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求放过-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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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眳联想她之前对自己不耐烦,估计也明白,她对他在最初没有甚么爱意。甚至可能还有一点不耐烦。
“如今呢。”
半夏脸庞红红的,散发着一股滚烫的热意,她左右环顾,闹了好半日都不肯给话,最后屈眳的手顺着腰往下摸的时候,她终于说,“你自己想啊!”
屈眳笑了,“如何想?”
半夏满脸理所当然,“你自己想,人这里就是用来想事的。”
屈眳低头,头埋入她的胸内。自从上次被她抱在怀里字后,他就迷恋上了这种馨香柔软的触感。
他这一埋胸,半夏手脚无措,想要跳起来,却又被他摁住了,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
“我不想自己来想,我要听你说。”屈眳在起伏的峰峦上辗转厮磨,生出无限的眷恋。
“你、你耍流氓!”半夏呵斥,可惜她那嗓音天生就是娇娇软软,哪怕故意提高了声量,也没有多少震慑力,相反还有一股淡淡的娇憨。
半夏突然想起,屈眳可能不知道流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换了个词,“你逼我!”
“我逼你没错。”屈眳头埋在她的身上,闭眼肆意的吸取她身上的芬芳,“因为之前你要把我给逼疯了。现在我来要回一些,不过分吧?”
说起来好像的确是不过分的样子,但是她要是顺着他的话过来就奇怪了!
半夏正要跳起来,屈眳察觉到她的动作,一手扣住她的腰,整个把人都给摁下来,然后很不客气的,直接靠上去。
“我中意你。”他道。那双眼睛紧紧盯在她身上,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晰的看清楚他每一根睫毛。
他的睫毛生的很长,长长翘翘的,她看的入了迷。
“我是真的中意你。”屈眳的声音低低的,半夏仔细的瞅他。
“之前你说的那话,我也愿意。”
半夏过了好一会,才明白他说的是,这一生就只有她一个。
当初那话说出口之后,她看到屈眳在犹豫,心里泛起沸腾的愤怒。可是等几日过后,自己冷静下来,她才觉得屈眳犹豫才是正常。此间,贵族男子何人不是妻妾好几个,而且娶妻对他们来说,象征着家族之间的联系和脸面,而那些陪媵,则是在正妻之外的生育对象。
娶妻也好,纳妾也罢。他们的目的全都是为了尽可能生下更多的后代。
婚姻对他们来说和爱没有关系,和权力和生育有关。
当她想通这个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没有责怪屈眳的必要,毕竟她自己那番话,对屈眳来说,恐怕才是毁三观的。
但是现在他再次提起来,却说愿意此生就她一人。
“……”半夏坐在他的腿上,怔怔盯着他,好半会都说不出话来。她脑子此刻就是一团混沌,他这话把她的思绪搅和的一塌糊涂。
“现在……还……”
“你还说,等我做了大夫,再提娶你之事。”屈眳打断她的话,他笑了笑,“我想想也是,若不是大夫,恐怕以后你出行,恐怕都不能给你更好的车马。”
半夏咬住唇,她心头翻涌着各种汹涌的情绪,过了好半会她松口,“就怕你做了大夫,身边已经有其他的女子,才不会记得我呢。”
这话说的自暴自弃,屈眳凑近她,“半夏觉得,可能么?”
半夏的一条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环在他的脖颈上,她呼吸急促,但还强行稳住,“谁知道。”
“那就不该说这话。”屈眳说完,直直的盯着她,“与其和我说,将来说不定我身边还会有别的女子,这样的话,我倒是担心到时候会不会有其他男子把你给抢走了。”
和半夏的赌气不同,这话他是认真的。
半夏愣住,她嘴唇动了动。
见屈眳要凑近过来,她一手捂住他的嘴,“先这样,我们先相处一下,看合适不合适。”
屈眳嘴被捂住,就露出眼睛鼻子在外面,他眨眨眼睛,含着好奇。
半夏脸红了红,“反正,你说好不好吧!”
