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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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大手抚上她的额,入手一片汗湿,他又转身拿了帕子将她头上细密的汗一点一点拭去。
“嗯。”弦音翻了个身,将脸靠进他宽阔结实的胸口,手臂也紧紧拥住他。
卞惊寒怔了怔,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似受惊的小鹿,又似黏人的小猫,心底深处那一片柔软又如同春水里的水草,疯狂滋长蔓延。
虽然他很想知道,她梦里喊的霸霸是谁,但是他终是决定不问,既然是个噩梦,又何必再去提及惹她烦心?
他躺下去,展开长臂,将她整个人裹入怀中,唇角轻勾,缓缓阖上眼。
而在他看不到的方向,在他的怀里,弦音却是睁着眼,久久没有睡意。
**
翌日早膳过后,厉竹就来了云随院。
厢房里,卞惊寒正逼着弦音吃特别难吃的大补汤,弦音吃得快瘪嘴了,小脸五官都皱巴在了一团。
见厉竹进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喊:“神医,神医。。。。。”
然后朝她使眼色,示意她快江湖救急,她实在不想吃了。
对此,厉竹用眼神回了她一个自己也爱莫能助。
毕竟卞惊寒也懂医,她糊弄不了他。
好吧。
弦音哭丧着一张脸,吃毒药一般将那一大碗补汤吃完,卞惊寒才作罢。
趁卞惊寒去外房送碗的时候,弦音连忙朝神医招手,小声道:“神医,快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
卞惊寒再次进来的时候,厉竹就迎了上去:“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卞惊寒怔了怔,转眸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女人,女人正靠坐在床头闭目养神,他收了视线,瞥了瞥厉竹,转身,带头走在了前面。
厉竹紧随其后。
一直走到院子里,卞惊寒见四下无人,停了脚,回过身。
“何事?”
厉竹也站定,垂眸抿了抿唇,抬头:“王爷,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是,作为医者我必须告诉王爷,弦音腹中的这个孩子不能留。”
卞惊寒浑身一震,愕然看向她。
“为何?”
“因为。。。。。。因为她是在缩骨的状态下怀的,胎儿是不健康的,存在着很多的隐患,可能会胎死,可能会怪形,可能会。。。。。。”
厉竹的话没有说完,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就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一般,高大身形一晃,差点没站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缩骨的状态下怀的,胎儿就不健康?她现在不是没有缩了吗?”
“但是她怀的时候是缩的。”厉竹眸光微闪。
卞惊寒依旧不能理解:“怀的时候是缩的,为何就不健康?”
这个。。。。。。
厉竹抿了唇,没做声。
她也解释不了。
确切的说,是她也不知道为何就不健康了?
好在对面的男人没有再逼问,而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半响,开了口:“方才神医也说了,隐患,隐患就表示不确定,而且,神医用了几个可能,既然不是绝对的东西,我们为何就要做最坏的打算呢?孩子是本王的,不管他健康不健康,哪怕是怪形,那也是本王的骨肉,本王要他,要看着他来到这个世上,来到本王的面前。。。。。。”
厉竹发现,说到最后,他微微扬目,看着远处不知什么地方,似是在跟她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厉竹无言以对。
片刻之后,他又将视线收回,看向她:“多谢神医告诉本王这些,本王知道就行了,聂弦音头脑简单,心也小,装不下太多东西,就不用告诉她了。”
说完,男人便拾步经过她的身边,朝厢房的方向走。
留下她站在那里怔了好久。
**
白日卞惊寒有什么事出府去忙去了,厉竹又要研究她的药,弦音不能出门,又无所事事,觉得真是无聊透顶,便让神医出去找药的时候,顺便帮她买了几本书。
卞惊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
听到那沉稳的脚步声从外房入了中房,在往内室里走,正躺在床榻上挺尸的弦音一个激灵坐起来,赶紧拿了一本书翻开看。
卞惊寒走进内室,见靠坐在床头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看得专注投入,都没意识到有人进来,便“咳”了一声。
弦音这才闻声抬眼。
“夜里吃过了吗?都吃了些什么?”卞惊寒唇角轻勾,拾步往床榻边走。
弦音怔了怔。
通常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应该问她,看得那么认真,看的是什么书吗?
