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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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羌轻凝了几许眸光:“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他的确没进,进者另有其人;另一种,他已经料到那解药是假,并料到本宫会派人跟踪,所以没收。如果是后者。。。。。。”
秦羌微微眯了凤目:“如果是后者,那这个男人心思也太细密了。。。。。。”
是个难对付的厉害人物!
不过,不急,一点都不急。
唇角一勾,他扬袖示意几人退下。
**
马车里。
见弦音还是不理自己,卞惊寒起身,坐到了她的边上。
“别哭,本王跟你道歉。”
印象中,这个女人似是就只哭过两次,而两次她都还只是孩子的聂弦音,一次,初进三王府为了佩丫杖责的事,被他说了,在致远院的凉亭里嚎声大哭,再有一次,就是在皇宫里误闯禁园被他父皇问责,又被冯老将军救,泪流满面。
其余,她似是没再哭过,特别是身为吕言意的时候,更是不曾见过她情绪失控至此。
可今日,他竟弄哭了她两次。
“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跟你开那种玩笑。”
见她依旧无动于衷,他伸出手臂从她靠着车壁上的头和肩的位置穿进去,将她揽住,准备扳过她的身子,面朝向自己。
弦音自是犟着不让他如愿。
她从未气得这样厉害,简直五脏六腑都在疼,她拼命地稳着身子不让他扳,忽然身后传来卞一声低低的闷哼。
与此同时,落在她肩上的大手也抽了回去。
弦音眼睫一颤,却没有回头。
又来了是吧?
这种伎俩用一次就够了,她再上当,她就是傻子!
身后片刻没了动静,就在她想着任你怎么演,我直接无视的时候,又听到“噗”的一声,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水滴溅落在自己脸上。
水滴?温热?
惊觉不对,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水滴,一看,殷红入眼,赫然是血!
啊!
慌惧转身,见卞惊寒正凝力于指,快速点着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靠在车壁上,面色苍白如纸,嘴角一抹殷红妍艳。
弦音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住了,“你。。。。。。你怎么了?”
卞惊寒看着她,微微喘息了片刻,嘴角弯了弯,哑声道:“还是中毒了。”
弦音心口一撞,难以置信。
“你不是说你门锁门栓都没有碰吗?”
问完忽的意识过来,尼玛,又演戏是吗?见她不理他,又演个苦肉计来博她关注?
当即冷了小脸:“那么爱演,如此会演,你怎么不去当个戏子?”
这次卞惊寒没有做声,只靠在那里略略垂了眸子。
2 第345章 无以名状(2更)
弦音不想再理他。
转身的刹那,目光触及到他衣袍上溅上的血渍,他们靠的那方车壁上也有,她瞳孔一缩,再度转眸朝他看过去。
见他微微抿着薄唇,轻轻阖着眼睛,胸口起伏不定,似是在自我调息,又似是在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她才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时间慌错无比,“你。。。。。你不是没碰过门栓吗?”
同样的问题再度出口,却带着第一次没有的颤抖,她连忙起身,蹲在他面前。
卞惊寒睁开眼,垂目看着她,微微启唇:“毒不在门栓上。”
弦音一震:“那是。。。。。。”
“在本王看到的那封密信上。”
那是他进书房后唯一用手接触过的东西。
如此看来,真正有备而来的,是他秦羌!
弦音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密信,也没心思去知道,她唯一想知道的是,现在该怎么办?他身上的毒该怎么办?
慌急之下,咬唇略一思忖:“我去找秦心柔。”
作势就要打帘,被卞惊寒攥了手臂:“没用,本王说过了,她没有解药,秦羌给她的那颗是假的。”
“那怎么办?”
怎么办啊?
弦音急得不行。
秦羌说过,毒性发作之时必须服下解药,现在解药没有,也不知道这个毒会不会让人立即毙命?如果,如果。。。。。。她不敢想。
“你现在感觉怎样?”
“本王封了几处大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弦音蹙眉,他虽说得笃定,可看他白如宣纸的脸色,以及微微起伏的胸口,她知道,也真的只是一时半会儿而已。
怎么办?
她感觉自己又要哭了。
脑中纷乱地想了想,她问他:“你觉得你方才说的可能是真的吗?”
“什么?”卞惊寒没懂。
“就是。。。。。”弦音重又蹲在了他面前,耳根发烫,有些犹豫:“就是。。。。。。毒性发作之时,再做男女那事,就可以解毒。。。。。。”
卞惊寒一下子呛住,“咳咳”了起来。
弦音看着他,心里慌得很,她又不傻,她当然知道,他方才是逗她寻她开心这样说的,她现在问的是,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毕竟他会医,毕竟对于此时此刻的他们,特别是对他来说,任何希望、任何机会都不能错过,不是吗?
