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太后这些年-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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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冯凭感觉有点疼了,又疼又爽,她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冯凭四肢无力地趴在床上,由李益给她擦拭臀部。她感觉自己,不但吃饱而且有点吃撑,她琢磨自己至少一个月之内可以不用再惦念这档子事了。
欢愉短暂,半个时辰之后,李益下床,捡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到了分别的时候了,他衣冠整齐,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低声说:“我走了,一会前宫门要换值了,被人看见不好。明天再来看你。”
冯凭报复他之前没有回答她爱不爱她的问话,所以她也没理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李益道:“你好好休息。”
李益手摸了摸她头发,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说:“那我走了,你慢慢睡。”
他起身,真的走了。
冯凭听到他的脚步声消失,知道他离去了,才从床上坐起来。他带走了自己的所有物品,连一根多余的头发丝也没有留下,包括那件沾污的里衣。她站在珠帘内,隔着细密的屏障看他离去的方向,他的气息已经杳无踪迹了。
第55章 复合
冯凭感觉身上有些黏腻, 叫人送进来热水, 沐浴了一下。
她思索李益刚才的态度。他不肯说爱她了,因为他不爱她了吗?不爱她他干嘛还那里卖力地同她欢好,稍微一挑逗便来就范?
他匆匆地来, 匆匆地去,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一个时辰。只够宽衣解带地纵欲一场,来不及甜言蜜语, 也来不及耳鬓厮磨。不论他们在床上有多亲密, 怎样抵达彼此的最深处,到了白天, 还是只能假装是不相干的人, 客客气气地保持着距离。
我和他之间, 至多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很快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不就是只有这样了,除了这样, 还想怎么样呢?他爱不爱她都一样, 总归只能是偷偷摸摸, 做对野鸳鸯。
于其用爱来折磨自己,还不如承认现实, 只做一对寻常的良伴, 汲取一点**的慰藉便够了。想要的再多,对彼此都是伤害了。
冯凭承认自己迷恋他的**,甚至远远超过了精神。对她来说,精神的爱是虚无的,是远远不够的, 不能满足她的欲求。她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亲吻和拥抱,需要被他的器官进入摩擦的充实感。
反正,他的人是她的。
冯凭不去计较这件事。次日,冯凭坐在梳妆镜前,跟杨信吩咐说:“以后李令入宫求见,引他到内殿来,你知道了?”
杨信笑说:“臣知道了。”
冯凭说:“我同李令有要事商量,不希望被人打扰。那些宫人喜欢背后议论主子,胡乱揣测,管着他们的嘴,别什么话都拿到外面去说。要传到皇上耳朵里,或是引起什么不好的流言,我唯你是问了。”
杨信被她这句吓的心一跳,忙笑了说:“娘娘放心吧,绝对不会的。娘娘身边的人都是信得过的,绝不会到处乱嚼舌根。”
冯凭侧眼说:“那先前皇上为何会知道的呢?”
杨信说:“娘娘,那话绝不是从您这宫里出去的,只是有人无中生有,加上皇上多心罢了。”他忍着笑说:“皇上他也是瞎猜。他那性子您还不知道吗?他要是有人通风报信,昨儿晚上就来抓您了。”
冯凭面无表情说:“这事儿在你看来很好笑吗?”
杨信忙正色解释说:“臣有罪,臣只是想说,眼下这后宫中,是太后说了算的。没人敢嚼您的舌根。至于皇上,皇上最近流连后宫,连往太后宫中请安的次数都少了,只要没人说,他不会来关心的。”
冯凭抱怨说:“我只是奇怪了,我是太后,太后就不是人了?我就不能亲近谁,喜欢谁?就不能单独和谁在一块说说话了?这叫什么理由。如果我是个男人,如果我是皇上,我单独见他,旁人是不是也要说我和他怎么怎么了?”
杨信说:“就算娘娘是男人,也会有人说的。”
冯凭说:“为何?”