见男人已走到近前看着自己,她回过神。
“吃、吃过了,就吃的那些东西。”
2 第569章 出汗的运动(1更)
卞惊寒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转身又出去了,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
趁他沐浴的间隙,弦音又理了理白日让神医买的书,放在床头的枕边,摞了又摞,觉得应该将这本放在最上面,又觉得应该将那本放在最上面,搞了半天。
听到屏风后没有水声了,脚步声响起,她复又拿起方才的那本书翻开,垂目看着。
男人只穿一件单薄的里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干锦巾,擦着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珠的墨发。
“夜里光线不好,别看了,白日里你还少时间看。”
男人走过来,伸手将她手里的书接下。
弦音以为他既然将书接过去了,那肯定要看一下那是什么书吧。
没有,连瞟一眼封面都没有,就直接合了书,放在她摆在床头的那一摞书上面,又转身去晾锦巾去了。
弦音心里真是。。。。。。
鼓着腮帮子躺了下去,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王爷今日好像很忙。”
早膳过后就出去了,一直到刚刚才回来,虽然平素他也不是很闲,但是,这样早出晚归的,她还是见得不多。
男人“嗯”了一声,将锦巾撘在洗脸架上,转身往床榻边走:“有点事。”
今时不同往日了,很多事他要做起来,很多事也等着他去安排。
见男人掀了薄被上榻,弦音眼尾扫了扫枕边的那一摞书,因为紧挨着枕头而放,而且他们是两个人睡,不是一个人,所以,书放在那里是有些碍事的。
男人也意识到了,侧首去拿那一摞书。
弦音微微抿了唇。
谁知男人又只是那么随手一拿,转而又随手朝床头柜上一放,依旧没有去看那些书。
弦音汗。
平素他不是最爱看书的吗?
男人躺了下来,伸了手臂,弦音便很配合地微微抬起脑袋,让他的胳膊穿过去,他将她揽进怀中的同时,她也侧过身偎进他的胸口。
男人似是很疲惫,躺下来就微微阖起了眼睛。
弦音看着他光洁的下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王爷,你知道我今日在看什么书吗?”
男人缓缓睁开眼,垂目看着她,没做声。
她以为他是在等着她继续,便接着道:“各种怪形婴儿大全。”
男人闻言,微微眯了凤眸,依旧没做声。
她靠在他怀里,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瓮声继续道:“王爷已经知道了吧?你们都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我现在是怀孕,不是中毒中蛊,只是缩骨术不能用,读心术还是能用的,早上的时候,神医找王爷借一步说话,说的就是这件事吧?后来,我问神医,神医不愿意说,但是,我从她的眼里都读出来了。。。。。。”
“所以呢?”一直沉默的男人终于出了声,将她的话打断。
情绪不明。
弦音硬着头皮道:“所以。。。。。。我觉得。。。。。。这个孩子不能留,我们做父母的,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生下他是很容易的,但是,他出世以后,就是他的人生,不是我们的。如果他是怪形,或者说,有什么伴随一生的隐疾,那都是他的一辈子,是我们害了他的一辈子。”
男人再度沉默。
好一会儿,就在弦音准备抬起头看看他是不是睡了的时候,他又蓦地开了口。
“既然你从神医的眼里都读出来了,那本王跟神医怎么说的,你也应该读出来了吧?就算我们害了他的一辈子,但,至少,他有一辈子,而不是从未来过这世间。我们如果连让他成为一个人的权利都替他剥夺了,那才叫真正的不负责任。”
弦音无言以对。
他的态度如此明确,又如此坚决,她还能说什么。
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若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她没想到他执意至此,哪怕孩子是死胎、是畸形,他都不在意,他都要。
靠在他结实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她久久无话,再抬眼,发现他又阖上了眸子,但是,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告诉她,他还醒着。
心念忽的一动,她微微仰了头,凑过去,轻轻咬上他的喉结。
男人明显身子一僵,睁开眼。
她便坏笑地看着他。
下一刻,又低了头再次吮住他的喉结,伸了舌尖轻逗,又用牙微微噬磨。
男人抬起大手揉她的发顶:“别闹,快睡。”
原本磁性醇厚的嗓音明显带着黯哑。
弦音岂会消停?