止了咳,卞惊寒也凝眸看着她,深邃如潭的黑瞳里,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但有一点她看清楚了,那就是光亮。
点点潋滟开来的光亮。
卞惊寒轻叹,心里有什么东西也泛滥开来,就像是缺失的一块什么,骤然完整,那感觉很强烈,无以名状。
真是个傻姑娘,方才为这事哭成那样,一转头,什么都忘了,又问他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摇摇头,他一字一句缓缓回道:“又不是中的媚毒,不可能是那种解毒方式。”
弦音眼睫颤了颤,其实,意料之中,但,还是有些失望,又少了一条路。
“那现在怎么办?”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个毒叫裂迟,你听说过这种毒吗?能自己配置解药吗?或者从别的地方弄到解药?”
“裂迟?”卞惊寒怔了一下,“你如何知道?”
“我。。。。。。偷听到的。”
2 第346章 竟然是他(3更)
没多时,马车就到了客栈。
见卞惊寒脸色越来越白,就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光洁的额上还有细密的汗渗出,弦音又慌又怕,想搀扶他下马车,被他拒绝。
“没事,本王自己来。”
边说,边拿帕子揩了揩嘴角上的血渍,问她:“还有吗?”
弦音摇摇头,意识到,他应该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中了毒,毕竟这是在午国,秦羌的眼线可能就在附近。
所以,她也没有强求,只是视线一直关注在他的身上。
他没事人一样下了马车,走在前面,弦音跟在后面,入了客栈门,穿过大堂,沿着木质楼梯上楼,他步履如常,从容稳健,若不是存心细看之下,能发现他微微有些僵挺的背脊,都看不出他是一个中毒之人。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佩服这个男人,这是需要多大的隐忍力和毅力,才能做到如此这般,明明在马车上,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管深和李襄韵正在走廊上说着什么,见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王爷。”
卞惊寒没有理二人,径直推门入了厢房,快步走向房中的椅子,刚一落座,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来。
管深和李襄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双双变了脸色上前:“王爷怎么了?”
卞惊寒没做声,缓缓阖上眸子,调息。
李襄韵便转眸急急问向站在门口,白着脸红着眼的弦音:“发生了何事?”
弦音不知道卞惊寒愿意不愿意跟他们说,没有他的同意,她也不敢贸然开口。
见她也不做声,李襄韵急了,也怒了:“你倒是说话呀!”
“本王中毒了。。。。。。。”卞惊寒自己开了口。
中毒?
李襄韵和管深大骇。
“如何中的毒?”
“本王进了秦羌的书房,看到了一封应该是被秦羌秘密截获下来的书信,是午国八王爷秦义写给我大楚太子卞惊卓的,信上有毒。”
李襄韵和管深震惊。
不仅他们二人,弦音亦是。
她一直没问卞惊寒在书房里看到了什么,也没问陷害卞惊澜的人是谁,因为她觉得这毕竟是很隐秘的事,而且,她也只是一个旁人,所以,他不说,她就也不问。
如今才知道,竟是秦义跟卞惊卓勾结!
卞惊澜一直深得帝王宠爱,可以说是帝王最喜欢的一个皇子,卞惊卓恐他会影响到自己的太子地位,所以出手栽赃陷害,她表示理解。
她不能理解的是,怎么会是秦义?
且不说他早已是个连王爷身份都没有了的普通庶民,单说他那副德性,只见钱眼开,其余什么都不要,尊严底线都不要的德性,怎么可能会参与这些宫廷斗争?
“没想到竟是太子跟午国勾结,陷害的十一王爷。”李襄韵似是还有些回不过神。
管深亦是:“也难怪到现在还没真相大白,皇上让他查,他总不能将自己给查出来。”
“不,不是他!”
一道笃定的声音紧随他们的话语之后响起。
三人一怔,齐齐看向声音的主人,聂弦音。
2 第347章 不是说他(4更)
李襄韵跟管深自是疑惑跟莫名,而卞惊寒当即冷了脸色,语气很不善地接道:“是不是要说你家秦义不可能?”
弦音汗。
都虚弱成那个样子,怼她的时候倒是中气十足。
什么叫她家秦义?
她上前两步:“让王爷失望了,我不是说他。”
卞惊寒微微一怔,弦音的声音继续:“既然王爷说,毒是涂抹在那封书信上的,说明,秦羌事先已做好了准备,已料到王爷会进书房,并料到王爷会看那封信,那,那封信上的内容就值得怀疑了,到底是真,还是只是秦羌想要王爷看到的而已?”
李襄韵跟管深看着她,都没做声。
卞惊寒面色转霁,唇角微微一勾:“接着说!”