杨信说:“因为娘娘垂帘听政,因为娘娘手中掌握着权力。娘娘喜欢谁亲近谁,就意味着谁能得到好处,意味着权力会向哪个方向倾斜。而权力会向哪个方向倾斜,这是人人都关心的事。所以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免不了要议论。此乃人之常情。娘娘能做的,只是遵循法度,处事公允,不因为喜欢谁亲近谁就一味偏袒。”
冯凭目光看向一旁的冯珂,无奈叹气说:“不徇私偏袒,谁做的到呢?汉武帝还任人唯亲呢。卫青,霍去病,到贰师将军李广利,哪个不是他的亲戚?卫青霍去病功劳卓著,封侯拜将自理所应当。李广利数度出征大宛皆败绩,汉武帝不但没处罚他,还一再予以重用,这不是徇私是什么?反观李陵李广的下场,所谓好的君主任人唯贤,只是某些人编造出来欺骗无知者的笑话罢了。我可没瞧见贤者在哪。哪个贤者又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了?李大人难道不贤吗?别人都只为了一家一姓私利,恨不得把你踩下去,自己爬上来。你倒来天下为公了。”
杨信知道她只是抱怨立后受阻挠的事,笑说:“娘娘说的是理,可眼下毕竟力量有限。”
小姑娘正在玩一种残忍的游戏,用一根新鲜的狗尾巴草穿透了一只蜻蜓的肚子,那蜻蜓还是活着的,眼睛还在转,翅膀还会飞。她将那狗尾巴草在空中挥舞着,好像蜻蜓在低空飞行。
冯凭突然看见了,说:“你玩的是什么?”
冯珂把蜻蜓给她,仰着头天真地笑说:“姑母,这个是蜻蜓。”
冯凭看那蜻蜓肠肚都出来了,只是恶心极了,说:“谁给你做的这个,还不拿出去丢了。”
冯珂小声说:“是高岳给我做的。”
冯凭把那叫高岳的小宦官叫过来训斥:“让你带着她玩,不要给她玩这种东西。”那小宦官吓的连忙认错:“奴婢只是听小郡主说想要蜻蜓,捉住一只,怕飞走了小郡主要哭闹,所以才想着用个草绳穿了。奴婢知错了,下次绝不再这样了。”
冯凭教育冯珂:“好好的蜻蜓,你把它捉过来,把它肚子穿了,你觉得疼不疼?换做是别人把你捉去,这样对你你疼不疼?”
冯珂说:“可是高岳说,蜻蜓和植物一样,它们不会叫,它们不疼。它们是绿色的,身体里没有血,不会流血,所以不疼。要是小猫或者小狗,我就不敢了。小老鼠我也不敢,它们会叫,会流血的。”
冯凭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她吃惊地问杨信:“这真的假的?”
杨信说:“这臣倒是没研究过。”
那高岳说:“奴婢也是小时候在乡下听别人说的,说蜻蜓蚱蜢什么的,不会疼。掰掉一条腿也能跑,肚子扎个洞也还能活,奴婢觉得好玩所以就给小郡主玩了。”
杨信笑说:“小郡主并非残忍,只是不懂事罢了。”
他逗冯珂笑说:“蜻蜓要吃蚊子,是益虫,你不要玩蜻蜓。你可以玩螳螂蝗虫或者坏甲虫,大瓢虫什么的,那些是害虫,你可以把它们捉来玩。”
冯珂高兴说:“我昨天在御花园里捉了一只大瓢虫!它会放臭屁,被我捏死了,好臭啊,它还流黄色的水!”
冯凭笑说:“这孩子怎么整天净爱玩这些,哪天我给你找个师傅,来教你读书。”
上午,李益进宫来,就见上次见的那小姑娘挡在殿门口,穿着身漂亮的鹅黄衫子,头上戴着珠花。他认得这是冯凭的侄女,遂亲切地问候她:“小郡主在这做什么?”
