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帐暖,皇上瞒浩荡-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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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厉神医拿着剪刀,专注地将盆栽里面长乱长杂的枝杈和叶子一一修掉。
管家走了过来,“万”字已出口,见四周无人,便直接唤了“神医”。
“何事?”厉神医手中动作未停。
“神医吩咐的收购得择的事,我已经跟那些大药农都谈过了,因为得择太贵,又不易种植,每户药农都种得不多,而且,他们都有一直固定的买主。。。。。。”
“所以呢?”神医停了剪刀,回头。
“所以,他们提出,若我们非要收,就得先付一半定金,还得帮他们付前买主的违约金。”
“付给他们便是。”神医继续修剪花枝。
管家蹙眉。
“只是,得择实在太贵了,而且,我们又是大量预购,就算先只付一半定金,也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何况还有违约金。”
“我们没钱了吗?”厉神医直起腰身,转身看向他。
“不是,但是如果这笔开销出去,手头上活动的就少了,而且。。。。。。”管家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才继续道:“而且,这笔买卖风险太高。”
得择是治疗哮症的其中一味最重要的药,其他的别无用处。
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昨日下午回府突然跟他说,盛夏的时候可能会有一场大规模的哮症,让他速速大批量预购得择。
且不说盛夏还未至,她虽说是神医,却也不是神仙,如何就能料到那个时候会发生的事,单说哮症这病,又不是瘟疫,一两个得还有可能,怎么就会大规模爆发?
对此,他很不能理解。
如果大批购入,制药后卖不出去,那所有的银子就都打了水漂,虽说已经跟一些固定的客商谈好了销售渠路,但是,大部分客商的账期都是三个月,说白,其实就是对方将药卖了才会付银子给他们,若卖不出去,还是会退给他们。
他们赌不起啊!
厉神医垂眸静默了片刻,“手头紧就紧点吧,按他们要求的去办。”
见她态度很明确,也很坚决,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是!”
管家领命离开,厉神医一人站在那里失神了好一会儿。
年初她的地下炼药室失窃,少了三种药。
一个裂迟,一个裂迟的解药,还有一个就是还未炼制成功的毒,此毒放置盛夏之时便可成,入水,可致饮者患上哮症。
其实,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是谁拿走了那些药,她只是不想将他想得那般毫无底线。
呵~
事实证明,有些人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又谈何底线?
只是,不知道会是哪个王爷辖区的百姓遭殃?
弦音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厉神医一人站在那里发呆,那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苍凉孤寂,就像是承载了千年风霜一般的苍凉,让她心口一滞。
“咳咳。”她故意咳了咳。
厉神医回过神,见到是她,一怔:“你。。。。。。”
弦音连忙竖起食指于嘴边,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声点。”
然后左右看看,举步走近,垂着脑袋,嘀咕道:“我不想见他,所以,就干脆缩骨戴上面皮成了双儿,你可要替我保密。”
2 第419章 抱歉了事(3末)
厉神医朝她身后远处看了看,“他不是守在你边上吗?你怎有机会脱身缩骨?”
“他守在我边上吗?”弦音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疑惑摇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房里就我一人,没看到他。”
“哦,那许是后来走开了。”
弦音又环顾了一圈左右,红着脸更加凑近几分:“神医,能不能给我一粒避子药?”
神医睨着她,忍不住就笑了。
“昨夜那个药。。。。。。”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弦音就激动了:“还说那个药呢,你那药根本就没用,亏你还是。。。。。”
意识到自己音量拔高得厉害,弦音连忙敛低几分,“亏你还是神医,幸亏那不是救命的药,不然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昨日难道没出大事?”神医笑得暧昧。
弦音脸又红了,面皮都遮不住,嗔道:“那还不是你惹的祸,给我那种药,我都没找你麻烦呢,快点,快拿避子药给我。”
弦音边说边推她。
神医拗不过:“好好好,给你便是,只不过,我看你不是仅仅需要避子药吧?你那一身的痕迹,缩骨都没用,难道不要搞点什么速效去痕的药膏擦擦?”
弦音眸色一喜:“有那么速效的药膏吗?”
“一般人没有,神医有。”
“那敢情好,走走走,快去拿给我。”
“急什么急?”
“怎么不急啊?趁某人不在,快点!”
**
卞惊寒从兜衣至外衣整个买了全套,回到厢房一看,房里没人,他便寻出了门。
问了几个家丁,都说没看到,他便准备去找厉神医,结果在走廊上碰到了管深。
“王爷可是寻吕姑娘?”管深问他。
卞惊寒停住脚步,冷锐的目光转过来看向他。
管深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却还是不得不如实相告:“吕姑娘走了。”
卞惊寒一震:“走了?”
