己回答,只得苦笑问道:“兄弟这个借,可是太过客气了。只是我这宅子要是借给兄弟你了,那老哥哥我又住哪里去啊?这一时半会儿的,就是有地儿也搬不了啊,不如别做商议可好?”
他明摆着是推脱之语,哪知庄大少却是早已为他打算好了。眉花眼笑的道:“好办好办,好办至极。你们要是没地儿去呢,可以先到驿馆住下啊,那边反正也是不要花钱的嘛对不。其实呢,我这也是为老哥哥你着想的。你想啊,这要是我晚上去了你那儿赴宴,这心里总惦记着没地儿住,那肯定心情不好。这心情一不好呢,面上难免会不高兴,这一不高兴了呢,难免就会记起很多以前遗忘掉的事儿,比如什么歌姬啊,什么舞女啊之类的。这一旦记起来了,哪天要是一不小心泄露出来,那可就大大不妙了。这且不说,我一不高兴,老哥哥肯定会关心小弟,问起来的对吧。那你要是一问,兄弟与你情同手足,自然不会瞒着你嘛,对不?那跟你说了小弟的困境,你这做哥哥的肯定会帮兄弟去谋划的,等你找到了合适的地儿,以老哥哥你这般豪爽仗义的性子,那肯定是先付上钱,然后再转增给兄弟的对不?唉,你不必否认,你的脾气我还能不了解吗?这样说起来,老哥哥既是要给兄弟一座宅子暂住,那又何必费那么多事,兜转这么大一个圈子呢?反正早给也是给,晚给也是给,那就不如现在直接把你的旧宅子给我,兄弟我呢,也不挑,将就着住下就行。老哥哥你找到新宅子后,买下直接自己搬进去就好,这样岂不是省了老大的事儿了?你说我说的对不?”
庄大少言笑晏晏,很有耐心的解释着。却听得旁边众大臣那边,接连响起几声倒地之音。这般直接向人勒索田宅产业的,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有条有理的,怕是满大隋也就庄公爷,蝎子拉屎这独一份了。至于前面说的什么歌姬、舞女的,却是完全的不知所云了。
但他们听不懂,可不代表宇文化及听不懂。眼见着这厮洋洋洒洒这一大通不说,竟然还将当初红拂之事拿出来威胁自己,不由气的面色铁青。不说当日这厮曾信誓旦旦的答应了,那事儿只当未发生过的。就说现在,据自己了解,那女子已是成了这厮的侍妾了好不好。这会儿要是捅了出去,传到皇帝耳中,一查下来,这厮胡言乱语一通,说是当日自己送给他的,那还不要了自己一门老小的命啊。
这且不说,听听这厮都是些什么逻辑啊?自己凭什么一听你没地儿住,就要给你去张罗买宅子啊?老子欠你的吗?还什么你了解我的脾气,什么豪爽仗义!那你丫咋就不能仗义一回啊?我你大爷的!我那是旧宅子,你不挑?我那宅子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好不好,你丫个无赖你挑的出毛病吗?混账东西,我自己有家,却要我去住驿馆,给你倒地儿,我凭什么啊我?
宇文化及心中的愤怒委屈,此刻简直如同长江大河决堤一般,汹涌喷薄。听着这小无赖侃侃而谈,给自己安排的那个到位啊,简直就是个优秀的策划员嘛。面上一套一套的,俱皆貌似是为自己打算,目标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霸占自己的房产!
宇文化及很愤怒,只可惜不管他如何愤怒,那愤怒之情如何喷薄,这会儿却是也只得暂时压着。且不说这个小无赖的权势自己惹不起,但就那个把柄在人家手里,自己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这要惹恼了这无赖,谁知道他会不会舍弃了那个小妾,就此把自己给害了啊?
此时此刻,宇文化及对当初自己在雁门关上的一时冲动,当真是大大的后悔了。眼见着这个无赖双目放光的看着自己,不由的一阵的无力。一边使劲的按着自己兄弟,不让他冲动,一边努力做出个笑脸,赔笑道:“兄弟,难为你为哥哥想的这么周到。不过眼下却又一桩难处,实在是不能这么办啊。你也看到了,士及今日在此,就是因为他乃是随着家父一起过来的。当日,家父与兄弟合力对付无心那个妖僧时,受创太重,一直未能恢复。这几日,伤势复发,身子极是虚弱,怕是不知还能有几日停留。此番正在为兄家中静养,不能移动。兄弟既是此地没有产业,少了落足之处,你看不如这样吧。小兄那个房产,只当为兄暂时借住,等的老父安置好了,再倒给兄弟就是。为兄在城南那儿,还有处园子,虽是不如这老宅宽敞,但也绝对称的上雅致,便在这洛阳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地儿。兄弟可否先将就着往那处稍歇?若是兄弟喜欢,也不必说什么借不借的,咱们自家兄弟,就送与了兄弟就是,你看如此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