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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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竹。
眸光微微一敛,卞惊寒拾步迎过去。
“神医。”
厉竹正在付车夫银子,闻声回头,见到卞惊寒,弯唇一笑:“王爷。”
付完银子,厉竹便朝卞惊寒走过去。
“我是来给王爷送药的。”
卞惊寒自然知道,她送的正是他父皇的夜游症的药。
“本王还准备去午国一趟呢,没想到神医就亲自送来了。”卞惊寒朝厉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拾阶而上,往府里走。
“何须王爷跑,我每月都记着呢,会准时送过来的。”
“有劳神医费心了,本王也不是专程去取药,还有别的事。。。。。。”
“哦?公务?”两人边走边聊。
“不是,私事。”
厉竹一怔,疑惑地看了看他,没有多问。
卞惊寒也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在思忖,又似是在犹豫,终是决定跟厉竹实话实说。
便将那夜大火后,聂弦音还活着,到顶替别人入宫做见习女史官,再到被人突然换走失踪,粗略说了一遍。
“本王怀疑是秦羌,或者秦义所为。”
神医听完,很是震惊,没想到那丫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有一点她很肯定。
“应该不是秦义,那时他人在午国呢,我们见过面,他去我府上给我送草药。”
2 第652章 也不想等了(3末)
不是秦义?
卞惊寒怔了怔。
其实在他心里,比起秦羌,他更怀疑的是秦义呢。
因为秦羌只知聂弦音缩骨,并不知读心,秦义却是既知聂弦音会缩骨,又知她会读心,而且,前者是聂弦音主动告诉的,后者是自己知道的。
最重要的,很显然,在聂弦音同他去午国之前,秦羌是不认识聂弦音的,而,秦义与她应该老早就相识。
如今看来,是他怀疑错了?
“秦羌呢?会不会是他?”
厉竹没做声。
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是秦羌,连自己祖母都能下毒的一个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且他曾经也给那丫头下过三月离不是。
只是,她又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而且,心底深处,她不希望是他吧。
“不知道。”她摇摇头。
“所以本王还是要亲自去一趟午国。”卞惊寒眉目之间蕴上一层厉色。
厉竹眸光微闪:“要不。。。。。。我回去先帮王爷打探一下吧。”
卞惊寒没做声,转眸看了她一眼,不亲自去,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厉竹当然清楚他的担忧。
“请王爷放心,如果真的是秦羌带走了弦音,我保证将弦音毫发无伤地带回来,当初三月离的解药我不是也拿到了不是吗?”
厉竹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未免有些满。
但是,她同样知道,此时,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来说,她只有百分之百保证、完全确保,他才可能相信她,让她去。
她并不是怕他亲自去找弦音,弦音失踪,她同样着急,她同样希望尽快找到人,她只是担心,他就这样杀去午国找秦羌,两人必定会经历一场恶斗。
前有给弦音下三月离的旧账未算,这新账又来了,这个男人定然不会放过秦羌,曾经,他就跟她说过,秦羌的命,他取定了。
而且,她也了解秦羌。
秦羌那人是疯子,一旦将他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搞不好,最后人没救成,还落得两败俱伤。
所以,还是她去吧。
此事是不是秦羌所为,也还未定不是。
大概是见她一个从来不会将话说足的人都起了这种誓,卞惊寒有些犹豫。
思忖再三,终是松了口:“好,那就有劳神医了,神医回午国了解之后,不论什么情况,都先飞鸽传书给本王,本王等不得。”
“嗯,王爷放心。”
厉竹将夜游症的药交于卞惊寒,便折身返了,连府门都未进。
卞惊寒拾步回府。
管深一见,人不是要进宫吗?怎么又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
“将收拾好的东西都放回去吧。”
管深一怔,“不去午国了?”
“暂时不去,等几日。”
等厉竹消息。
若确定是秦羌,他再去也不迟。
其实,他准备立马动身去午国,主要是因为怀疑秦义,如今厉竹说不是秦义,他便可以缓几日。
因为,秦羌的可能性,他也觉得不大。
秦羌的动机是什么呢?
若想聂弦音为自己所用,厉竹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能拿到三月离的永久解药吧?
而且三日后,是一年一度去太庙拜祭的日子,他得利用这日做一件事。
原本他一直蛰伏,想等时机,等能将卞惊卓母子三人一起端掉的时机,如今,他不想等了,就算卞惊卓不除,他也要先除掉皇后。
此次若不是聂弦音跟江语倩已换,皇后设计的御花园赏梅那一局,后果不堪设想,聂弦音必死无疑。
就算此刻将聂弦音寻回来,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她也不能名正言顺呆在他身边,总有一些讨厌的人向她伸出毒手。
想要护她无虞,就得一个一个彻底拔掉这些毒手。
他不能等,也不想等了。
**
厢房里,弦音坐在桌边,只手撑着脑袋,只手拿着竹筷,面色惨淡地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尼玛,在皇宫里,每日青菜馒头,总觉得没吃饱,总觉得不够吃。
如今虽然称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有鱼有肉、有荤有素、生活极好,她却没了胃口,每顿吃不了多少。
她要出去啊!