“是,不久前她来找过奴才。。。。。。”见卞惊寒俊脸一寒,管深吓得连忙改口:“应该是来找王爷,见王爷不在,所以找的奴才。”
“她说什么?”
“她说,她身上的裂迟已经解了,因为有其他的要事要办,所以,就先行离开了,让奴才跟王爷说一声。”
卞惊寒脚下一晃。
果然是怪他了。
果然是怪他昨夜那样不知轻重地对她了。
“走了多久了?”
见卞惊寒俊脸冷硬紧绷,薄唇抿得一丝弧度都没有,管深也不敢怠慢,仔细想了想,“约莫一炷香时间吧。”
话还未说完,就见眼前黑影一晃,再看,卞惊寒已走出老远。
卞惊寒紧紧抿着薄唇,步履如风,顺着九折回廊朝府门口的方向走。
因为心中装着事,又急切得很,也未看路,在一个拐弯的地方,跟一个从另一方出来的人直直撞在了一起,他人高马大,对方小巧,所以直接将人撞倒在了地上,他都顾不上去看去扶,只匆匆道了句:“抱歉”,就越了过去,疾步继续朝前。
弦音也是一下子摔得头昏眼花,也没看清是谁,还准备骂对方走路不带眼睛呢,蓦地听到那一声“抱歉”,她呼吸一滞,连忙住了嘴,刚心跳踉跄地想着,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却只见对方压根瞄都没瞄她一眼,就快步过去了,如同一道风一般。
她怔了怔,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从走廊上爬起来,她揉了揉摔痛的屁股,还是忍不住低咒了一句:“尼玛,撞了人也不知道将人扶起来,什么素质!”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准备离开,身后蓦地传来男人熟悉的声音:“双儿?”
弦音脚步一滞的同时,呼吸也滞住。
回头。
赫然是去而复返的卞惊寒。
只见他黑袍轻荡,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步履不徐不疾、稳健从容,就好像方才那个风驰电掣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弦音长睫轻颤,指尖微微攥了袖襟,对着他微微一鞠,然后就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她现在是哑巴双儿呢,又不是吕言意,怕什么!
卞惊寒人高腿长,不消片刻,就行至了跟前,在她面前站定,然后就打量着她。
弦音发现,自己缩骨后本就矮小,在他面前小不点一个,如今被他这般一审视,那感觉简直就犹如泰山压顶。
尼玛,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弦音在心里告诉自己,数到三,如果他再不吭声,她就直接走人。
一、二、三。。。。。。
“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吕姑娘?”男人终于开口。
弦音眸光微闪。
原来是问她这个问题。
没呢,她摇摇头,她肯定没看到啊。
“哦。”
尾音拖得好长,卞惊寒黑眸依旧一瞬不瞬地凝落在她的脸上。
“如果看到她,帮本王带一句话给她。”
弦音怔了怔,扬起小脸看向他,满眼疑惑,等着他继续。
带什么话呢?
只见男人薄唇轻启:“跟她说,抱歉。”
没了?
等了等,没等到下文。
靠!又是这两个字!
将她撞倒了一句抱歉了事,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也想一句抱歉了事?
心里火大,面上却是未表现出来,她点点头,很乐意的样子。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才徐徐开口:“没事了,去忙吧。”
弦音如蒙大赦,朝他略一颔首,转身离开。
顺着九折回廊走了好远,弦音一个回头,还看到男人伟岸的身影站在那里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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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过后,大家都在院子里忙,晒药、捣药、配药、包药,忙得不亦乐乎。
弦音觉得自己不能白吃白喝,便也到院子里帮忙。
让她没想到的是,卞惊寒和管深竟然也在。
只不过,他们二人不是帮忙的,而是帮倒忙的。
卞惊寒在看各种晾晒的采药,毕竟懂医,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正常,管深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为何说他帮倒忙呢?
