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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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她跟弦音她们三人道:“那我去了。”
“去吧去吧。”
秦燕将她一推。
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摔跤。
见韦蓉已经往偏室走,男人神色不明、情绪不明地瞥了一眼弦音,转身入了室内。
韦蓉走到门口,还红着脸回头看向她们,秦燕举起双手,调皮地朝她做了一个两食指相碰亲昵的动作。
韦蓉脸又一红,嗔了她一眼,就拾步进了偏室。
门关上。
看着这一切,弦音心里早已滋味不明。
她赶着跟管深出来,是想要先静一静而已,她得消化消化方才从管深那里得到的那么多信息,她也没有心里准备跟他单独相处。
“江妹妹,到底查什么呀?”秦燕问她。
弦音心里乱得很,特别不想回答,可是又不得不敷衍。
“就查那日谁写了三王爷的坏话,其实我在里面那么长时间,主要是等三王府那个管家,没问多少,而且三王爷交代,出来不许跟你们详说,以免大家有时间想对策替自己开脱。”
秦燕汗。
不过,既然都这样说了,她们也不好再多问,多问了会让人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肇事者。
弦音落得了清静,就坐在那里整个理了一遍从管深那里得到的信息。
其实,除了凶手不是秦心柔,而是午国皇帝,要杀的人不是她,而是神医,这点让她很震惊之外,还有让她更意外的是,卞惊寒竟然想要秦心柔和张山的命。
秦心柔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也未曾对他们做过什么大是大非的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这女人耍了些小心机,也是因为对他有情,想成为他的女人而已,可他,却对她动了杀机。
还有张山,不管怎么说,她曾经受他收留,就算他是要用她的读心术帮自己,但也是大家各取所需。
竟然也落得个满门抄斩。
当然,从管深的心里不难看出,张山应该是将她会读心术的秘密透露了出去,卞惊寒才想要除掉他。
反正,她心里就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前不是没觉得这个男人狠,却没想到他如此狠,狠到让人害怕。
又在那里思绪纷乱地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发现韦蓉竟然还没出来。
她就搞不懂了,查她的时间久,那是因为既要等管深,又要管深去想这些事,让她了解这些事,可做什么韦蓉也要那么久?
又不是真有人写了什么侮辱之话!既然是假查,不应该走走过场、做做样子就成吗?
那应该很快才对呀。
怎就这半天呢?
而且关着门,不对,拴着门。
孤男寡女的,韦蓉又特别热情奔放。。。。。。
她不悦地盯着那扇门,想象着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原则上说,她那日跟韦蓉明确讲过,卞惊寒最不喜别人触碰,所以,应该还好。
应该还好吧?
偏室里,韦蓉坐于桌前,手执毛笔,笔尖在墨锭上刷了又刷、舐了又舐,再拿到宣纸上落笔写。
可因为没有水,就是干墨,根本不显,写一笔就得重新去刷,有时一笔都写不完整。
男人坐在她对面,大手把弄着桌上的一个笔架,低敛着眉目,不知是在想什么,还是在考虑什么问题。
韦蓉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俊颜。
她发现,就这样谁也不说话的一个静处,已是让她的心中如同小鹿在撞。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很贪恋,就像是一对夫妻在一间房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又相互做着相濡以沫的陪伴。
她甚至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所以,原本可以让外面的宫人送点水进来研墨的,远比现在这样干刷要快得多,但是,男人没有提出来,她就更不会提。
慢就慢,她巴不得,正好有理由拖延,可以名正言顺地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她也终于明白方才江语倩为何那么久了。
又是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男人放了手中笔架,看向她。
她呼吸一滞,连忙假装认真写。
虽然只是让她随便写一句话,可是没有墨,她就才写出三个半字。
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她面前的宣纸,又侧首看了看墙角的时漏,双手朝桌面上闲闲一撑,起身。
韦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假装全神贯注写字。
男人自位子上走出,然后走出离桌子两步远,偏头看桌底,忽的开口:“你脚下那是什么?老鼠吗?”
韦蓉闻言,吓得弹跳而起,尖叫出声:“啊——”
因为那声音实在不小,外面三人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还是听到了,秦燕和宋蓉皆是一怔,弦音更是噌然而起。
秦燕刚准备开口说话,就看到眼前身影一晃,弦音已经大步流星朝偏室而去。
“韦姐姐你没事吧?”
弦音急切地伸手推偏室的门,本只是想试试,不行就敲门,谁知,门并没有栓,一推就将门推得洞开。
她差点因为用力过猛扑栽进去,好在扑踉两步,及时稳住。
2 第617章 小醋坛子(3末)【求月票】
屋中的一幕当即入眼。
男人长身玉立在屋中,韦蓉花容失色地躲在他身后。。。。。。
什么情况?