其实,她要出去不仅仅是不想坐牢,不想卞惊寒担心着急,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从那《景康后妃史》上看到的,若生孩子真的能穿回去,那,孩子怎么办?卞惊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怎么办?
可这几日她方法用尽,都没用。
那日见有人在屋顶上重新盖瓦,将那破洞补起来,她就拿那竹竿再戳。
人家盖上,她戳掉,人家再盖好,她又再戳破。
结果,那个戴着沐辰面皮,自称是她师弟的故人来了,直接将那根竹竿没收了。
后来,她又装病,躺床上,难受得鬼哭狼嚎。
故人师弟带了个大夫来,很明显,大夫是他自己人,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大夫直接戳穿了她是装的。
故人师弟便警告她:你可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下次你真的病了,我也不相信,导致无人救你。
她也想过绝食,可就绝了一顿,因为对方直接无视。
坏人活得逍遥自在,她可不能自虐,更不能让腹中的孩子有事,只得此法作罢。
其实,要说待遇,除了囚禁,没有自由之外,其他倒是挺好的。
不仅吃得好喝得好,还穿得好,用得好,每日早上洗脸的水都有人准备好,晚上沐浴的水也有人准备好。
只是她逃不了。
平时门都落锁,老婆子送东西进来时,门口一左一右就会有两人把守。
她从老婆子的眼里,以及门口把守两人的眼里都没能看出对方的身份。
麻蛋,简直老奸巨猾啊!
这种人是她师弟?简直委屈他了好不好?
没有办法,她就只能等了。
希望卞惊寒能早点找到她。
卞惊寒应该在找她吧?
虽然对这个故人师弟,她是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但是,云妃的那条心里,她还是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个男人懂她的读心术,可有心为之,云妃并不知啊。
所以,见到卞惊寒,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2 第653章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1更)
三日后的京城繁华热闹。
并非是因为这一日天气晴好,适合赶集,而是因为这一日是一年一度的皇家去太庙拜祭之日,所以万人空巷,全都挤在了皇家队伍要经过的几条主干道的两旁,就是为了一睹龙颜和皇家风采。
马路两旁都拉起了警戒黄绸,不让任何人入到马路上来,还有皇室侍卫在前开路清道。
皇家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后面。
除了帝后乘坐龙辇凤辇外,因女子不便抛头露面,公主们乘坐的也是鸾轿,而太子王爷们全都骑马。
虽然帘幔垂下,看不到帝后风姿,欣赏不到公主尊贵容颜,但是,看那些王爷们一个一个意气风发、龙章凤姿,众人也是大饱了眼福。
特别是京师那些未出阁的世家女子,更是一片芳心大动。
队伍原本有条不紊地往前走着,不知怎的,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是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突然滑到了路中央。
大概是围观的人太多太挤,轮椅轮子一时失控,将路边警戒的黄绸带都给弄断了,直直滑到了马路上。
不知来者何人,侍卫举起兵器戒备。
男子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吓得不轻,脸色苍白慌乱
双手推动着轮椅的轮子就想赶紧往路边上退,也不知是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还是因为慌怕,脑袋几乎都要勾到了自己裤裆里面。
可侍卫们岂会轻易放过他这个来历不明的擅入者,而且还举止可疑,便团团将其围住。
队伍停下,圣驾自是就被惊扰到。
“怎么回事?”皇帝问跟在龙辇边上的单德子。
“回皇上,好像是有个男人突然闯到路上来。”
皇帝面色不悦,伸手撩开龙辇的明黄门幔。
与此同时,坐于凤辇里的皇后亦是打起彩幔探头出来看发生了何事。
还有原本行于龙辇凤辇后面的太子王爷们,直接打马上前,查看究竟。
而这厢,几个侍卫命令男人抬起头来。
男人不愿。
侍卫们愠怒,多把大刀就架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颈脖处都划出了口子,男人才不得不抬起头来,一张脸暴露在侍卫们面前,也暴露在太子王爷们面前,皇帝和皇后自然是也看到了。
太子卞惊卓呼吸一滞。
七王爷卞惊书错愕得如同见了鬼一般。
其余王爷亦是惊得目瞪口呆。
皇后脸色煞白如纸,慌乱地一把放下帘幔,心跳突突、脑中空白,犹不相信,又打开帘幔再看。
男人熟悉的眉目入眼,她目眦欲裂,坐都坐不住,差点一头从凤辇上栽下去。
皇帝看到男人的那一刻,同样大变了脸色。
只不过,皇后是变白,他是变黑,黑如锅底,眼底的阴霾和风暴亦是瞬间风起云涌起来。
紧紧抿着薄唇,胸口起伏再三,他才吩咐外面的单德子去将人带过来。
