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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她抛弃了我却还妄想撩我-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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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睨了眼轿夫们,他们顷刻心领神会,把软软稳稳抬入府邸。
  停在绿韶院门口,陆宴初才被允许下来,他早不气了,想想她哪样都是为他好。
  “我头上的伤真不碍事,能走能跑,你这太夸张了。”陆宴初笑着与她说话,却见她面上严肃不减,理都不理地搀着他往内行。
  陆宴初默了会儿,低声道:“你伤势都没好,御医让你好好养伤,少出门少动气少伤神,你哪样做到了?最近些日子你进进出出,我看你都忘了你肩上的伤了,等下进屋,我再给你看看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能不能安静会?”豆苗儿绷着脸,“你真吵。”
  陆宴初无语,他静静盯着她,她权当视若无睹,好吧,敢情是只准她数落他,轮到他说两句,她就嫌吵了?


第73章 
  来香不知用什么借口哄住了福宝,居然没有出来闹腾,豆苗儿大感省心。
  将陆宴初扶回寝房,豆苗儿睨他一记,让他坐在软塌,作势要拆他头上的纱布。
  按住她动作,陆宴初拧眉望向她,嘴角往上扬,略有几丝薄薄撒娇的意味:“这才止住血呢!”
  对上他漆黑的眸,豆苗儿轻咬唇瓣,收回手拢进长袖,偏头赌气道:“我看是你不敢让我瞧你伤势吧?”
  “哪有?”被猜中心事,陆宴初只好硬着头皮把脑袋凑过去,一副乖乖巧巧任人宰割的样子,“看吧看吧,你看,我跟你说,伤并不严重,就一道小口子,破不了相。”
  “谁要管你破相还是不破相。”
  “怎么不管?”陆宴初好笑地去拉她的手,“夫人若不管我,还有谁能管谁会管?”说着,顺便得寸进尺地要环住她腰。
  严肃谈问题的时候,最讨厌动手动脚了。
  豆苗儿推开他,面上气恼。
  “嘶”了声,陆宴初顷刻抬手触了触纱布,面颊揪成一团,似是被她推避的动作弄痛了伤口。
  “怎么了?”豆苗儿一惊,登时不敢再乱动,任他搂腰一把将她缠住,也不知他究竟是疼了还是故意对她使苦肉计。
  将头埋在她胸前,陆宴初舒服地喟叹一声,“阁老年纪不小,力气居然不可小觑,好在砸来的只是一枚小印章。”不等豆苗儿接口,他迅速道,“不过此时此刻依偎在夫人温暖的怀抱,便哪里都不痛不疼了。”
  “我又不是止痛药,少来这套。”豆苗儿嘟嚷了一句,低眉盯着他头上纱布,知他假装风淡云轻,就不再强行看他额头,毕竟御医才处理好的伤势,她若不分轻重地揭开,指不定又要流血。
  “我跟你说。”豆苗儿心疼地望着他,眸中闪过一丝黯然,她情绪突然低落,嗓音也变得很是沙哑,“你能不能好好保护你自己,上次……”不愿提及陆文晟那家子的事惹他心累,可今日不与他说清楚,她不能安心。吸了吸鼻子,豆苗儿接着道:“你知道吗?你若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办?福宝怎么办?最紧要的是福宝,他那么小,他真的需要你。”
  “我懂。”
  “不,你不懂。”豆苗儿抢白,语气着急,“福宝比任何人都需要你,所以我拜托你看在孩子的份上,能够离那些危险的地方或者危险的人远一点。上次的事情暂且不提,这次呢?你明明可以规避,旁边站了那么多带刀侍卫,为何那个印章没砸到旁人,偏生砸到了你?”
