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求放过-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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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屈襄没有再次把许姜送出门。
许姜也一改常态,不吵不闹,整日里都呆在房里一步不出。
楚王对许姜父亲没有任何饶恕之心。没等大军回来,人就已经自刎谢罪。
半夏私下让人送了一些仪仗到许氏家里,算是把自己和屈眳的那份人情给送到了。她另外打探了一下屈襄的意思,把许姜的孩子也一块送回到许姜身边。
新年很快就来了,到了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夜。宫邸上下,所有人的集聚在一起,只有年纪还小的孩子不必陪着,早早的叫乳母抱下去休息。其他所有人都等在那里。
半夏和屈眳坐在一起,屈襄坐在那里厌烦没事做,一年忙到头,但习惯了忙碌,稍稍放松下来就浑身上下都觉得老大不舒坦。
屈襄把下头的儿子们给从屈眳开始一直到屈仪,从头到尾给训斥了一通,也不该说训斥,就是说他们哪里做的不够好,来年一定要多多改进。只不过屈襄的脸实在是太严肃,看着人不禁心里发慌。
屈仪是除去许姜之子最小的那个,也没有例外被父亲给教训了一通。屈仪唯唯诺诺,好容易等到父亲终于把那话说完,他额头上逼出来的冷汗都来不及擦,就赶紧坐回去。
他坐回去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长兄。
长兄坐在那里,身姿挺拔,面上没有半点下头弟弟们的惶恐之色。屈仪不禁对这位长兄更多了几分钦佩之情。
长兄不愧是长兄,哪怕受了父亲这么一番训诫,也依然保持仪态不变。
半夏坐在屈眳身旁,两人各占据一张坐席。
“苏己,孩子睡了?”屈襄把下头的儿子全给训诫了,女儿们有傅姆,没有大错的话,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直接说女儿。他转头就问半夏。
半夏正看屈眳呢,屈眳那一幅正经的样子,她看的不少,只是在她面前如此正经的,还真是少之又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光是看当然不行的,眼角带光,挑起他的悸动,然后飞快的掠过去。
“之前已经睡了,所以叫人抱下去。父亲是要看看他么?”半夏迅速把目光一收,低头恭谨道。
屈襄听说长孙已经睡下,摆摆手,“罢了,既然已经睡下了,那就让他继续睡好了。”
正说着,他看了一眼许姜手边的屈冲。许姜坐在那里,和尊木偶似得,屈冲比半夏的屈瑕还要大几个月,这个时候早就会说话了。
不过这个年岁正是男孩子坐不住的时候,和上头的兄长不同,他坐在那里时不时乱动。许姜被孩子拉动两下,才动了动,她一把把孩子抓过来,按在自己身边。
“要是他困了,让他回去睡吧。”屈襄道。
这个孩子按道理也应该和屈瑕一起下去睡觉的,却被许姜留到现在。
许姜刚想说不,但是手边的屈冲直接一歪,就歪躺在那里了。这才让人抱下去。
“这孩子之前被苏己带过,我看着苏己把这孩子照看的还不错。送回你身边,如果有不明白的,去问问。”
许姜点头,“是。”
半夏在一旁,听这话都很不好意思。许姜的儿子她没怎么亲自带的,都是让原来的乳母照顾,最多她隔几天就去看,让乳母多多用心。至于其他的,她还真的没怎么管。
正想着,家老满脸喜悦上来,“主君,傩舞已经准备好了。”
“让他们上来吧。”
屈襄此言一出,所有人的面目全都活了起来。纷纷从坐席上起来,半夏起来还没走几步,屈眳已经走在她身侧,径直握住她的手。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了太多规矩,屈襄身边都是他的妻妾,屈眳趁机躲得远远的。
其他未婚的弟弟妹妹比较识趣,没有跟过来。
傩舞上来,手持戈戟,面戴面具,在庭院里跳舞驱逐疫鬼。
半夏看着那边如同非洲土著一样狂野原始的舞蹈,依偎在屈眳身边,“记得我第一次在这里过得新年,是和你过得。”
她的声音低低的,在一阵鼓声中,他却听得很清楚。
“嗯?”