“而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居大,为何?因为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并未向外透露,一直严格保密,以防引起两国之间的嫌隙,大楚那边也是未跟午国这边透露任何风声,这些都是王爷说的。”
卞惊寒鼻子里“嗯”了一声。
弦音继续道:“既然如此,秦羌又是如何知道王爷为此事而来?又如何料到王爷会去书房寻找线索?只能说明一点,秦羌就是当事人之一,换句话说,午国这边的人,不是秦义,而是他,至于大楚那边,那就定然也不是太子了,而是另有其人,因为秦羌肯定不会出卖自己的盟友。”
管深点点头,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说的话很有道理。
李襄韵依旧没吭声,看向卞惊寒。
卞惊寒将身子朝后面椅背一靠,稍稍调息了片刻,开口:“不错,吕姑娘所言跟本王心中所想,基本一致。这也是本王对这封书信不设防的原因,门锁未碰、门栓未碰,书房里的东西,本王基本都未碰,就是以防有毒,独独觉得这封信不会有问题,秦羌千算万算,大概也未料到,本王虽中了毒,他却也因此暴露了自己。”
说完,他眼梢一掠,瞥向弦音:“摊上秦义的事,你的脑子倒是转得快!”
弦音:“。。。。。。”
无语了一瞬,“王爷还是赶快想想身上的毒怎么办?秦羌之所以如此做,或许并不是他没想到自己会暴露,而是觉得反正碰了那封信都活不成,等同于灭口。”
“是啊,当务之急是王爷身上的毒。”李襄韵也是急得不行。
“本王封住了几个大穴,暂时阻止了毒素的蔓延,管深先试着用内力给本王驱驱看,看能否驱出来?”
“好!”帮他管深自是没有二话。
李襄韵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外走:“我们门里有一位大夫,医术高明,尤其擅长用毒解毒,人正好在午国,我联系他过来。”
弦音眼睫动了动,自是知道她说的门,是拥寒门,心中又燃起一份希望。
李襄韵走后,管深扶着卞惊寒起身,来到房中的一块蒲团上坐下。
在给卞惊寒宽衣的时候,管深看向站在那里一直不走,也不动的弦音:“吕姑娘,我要给王爷脱掉上衣了。”
2 第348章 是她抓的(5末)
弦音正在忧心着卞惊寒的毒,突然听到管深说这么一句,回过神来,怔了怔,心想,你脱的是卞惊寒的上衣,又不是我的,跟我请示什么,遂点点头:“嗯,你请!”
管深汗。
刚刚分析那封书信的时候,那般头头是道、头脑清晰,此刻就听不懂人话了?
这是在故意跟他装呢,就那么离不开他家王爷?他驱个毒,她还得在边上看着?
清清嗓子,他决定直接言明:“吕姑娘可能不知道,驱毒,是需要王爷赤着上身的。”
后面一句没说出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站在这里就不觉得害臊吗?
汗!
弦音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刚准备说话,就听到卞惊寒的声音已先她响了起来:“本王又不是女人,只是赤个上身而已,难道还害怕被人看到不成?如此啰嗦,这毒还驱不驱了?”
话自然是说管深的。
管深汗哒哒,吓得连忙回道:“是奴才多事,奴才多事了。”
果然,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能碰,一点都不能说啊!他也是好心提醒一下,上次不是就说他们不知礼义廉耻,还让他学习女诫,所以,他才提醒。。。。。。
结果,又是他的错啊!
再也不敢有半分耽搁,连忙伸手给卞惊寒宽衣。
弦音见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的确有些不适合,便提出了告辞:“我先回房了。”
话刚落下,人还未转身,便听到卞惊寒轻嗤了一声:“你倒是心宽!”
弦音:“。。。。。。”
他的意思是,他中着毒,生死未卜,李襄韵在找大夫,管深在给他驱毒,而她什么都不做,还要回房去,丝毫不关心是吗?
她关心啊,怎么不关心?心里有多急,有多愁,有多乱,只有她自己知道,可是。。。。。
“我不会武功,也不会医术,我。。。。。。帮不上忙。”
“怎么帮不上?驱毒非常耗损内力和身体,若管深跟本王都有个什么意外,至少边上有个人,你可以去通知薛富不是。”
好吧。
弦音自是愿意留下来,她也想看着他驱毒,否则就算回房,她也会心神不宁。
只是管深就又汗哒哒了。
让她在这里看着的原因是,若出了意外,她可以去喊薛富,薛富就在厢房里啊,何必如此辗转,不如让她直接喊了薛富前来边上看着,薛富又会武功。
反正这个男人的大概心思,他也懂。
当最后一层里衣褪下,男人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胸膛、宽阔的肩膀、展露在空气里,弦音觉得眼睛像是被烫了一下,略略撇开了一点视线,不自禁地就想起上午在太子府杂物间的情景来,两颊跟耳根跟着也烫了。
而管深的目光却定在男人肩后了。
一道血痕,几个指甲钉的血爪子印!
这是被人抓过了啊!而且是新迹。
“王爷今日还跟人交过手吗?”
卞惊寒一怔。
弦音闻言亦是莫名,见管深视线落在一处,她也循着望过去。
男人肩上的抓痕和爪子印入眼,弦音只觉得血往上一涌,汗,那是。。。。。那是她抓的。
2 第349章 还死不了(1更)
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