冯珂手里牵着根棉绳,棉绳那头系着只绿色的甲虫,她一本正经说:“我在放虫。”
李益笑,不解说:“放虫?”
冯珂也认得李益,知道他和姑母的关系亲近。她见对方好奇,便有意要给对方展示,说:“我给你看看吧,这个叫绿甲虫,是在橘树上捉到的,它很厉害的,它会推磨。”
她把那棉绳提起来,在空中打转甩动,甩了两圈过后,那甲虫就自行飞起来,呜呜呜地在空中绕圆圈。李益看她那棉绳绑在虫后腿上,飞了几圈,马上就要松脱了,笑的连忙提醒她:“绳子松了,绳子松了,它要飞走了。”
冯珂连忙去捉那甲虫,哪知道虫飞的太快了,她捉不住。眼看甲虫挣脱了绳子,就要飞走了,李益两手一捧,给它抓住了。
冯珂高兴凑上来,李益说:“棉绳给我。”
冯珂把棉绳给他,李益说:“你要系它的腿根,系紧一点,不要系在前面关节上,这样它容易松脱跑了。”
他把绿甲虫腿系好,还给她。冯珂牵着虫跑去玩了。
李益看那小姑娘,有些喜欢。他感觉冯凭小时候应该就是这样的。如果没有家庭的变故,没有入宫,她应该就是这个模样。
这小女孩比她的姑母当年要幸福多了。
这一年时间里,冯凭和李益保持距离,召见他总是在外殿,身边留着宫女和侍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昨夜过后,李益又再次被引入幕中了,一切正如两人的默契。
冯凭正在画画,画一丛兰花。看到李益进来,她笑了笑,招手说:“你看我画的画。”
李益走上来,立在跟前,端详面前的墨兰图,说:“很有风致了。”
冯凭取了一只小毫笔,蘸了墨递给他,说:“你来题诗。”
李益写了首小诗题上:“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非高秋月。”
冯凭笑说:“这个画给你要不要?”
李益惊讶说:“给我吗?”
冯凭说:“等晾干了,装裱一下再给你。”
李益点头说:“好。”
冯凭往床上去坐,李益默默地也坐过来。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匣子,打开来,取出一个绿盈盈的东西,头也挨过来,低声问她说:“你喜欢这个吗?”
冯凭说:“耳坠子?”
李益说:“这个是从别人手上得的一块好玉,我绘的图,让玉工打磨镶嵌的,觉得挺好看的。本来去年年底就做好了,没机会给你,昨天回去之后想起来,你看看喜欢吗?”
冯凭喜欢翡翠颜色,见那玉石绿的非常鲜艳,颜色通透如冰,好像要活了似的,形状是个小豆荚。镶嵌的非常精致。她昨夜的一点愁绪又散了,面露了欢喜之色,说:“这个很漂亮。”
李益见她喜欢,也高兴,笑说:“我给你戴上。”
冯凭转过去,把耳朵给他,李益伸出手来,小心将她耳朵上原来的那对珍珠取下来了,将绿色的翡翠坠子给她戴上。
第56章 礼物
冯凭听到他说是去年做好了, 现在才拿出来, 不由地有些心酸。
他们差一点就险些失去彼此了。
可现在毕竟和好,她又感到快乐和庆幸。李益将她这只耳朵戴上,冯凭又转了个身, 将另一边给他。他手轻轻触碰着她耳垂,手背就挨在她脸上,让她心里感到熨帖又温暖。这世上是有人爱她有人在意她的。
李益给她戴好了, 笑说:“好了。”
冯凭问说:“这对耳坠子不便宜吧?费金多少?”
李益笑:“是不便宜, 我一年的俸禄也不够买它一只。”
冯凭知道他,虽算不得巨富, 但好歹李家是世代公卿名门, 且这么多年高官显位, 他并不指靠那点可怜的俸禄养家。冯凭也不担心,她走到镜子前去照了照镜子。
那耳坠子衬得她皮肤雪白, 唇色越发的娇艳。
她盯着镜子, 看到李益从背后走上来。身上一紧, 是他的手臂,拥住了她的腰。她是曲膝叠坐, 他跪在身后, 胸膛贴住了她的后背,头放在她右侧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脸。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地沉默,好像犯了错的孩子, 在祈求原谅。
冯凭感觉到了他的依恋,侧头低声道:“怎么了?”