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不堪入目的,虽然两人也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但是,韦蓉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躲在男人背后,就差抱住他腰了,是几个意思?
因为她的贸然闯入,屋中男女也都转眸朝她看过来。
弦音脑中木了一下,想了想通常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
说,对不起,打扰了,然后走出去,替他们带上门?
尼玛,那不是她风格。
装受惊、装柔弱是吧?
她径直走了过去:“是我,那日掉在御书房屏风后面的那张纸是我写的,王爷不用查了。”
韦蓉震惊。
男人亦露出些些微愕的表情。
深目看了她一眼,又眼梢一掠看向门口。
弦音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人,是随着她后面过来的秦燕和宋蓉。
两人也甚是意外地看着她。
弦音收了目光,再度看向男人:“既然是我所为,就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请王爷放她们回去,我任王爷责罚。”
男人漆黑深瞳凝了她片刻,朝门口两人扬扬袖,又扭头示意身后的韦蓉:“你也没事了。”
本是一句好话,表示你已洗脱嫌疑、你是清白的,可韦蓉生生听出了几分赶她走的意思。
有些不悦,却也没有办法,看了弦音一眼,不情不愿地挪着脚往外走。
边走边回头,疑惑看向桌底。
桌底当然已没有了老鼠。
她方才弹跳起身躲到男人身后就未见到老鼠。
这样的动静,老鼠还在才怪。
只是,这间屋子空荡得几乎什么都没有,整个三思殿也没有放任何吃的东西,怎么会有老鼠跑进来?
男人转眸看向门口,见三人都离开后,才再度收回视线瞥向弦音。
原本对她的冲动认罪,心里绞着一些不悦的,可看到面前的小女人一副英勇赴死、视死如归的模样,他又禁不住动了动眉尖。
低低一叹,“这本就是一件没有的事,你跑出来顶什么罪?你可知道,带你们来这三思殿调查,是经过父皇的,所以,调查的结果,势必要知会一下他,本王原打算说没查出来,此事作罢,现在好了,你这个英雄当着三人的面自己蹦出来了。”
弦音冷着小脸,斜瞥了他一眼,“既然是一件没有的事,盘问个人怎么一副要盘问到地老天荒的节奏?按照王爷的速度,四个人盘问完,怕是要在这三思殿过夜了,我是为王爷好,见王爷日理万机的,干脆承认了,替王爷节约时间。”
气鼓鼓说完,弦音转身往门口走。
男人勾了勾唇角,明明是一番冷嘲热讽的话,他听来却是觉得说不出的受用。
他本就是故意的,目的,已然达到。
小醋坛子!
只是,这小醋坛子有些醋过了头,眼下得想个对策才行。
见弦音径直朝门口走,他大步追上:“做什么去?”
弦音脚步不停:“王爷不是说,要去知会皇上一声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现在就去。”
男人闻言,一把攥了她手臂,将她拉回了屋,并关上了门。
“你以为皇上是你爹啊?知会一声就完事了?”
弦音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皇上不是你爹吗?而且,真是我爹江良,我还不敢去见呢。”
男人:“。。。。。。”
见男人被自己堵得无语,弦音心头的气顿时就消了不少。
拍了拍他的手臂,正欲让他拿开,身后门板骤然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三王爷,皇上让奴才过来看看,三王爷的事处理完了没?”
门内两人皆是一怔。
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大太监单德子的声音。
男人眸光微敛,刚准备回:“马上就好”,弦音已先他一步出了声:“处理完了。”
男人一震,想要捂她嘴阻止都来不及。
单德子的声音再度传来:“既然处理完了,就随老奴去龙吟宫给皇上回复一声吧。”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薄唇抿紧,冷了她一眼,回道:“好。”
末了,又快速倾身,凑到她的耳旁,许是恐一门之隔的单德子听到,他的唇几乎贴在了她的耳珠上。
弦音呼吸一颤,就听到他声音极冷、语速极快、音量极低地开了口。
“皇上喜怒无常、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切记谨慎谨慎再谨慎,等会儿去了龙吟宫,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由本王来。”
话落,也未等她反应,就拉开了门。
单德子等在门外。
男人唇角轻勾:“没想到这等小事还劳父皇挂念。”
单德子朝男人躬身行了个礼,同样笑道:“皇上也是一时想起来,顺便问了问老奴,老奴听说王爷一个一个轮流在盘问,还未结束,便如此回了皇上,皇上才说让奴才来问问情况。”
男人扬了扬眉,没做声,带头走在了前面。
单德子又看看弦音。
弦音朝他躬了躬身,然后就拾步跟在了男人后面。
龙吟宫里,皇帝正坐在龙案前批阅奏折。
卞惊寒撩袍一跪:“儿臣拜见父皇。”
弦音也跪在了卞惊寒的后面。
皇帝从奏折里面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不徐不疾将手中的朱砂笔放到笔架上,缓声开口:“什么情况?”