因为他在那里,院子里的那些女的,哪里还有心思做事?一个一个眼睛都追随在他的身上,只不过有人大胆,就直盯着看,有人含蓄,就不时偷瞟罢了。
弦音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拾步走了过去。
【更新毕,孩纸们莫急,马上回大楚了】
2 第420章 不如她愿(1更)
卞惊寒本在一个晒药的簸箕边倾着身子看药,一个抬眸见到她,便缓缓直起了腰身,轻凝了几许眸光扬目朝她看过来。
弦音看了看他左右,见就在他边上有个簸箕里面晒的是茯苓的白色药粉,便径直走了过去。
在茯苓药粉的簸箕边,她突然停住脚步,然后特别惊奇意外地倾身去看簸箕里的药粉,并且用手抓了一把看。
边上的卞惊寒见状,拾步过来,刚低下身子给她介绍:“这是茯苓研磨成的粉。。。。。。”
话还未说完,弦音猛地“啊嘁”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她手里摊开看的那把药粉还来不及收回,瞬间被喷得弥漫纷扬,然后,毫无意外的,她的脸上,卞惊寒的衣服上,全部都是。
本来不少人的目光就聚在卞惊寒的身上,又加上她这一声喷嚏打得响亮,几乎所有人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弦音也被自己的举措吓得不轻的样子,见卞惊寒的衣服上被她弄上了药粉,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也顾不上自己脸上是个小白猫,就赶紧着急慌乱地伸手去帮卞惊寒拍拂。
结果,不拍拂还好,一拍拂反而更多了,因为她的手方才抓过药粉,掌心还沾染着不少。
管深见状,眸光一敛,上前一把攥住弦音的小胳膊将其拉甩开。
弦音骤不及防,加上人小体轻,管深人大力大,还是会武功的,又用了几分蛮力,弦音瞬间就被甩出老远,摔跌在地上。
管深刚准备问卞惊寒没事吧,就感觉到面前墨袖一扫,一股外力扑面而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那道外力甩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他强行稳了稳终是没稳住,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
管深更是一脸懵逼。
因为他发现,甩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家王爷卞惊寒。
不仅如此,他家王爷还大步越过他,去把那个将他弄得一身脏的小丫头扶了起来,甚至关切地问对方:“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管深完全傻眼。
什么情况?
这个男人不是最不喜欢他人触碰的吗?而且,不是最爱干净、最见不得脏的吗?
换做寻常,都根本轮不到他上前去将人拉开,这个男人自己早已将人甩得老远了好吗?
今日怎么会?
就算念及对方是个小孩子,那也不至于将他甩抛在地啊,他踉跄后退了那么多步,都紧急凝气调息想稳住,结果还是摔到地上,说明,这个男人用了不小的力度。
为什么?
这还是他家王爷吗?
管深眉心一跳,难道不是?
想想这段时间这个男人的确反常得很。
莫非真是个假的?
这般想着,他就大骇起来。
这厢,弦音也没想到卞惊寒会过来扶自己,如此良机,她自是赶紧抓住,在他伸手扶她的同时,小手再次攥了他的袖襟,在他的袖襟上也添上一些白污。
是的,不仅此刻,方才,包括那一声喷嚏,她都是故意的。
不是最爱干净吗?赶紧回房去换袍子啊!免得在这里就像搞型男展示一下,让一堆女人没心思做事。
真是的!弦音心里哼哼。
卞惊寒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摔到哪里,她自然是摇头。
其实,屁股还是有些疼了,早上的时候,被他在走廊上也撞摔了一跤不是。
见卞惊寒竟然伸手作势要擦她脸,她吓得那个魂飞魄散,赶紧后退了几步避开,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拂。
并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她是担心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被他给摸出来。
咦?
怎么还不回房去换衣服啊?
墨袍上面沾的白色药粉,真的很明显很明显的。
她的这点小心思又岂能逃过卞惊寒的眼睛?
在她那一声喷嚏出来,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见她没事,他继续淡定自若地去看院子里的其他药,不如她愿。
这边管深还在自己的猜测疑问中不能自拔。
不行,得想个法子证明才行。
想了想,他拾步跟上卞惊寒,也随着后面看了看药材,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开口:“对了,王爷还记得奴才的小名吗?”
卞惊寒一怔,不意他突然问这么个问题,回头瞥了他一眼,略带了一分疑惑和探究。
管深笑了笑:“王爷还记得吗?”
卞惊寒便停住脚,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落在他的脸上,静默了片刻,前后事情一联想,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他的用意了。
当即眸色一冷:“想什么呢?是不是方才摔一跤脑子摔坏了?”
管深吓得连忙解释:“不是,奴才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觉得特别好笑,奴才的娘真是会取名儿,天下那么多好听的名,她不取,偏偏给奴才取个全天下最丑的,奴才那时特别嫌弃,都生怕别人知道,结果奴才娘第一次来王府,还当着王爷面那样叫奴才,当时,奴才真恨不得钻地缝儿了,后来奴才朝娘发火了,说奴才有大名,做什么还叫那么难听的小名,自此,奴才娘便也不叫奴才小名了,直接喊奴才大名,所以,连奴才媳妇都不知道奴才有过那么个小名,奴才。。。。。。”
“你到底想说什么?”卞惊寒声音沉沉,蓦地将他滔滔不绝、语无伦次的话打断。
管深呼吸一紧:“奴才。。。。。。”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讲。
卞惊寒面色冷峻,瞥了他一眼,继续拾步缓缓向前:“如果你连本王都不能确认,那你这些年王府管家都白当了!”
管家心头一骇,震惊于这个男人洞察能力,他竟然已经了然他的动机。
正想着该如何解释一下,又见卞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