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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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殿下放心,我定当信守承诺,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秦羌垂目看着她,扬袖示意她起来。
起身之时,她便提出了告辞:“我已经出来很久了,恐他们寻我,而且,我在殿下府中久呆也不好,我就先告辞了,再次谢过殿下。”
说完,对着秦羌一鞠,作势就要离开,却是被秦羌忽然喊住:“等等!”
弦音脚步一滞。
“且让本宫把把脉,看你体内的裂迟之毒,是否已尽数清除,若有余毒便不好了。”
弦音眸光闪了闪。
尼玛,还真是一个多疑谨慎的男人!
轻撩了一小截衣袖,将露出的手腕递给他,弦音微微抿了唇。
纤纤皓腕入眼,秦羌眸波轻轻一漾,伸出指腹探上,片刻,拿开:“已无碍,去吧。”
弦音面色不动,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大气,对着他再次一鞠:“多谢殿下!”
“以后本宫如何联系你?”
“回大楚安定后,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渠道主动联系殿下,以后就用该渠道联系吧。”弦音说得像真的一样,差点自己都信了。
“嗯,那本宫等你,”秦羌点点头,又扬手指了指她:“别忘了你身上的三月离。”
弦音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恭敬鞠身:“断不敢忘,必定日日夜夜铭记。”
**
离开小客厅,弦音脚步不停,快速出了府。
上了租来的马车,行出了好一段路,她才敢将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放下来。
探进袖袋里,掏出那粒褐色药丸,她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唇角一弯,又拢进袖中。
是的,这粒才是裂迟的解药。
她方才当着秦羌的面,食下的,不过是一粒补血养气的普通药丸。
从未见过裂迟的解药,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但是,她见过他给秦心柔的那粒假解药,既然想以假乱真,必定会将假的做成跟真的一样,所以,她就按照那粒假解药的颜色和大小准备了一粒补血养气的药丸在袖子里。
接过解药,她又借“以为要毒发时才吃”之名,顺理成章地将解药拢进了袖子里,目的就是为了偷梁换柱。
2 第364章 断不敢忘(13更)
另外,她也料到此等心机和算计的男人,定然会再次探她的脉搏以确认。
所以,在他让她且等着,离开小客厅去拿解药的时候,她已偷偷食下一粒能让中毒之人或大病之人,暂时脉象正常的药。
药铺的掌柜说,此药只能短暂让脉象呈正常假象,最多一炷香的时间。
所以,她不敢多做逗留啊。
而且,她好怕他会提出让她再缩骨一次看看,如果一缩骨,她就得露馅了,因为体内裂迟之毒仍在,一缩骨必催发毒性发作,就会吐血哟喂。
好在他一时还未想到,她就赶紧溜。
车轮滚滚,马车一摇一晃,她叹出一口气,靠在车壁上,疲惫地阖上眼睛。
解药只有一粒,自是给卞惊寒,她故意让自己中毒,也是为了给他弄解药,毕竟,他会严重到如此地步,都是被她所害。
接下来,她呢?
她身上的裂迟之毒怎么办?
去找那个什么厉神医?
也似乎只有这一条路。
**
马车在客栈门口停下,她又掏了块干净的帕子戴在脸上,这才下了马车。
给车夫结了账,她便入了客栈,顺着木质楼梯上二楼。
回到自己的厢房坐了片刻,她起身走出,来到管深和薛富的门前,她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听到有人回应,她又敲了敲,“管家大人,请问今日。。。。。。”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让管深和薛富去找厉神医去了,吕姑娘找管深有事?”
卞惊寒的厢房,开门的是李襄韵,李襄韵身上还是穿着昨日的衣裙。
所以,这个女人一直在守着?
对上女人空洞无神的眼眸,弦音“哦”了一声,“没事,只是想问问今日午膳的菜谱,看看吃些什么菜?”
李襄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旋即,却又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吕姑娘心态当真是好,这种时候,还能关心中午吃什么。”
虽然对方看不到,但是,她也还是回之以浅笑:“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若我们大家都禁食,那接下来,就不止王爷一人躺榻上了,当然了,如果李姑娘觉得陪王爷受过,就是对王爷爱的表达方式,那李姑娘请尽管表达,我这人饿不得,一饿就病。”
李襄韵没想到她会如此回她,脸色一白。
弦音也不想跟她多做纠缠,转身走人:“我自己下去厨房问问。”
留下李襄韵一人站在那里,一点一点攥紧了袖襟。
听着脚步声咚咚下楼,李襄韵又苍白着脸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返身回房。
在桌案边坐下,她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默了片刻,她起身站起,摸索着朝床榻边走去。
**
不多时,房门口忽的传来敲门声,李襄韵以为又是弦音,没好气道:“进来!”
门被人自外面推开。
“请问是李姑娘吗?”