李益没说话。
冯凭伸出手去摸他头。
摸了一会,她转过头去,亲吻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温暖,带有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她眼睛注视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脸越发的白。
亲了两下,李益张了嘴吻她。
因为昨夜刚亲热过,所以两个人都从容不迫,这个吻温情脉脉,一直持续了约摸有半柱香的工夫。两人像是亲不腻似的,反复重复着那个吮吻嘴唇的动作。他的吻带来她微微的心动,但是也不着急,她愿意这样一直吻到地老天荒去。
他亲她,感觉无论如何也不够。亲不够,抱不够,爱不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心上始终是缺着一块,无处可填补。
冯凭扭回头,结束了这个吻。
李益对着镜子,褪下她肩膀上附着的纱衣。
冯凭笑:“干什么?”
李益解了她腰带,将她抹胸也褪了下去。她的上半身便一丝不着呈现在镜中。他这么一言不发地看了她许久,最后轻叹一声,低下头,在她白嫩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我很困扰。”他低语说:“昨夜想了一夜,很难受。”
冯凭心一动,说:“困扰什么?”
李益说:“你和他。”
冯凭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是被迫的,我是自愿的,你想听哪一个?哪一个说法能让你不那么困扰,我说给你听。”
她抬手,推了推他,将衣服重新拉了起来。低着头,开始抠起了手指,手指甲盖附近有点浅皮,她用指甲去抠那皮肤。
她抠了两下,抬头看他表情。李益没有表情,然而看得出很不开心。她在心里冷笑了,面上却嗤嗤一笑,满不在乎说:“你是谁?你是我的丈夫吗?我和他,关你什么事呢?”
李益感觉到了她语气的尖锐。虽然笑模笑样的,然而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出鞘。他意识到这话一谈下去,就会引发争吵。他害怕同她争吵,他及时地打住,无奈叹道:“算了,我没有资格过问你。”
冯凭凑到他面前,忍着笑说:“你是没资格,你自己家里还有夫人呢,你的资格在哪?”
她冷笑道:“你跟你夫人难道没同房吗?”
李益说:“所以咱们还见面做什么呢?我没资格过问你,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我,咱们还是算了吧。”
他回避着她的目光,难过道:“始终是这样没意思。”
冯凭问到他脸上去:“怎么没意思了?昨天晚上你不是挺有意思吗?你昨天晚上不想要我吗?你要了一次不够,还要了第二次呢。现在一转眼就说没意思了,你也真是个男子汉啊,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她慢慢将耳朵上的坠子取下来,放回盒子里,盖上,重新戴上自己的珍珠坠子。
李益道:“我想,这总不是我一个人的念头,总归是两厢情愿,否则也到不了这份上。”
他道:“我爱你,所以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我想知道咱们究竟算什么。我不想哪天你一说算了,咱们就又算了。你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能挽留你的心,我挽留也挽留不了。只能一言不发地等着你回心转意。”
冯凭将那耳的盒子还给他。她还是不大正经,调笑似地推他手臂:“那你走吧。”
李益瞪了她一眼,冯凭笑说:“你走啊?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走?敢情是吓唬我的?”
李益道:“你要说的是真心话,那我真的走了。”
冯凭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走吧。”
李益侧她:“真的?”
冯凭说:“真的。”
李益被她逗的来气,起身欲走。冯凭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刚站起来,冯凭也随着他站起,一把抱住了他脖子,跳到了他背上,轻轻地亲他脸颊说:“你要走,去哪里,把我也一起带上吧。”
李益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他生气道:“你以为你才七八岁吗?下来。”
冯凭说:“我七八岁