后面凤辇里,皇后早已慌得乱了阵脚。
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男人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是因为恨她专门来报复她的吗?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就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书儿跟他长了一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大家只要看到这张脸,就什么都知道了。
听到前面皇帝吩咐单德子去带人,她吓得连滚带爬从凤辇上下来,跌跌撞撞来到龙辇前面,“扑通”一声对着皇帝跪下。
“皇上。。。。。。”
想求饶,却不知怎么开口,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和理由来解释为何卞惊书长得跟这个男人一模一样。
皇帝面色黑沉,眸光如刀,打在她的身上,那狠戾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她吓得浑身抖如筛糠,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时,男人已被侍卫推了过来。
来到皇帝面前时,两个侍卫将男人从轮椅上拧下来,扔在地上。
男人腿脚不方便,跪都跪不了,就保持着被侍卫扔下来歪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
皇帝凝目睇着男人,眸中如同暴风雨前夕的黑云越聚越多,越凝越深,直欲摧城。
忽的眼梢一掠,瞥向卞惊书。
早已如同遭遇雷击、脑中一片空白的卞惊书直接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
“七哥。”
离卞惊书最近的十一卞惊澜吓得赶紧下马去扶。
太子卞惊卓脸色也很难看。
卞惊寒亦是跟众人一样,一脸惊错莫名,眸底划过一抹深邃。
这厢,皇帝终于开了口:“告诉朕实话,你是不是为了陷害七王爷,才故意做了这张跟七王爷一模一样的脸?只要你说实话,朕便可饶你不死!”
男人一怔,没想到皇帝会如此。
皇后亦是难以置信抬眸,看向皇帝,眼底染起一丝希望。
男人垂眸静默。
显然,他今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昨日,他的侄女丹丹又前去他南郊的茅庐探望他,并告诉他,皇后患了重病,近段时间一直在咳血,无多少时日了,可为了能最后见他一面,皇后隐瞒了自己的病情,照常参加今日的皇家太庙拜祭,希望到时能在路上看上他一眼。
所以,他来了,就算腿脚不方便,他也来了。
哪怕他恨这个女人,恨她背弃年少时两人的承诺,毅然嫁给了权势,恨她既然已经嫁人了,还来招惹他,还对他下药爬上了他的榻,美其名曰,将自己的身子给他,补偿对他的亏欠。
那肮脏的身子,他不稀罕,可是药力下的他却控制不了自己。
事后,他搬家了,不再见她,所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丹丹带给他的。
他知道,她生了个儿子,是他的;他知道,他们的儿子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方才,他明明将轮椅的轮子刹好的,且他反复确认过,却不知几时被人悄悄将刹拉开了,而他浑然不觉,所以,人群一挤,他才被挤到了路上,或许是被人故意推的也未定。
这是一个局。
他入了别人设计好的局。
昨日的丹丹可能是假,是别人所冒,他当时就觉得有一点不对劲,丹丹说完事情就走,从未如此匆忙。
**
【为了加快节奏,这种情节素子就简单写过哈,两千字搞定。】
2 第654章 竟然还。。。。。。还碰了他那里(2末)
一番思忖权衡下来,男人开了口。
“草民的一双脚因为七王爷的嚣张跋扈所废,草民心中愤恨,却因对方是王爷而无处申诉,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找高人将小人的脸换成七王爷一模一样,来引起皇上注意和报复七王爷。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方才说了,只要草民说实话,就饶草民不死,草民现在句句属实,请皇上恕罪!”
男人说完,俯首于地磕头。
他的脚自然不是因为卞惊书的原因,是多年的寒疾致的残。
他也非常清楚,自己所言有多牵强。
但是,他必须这样讲。
因为皇帝的话已经在引导他,引导他这样讲。
毕竟万民当前,当今皇后跟别的男人有染,甚至还生了孩子,他这个身为天子的丈夫却被蒙在鼓里,还替人养儿二十年,这是奇耻大辱,让天下人笑话的奇耻大辱。
所以,为了天子颜面,他必须这样讲。
他肯定是难逃一死了,只希望皇帝能看在他如此配合的份上,绕过她们母子二人。
见男人已承认自己是陷害,皇帝也没有多言,扬袖吩咐侍卫:“祭拜的时辰不能误,先将人带下去关进天牢!”
侍卫领命,将男人拖走。
皇后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