陌生男孩的声音响起。
李襄韵一怔,不是那女人,立马戒备起来:“请问你是?”
“哦,我是庄大夫的弟子,是他让我过来找姑娘的,说姑娘想要寻的那位厉神医此刻正在清风楼跟人喝茶谈生意。。。。。。”
2 第365章 互不相欠(14更)
厉神医!
李襄韵浑身一震,面露欣喜。
可旋即又敛了喜色,疑惑开口:“庄大夫人呢?为何让你过来传话,自己不来?”
“他此刻就在清水楼守着,说是难得遇见,恐对方走了,所以守在那里,让我赶快过来通知姑娘。”
李襄韵闻言便没做声了。
虽心中还存着几分戒备,但却也不敢耽搁,如此人所说,厉神医这种人物,的确难得遇见,错过了这个村就真的没那个店了。
这是救卞惊寒唯一的机会。
只是她的眼睛看不到实在是不方便,但,这种事情又必须她亲力亲为才行,且不说,厉神医那种怪僻性子,管深薛富他们必然搞不定,就说这一份救卞惊寒的功劳,她也不能给了别人去得。
所以,本还想着让吕言意那个女人一起,她当即打消念头,而让那个女人单独在房里守着卞惊寒,她也不愿意。
最终决定不跟那个女人声张。
“会写字吗?”她问向男孩。
“不会。”
“不会写字你学医啊?”李襄韵有些失望。
“只是给庄大夫打打下手。”
好吧。
李襄韵走回到桌边,摸索着铺开一张纸,又摸索着拿起笔,让男孩将砚池里加了点水,粗略地磨了磨,她便蘸了落笔。
【我去清水楼会厉神医去了———李】
她要告诉管深他们自己去哪里了,免得他们担心,毕竟她现在是个瞎子,她突然不见了,他们必定会找她。
另外一层用意,也是最主要的用意,当然是为了自保。
毕竟不是庄大夫自己来的,此男孩她不识,心里多少存了几分戒备,若真有个什么事,管深他们也知道她在何处。
将字条放到管深房间的桌上压着,她关好两间厢房的门,便在男孩的搀扶下出了客栈。
**
看着李襄韵在小男孩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弦音自客栈门口的大树后走出。
是,小男孩是她花银子找的,就是街边的小乞丐。
什么厉神医在清水楼跟人家喝茶谈生意,都是她瞎编的。
她让小男孩装作庄大夫的弟子去找李襄韵,并带着李襄韵去清水楼,然后想办法抽身就行,反正李襄韵眼睛看不到,想脱身简单。
报酬丰厚,小男孩自是欣然得很。
她如此做的目的,只是想将李襄韵支走,她要给卞惊寒食解药,正好管深和薛富他们也不在,是最佳时机。
之所以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做这件事,是因为她有她的打算。
她不想让人知道解药是她弄来的,也不想让人知道她也中了裂迟,她只想将卞惊寒救过来,从此跟他互不相欠,桥归桥路归路。
若是让卞惊寒知道是她救的,还是通过这种方式救的,怕是她也走不了,他们两个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不能再这样了!
她不属于这里,她也不能接受这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她更不是会做小三的那种女人。
何况,她还中着裂迟,她要去寻厉神医,她要去找活路。
2 第366章 忽然难过(15更)
轻轻推开厢房的门,榻上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眼帘颤了颤,反手将门关上,拾步走过去。
站在床榻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看着他虽然苍白,虽然没有血色,虽然生气全无,却依旧英俊到让人窒息的脸,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
“再见了,卞惊寒。”
她倾身,准备将他的胳膊放到被褥里面,忽然想起昨日她咬过的腕,便撩了他的衣袖,打算看看伤口。
可能是她撩袖的动作太大,一下子将他袖袋里的东西给带了出来,有什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垂目。
是一枚发簪。
熟悉的鸢尾花样式入眼,弦音眸光一敛,这不是昨日李襄韵拿在手里跟她细数自己幸福过往的那枚发簪吗?
弯腰拾起,她发现不是。
昨日李襄韵一直拿在手里把玩,她看得很清楚,也记得清楚,那枚鸢尾花的花心是红宝石,而这枚的花心是绿宝石,那枚是簪柄在尾,这枚簪柄在首。
所以,这枚跟李襄韵那枚是一对?
想想也是,这枚卞惊寒随身随带,那枚李襄韵随身携带,可不就是一对,情侣簪呢。
弦音小脸当即就冷了,鼻子里哼哼哼的,甚是不悦地又将那枚发簪放回到他的袖袋里,动作之大,差点让发簪划伤他的胳膊。
放回去以后,她又在想,自己在气什么呢?
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一直知道的呀,而且自己都要走了不是吗?
哎,速战速决吧。
自袖中掏出那粒药丸,送到他的唇边,她忽然又想,如果解药是假的怎么办?