伏在他的身上,小嘴兴风作浪、一路点火,从他的喉结朝上吻着,咬到了他的下巴上。
动作青涩笨拙,反而更加给人一种致命的诱惑。
听到男人粗重了呼吸,她干脆整个人爬到了他的身上,吻上他的嘴角、脸颊、眼睛,最后吻上他薄薄的唇。
男人起先一直是被动的,在她的丁香小舌钻入他的口中一顿为非作歹之后,终于抑制不住,大手扣上她的后脑,顺势加深了那个吻。
弦音也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积极地配合。
静谧的夜里就听到两人唇舌相厮的声音,很响,也说不出的暧昧,让周围的气温也一下子攀升起来,被子和衣服就显得有些多余。
弦音双脚踢掉了薄被,整个人都覆在男人身上。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才很有默契地放开了彼此,男人伸手去拉被子,想要替她盖上,却是被她按了手臂。
“不要,我热。。。。。”
“不行,小心染上风寒。”男人执意。
弦音依旧不撒手。
“那要不。。。。。”弦音的脸红得像关公,喘息着拿自己的小鼻尖去蹭男人的鼻尖,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她鼓足了勇气把话说完,“我们。。。。。。做点。。。。。。那什么出汗的运动,就不会得风寒了。”
男人眉目动了动,似是不意她如此。
怔了片刻,大手扣住她的肩,将她从自己身上扳下来的同时,拿膝盖顶起了被子,他扯过替她盖上:“乖,别闹,睡觉。”
她没做声,被褥下,她伸出手,探到他的腰腹下,又稳又准地抓住了他早已膨胀的那里。
男人一声闷哼。
2 第570章 狠心的人(2更)
男人喘了一口气,蹙眉哑声道:“聂弦音,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弦音厚着脸皮,笑嘻嘻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王爷也想要,这里,已经说明了一切。”
边说,边隔着亵裤捏住他那里,上下一滑动,男人再次闷哼了一声,大手将她的手握住。
“别闹!”语气已经明显沉了几分。
弦音反正已经豁出去了,贴在他面前撒娇:“人家也想要嘛。”
男人眉心蹙得更紧了些,因为身体里被她撩起来的那团火,难受得找不到出口,也因为她反常且一再固执的举措。
“你现在是能要的时候?”他哑声斥她。
“你轻点就好了。。。。。。”
弦音张嘴,隔着单薄的寝衣,咬了一下他胸口,与此同时,因为手被他按着,不能上下动,她就五指一用力,捏了一下,男人简直要抓狂了,翻身坐起。
弦音也不惧,且也锲而不舍,紧随其后也坐了起来,水蛇一般缠上他。
男人掀了薄被,准备下床,却是被弦音眼疾手快,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吊住:“别走,我很难受,王爷给我。。。。。。”
媚眼如丝、柔弱无骨,她风情万种地娇嗲出声。
男人拉了脸:“聂弦音,差不多可以了啊!”
“王爷还没给,怎么就差不多了呢?人家是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多不容易,王爷你这样,我很受伤的。王爷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已经对我的身子失去兴趣了是吗?”
男人轻叹一声,也不再理她,抬手碰了一下她的手肘,她顿时感觉到四肢一麻,他趁势下了榻。
“别走!”弦音又赶紧伸手去抓他,因为快速倾身去够的动作,将软枕给带了下去,随着软枕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原本藏在枕下的一本书,“啪”的一声落在男人的脚边。
男人垂目。
弦音脸色一变。
赶紧倾身去拾,却是被男人的大手拧了她的衣领,将她提起来,随后,男人自己弯腰将那本书拾了起来。
弦音觉得,他拾起来的不仅仅是书,还有她的一颗心。
她慌乱紧张地看着他。
尼玛,方才那么多书摆在他眼前让他看,他不看,现在不想让他看的书,他反而那般有兴致。
男人眉眼低垂,看向自己手中的书。
封面上的书名入眼,他眸光敛了敛———《常见滑胎之诱因》
作势就要动手去翻,弦音吓得赶紧去夺,却是被男人后退一步避开。
修长的手指随随翻开那本书,便是其中一页。
其实也不是随随,而是因为这一页被折了一角,所以随手一翻,便是开在了那一页。
显然不是看书者做的读到那里的标记,就是看书者做的重点标记。
【常见滑胎之诱因四,孕期前三月或后三月夫妻同房,且同房时情绪激动、动作激烈。。。。。。】
白字黑字入眼,字字如刀,戳进男人暗沉的眼底。
他徐徐抬眸,看向床榻上小脸已经泛白的弦音。
忽的笑了,笑得比她还要苍白。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薄唇动了几次,似是都未找到语言,“这。。。。。就是你为何突然发。情的原因吗?”
弦音长睫颤了颤,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失了血色。
发。情?
他竟然对她用这样的字眼。
抿着唇,她没做声。
“聂弦音,怀上本王的孩子到底让你觉得有多不堪,你要如此费尽心机、机关算尽地堕掉他?”
弦音无言以对。
男人站在床边,凝着她,眼瞳里玄黑一片,就像是抹不开的浓墨,又似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永夜,看不到一丝光亮。
“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只是不说而已,本王不说,你就想将本王当傻子吗?”
最后一句,他骤然拔高了音量,与此同时,将手里的书猛地朝地上狠狠一掷,“啪”的一声,吓得弦音浑身一颤。
“什么缩骨的状态下怀的,孩子会不健康,是你的主意吧?是你让厉神医来骗本王的吧?本王是医者,这样荒唐的理由,你觉得能骗得过本王吗?还有,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跨前一步,大手用力“嘭嘭嘭”拍着床头柜上的那一摞书,那一摞关于孩子怪形的书,口气灼灼:“这些你摆在这里什么意思?是想让本王看吗?你是不是就等着本王看到,然后跟你说,聂弦音,孩子我们不要了?”
一边反问,一边将那些书拍得重响。
弦音只觉得那一下一下就像是拍在她的心上,让她心悸,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