  陆宴初立即心虚地埋头:“我倒霉。不过我可以保证,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豆苗儿气不打一处来,她神色复杂地与他对视,半晌,一字未吐地推开他,掉头就走,“我先去看看福宝。”
  “豆苗儿……”
  不顾他呼唤,她匆匆踏出门槛往左快行,直至走累了,这才愁眉苦脸地驻足。
  倚靠在木柱上叹气,豆苗儿蹙眉盯着凭栏下开得正好的一朵小花,她当初正是因为福宝,才头也不回地从扬州赶往京城。陆宴初好便代表福宝好,他若出了什么差池,叫福宝如何能熬过这些年?应该与他说清楚的,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他听,迷惘地抬脚,豆苗儿没有方向地缓步往前,又想,她此时脑子里乱七八糟,与他坦白之前,她起码要先在腹中打一遍草稿。
  穿过长廊,越过拱门,豆苗儿徐徐走着,不经意抬头,蓦地望见站在金鱼池边的道徵大师。
  大师手持串珠,双眼阖住,唇瓣念念有词,似是在修行。
  豆苗儿悄声上前,不愿打扰道徵大师,她静静伫立在他身侧,望向池中嬉戏的两条鱼儿。
  “施主。”道徵和尚似有察觉,倏地睁开眼眸,转头看她。
  “抱歉,打扰到大师了。”
  摇头否认,道徵和尚随她目光望向池中,两条鱼儿穿过墨绿水草,绕着池边遨游。
  “施主还在烦忧?”道徵和尚望向远处,宽慰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安排,施主尽心尽力便可,切莫太勉强自己。”
  “眼下倒不是愁那邪术。”豆苗儿蓦地感到一阵赧然窘迫,一旦涉及到陆宴初与福宝,她便将先前的全都放到了一边,实在是……
  “是因为首辅大人?”道徵和尚有所听闻,了然颔首。
  豆苗儿“嗯”了声,轻声道:“我能够站在这里,全都托当年大师的指点。后来福宝生病,也正是因为大师的一番话,我才带着福宝来找他。”豆苗儿闷声继续,“他不知道这一切,也不知道他的命就是福宝的命,他若身受重伤福宝定也会有影响。今日在内阁,就因为两位大人的争执,倒连累他受了伤,幸在伤势不太重,可我却受够了担惊受怕的日子,他就不能安分些吗?”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个和尚,自然调解不了这种夫妻间的置气拌嘴。
  道徵和尚讪笑一声:“他身为首辅,统领内阁,这是职责之内,施主莫生气。再者人生在世,难免磕磕碰碰受些轻伤,一帆风顺的人生是不存在的。”
  “我不生气,我只是担心福宝,谁要管他在外面做什么!”豆苗儿听大师居然为他开脱,一时顾不上有理还是没理,红着眼睛恼上加恼道,“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生死与福宝性命紧紧相连,我才不要管他是死是活,他愿意涉险就涉险,他愿意受伤就受伤,我绝对置之不理。”
  “这……”谁还能愿意受伤啊?道徵和尚一个头两个大,决定不再火上浇油,保持沉默罢了。人情绪激动时本就冲动,他再说几句,指不定她更愤怒。
  气氛沉默,豆苗儿赌气地盯着水草里歇息的两条小鱼,恨不得将陆宴初变成其中一条,好生生圈养在鱼缸里,日日盯着,看他还能生出什么事端。
  静寂中,一阵微风拂过,雕花拱门墙角下半人高的青草随风飘动。
  一双青黑色长靴半融入青草丛之中,足足站了半晌,见雕花缝隙里的两人有了动静,才沉默离去。
  春困的时节,福宝饱睡了半个多时辰,揉着眼睛惺忪转醒。
  粉色小嘴张开,哈欠打到一半,扭头,登时一怔。
  “爹。”福宝迟钝地坐起来,意识回笼,兴奋道,“您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娘说等福宝睡醒后去将军府看慕春姐姐来着,爹您去嘛?”说着,愣住。他大大的眼睛盯着他额头,上面包裹了一圈圈白色纱布,好像是爹受伤了?眸中顷刻罩上一层水汽,福宝担忧地朝陆宴初倾身,“爹,您怎么啦?受伤了吗?”
  “一点轻伤。”眼睛里的迷雾渐渐褪去,守坐在床边的陆宴初顺势握住他小手,低头拿起他的小鞋为他穿上。
  “疼吗爹?”福宝噘嘴,“您怎么和娘都一样不小心,娘有时候切萝卜也会不小心切到手呢!”
  陆宴初不自觉蹙了下眉,他双唇嗫嚅,想问些什么,终究没有问出口,困惑迟疑的目光落在福宝圆啾啾的小脸上,陆宴初往上扬了扬嘴角,作罢。
  福宝只是个孩子,还什么都不懂,他不该旁敲侧击的向他打探什么。
  “爹,您怎么了?”敏感察觉出爹不高兴,福宝两只小手握住他右手,天真地歪头笑道,“爹是不是疼?那福宝让娘去做蜜汁地瓜吧,每次福宝摔伤了或者是肚子疼,娘都会做蜜汁地瓜,平常时候绝对不会做哦,只有福宝不舒服的时候才能吃到。爹以后不舒服的时候让娘做吧,甜甜的暖暖的地瓜吃下去,一下子会好受很多哦!”