她忘记了此刻屈眳的嘴被她捂住,就算是想要回答,也不容易。屈眳唇张了张,舌尖探出来,在她的掌心舔了舔。
湿软的触感在掌心里一下就渲染开来,半夏腾的一下收回了手。
“你方才捂住我的嘴,我都没法答话。”屈眳的手在她的腰上小小的捏了一下,他捏的是她腰上的一块软肉,痒得她一下就跳了起来。
屈眳把她摁住,“你想如何,都随你。但我做上了大夫,你是一定要嫁给我的。”
屈眳做大夫,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等他再大点,手里的功勋一多,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一个大夫,拥有自己的封地。
他看她呆呆愣愣,低头又亲住她的双唇,反正不管她怎么回答,这事他已经决定下来了。
半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头晕目眩,两腿还发软,明明屈眳这次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但她还是口焦舌干,喉咙发紧。
他的气味还残留在她的嘴里,和脸上。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脸颊,那里他曾经留下过濡湿的几个吻。缠绵反侧,让她溺死在里头。
半夏稳了稳心神,看了一眼身后已经没有人的房舍,心下变得空落落的。她抬足走了出去。
屈眳好好把半夏送回去,送到门口的时候,屈眳看了看,“我今日陪了你这么久,还被你拉入泥水里,不给我一些赔偿之物?”
半夏心虚气短,他那一下都是被她给拉下来的,“不是在传舍里,你拿的够了么?”
她这要养那么多人,哪里还有余钱赔偿给他?
“不够。”屈眳薄唇动了下。
她面红耳赤。
半夏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围。
两人站在前庭,其他的人全都离他们一段距离,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屈眳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咄咄逼人,留下那句不够之后,退后两三步,抬手对她一礼,转身离开。
男女相处之道,他并不清楚。不过世上男女这么多,与其去看别人如何相处,不如照着自己的心来。
他今日做那些,也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和她每说一句话,心就跳的越快,几次他都以为自己的心都要飞出喉咙。
幸好,她都答应了。她的性情是怎么样,没人比他更清楚,若她真的不愿意,话语说的再可怜,她也不可能松口。
他想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又多了一些。
到了宫邸里,左右看到他面上压抑不住的笑,“少主今日的心情不错。”
屈眳点头,“的确。”想到半夏,他脸上的笑意有多了几分,他大步往前面走去。
路上遇到廖姬几个侧室,他停住脚步,抬手和这些庶母行礼之后,就大步离开。
“伯昭生的和夫主越来越像了。”有侧室感叹说,“长得可真快啊。倒是我们几个老的更快了。”
“女子就是老的快。不见夫主都不到我们这里来了么?”
屈襄已经很久没有到侧室们那里了,也不怪侧室们有闺怨。
“我们年岁大了,人也老了,自然不比年轻女子娇嫩,让夫主更加喜爱。”
屈襄还算得上在壮年,侧室们绝大多数都比他年岁小,口里说着人老珠黄不得宠爱的话,满脸的怨怼。
侧室们轻声感叹几声自己不受夫主喜爱,各自散去。
廖姬沉默无语回去,她之前听侧室们说自己恩宠已断,不比年轻女子受宠的话语,莫名的想笑。
屈襄没有到她们这些侧室这里,同样的,她也没有听说过,屈襄找哪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夜之事。这些时日来,屈襄都是一人独寝,根本就没怎么近女子之身。她几乎是和巴姬差不多同时嫁进来,服侍屈襄这么多年,对屈襄的脾性了如指掌。
屈襄并不好女色,但也绝非不近女色之人,只能说是个正常男子罢了。
现在不仅仅连侧室,连其他女子也不碰。这就让她颇为警惕了。
廖姬坐在室内,面前是最新送来的各种做好的崭新衣物。另外还有玉笄等首饰。
“廖姬,这些难道不看看?”一旁的贴身侍女轻声问道。
廖姬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东西,摇摇头,“看了又有甚么用处?夫主现在来也不来了,我就算打扮的再好看,又给谁看?”