半夏飞快看了两边,屈襄还有其他人都会精聚神的看着傩舞,没有人注意她这边,她张了张嘴,“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话语刚落,屈眳就感觉到手掌里的手调转了个方向,指尖对着他的掌心就是一掐。
屈眳嘶了一声,他吸口冷气之后,朝左右飞快瞥了两眼,他垂眼看着明显有些怒气的半夏,“我说忘记,你还真信了?”
半夏抬头看他,“那话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屈眳一下就被半夏给堵了个哑口无言。
半夏哼了声,扭头过去看傩舞。
傩舞没有什么好看的,那种粗野的原始风,她欣赏不来。只是身边男人讨她的嫌,宁可看这些,也懒得去搭理他。
屈眳见她一双眼睛都在那些傩舞身上,顿时不满起来。新年里,寒冬腊月的,冷的厉害,那些跳舞的男子也穿的很厚,不过看着舞动的动作还是有一股雄壮,他看一眼那边的侧室,侧室们年纪都大了,但是年纪大了,看这些男人却还是魂不守舍。看见这些男人在女子眼里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屈眳伸臂揽过她,“那些人有何好看的?”
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容貌如何,不过一定难看。这些男人,也只有身上的肉能看,一个个身量不高。也不知道为何她回去看。
屈眳知道她对男人的眼界很高,相比较很多贵女,说一句眼睛生在头顶都不为过。
半夏轻哼了一声,听出他话语里浓厚的酸味,似笑非笑回头看他一眼,“驱傩不看傩,难道看你?”
屈眳一听,手臂用了些许巧劲,就将她换了个方向,“当然看我,那些人还没生的我好看,看他们你也不嫌双目难受。”
半夏险些没笑喷,她笑出来,两眼弯弯的。
不看傩舞,那就别看了,毕竟时常都有。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掌,“我们能先离开一会么?”
“累了?”屈眳低头问。
半夏摇摇头。
屈眳当年单独离开探望她,现在也能拉着她悄然离开,半夏被他牵着人,感觉两个人做贼一样避开所有人往没有人的地方。
屈眳有些紧张,像是回到了年少时候,隐瞒着父亲,前去探望心爱的女子。他拉她到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地方。
“然后呢?”屈眳低头问。
怀里的女子笑的像只秀气的小狐狸,她握住他的手,“教你跳探戈。”
屈眳两眼顿时瞪圆,不知道她说什么,半夏握住他的手,开始给他讲动作。屈眳隐隐约约有些失望,总觉得该发生甚么,但对着半夏,他只能期待。
半夏拉着他的手,开始教他动作,奈何屈眳对西方那一套实在是不擅长,明明之前自己跳的很好,偏偏探戈就各种笨手笨脚,肢体僵硬。半夏拉着他的手,把自己圈在他的怀里的时候,屈眳突然无师自通,手臂整个将她圈起来,将她严严实实圈在怀里。
半夏一愣,扶着他的手臂,有些发愣,等他炙热的呼吸都喷在耳朵上,她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第128章 出墙。。。
屈眳真的笨手笨脚;教他舞步,他跟着她的节奏走了几步之后,还是有些晕头晕脑。差点一脚踩在她的脚上。不过等到回身圈住舞伴的那段;他无师自通;直接一下把她给抱住。
“刚才那些都太难了;还是这个最容易。”屈眳压在她的耳边轻轻道。
半夏差点没笑出声来,她的手臂被他牵住,顺着他的力道,把自己身前给锁了起来;他拉着她的双手,把她抱住。
“这个最容易?”半夏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回头看他。屈眳甚是老实的点头。半夏笑起来。
两人保持刚才的动作好会,屈眳借着庭院中微弱的火光,低头看她;过了好会;他直接松开手,握住她的腰,“刚刚是甚么戈?”说着,他还把她之前说的那个名字又放在嘴里回味了一边;还是没能弄明白到底什么意思。
戈,利器也。
刚才两人一番你来我往的;也没见到所谓戈戟的刺杀劈砍,他就不禁有些发懵。
半夏看他如此老实,不由得扑在他怀里噗噗闷笑;她自己投入怀,屈眳哪里肯放过,立即抱紧了。
过了好会,有侍女经过,看到庭院里相拥的两人,吓得低叫一声。这才把两人给惊醒。屈眳看了一下天色,“不早了,过去吧,要不然等父亲发现了就不好了。”
半夏想说,两人都出来这么久了。屈襄也应该发现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在别人的眼里,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半夏和他一说,半夏就见到他那张俊脸红了红,过了好会才听他道,“父亲……应该没有发现吧?”