  他语气夸张,仿佛娘亲的蜜汁地瓜比灵丹妙药都更有用,陆宴初好笑地摸摸他脸颊:“算了,爹不疼。”
  福宝却很固执,双臂撑着床榻,他麻溜滑下来,留了句“爹等一下下”,便飞快跑出寝房,找娘亲做蜜汁地瓜去了。
  绿韶院有小厨房,福宝一路不停的撒娇纠缠,豆苗儿被他拖拽着进入存储蔬菜的地窖。
  惦记着爹脑袋上的伤口,福宝在里面翻找了半天,终于成功发现大半篮地瓜。
  “娘,找到了。”眉开眼笑地冲上去,他咬紧牙关,吃力地提起篮子,憋红了脸回头望着豆苗儿,上气不接下气道,“娘,做、做蜜汁地瓜,爹、爹……”
  豆苗儿忙让他搁下,嗔道:“拿两个不就好了?当心你胳膊。”
  无奈至极地接过他手里的两个地瓜,豆苗儿心底其实有些不大情愿。拿甜点哄哄孩子确实奏效,陆宴初都那般大了,哪吃这套?
  而且,都不知他独自反省的如何,她为何还要向他谄媚献殷勤?
  “娘,爹好痛呢!咱们快点吧!”福宝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抱着她大腿催促。
  “你爹真疼得厉害?”摘掉他头上的一片菜叶,豆苗儿质疑道。
  “呃……”福宝眼神一呆,拿手挠后脑勺。
  瞧他这样子,豆苗儿什么都知道了,点点他额头,豆苗儿严肃道:“每每此时,你是不是都忘了先生教过的道理?以后再谎报军情,娘饶不了你,知道吗?”
  “唔。”乖巧点头,福宝咕哝跟着豆苗儿往外走,“这也算成合理猜测嘛,爹肯定好痛的……”
  豆苗儿睨他一眼,见他噘嘴不吭声,便默默收回视线。
  她当然知道他也疼他也痛,可她就是生气,气他不肯好好保护自己,上次差点失去生命的教训还不够吗?她哪能时时守在他身边,替他与福宝挡下所有的意外?


第74章 
  处理好食材,豆苗儿让福宝站远些,以免误伤。
  将地瓜切块放入烧热的油炸得金黄酥脆,捞出,再放入姜蒜炒香,加糖加蜂蜜加一勺酸酸甜甜的果酱,熬制成芡汁。最后放入地瓜块闷煮一会儿,大功告成。
  豆苗儿动作娴熟,嘴角挂着微微轻松的笑意。
  她很少为陆宴初做饭了,这样的瞬间令她突然回忆起从前在泖河村的日子。
  不管那时她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在为他烹饪的时候,她全神贯注而又全力以赴,她希望他能够喜欢,每次她都满怀憧憬着与他见面,期待得到他的认可。
  装盘,豆苗儿洒上一些炒熟的白芝麻。
  地瓜与芡汁完美融合,红橙橙的,窗外阳光落在盘中,生出细细碎碎的亮光。
  “好香哇!”福宝踮起脚跟,化身小馋虫,脖颈不断吞咽着口水,捧脸砸吧道,“好想吃呀!”又很快摇头,双手捂住胃部,自言自语的告诫自己,“这是为爹专门准备的,福宝要控制住自己,嗯嗯,控制住自己。”
  豆苗儿听着好笑,扭头看他一眼:“娘做了很多,等下你与爹一块儿吃。”
  “嗯嗯,那我们快去找爹,娘您快点。”用力点头,福宝等不及地催促,眼睛熠熠生辉。
  颔首,豆苗儿用食盒装好蜜汁地瓜,牵着福宝走出厨房,沿着长廊去找陆宴初。
  寝房无人,绕了一圈,在书房逮着了他。
  阳光正好的窗下,他正捧着书卷阅览,额上一圈雪白纱布格外显眼。
  显然此人是忘了作为病人的本分了。
  “噔”,将手中食盒重重搁在桌上,豆苗儿走去他身边,一把夺走他手中的书抱在手里,眸中浸着薄怒:“不能好好休息养伤嘛?你每次都这样。”
  陆宴初拧眉望她一眼,复而低头,默默盯着桌面出神。他哪儿看得下去书?不过是试图转移注意力罢了,他需要冷静,唯有冷静才能理智的思考与判断,从而再做打算。但显而易见,失败了。
  “爹,您真是的。”福宝顷刻小大人的帮腔,眉毛挤成一团,还叹了声气,“您也太不乖了。”
  瞬间无语,陆宴初略觉麻烦地望向福宝,没想好该如何与一个孩子狡辩。
  “娘专门为您做了蜜汁地瓜呢!爹您能不能听话点?哎,福宝都比您懂事!”一边噘嘴说着,一边不忘记显摆地向豆苗儿求证,“是吧,娘?”