此言说的侍女立刻低头下来。
廖姬问了一声,“小君子现在人在何处?”
“小君子已经去开蒙了。”
廖姬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那就好,他快快长大。我就能放心了。”
生下儿子还不够,必须要让儿子长大成器,她这个生母才能松口气。当然在此之前,她还得保证无人针对她。
廖姬想起了半夏,那个女子年轻貌美,这个已经没有办法和此女相比了。毕竟容貌天生具来,想比也也没办法,但是她之前曾经得罪过苏己。
苏己看起来年轻面嫩,这种女子在郢都也没有根基,再好欺负不过。曾经的她也这么认为的,谁知道狠狠的被苏己给摆了一道。她被软禁起来,差点就出不去。
巴姬之心她能理解,毕竟谁能容忍一个亡国之女爬在自己的头上,但是谁料想到被人识破之后,惩罚如此严厉。
廖姬不敢再用巴姬的那些法子,也用不了了。
但若是苏己真的嫁入宫邸,照着苏己的性情,恐怕自己没有多少活路。
入夜之后,宫邸里陷入寂静里。廖姬看看外面的逐渐昏暗的天,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今夜又是自己一个人独眠了。
廖姬站在门口一会,突然她听到寂静的夜里传来些许丝竹之乐的声音。
宫邸里已经很久都没有这种声音了,她叫过侍女,“快去打听,打听一下是不是夫主在观舞?”
她满脸欣喜,声音急切,好像屈襄已经过来一样。侍女被她催促着出去,不一会儿,侍女回来了,“主君的确召了歌舞。”
果然男子还是男子,一段时日不近女色可以,但是这么久下来,哪里还会忍得住。只要夫主近了女子的身,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回来了。
廖姬踌躇满志。
屈襄回来之后,用过晚膳,在屋内来回走动,他此刻的性情有些焦躁。他这段时日借着诸多的公务来麻痹自己,可是只要有半点松动,苏己的身影还是会和往日一样,展现在他的面前。
明明已经不年轻了,却还和年轻男子一样,如同秦风里的那个男子,为了一个女子的倩影辗转反侧寤寐思服。
但是屈襄也知道,自己眼下,的确是无颜再见苏己。
害她性命的人是他的侧室,光是这一条,他就无颜再出现在苏己的面前。
苏己知道对她下手的人是谁,但从未表露出半点不满之情。可是越是她不表露,他就越是羞愧。
他从未见过和巴姬这样胆大包天的女子,一次人前失态不成,既然还起了那样的歹毒心思,他处死了巴姬。似乎也能给苏己一个交代了,却自知在她跟前已经失去了欢心。
屈襄擅长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在沙场上纵横披靡,但在苏己一事上,却没有太多的办法。
过了许久屈襄终于停下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家臣,“让舞伎们过来。”
家臣立刻传令,不一会儿,舞伎们全都来了。他坐在上首,令人斟酒。舞伎们窈窕多情,看上去都是郑卫之女。
只是那个动作不像是以前的,倒像是苏己曾经跳过的。
屈襄记得苏己当年那夜的一舞。艳绝妩媚,无人能敌。
舞伎们的摆弄的舞姿里,糅杂着屈襄熟悉的姿势。
“怎么和苏己这么像?”屈襄沉下脸,他侧首问身边的家臣。家臣看了一眼那些舞伎,过了好会开口道,“苏己以前在宫邸之时,时常去舞伎们练舞之所,和那里的女胥指点过一些。或许女胥正是得了苏己的指点,这些舞伎舞姿和苏己才有些许相似之处吧?”