她已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一次,别这次又搞个什么飞机。
想了想,觉得应该不会。
秦羌不像是骗她的,而且,这个男人都已经这样了,说难听点,死马当活马医了,还能比现在情况更糟吗?
这般想着,她又将解药伸了过去。
只是,不亲眼看着他醒来,亲眼看着他没事,她终究还是不放心。
可,如果亲眼看到,就等于他也看到她了,她就又走不了了。
怎么办?
她得想个办法,在他看不到她的情况下,她能看到他!
直起腰身,她环顾了一下屋内,躲在某处,肯定不现实,她又拉门看了看走廊,在外面也不行,关了门,她走到窗边,入目是外面街道的街景。
她转身,视线所及范围之内,蓦地瞥见窗布下方的地方有个彩色的东西,因为窗布一直垂坠于地,将此物掩住,正好她这个位置才能看到。
眸光一动,她弯腰拾起。
赫然是那日她送给卞惊寒的那个小面人。
只是。。。。。
只是已经面目全非,完全不成样子了,大概是被扔在这窗脚下,被人踩来踩去。
弦音拿手拂着上面的灰尘,忽然好难过。
因为是面人,上面很多的灰尘脏污已经拂不掉了。
哎。
她也不拂了,就拿着那个面人呆呆地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尼玛,就算将自己同李襄韵的信物视若珍宝,对她送的东西不当回事,也不应该这样对待这个面人吧?
这面人又不是捏的别人,是他,是他,是他呀。
2 第367章 呼吸交融(16更)
将已经不成样子的面人拢进袖子里,她气鼓鼓走回到床榻,一把掀开他的被褥,开始粗暴地剥着他的衣袍。
剥了外袍,剥中衣,剥完中衣,剥里衣,直到他身上只剩一条亵。裤了,她才罢手。
再拉了被褥将他赤着上身的身子盖好。
然后去墙边晾衣杆上取了一个衣架,将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三件衣服叠挂在上面,再来到窗边,踮起脚尖,伸手将晾着衣服的衣架挂在窗外的窗檐上。
然后,随手关了窗门,拉了窗布。
做完这一切,她又去寻房中的马桶。
马桶在屏风后,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提了那只空马桶,她去了管深和薛富的房间,见他们房间的马桶里有一些小便,她对调了一下。
提着有小便的马桶回到卞惊寒的厢房,将桶里的小便泼在房间的地上。
一股尿骚的刺鼻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她蹙眉放掉马桶,见桌上铜盆里有清水,赶紧净了净手,在衣服上揩了揩,便抬手捂了口鼻。
另只手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端起水她走回到床榻边。
将杯盏放在边上的床头柜上,她再度掏出那粒裂迟的解药。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停顿,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口中,然后端了床头柜上的那杯水,想要喂点水他口中,却发现毫无意识的他,滴水不进,喂多少进去,尽数从嘴角流了出来。
无奈,她只得自己喝一口,含在嘴里,然后对上他的唇,哺进他的口中。
唇瓣相贴的那个瞬间,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心尖一抖,而且,这样的接触,这样的距离,两人的呼吸都交融在一起,她的心跳就不受控制地徐徐加快。
哺了几口,不敢再哺,就怕他陡然睁开眼睛,将杯盏放在床头柜上,最后看了他一眼,她就赶紧仓皇逃窜。
将房门拉上,她快步下楼。
一直出了客栈,来到繁华喧嚣的街上,走进对门的一间布庄,她还心跳突突个不停。
然后,她就站在布庄窗口的位置,佯装在看窗边货架上的几匹绸布,视线一直留意着对面客栈二楼的那扇窗,那扇窗门紧闭、外面晾晒着墨袍的窗。
**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是梦里的情景却模糊得什么都记不清,卞惊寒幽幽醒转,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白色的帐顶,他惺惺松松地看着,头很痛,意识混混沌沌,他有些不知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直到视线越来越清晰,意识也渐渐回笼清明,他蓦地想起什么,陡然翻身坐起。
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身上的被褥滑下,一阵凉意袭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光着上身。
微微疑惑,他转眸看向床边的凳子,想起自己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躺在榻上,那个女人坐在那里守在旁边,他握着她的手。
人哪里去了?
而且他不是中了裂迟的毒吗?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竟然丝毫感觉不到中毒的那种窒痛,他连忙探上自己的脉搏。
2 第368章 终于解了(17更)
入手是强而有力、平稳正常的脉动,他瞳孔一敛,愕然震惊。
他身上的毒竟然已经解了!
什么情况?
谁帮他解的,如何解的?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再次环顾屋内,因为门窗紧闭,屋里光线很暗,为何一个人都不见?
而且,随着意识的清明,感知的苏醒,他闻到一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