  视线在父子二人身上来回打量一圈,豆苗儿撇嘴,淡淡道:“一脉相承,半斤八两。”
  “唔,什么意思?”福宝挠了挠脸颊,不懂就问。
  豆苗儿斜睨陆宴初一眼:“问你爹。”
  对上福宝“求知若渴”的目光,陆宴初敛下心头燥意:“就是你没爹懂事的意思。”
  “哪有?”福宝不干了,着急地掰着手指细数爹不懂事的事迹,譬如娘晚上特地为他留的汤他没喝,譬如说好陪他踏青放风筝却爽约,譬如……
  一件件,记性倒挺好。
  陆宴初眉头越拧越紧,这孩子……
  怒意一扫而空,豆苗儿暗暗发笑。
  她这话果然不假,一脉相承就是一脉相承,两人的性子简直如出一辙。
  “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怕是“病人”都要气得没了胃口。豆苗儿朝福宝招手,笑道,“蜜汁地瓜快凉了,赶紧过来尝尝。”
  立即闭口不言,福宝“嘚嘚”跑过来,趴在桌面翘首以待。
  打开食盒,豆苗儿递给福宝银筷与木碗,给他夹了两三块甜腻腻香喷喷的蜜汁地瓜。
  满足地捧着碗,福宝埋头闻了闻,拿眼睛直直瞅着陆宴初。
  豆苗儿心领神会,他是想等爹先动筷。
  从食盒取出另一双银筷,她给陆宴初送过去。
  一动不动,陆宴初视线落在从她手腕,沿着往上,与她清亮的目光在半空交织。
  这样的画面有多熟悉,在过去的些许年中,他时常梦见。
  诚然最初听到她与道徵大师的那番话后,他有一瞬的震怒愕然,但稍微想想,就知她话里肯定有与他置气的成分。
  她对他,不该毫无情分。
  区区几句话,无法抹灭他们的朝夕相对,更无法抹灭她对他付出的一切。那深深刺入她肩膀的一剑,他每每思及,仍心有余悸,偶尔会从噩梦中惊醒,望着睡在身旁的她,会庆幸经历过无数的弯弯绕绕后,她还是回到了他身边。
  “爹……”拖长了软软的音调,福宝撒娇地摇晃身子,示意他快点动筷。
  蓦地回神,陆宴初接过银筷,主动夹起一块蜜汁地瓜。
  香软酥糯,舌尖顷刻被满满的甜腻团团包裹住。陆宴初望着她,微微走神,她其实不知道,他不习惯食甜,但却从不讨厌也无法抗拒她为他做的任何食物。
  一旁守着的福宝眼见爹终于尝了尝,像得到了某种提示,立即迫切地将头埋入碗里,“唔唔”吃得干劲十足。
  豆苗儿哭笑不得。
  拿出帕子给福宝擦嘴,余光注意到陆宴初似乎一直在看她。豆苗儿故意敛去笑容,朝他投去淡淡一瞥。
  “怎么不吃了?”她皱眉望着整整一碟蜜汁地瓜,有点忐忑,“不合胃口?”
  陆宴初摇头,又夹了一块,慢慢喂入唇中。
  不过片刻,父子两便将蜜汁地瓜分食得一干二净。吃完了,福宝哼唧哼唧揉着肚子喊难受,惹得做爹娘的陆宴初与豆苗儿心疼好笑又气恼。因为两人方才无论怎么劝阻,他就是不肯听,瞧,贪吃的后果来了吧?
  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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