家臣说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些舞伎们,其实他觉得舞伎们现在跳的,可比苏己来之前要好的多。
只是看主君的样子,不怎么高兴。
“她们和苏己,毫无可比之处。”屈襄放下了手里的漆杯,不满道。
家臣在一旁赔笑。
过了好会,屈襄让舞伎们退下。丝竹之乐响起的时候,还显得有几分热闹,当撤去之时,就显得越发寂寥。
屈襄坐在那里好会,想起自己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看幼子了。他之前并不怎么喜好女色,所以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最后一个儿子。楚人爱幼子,所以屈襄对这个孩子要格外宠溺些,甚至比嫡长子都还要疼爱。
他起来,到幼子那里去。
幼子和生母廖姬住在一起,他要看孩子,自然只能到廖姬那里。
廖姬没有想到屈襄这么快就来了,她以为还要过上一段时日,他才会过来,顿时廖姬喜出望外。
她令人把孩子抱来,屈襄知道幼子已经开始学字,捏着孩子幼小的手教了几个字之后,屈襄心情又重新好起来。
“父亲,苏己甚么时候又来啊?”孩子学完之后,仰起头,满脸天真无邪的问屈襄。
廖姬看到屈襄的脸皮抽动了一下,廖姬顿时头皮发麻,“夫主,小儿胡言乱语,夫主不要放在心上。”
屈襄没有搭理廖姬,他只是低头逗弄幼子,“喜欢苏己?”
“嗯,”冰雪可爱的孩子点点头,他堆起满脸的笑容,“苏己可好了!”
屈襄听后,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之前的不悦已经全部没有了,然而还没等廖姬完全松气,就听到屈襄继续问,“那让苏己做你的母亲,好不好?”
第78章 知道
廖姬似乎是被刺刺了一下;屈襄怀中的幼子懵懵懂懂,他抬头问,“可是臣已经有母亲了啊?”
“夫主;是婢子哪里做的不好吗?”廖姬在一旁等的心惊肉跳;好半会也没有听到屈襄给孩子解释;终于自己忍不住开口了。
屈襄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极具威压,不怒而威,瞥的廖姬不得不低头。
“你自己觉得呢?”
一句话问得廖姬心惊胆战。这话里细细觉咂;似乎有那么一丝半点的威胁在里面。
廖姬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讨好屈襄。多言多错;她跪伏在那里,身上细细发抖。
“起来吧。”屈襄道,他抓起幼子细嫩的手;让他在竹简上写了几个楚国的鸟虫字;“这宫邸里头,没有一个主母,的确是不太好。廖姬你说是不是?”
“夫主说的极是。”廖姬不蠢,也没有巴姬那样的泼辣习性。她立刻摆出温顺的姿态;“若是有主母,婢子等人也有女君可以尊了。”
屈襄对廖姬这话极为满意。
廖姬迟疑了一下;“只是不知道,是何家女子?”
屈襄这等上卿的身份,就算是迎娶一国公女也绰绰有余。廖姬知道自己是没有半点可能被扶持为正室;对正室之位也没有任何期待,只是还要问上一问。
“你也认识的。”屈襄随意说了两句。
廖姬心里过了两下,飞快的想道一个人,顿时面上仅有的那点脸色尽褪。她不敢让屈襄看出端倪。自从巴姬对苏己下手一事过去之后,侧室们都已经被屈襄疏远了。
疏远倒还是小事,若是被认为对苏己有歹心,那就完了。
“是苏己?”廖姬问。
屈襄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依然兴致勃勃的教孩子写字。
廖姬挤出一丝笑,“苏己年轻,而且也正好在宫邸里住过一段时日,对宫邸之事,也知道一二,的确是再适合不过。”
说完之后,只听到屈襄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没有留下来过夜,只是教了孩子之后,屈襄就起身离开。
廖姬送屈襄离开,整整一夜未眠,清晨起身,满脸的憔悴遮掩不住。
她坐在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