不敢抬眼直视他的心里,弦音揣摩了一下他的语气。
还好,并无怒气。
大概是因为她是重臣之女吧。
其实,方才来的时候,她也从单德子的眼里读到了,皇帝之所以让他前去看看,就是因为见卞惊寒审她们审那么长时间,担心卞惊寒对她们这些重臣之女做得太过。
果然,有好的出身就是好啊。
这也让她觉得自己想到的一个办法绝对可行。
故,见前面卞惊寒出声:“回父皇。。。。。。”
她同时朗声开口:“回皇上,那张纸条是小女子写的!”
男人似是不意她会打断她的话,回头瞥了她一眼,当然,她知道,那是警告。
皇帝“哦?”了一声,“你父亲是?”
“回皇上话,小女子父亲是户部侍郎江良。”弦音声音清脆响亮。
2 第618章 两日史官(1更)【求月票】
皇帝又“哦”了声,威严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
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又或许是生在官宦人家从小听着朝堂之事长大,初次面圣明显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无知无畏。
而这份无知无畏竟有些愉悦到了皇帝,毕竟平素看多了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女子。
“你可知妄议皇子是何罪?”皇帝开口问弦音。
“父皇。。。。。。”弦音还未开口,卞惊寒先出了声。
却是当即被皇帝打断:“朕问的是这丫头!”
卞惊寒抿了唇,眉目微凝。
弦音脆声开口道:“回皇上,小女子并没有妄议,妄议是跟人议论,小女子谁都没有说,只是自己一人写在纸上而已。”
皇帝点点头,“就算没有妄议,胡言乱语侮辱皇子也是大罪。”
卞惊寒脸色微微一变,弦音的声音已紧随而起。
“小女子并没有侮辱三王爷,小女子只是写了自己所猜所想罢了,其实,到此时此刻。。。。。。”
说到这里,弦音顿了顿,微微垂了小脑袋,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怯意,又带着几分不服气地嘟囔道:“到此时此刻,小女子依旧不觉得自己是胡言乱语。。。。。。”
卞惊寒低垂着眉目,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意欲何为。
明明在三思殿的时候,他已经交代过她,过来龙吟宫,不要说话由他来说,可她一再抢话。
虽说她平素胆子也不小,却也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此刻又见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便没有做声,拧着一颗心静观其变。
弦音这般一说,皇帝挑了兴致:“哦?你都写了三王爷什么?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有理。”
卞惊寒又回头瞥了弦音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担忧只有自己知。
弦音也未看他,径直回向皇帝:“小女子就。。。。。。就写了一句:三王爷食阴阳草、练奇功。”
卞惊寒眼波骤凝,深目看了她一眼,将头收回。
皇帝亦是怔了一下,稍显意外。
“你可知阴阳草是什么东西,食了阴阳草又会有什么后果,就如此说三王爷?”
“回皇上,小女子就是知道才这样写的,传闻阴阳草长在坟头之地,每日食它,可驱百病、可解百毒,可使内功突飞猛进、无人能敌,同时,也有两个弊病,一个,长期食用,会让自己变成阴阳人,极度反感异性的触碰,另一个,必须长期食用,一日不食,便会走火入魔。”
弦音一口气说完,觉得应该没有遗漏什么。
这可是在神医府的时候,听那些下人说的,似乎大家都知道,应该不是什么罕闻。
虽没有读皇帝的心里,可看其反应,明显也是知道此草的。
卞惊寒会医就更不用说了。
“你为何说三王爷食了此草?”皇帝又问。
“因为那日在御书房,小女子看到午国七公主几次想要抓三王爷的袍角,都被三王爷避开了,似是很厌恶被触碰的样子,而且,之前,小女子也听说过一些关于三王爷的传闻,传闻他就是不喜人触碰,尤其是女人的触碰,所以小女子就。。。。。。就猜测他可能是食了江湖上传闻的阴阳草。。。。。。”
皇帝听闻就笑了。
“就因为这个就说三王爷食阴阳草?”
弦音睁着大眼睛,满脸无辜懵懂:“症状完全吻合的呀。”
皇帝再次被她的样子愉悦到了。
抬手扶额:“到底还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不是,皇上,”弦音一听急了,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虽说小女子只是猜测,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对吧?三王爷也不能证明自己没有食这草啊!”
“本王为何要食这草?”一直沉默不语的卞惊寒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扭头怼向她,“让自己变成一个阴阳人?”
不男不女、双性人称之为阴阳人。
“因为可驱百病、可解百毒、可使内功突飞猛进不是?”弦音回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