说出的话,带着一股浓浓的迟疑。
半夏不忍心和之前那么逗他,握紧他的手,“那快走吧。”
屈眳被半夏说的有些心里发毛,他倒是觉得半夏说的可能没错,这样过去的话,不知道父亲会说甚么。
屈襄果然已经发现了屈眳和半夏不见了,见到屈眳过来,屈襄忍不住拉长了脸,“你到哪里去了?”
话是对屈眳说的。
屈眳心头一松,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之前觉得肚子不舒服,所以离开了会。”
屈襄不信屈眳的那番话,更衣的话,难道还有拉着妻子一起去吗?
他的目光在长子脸上看了一下,那和狸猫偷鱼偷到嘴的样子,看的他火大,直接让他们直接回去。
屈眳料到父亲大庭广众之下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他行礼之后,带着半夏立刻站好了看傩舞。
“真是恩爱啊。”
“可不是。”
“以前也没见到郢都内有哪个君子和少主这样,如此疼爱妻子的。”
后面女子们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低低私语。许姜一字不漏的全都听在了耳朵里。她侧首去看屈襄,屈襄的面容和当年她看到的,并没有任何区别。位高权重,让他衰老的都比旁人要慢的许多,明明和她的父亲差不多的年岁,但是看起来,却比她的父亲要年轻。
她现在对屈襄已经没有太多的指望了,以前她想要留在他的身边,想要获取他的疼爱,就像屈眳疼爱苏己一样。但是现在,她知道他对女子不会放太多的感情,女子不过是他处理公务沙场征伐之后的放松而已,这种男子的心冷硬,除非是他自己属意,不然就算她如何吵闹,他除了厌烦之外,不会有任何的动心。
许姜现在只想将自己孩子抚养长大成人,现在她父亲已经自刎谢罪,大夫之位,还没有被她长兄继承。前途未明,很有可能还少不了有屈襄相助。
她一声不吭,看着下头的童子们在庭院各处敲打锣鼓。
如此叮叮咚咚的,一直闹了半宿。
半夏在这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气氛。之前没有孩子,也没有嫁给屈眳之前。就算两人是情侣关系,她也是觉得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现在热闹起来,曾经有过的那些孤单完全不见了,浑身上下和被带动起来,喜气洋洋。
哪怕闹了一宿未睡,她还是能精神奕奕的抱着闹腾的屈瑕给屈襄跪拜。
新年里开门就是各种上门祝贺,还有祭祀先祖。各家头一日全是在宫邸内驱逐疫鬼,外面一片热闹,鸡飞狗跳吵闹的厉害,屈襄和屈眳要留在室内,不要让驱疫鬼的动静惊扰到室神。
半夏原本带着孩子在外面,谁知道屈瑕腿力惊人,又闹又吵,从乳母怀里挣扎下地,然后边走边爬,到室内去了。
屈襄见到,笑的牙不见眼,不等家臣们帮忙,他自己一手就把孙儿给抱起来,“越来越沉了。”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孙儿,点点头,“苏己还是不错。”
屈眳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撇了下嘴角:半夏当然很不错了。不然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好。
“怎么到这里来了?”屈眳记得屈瑕之前是在半夏那里,一会的功夫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君子吵闹,不肯呆在外面。”乳母低头回答,“伯己就让婢子把小君子抱来了。”
屈襄一听就笑了,他拿手指在孩子的脸上轻轻碰了下,“果然你是想要来找祖父了吗?”
手上的孩子模样已经长开了,肌肤双眼都是随了半夏,如雪肌肤,加上一双乌黑的眼睛,在外面说是个女孩,都会有一群人惊呼美貌。漂亮的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亲一亲。
屈瑕乱叫一通,乱叫里头夹杂着一句祖父。惹得屈襄笑颜大开,屈眳在一旁看着,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这孩子是自己的儿子,不管如何说,都是见自己见的最多,为何父亲老是说和祖父亲呢。应当和自己亲啊。
他盯着儿子胡思乱想中,听到屈瑕对着他喊了一声父亲。
那一声父亲顿时就让屈眳精神抖擞,他对着儿子伸出手,“父亲,稚儿还会太过吵闹,抱着也压手,不如让臣来吧。”
说着,伸手就来抱,屈襄抱住孙儿,一个转身就躲开长子伸来的手臂。
“一个稚儿而已,能有多重。”
“就是怕稚儿吵闹,惹得父亲不悦。”屈眳还是没有放弃。
谁知屈襄回头过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屈眳,“能有你更让我不悦吗?”
屈眳一下哑口无言,屈襄鼻子里哼了两声,“这孩子比你讨人喜欢的多了!”说着他去看孙儿,“你说,是不是?”
怀里的屈瑕像是要印证屈襄的话似得,高兴的嗷嗷两声。
屈眳都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乐什么,父亲没抱他,母亲也不在身边。光是被祖父抱着,他就能乐上好久。
他幼年一定不是这样的。
家老在门口看着,见着父子三代其乐融融,尤其屈襄抱着孙子,乐的眉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见到小君子如此受主君喜爱,少主的地位也无须再担心了。
家老悄悄退出来,让人去告诉半夏,孩子人已经在这边了,被祖父和父亲照看着,让她放心。
半夏听后,点点头。
这模样被屈襄的一众侧室看见,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夫主这么疼爱小君子,以后肯定也是小君子来继承家业。我们到时候还不知怎么办。”
“原本就该如此,家业难道不是嫡长子那一支继承么。”
“现在可有两个嫡子。”
廖姬在一旁听着侧室们的低低私语,侧室们的声音压的很低,只能让临近的两三人听见而已。
现在屈襄孙子都已经有了,这个年岁在郢都里算的上一只脚都已经入土了,谁也不知道屈襄还能活多久。
爵位和绝大部分家产,照着往例,是一定要给嫡长子继承,其他庶子,得多得少,全凭天意,又或者看屈襄自己偏心哪一个,就可以多得点。
她们这个年纪,也无意再嫁,那时候孩子都已经大了,何必再折腾自己一回。屈襄若是薨了,她们除非是真遇上令人春心荡漾的男人,不然都是和儿女们一起生活。
廖姬的母国并不强大,甚至很弱小,她有子,一定会跟着儿子颐养天年。之前她的儿子是幼子,很得屈襄喜欢。现在孩子渐渐长大了,屈襄有了长孙,一头心思全部都在嫡长孙身上。
屈仪也没有和之前那样受宠。嫡长孙也就罢了,何况他还有苏己那样的生母,廖姬得了教训,不敢轻举妄动。
屈眳一支,她不能下手,也没法下手。
可是屈仪那里,若是和他争的人一多,将来能过得怎么样,她也不清楚。
正想着,见着乳母把许姜的孩子给抱来了,许姜的孩子已经长大,可以下地满地跑。许姜之前一直站在廊下,一动不动,和只木头似得。见到孩子被抱来了,眼里才有那么点活气。
许姜露出笑容,伸手把儿子抱来,让儿子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声和儿子屈冲说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